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

[    【作者Sansaga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我看新闻上不是说他跟那个搞地产的汤氏的谁走得很近么，而且吧，这种人就算单身身边也不会缺人的……等等啊，你怎么还给人操心上这些了，不是刚刚还看不上我们聊八卦吗？”

    不麻烦，不辛苦。

    她在英国交换的时候，曾经的确有一段时间很突然地迷上了拍照。说拍照也不太准确，毕竟她既当时没有专业的设备，也没有专业的技术，客观条件所限，有的只是一颗试图记录生活的心和一台随身的手机——就算是初学者级别，伦敦的电子产品也比国内贵太多，至少都得国内价格加个百分之二十，而买一台二手相机再转运又太麻烦，看本地论坛淘性价高的、老的胶卷相机又比想象中更加费时间费精力，尚嘉精打细算惯了，还是依依不舍地决定省下这笔钱。

    “师姐，感觉怎么样，你刚刚面对面看的时候，徐见鹤本人真有新闻上那么帅吗？”

    典礼正式开始，主持人登台，流程也很老套，仍然维持着千篇一律的、每年相同的环节：主持人惯例先煽情，说大学，说大学生，也说大学生的这四年。等煽情完了宣布大会开始，就该领导上台演讲一番，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一番，两个人就耗去不少时间。再是主持人的颁奖预告，应受表彰的学生登台，颁奖嘉宾登台……

    典礼结束，关于刚刚台上颁奖人的讨论也散了。但负责颁奖的人下来没急着走，身边的老师领导们就仍是陪在旁边，互相之间聊一两句——科技项目，总归都是正事。这会儿正是全场气氛最好的时候，就有胆子比较大的学生忙完手里的了，上去主动跟老师们要合影，合影完，又顺势跟刚刚颁奖的人要合影，竟然都没有被拒绝。

    确认照片时，尚嘉不可避免地观察起正中间的人——他今天状态格外放松，穿得也不大正式，黑T休闲裤配球鞋，如果再多一顶棒球帽或者单肩包，加上身边站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们，那说是本校毕业生也估计会有人信。

    “那是夫人和孩子要紧。”这是说的师兄。

    “……小尚，来，过来一下。”

    尚嘉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相机后背，下意识地回，不辛苦。

    但这十分钟到这会儿却有些恰当。尚嘉一边回忆着刚刚简短敷衍的教学，一边按照师兄交代的，“不会的上网查一查”，一心两用，慢慢地往礼堂附近走。人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导师在大门侧面的阴影处站着——专业大咖们附近总是不缺人陪伴，有好几个学生和年轻老师把教授本人圈在正中间，要么是问问题，要么是合影留念，她看清了情况，也就不急着上前打扰，在不远的几步外安静地等。

    尚嘉这回没有参与，抬头看着，慢慢举起相机，抓准颁奖的间隙，尽职尽责，变换角度，留下几张照片。

    师兄本人爱好这个，舍得在这上面烧钱，今天临时扔她手上的也是好东西。

    也比如今天，尚嘉其实只不过是比往常到教研室的时间提早了点儿，结果碰上一个看起来就坐立不安的师兄在座位上反复地进进出出。时间太早, 对方回过头, 和教研室里唯二的她对上眼了，那一瞬间，眼神之热烈，就差没直接跪下来求她江湖救急。

    抬头之间，她刚好和老师对面的人对上目光。双方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好标准的黄金单身汉，不对……他是单身吗？”

    台下的光灭了，尚嘉的神态也被暗色隐没。

    对着她喊完亲人的人要赶时间，心绪不宁，顾不上太多，相当贵重的相机往她手上随手一扔，再简短教了几句怎么用，就飞速走了人。

    事情说来也很简单。这位师兄平时喜欢摄影，前几天主动给自己揽了个活。

    她实事求是惯了，不会否认客观事实。

    “真是他？那看来老总的工作也不怎么忙嘛，还能来我们这小庙露面。”

    和徐见鹤不同, 基本上，大多数和尚嘉做过同学的人都会选择用“很好相处”四个字形容她——没什么脾气，也几乎从来没见过她对谁有意见, 情绪稳定, 个性随和, 挺好的一个人。m.ruxueshu.com

    她想了想，脑子里慢慢勾勒出一张轮廓，半晌，才慢吞吞地答：

    身边的年轻学生们又开始小声地争执起来。

    尚嘉带着好东西静静地跟在导师身后，体验之余，把临时摄影师当的尽职尽责。

    教研室去学校礼堂要经过一条小路，还要穿过操场，走过去怎么也要将近十分钟。

    师兄和她是同一个导师, 大概正是着急的时候，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用餐巾纸擦来擦去仍是汗涔涔，事情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盯着她直接发问：

    “本来人也比咱们大不了几岁。”

    她对自己本科和硕士阶段的毕业典礼其实都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流程都差不了多少，感受也差不了多少，比起这两次，反倒高中那会儿的一点经历给她的印象更加深刻。但这会儿正忙，过程没来得及细想，先被老师抬手的招呼声中断：

    镜头里，老师们大都显得很轻松，下面坐的学生也大多数都在笑闹，无忧无虑，和朋友三三两两地倚靠着，散发着独属于这个年龄阶段和时刻的活力。她不自觉地留下几张记录，隐隐有些出神。

    半分钟后，大咖和大咖们就在几步之外的座位前站好，或放松或紧紧地盯着这边的镜头。尚嘉配合到位，面对着他们，背靠舞台边沿，微微躬身，反复不断地调整角度，仔细地拍下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很好，她觉得自己发挥超常，应该能作为公众号的封面之一。

    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徐见鹤从容起身，又轻松几步轻跃上台，成功带起台下一片明里暗里的骚动。

    比如前几天, 她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一大包应季的黄杏进了教研室, 个大味美，看起来比水果店里的品质都好，尝过的也都说好吃, 于是当场但凡想要的, 她都尽可能地给分了些给对方，相当大方；

    骨节分明，像冰岩边缘，手腕处青筋若隐若现，有些冷硬。

    拍摄结束，其他人都纷纷落座，刚刚照片正中间的人却第一时侧过身，很客气地跟她道谢，说，辛苦了。尚嘉也没大的反应，仍是刚才回复导师的态度，平平静静，从容大方：

    “是好看的。”

    伸手的徐见鹤看着她，好像一时之间把她也当做了

    问题进行到这里，话里话外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等下要辛苦你了。”这是说的她。

    “师姐，中间坐的真是最近那个网上炒得很火的什么‘小徐总’吗？”

    “屁，我们要是小庙，徐见鹤本人会来？启越给面子那肯定是有利可图，妄自菲薄也要有个度……你还真当自己是微博表白墙那群吃瓜网友了，有点母校荣誉感好不好。说白了，也就是启越会营销，会造势，才把搞得老板跟娱乐圈那堆明星一样。虽然我是没看出来这么做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产品上下点功夫呢。”

    “只能说，我承认投胎确实是个技术活儿。谁看谁不酸啊。”

    尚嘉认真听了前面的，在师兄请求的目光中，用摇头对后面的问题做回应。那一瞬间，师兄看她简直如看观音菩萨在世，着急忙慌之下，还不忘记哆嗦着握住她的手，猛烈上下一摇，贫嘴喊她一声亲人。尚嘉被摇得头晕，稳住身形回了个笑，只能继续摇头，静静地说了个没事。

    徐见鹤好像很适应这种环境。

    尚嘉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是独属于学生们的活力，安静地听他们争了片刻，又有人话题一转，把问题问到了她头上。

    正是大夏天，礼堂里冷气开得很足。

    最后，还是导师本人把她看见了，点点头招了下手，朗声喊她，小尚，她才笑着应声跟了过去；老师来了兴致，又问她今天怎么有兴趣来参加活动，尚嘉就举举相机，站在晨光里，慢慢替师兄把缘由讲了个明白。

    再往后的流程，其实也没她什么主要的活了，只需要按照最开始师兄说的，随意拍一拍，留些照片，当做可备用的资料。以前打过交道的同门硕士师妹师弟大概还认得她，典礼临开始之前，主动招呼一旁站着的她过去空位上坐着。一群人聊天气、聊日常，寒暄半天，终于没忍住，开始明里暗里、好奇地问她刚刚前排拍照的事情。

    老师态度很和蔼，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等她。

    “……懒得跟你说。我就是觉得，徐见鹤看起来跟我们一个年龄段的，想感叹一下而已。”

    “那个，恕我直言哈，尚嘉同志，一会儿你有事要忙吗？”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互相之间都是熟人，斗嘴惯了，观点不同，随时随地就着某个话题吵起来也是常事。

    “主要是本来吧，我想的也就是个顺手的事情, 就答应了导儿今天去帮忙给他们硕士生毕业拍拍照片, 顺便把照片发给院办公室那边, 方便那边的公众号写点东西，但是我老婆预产期提前了，刚刚临时被家里人送去了医院……”

    问话的姑娘关注点不同于众人，更加实在，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八卦的求知欲。

    他态度从容，做事更从容，不是来者不拒，也不高高在上，对于态度真诚的学生们，只是尽可能简单地给予回应，签名照片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配合，但握手总归是很方便的。

    结果，问题才出，就有人翻了个白眼，抢在尚嘉前面低声回话：“……你听听自己问师姐问的什么废话啊，贴吧微博空间不是照片都传疯了，人证物证俱在，那还能有假？徐见鹤总不会闲得慌，本人还要给自己找个替身。”

    “真的好年轻啊……”

    尚嘉被迫陷进学生堆里，将拍下来的照片挑了几张尤其好的，当做交代任务，举在旁边飞速给导师过了一遍。过完后又想了想，给师兄发去一条消息，交代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要他放心照顾家里人，一切做完，再要退到一边时，一只手却悠悠地、顺着前面聚集的学生们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