第23章 这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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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前世，没过几年，随着环境保护的理念和政策一步步深入人心，在基层落地，圆山乡的矿山就慢慢没落。十年之后，就只剩下一堆堆的矿渣废石裸露在树木丛中。

    “到那时候，再要转做其它的事，那就很难了。这个世界变化会越来越快，跟不上，也没人会等着你的。”

    前世郭二少他们因为一场意外铩羽而归，玩具厂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因为苏小明说的这几个原因，彻底消失。剩下的厂房又接着做了木材加工厂，不几年后卖给了私人，后来推倒建了安置房，用于安置下山的山民。

    酒也喝得简单，有时是一碟子花生米，有时候是一盘兰花豆。饿了，炒个河粉下酒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哈哈哈！”陈久霖笑了起来，“那咱们先吃饭，这一聊起来啊，菜都要冷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苏小明振作了一下，答道:

    “不是刚刚开了矿洞吗？”陈久霖紧紧追问。

    所以，同时做了外贸的洪军的厂子，特别需要一个熟练掌握英语的员工，还得能陪着四处出差。

    陈久霖很不喜欢这样的苏小明，天天面对这样的人已经够够的了。现在，曾经很单纯的孩子，也要沾染这些习气吗？

    最可怕的是那种在外面各种道貌岸然、斯文有礼，言辞回到家却对妻儿大肆辱骂口不择言，甚至拳脚相加，面目狰狞。

    还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那些坑货做下的龌龊事，让自己彻底失去了补上货物的机会，那么今天公司就绝对不是这样的规模。

    对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是一门学问。

    厂长就是那个东北大哥，叫洪军。具有东北汉子的体型和性格，熟悉了之后，洪军常常拉着苏小明喝酒。

    接下来就要帮着家里抢收早稻、抢种晚稻了。一家就那么两亩地，三天下来应该就能忙完。

    听到陈久霖的问话，看一眼，老陈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有些锐利。

    “玩具厂还是要先征求厂里的干部职工，是不是有承包的意向。十天后，如果确实内部没有人承包，那叫你爸来找我。”

    苏小明心里猛然一惊。自己什么时候也去学那些人设？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是了。本来就是一兔子，绑上个扫帚装什么大尾巴狼？

    苏小明抱歉地看了郭二少和陈诗琪一眼，接着说道:

    陈久霖目光深邃，就这么看着苏小明。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得意弟子确实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三年不见，等自己在明扬县转了一圈回来，很多人和事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一回，洪军估计心里有事，一个平时绝不多喝的东北大汉，醉得一塌糊涂。

    古人对此有很经典的归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比如这种:

    “不仅仅这样。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对生活环境生活质量的追求会越来越高。采矿业毕竟是高污染行业，而且咱们乡的采矿业都是简单粗暴的做法，根本就没什么环境保护措施。

    很多人学了一辈子，都没有能学会。这种人很容易就把原本很简单的事闹得无比复杂。

    “继续说！”

    多纯洁的孩子啊当初，现在也学着云山雾海，迂回曲折地说话了。

    “所以你就想先给老苏找条路子？”陈久霖调整了一下坐姿，左手食指、中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击，“那你说一下你的思路，你要知道，承包的话，优先考虑的是厂子里的干部职工。”

    毕竟前世曾经到达那么高位置的人啊！还当他是那个青春飞扬的青年教师吗？

    这就为难了，正在措辞呢，郭二少就开口了:

    最绝望的时候，兄弟啊，那个时候要是有人能给我补上货，我翻倍给他货款，一百万的货款我给他两百万、三百万，老子还是大赚啊！

    然后八月份最重要的事就是接手玩具厂，尽快整顿好，尽快生产。然后还得去一趟深城，找到那个东北大哥。

    你瞅啥？

    苏小明就是这样入了洪军的眼。

    “是的。”苏小明继续老老实实回答:“开矿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圆山富矿很少，这次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有什么很大的把握。”

    就像青山染上了牛皮癣，极是碍目。

    平时沉默寡言，做事踏踏实实，遇到外贸单子能准确把握客户的具体要求，从不出半点错。就这样，苏小明只用了半年，就成了洪军的左膀右臂。

    午饭过后，郭陈小俩口回招待所休息，大热的天也没了外出的兴致。他们带队的考察团还要就投资圆山的事情继续在细节上扯皮，大概还要待几天。

    “哦，就因为这个，你认为就不是长久之计？”陈久霖抓住苏小明的话继续问。

    “不是的老师。”果断改变战略，单刀直入算了，“就是我爸，家里田亩不多，一年到头农闲的时候也找不到什么活。”

    男人的交情很多时候就是在一顿酒后就结下来的。当然，前提是双方先得有平等喝酒的机会。得益于陈老班的启蒙做得好，加上读了章城师范后，苏小明依然凭着兴趣继续深入自学了三年的外语。

    听了陈久霖这句话，苏小明心里一颗大石头才落了地。这就妥了，接下去自己的想法就能一步步走下去了。

    感激地看了一眼郭二少，没说的，这个兄弟够意思。

    老陈啊，您这不是把话题越扯越远了吗？咱还是说玩具厂吧！苏小明心里吐槽归吐槽，回话还是不敢怠慢:

    是不是政治人物转换话题、掩饰尴尬的手段都是一串尬笑呢？不敢和老师较真，较真呢就输了。

    那么，当有一天政策调整，加大了环保检查执行的力度，到那个时候，我们乡里的采矿业就难以为继了。”

    “陈乡，这可是商业机密了，在这里不合适说的。”

    “现在乡里的玩具厂生产设备老化，产品单一，销路不畅，早已经资不抵债，不会有人敢接下来的。”

    瞅你怎的？

    你再瞅瞅试试？

    就对苏小明说，要不是91年7月的那次事故，自己延误了交货的期限，不仅没挣着钱，还赔了几百万。

    试试就试试。

    陈久霖越听越有兴致了:

    前世在黎村固执地守了五年，直到那里开始修建一个中型水电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搬迁出山之后，苏小明才毅然辞职去了南方。第一站就是到的深城，进了一家小加工厂。

    “那你家接下来，就能让这厂子起死回生吗？”

    打死都不能说，只要按现在的进度，大概十天后，又会遇到一个矿脉跳层，迅速扩大的矿脉里，又一个大矿窝会出现。

    说到这的时候，就哭啊，捶胸顿足的，把夜宵摊子的老板都给吓坏了。

    把老朱叫过来，几个冷了的菜热了一下。陈久霖吃饭很慢，似乎一粒粒都细细嚼过，再慢慢咽下去。等大家都吃饱了，他才慢慢放下碗，对苏小明说道:

    苏小明则搭了一辆拉竹子的货车回家，司机人不错，挥一下手就停下来搭上了他。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的，晃得苏小明昏昏欲睡。

    结果就很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