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融雪时分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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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戈涅没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他闭目缓了片刻，又启眸：“我——”

    “我之前撒谎了。”

    “那之后，我和你试图逃离E区……离开戴拉星，但是他们紧追不放，”西格的脸容痛苦地扭曲了一下，“紧急时刻，你求我永久标记你，那样你就对他们没有价值了。最坏的情况下，或许他们会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但至少那样你不会失去自由。”

    西格长长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我闯进医院，成功将你劫走了。

    “对不起，利丽，”他眼睛里有孱弱的波光粼粼地闪烁，他对她那跨越五年未曾失色的、令整个王国燃起战火的执着，曾经让安戈涅一度困惑。

    “……”

    西格闻言只勾了勾唇角，但还是依言照做。那样子更像是为了哄着她，才如此配合治疗。

    “但是为什么？……那一刻，我对你产生了疑问。“

    安戈涅口气激烈地打断他：“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谜底或许非常简单，一个短句就能囊括。

    “伤口痛吗？”安戈涅把毯子重新给他裹好。

    有些秘密沉淀太久，变成了长在血肉内的荆棘，反复地刺穿他，如果不让他倾吐完就太过残酷。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安戈涅想阻止他说下去，但他的神色让她无法开口。

    “也可能，我只是单纯地被怯懦击败了。我们真的要一起死吗？那刻我犹豫了。”

    “我犹豫不决的惩罚……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

    “我说最后一次见到你，是你分化那天。其实并非如此，”他看向她无法共同回忆的过去，眼神变得有些空洞，“我说我没能如愿带走你……那也是假的。”

    “我……突然不再确定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确定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只是急迫地需要一个保护者，而我恰好出现了。

    安戈涅好像忘了做出表情，只是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西格好像有一瞬间想回避与她对视，但最终没有。

    好半晌，她终于挤出回应，声音有些支离破碎：“你道歉什么……”

    “毕竟我们真正相处也就那么几天，根本称不上了解彼此。”

    这话里有她无法理解的沉重分量。安戈涅就像是冷不防吃了一拳，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西格虚弱地笑了一声，依然睁着眼睛看她：“利丽，对不起。”

    “一般。”

    西格又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是病态的热红，语句开始失去正确的句法形态：“我不希望……我不在了，等你找回记忆，觉得我……回想起我的说法和事实的出入，才发现，我是个美化自己的骗子。”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