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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

    林凤鸣陡然回过神,心下已经惊愕到了极致,嘴上却下意识按照记忆中两人的相处模式道:“……你别碰我就不疼。”

    众所周知,大学是一个多元化的阶段,这个多元化既指学习生活,也指不同人对大学的理解。www.qingyoushu.com

    他蓦然一愣,因为身体的反应而陡然红了脸,眉眼间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

    如果是曾经的燕云或许看不出来,可眼下的他却一眼就明白了林凤鸣的意思,闻言那点紧张一扫而空,他

    最终他抿了抿唇,把目前的情况全盘托出。

    燕云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片场,闻言大脑嗡的一下骤然变成了一片空白,那一刻,就像是某种大脑R区受损的患者一样,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落在他眼里甚至失去了意义。

    林凤鸣怔怔地看着燕云,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心脏便先一步碰碰直跳起来。

    不过他在描述记忆时并未对此宣之于口,直到燕云听完他的描述后认真地询问:“那我呢?在你记忆里,我去哪了?”

    真正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自杀时是无声无息的,比如林凤鸣班里的那个姑娘。

    有人认为大学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而有些人则认为大学是地狱,是酷刑,是比连上四年高三还要痛苦的地方。

    记忆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林凤鸣蹙了蹙眉,难不成真如刚刚那个医生所说,自己是为了救人,所以才磕到了脑袋暂时失了忆?

    可燕云见状纵然心急如焚,还是开口道:“你会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们都理解,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你们老师怎么样了?”

    那小姑娘跳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庭问题,甚至得知她跳楼未遂后,她的家长立刻便打来电话质问,责备她给人添麻烦。

    他刚走到楼下,手机上便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他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老师现在已经醒了,不过出了一点小状况。”

    她身旁站着几个相同年龄的女生和柯妍,她们几个似乎正在安慰那个小姑娘。

    “头还疼吗?”那人凑得极近,林凤鸣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间喷洒出来的气息。

    林凤鸣下意识扭头看去,随即便猝不及防地愣在了原地。

    在记忆中燕云也喜欢这么叫他,可不知为何,此时燕云喊的称呼中似乎包含着说不出的亲昵……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几人闻声回头,看到燕云后,众人明显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个女生,身体甚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按常理来说,燕云才是那个最该责备她的人,她原本已

    林凤鸣靠在病床的床头,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脑海中一片混乱。

    燕云提着的那口气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会有后遗症吗?”

    燕云缓了很久才看到后面那句“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人尚处于昏迷中。”

    林凤鸣蹙眉思索了三秒也没想起来考试科目是什么,心下的怀疑不禁打消了几分。

    那姑娘个子不高,看起来乐观又温柔,平时学习异常认真,年级绩点名列前茅,保研几乎板上钉钉,这样一个人和跳楼似乎完全不沾边。

    林凤鸣对这种陌生的感觉毫无抵抗能力,正当他兵荒马乱之际,燕云在床边站定,毫无征兆地抬手贴在了他的额头。

    记忆中缺席的人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可眼前的人却和记忆中那个少年截然不同。

    柯妍似乎也挺忙的,发完这一条后很久没有动静。

    燕云不知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她就是跳了,如果不是林凤鸣恰好赶到,这位鲜活又优秀的姑娘便将彻底和这个世界告别。

    一觉醒来,从那种繁忙的状态中突然抽离,林凤鸣其实有些不知所措,但让他感到慰藉的是,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处境下,突然见到燕云,那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是他无法忽视的,更何况在他的记忆中,他上一秒还在想对方。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学校的书桌上写卷子,身旁某个惹人烦的同桌因为艺考不在教室,他写着写着忍不住看了眼那处空荡荡的座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有点想他,然后……

    燕云心下蓦然一跳,扭头看向医生:“医生,我爱人他怎么了?”

    忍不住挑了挑眉:“宁宁,你连写的是哪一科卷子都想不起来,却这么清楚地记得我去艺考了……写卷子这么心不在焉,难不成当时是在想我?”

    “我刚刚进去时,他表现良好,言语间很有逻辑,我询问他还记得什么,他说自己上一秒似乎是在写什么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躺在了医院。”医生解释道,“具体失忆情况,你可以进去和他聊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晚就可以回家了,不过回去之后需要格外注意他的情况,有任何问题记得来医院。”

    掌心的热意顺着额头传向大脑,林凤鸣蓦然僵在了病床上,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正当他思索着这种荒谬之事的合理性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一点头晕恶心,回家后尽量不要让患者一个人洗澡,尤其不要空腹洗澡。”医生道,“只要恢复期照顾妥当,之后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燕云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了,可健康问题暂时解决后,随之而来的是却另一个问题:“医生,您说的失忆具体是怎么个失忆法?”

    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未曾想对方和林凤鸣一样,并未对她有任何苛责。

    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眼泪了,愧疚和感动使得她鼓起勇气开口道:“林教授他没受太大的伤,但如果不是因我……他也不会……”

    后者的痛苦症状一般在期末时期高发,但这些天天吆喝着“T大综合楼,一跃解君愁”的学生,往往不会是真正了结生命的那一批人。

    当燕云这边走来时,那小姑娘在舍友的鼓励下压着哭腔道:“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林教授才……”

    燕云闻言挑了挑眉,最终居然真的松开了他,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

    他从片场一路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了,夏季的夜晚怎么也称不上凉爽,可赶了几个小时路的燕云却没由来地身上发冷。

    病房内灯光明澈,窗外车水马龙。

    听到熟悉的称呼,林凤鸣心下一颤,后背竟忍不住有点发麻。

    “还能骂我应该就是不疼了。”燕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说吧,宁宁,还记得多少。”

    林凤鸣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但他一时间又拿不准情况,再加上记忆确实有点模糊,不像是才发生,更像是丢失了中间的片段,而被迫衔接上的记忆又过于久远才会出现的状况。

    对于这件事,好消息是林凤鸣及时拉住了她,坏消息是他救人时用的力气大了点,把人从天台的栏杆处拽下来时自己也跟着摔到了天台的地面上,因此磕到了头,随即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目前正在医院救治。

    燕云心下蓦然一跳,连电梯都顾不上等了,三步并两步跨上楼梯,周围人见状纷纷侧目。

    燕云一眼就明白了她的身份,这恐怕就是那个因为压力过大而跳楼,最后却被林凤鸣救回来的小姑娘。

    那人眉毛微蹙,走过来的步伐很快,似乎有些急切,但步伐

    燕云闻言居然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好,多谢。”

    这么荒谬的事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如果这不是真的,那明天的考试怎么办?

    等下……明天要考的是哪几门科目?

    病房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和一个低头欲哭无泪的小姑娘说着什么。

    林凤鸣沉默了三秒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总结道:“我只记得身旁的座位是空的,你当时好像去艺考了。”

    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十年前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和莫名的夺目感。

    “患者撞击到了头部,并无大碍,不过会出现一周左右的失忆情况。”医生解释道,“具体时间长短还要看患者的恢复情况,不过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不用过度担心。”

    但燕云一眼就从林凤鸣绷紧的坐姿中看出了这人的色厉内荏。

    他抱臂看向自己坐在病床上的爱人,对方看起来丝毫没有失忆的惊慌失措感,甚至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对燕云的出现似乎也没太大反应。

    柯妍更加不明所以了,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但她也没敢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燕云推门而入,心下默默给自己导师点了个蜡烛。

    间却透着成年人的沉稳,他眉眼间的模样和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差别,可不知为何就是英俊得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柯妍一愣,连忙道:“我刚刚一直在安慰小文,没来及和老师说您要来。”

    ——这是十年后的燕云,是他在失忆之后见到的,和自己过去的唯一联系。

    在记忆中,燕云何时说过这么直白的话,林凤鸣愕然睁大了眼睛,半晌才恼羞成怒道:“……没有!”

    唯独柯妍喊了一声:“师爹!”

    燕云听得很认真,眉毛随着对方的讲述缓缓皱起,似乎在思索林凤鸣的病情。

    林凤鸣一肚子疑惑,但也不想在医院继续呆下去,闻言自然

    林凤鸣被他笑得后背发麻,终于忍不住想开口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此刻燕云却突然转移了话题道:“记忆确实只是断层,没有别的问题,医生说的完全正确。既然头不晕了,医生说可以回家观察,也可以留在医院观察,你想回家还是留在这里?”

    燕云进去的前一秒突然和柯妍道:“你跟他说过我要来了吗?”

    但林凤鸣恰恰相反,他在描述记忆时,不知怎的,刚刚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挺直的腰杆也跟着放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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