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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说得是。”

    沐夷光装作摔了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去后台厢房,师瑶已在此处恭候多时了。www.suxinwx.com

    青霜与长缨端来清水为她梳妆,为了防止日后露出马脚,她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被殿下发现身份一事。

    ……

    不过他也懒得提醒,到底是要撞上南墙,沐夷光才能学着看清人心险恶。

    沐夷光羞赧地笑了笑,乖巧地问:“殿下,若是有人问起臣妾今日去了哪儿,臣妾该怎么答呀?”

    好吧,太子殿下脸皮薄,等没人的时候再拉拉扯扯。

    沐夷光这才想起来,殿下是在教她撒谎呢。

    她眨了眨眼,软软地道歉:“殿下,臣妾已经知错了,殿下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今日评选莲花花神的姑娘格外多,绕了这样大一圈回来,评选还在继续,且多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大概是想以才情动人。

    陆修瑾也道:“花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还是先看花神吧。”

    带着凉意的手被温热的体温环抱,陆修珩微微一愣。

    沐夷光立刻就好奇起来:“山茶不是只有赤色或白色的么,真有如此奇景?”

    沐夷光压低声音问长缨:“那探花郎严景书是哪个?”

    陆修珩冷眼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他并非迂腐拘囿之人,只要不是过于离经叛道,可控范围之内他都可以容忍,何况就算沐夷光的幕篱被崔蓁蓁摘了下来,他也自有办法将黑的说成白的。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不必,下回莫要再犯便是。”

    他这话说得好不要脸,几位殿下都忍不住笑了,倒也没有戳穿。

    她倒是注意到严景书桌上的花儿只剩了三枝,那枝莲花插在观音瓶中,亭亭玉立。

    她又悄声吩咐道:“届时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探花郎将这莲花投给哪家的姑娘?若是严探花已有心仪之人,也好劝师瑶姐姐早日放下。”

    “臣妾真的悔悟了,”她嘴上说着悔悟,实际上却在得寸进尺地问道:“臣妾方才便在想,如果臣妾的幕篱被摘下来了怎么办?”

    沐夷光的脸一下子便热了起来。

    这下莫说是沐夷光了,就连刘宝也感受到了殿下的偏颇之处。

    陆修珩不怒反笑道:“说说看,你何错之有啊?”

    师瑶心中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无端害阿梨卷入这场纷争,若是殿下因此与阿梨起了嫌隙,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陆修珩懒得理会,沐氏已经是惯犯了,一看就是这回认错,下回还敢。

    这下总算是记住了,沐夷光顾虑道:“可是臣妾都没有去过那里,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青霜和长缨听得咋舌:娘娘您醒醒,您何时会做甑糕了?

    沐夷光将双手并在胸前,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来,恳求道:“殿下,再为臣妾讲一遍嘛。”

    得了陆修珩这句话,沐夷光立刻原谅了自己。

    沐夷光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道:“殿下会因此休弃臣妾吗?”

    他心中冷笑,严探花的那一枝莲花,应当是不会出手的。

    正巧那人有事回头,沐夷光眯眼看了个大概,的确是有些风度的,只是对着陆修珩这样的谪仙容貌看久了,她由奢入俭难,再看探花郎也不过觉得尔尔。

    “正是这白山茶上开出一朵金茶花,才叫奇景,”陆修珩不疾不徐,绘声绘色道:“这金茶花形状与普通山茶无异,但却通身官黄,无一丝杂色,有清雅茶香,明明日光下宛如金沙熠熠。”

    沐夷光笑道:“应是如此,只是那地方极为幽深隐秘,本宫受伤后又记不清事,好像在是浮碧亭附近,好在本宫的侍女还在那里守着,怕人误摘了去。”

    陆修珩第一次有种自己的思维跟不上别人的感觉。

    沐夷光的声音虽小,到底瞒不过同处一室的陆修珩。

    没想到太子妃如此端庄大方,陆修瑞看热闹失败,只好转头去寻陆修珩的麻烦:“好啊,二哥你作弊,快将方才的彩头还给我!”

    下回,还有下回啊?

    看到陆修珩还站在原处“等”她,沐夷光心中感动得不行,欢欣雀跃地迎了上去:“殿下。”

    他嘴上这样说,暗地里却立刻安排了人,务必第一时间将此祥瑞禀报宣成帝。

    长缨原是不敢动的,看到殿下似乎没注意这边,才往男席中间一指:“右边那个穿青色常服,身量高挑,戴银制发冠的便是了。”

    沐夷光与几位伯叔见礼,总算将真人与自己所背的族谱一一对应上了。到底是天潢                                                贵胄,几位皇子都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气质各有不同: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般的,是秦王陆修珉;那个看上去有些懒散、脸上经常冒出一点坏笑的,是楚王陆修瑞;那个笑容满面看上去直率开朗的,是吴王陆修瑾;那个年纪小些一脸单纯天真的,是雍王陆修琢。

    “……臣妾不该罔顾皇室脸面,擅自上台比试,”沐夷光小声解释:“但是臣妾不是故意的,是清平县主害得师瑶姑娘受伤不能跳舞,又出言贬损了漠北女子,臣妾心中气不过,这才犯下大错。”

    陆修瑞不服:“那二哥敢不敢再与我赌一局。”

    陆修珩不以为意,只道:“愿赌服输。”

    太子与太子妃一同登上观赏台,自然是万众瞩目。

    沐夷光立刻顺水推舟道:“今日在御花园内瞧见了一朵金茶花,本宫赏花入迷,故才来迟了。”

    沐夷光体谅地松开了手,一点都没有被训斥的尴尬,声音又甜又暖,带着一点撒娇意味:“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陆修珩是有备而来,淡淡道:“无妨,白露和素月早就候在那里了,若是有人问起,自然会替你作证的。”

    她在心中默念三遍: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殿下,这才结结巴巴道:“哦哦,这可有些碰巧了,那名女子是本宫的手帕交,昨日本宫还在她排练的时候弹了一曲《剑器》呢,殿下也是知情的。”

    殿下这是要帮她作伪证了。

    这斥责却比什么情话都来得动听。

    这还是沐夷光失忆后,他第一次觉得带她出门总算还有些用处。

    陆修珩不理她,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他认为没有回答的必要。

    沐夷光心中又紧张又羞怯,决定一会儿再偷偷问他。

    他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立刻挣脱开来,轻声斥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的声线清冽低醇,又带着一丝蛊惑,仿佛余音绕梁,挥之不去,沐夷光听得入了神,却冷不防传来一句:“……记住了么?”

    陆修珩忍住叹气的冲动,又重复了一遍。

    沐夷光是个活泼的性子,见这一话题了了,立刻便追问道:“楚王殿下方才所说的‘料事如神’是什么缘由呀?”

    陆修瑞戏谑地笑了笑,开始添油加醋:“方才我们打赌,看谁能猜中台上蒙面女子的身份,正巧是评选石榴花神的时候,有一名女子跳了一曲剑舞,技惊四座,可惜我们不识京中女眷,倒是让二哥一眼就猜出来了。”

    陆修珩并不知道这群人都脑补了什么,他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今日你消失了这么久,总该在春日宴上露个面吧?”

    沐夷光试图通过耍赖来博取陆修珩的原谅:“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臣妾会做甑糕,臣妾为殿下做一碟儿甜甑糕赔罪如何?”

    沐夷光心中的喜悦像是花朵一样绽开了,她扬起脸,主动抱住陆修珩的手臂:“我就知道殿下一定会相信我的。”

    陆修珉道:“二弟妹好福气,这可是难得的祥瑞,父皇若是知道,必然大喜。”

    陆修珩眼神看向沐夷光,用意明显:“不赌了。”

    “胡说什么?”他皱了皱眉,让她死了这条心:“孤不是早就说过,不会与你和离。”

    这哪里说的是太子妃啊,众人立刻识相地移开了眼,又退开几步,几乎都能达成共识:殿下这是害羞了。

    只是殿下是怎么认出是我的呀?

    她出了神也依旧理直气壮道:“没有,方才光顾着听殿下说话去了。”

    陆修珩早已布置妥当,道:“今日浮碧亭旁开了一朵金茶花,你赏花入迷,故才来迟。”

    她将陆修珩方才教她的说辞重复一遍。

    顾及到太子妃,陆修瑞也只好作罢,他干脆将二哥出卖到底:“二嫂,二哥方才可是赢了不少好东西,连大哥的祖母绿坠

    沐夷光才不害怕呢,她悄悄地扬了扬唇:“阿瑶姐姐放心吧,太子殿下不会怀疑的。”

    她光明正大地与太子殿下站在一处,忽然又想起自己还是“戴罪”之身,立刻收敛了一点笑意,乖巧认错:“殿下,臣妾有错,还请殿下宽恕。”

    大家互相寒暄一番,陆修瑞便开始造作了,他还记着二哥要向卢琼思告自己的状,先发制人道:“二嫂,你怎么才来,错过二哥方才料事如神的英姿了。”

    ……想到那块甜得发腻的红豆馅儿饼,陆修珩立刻动摇了,他虽然气恼沐氏胆大妄为,不过到底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沐夷光感受到这份尊重,朝陆修珩笑了笑,表情亲昵。

    得知了太子和太子妃在此的消息,皇子们便登门造访了。

    与师瑶交接完,沐夷光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立刻又去寻太子殿下。

    因带着沐夷光的缘故,陆修珩并未再上顶楼,而是去了二楼的雅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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