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茕行月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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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吃吗？不好吃哦。”
刘溪鸰自嘲一笑，“还不晓得谁傻呢。”
“我拿蜜枣跟你换着吃成吗？”
姐妹二人倚在那美人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四喜丸子，一聊便没个完，一个时辰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沈芯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办？
刘溪鸰怔愣良久。
“差得远了！”她哼笑一声，“你家戎表哥才高敏慧，除了赵珏，我认得的那几个野小子怕是都赶不上他半根手指头！”
刘溪鸰：“呃，我答应你了？”
再一想，成亲岂不是要马上和人睡觉？
头走的不只是她。那爱搓牙花子的有德教习回老家去了，那许子瓒老先生已不做山长，一年才来得几回。而赵珏一家自她离开泰州没多久，便也举家迁往了京都一带，他那女学究老娘自然也是不在的。而兔牙女孩张青青也随着父母北上去了淮西一带。
又翻一页，是舒放的。这小子前日里摔在了半山脚，遇到个采药的女神医，信中对那女神医不乏赞美之词。“啧啧，美救狗熊。情窦初开了？”
“嘘！”沈芯急得直甩手，“当然没有！这话我还能传假的？这几日我娘跟我姥姥都提了好几次了，说你二人配得一配，你不是整天还在他跟前晃悠嘛！”她今年才八岁，但对这些宅院之事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她浑身顿时升起一层密密的小疙瘩。
那洪思廉瞧她一眼，又道：“没事，届时邀你们一大家子来。到时候你也来！我引荐你见见那白鹿书院的山长祝先生，他与我家是至交，学问做的极好。女孩儿家多读点书我倒是赞成的，我可不是那迂腐之人。”
“走！”她掂了掂钱袋子，薅着沈芯三两步便冲在了前头。
“好啊好啊！”
“什么如何？”
几人逛了一阵，谷亦修便领他们上了那闻鸣楼，“喏，你的闻鸡起舞楼。”便是说她念鸣成鸡的笑话，这话照例被一记飞刀眼斩断。
他像是头一回瞧见这样没半点志气却还理直气壮的人，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信封里还有鼓鼓一小包，打开一看，是包压扁了的桂花糖，“切，谁稀的吃你的！”
她又翻了个身。
“唉，我就知你不喜欢！”沈芯瞅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又道：“但我娘怪喜欢他，还老在他跟前说你的好话。”
虽然闭着眼，但刘溪鸰的脑子却一阵阵的眩晕。这几日，她只当是家里头热闹，凑个脸熟去帮帮忙，也没甚坏处，省得叫人说她惫懒娇气真当自己是个外客，她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但她想没想过，重要吗？
沈芯笑骂：“这傻子！大冷天的谁要在这楼上吹风看日出，闲的吗！”
“……和人睡完之后还要做绣活做规矩，说不定还要纳鞋底子！”
“亲事？给我？”她没忍住破了音，“你不要胡说八道……”
沈芯四下一瞧，奇道：“如此开阔之地，只你一人痴痴等他，他难道不晓得你在看他吗？”
瞧那谷亦修不在此处，书生才摇头直言：“讲的不好，东扯西拉的，还是白鹿书院的荆先生讲得好。”心道怪不得此处许多人像是教化未开的模样，最好的书院也不过如此，而那看门的黑脸少年，他就 更觉着不能理解了，“你那师兄年纪轻轻，就这么混着，倒是想得开。”
“嗯。”
洪学究一怔，好一会儿才回神。
刘溪鸰一瞧，发现他是对着自己说的，便摇摇头，“太远，去不了！”
“我……你说的是真的？”
和谁，和那洪思廉。
“喏，前头有家打糕，去尝尝？”她坏笑。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刘溪鸰刚纳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蹭糖吃，沈芯便道：“姐姐，你觉得我这表哥如何？”
说来，这洪思廉也还算识趣，真的跟着翻了进来也没甚怨言。方才谷亦修同刘溪鸰聊得热火朝天，他也是默不作声地带着沈芯在后头瞧瞧这个碑看看那个廊，倒是未打扰二人叙旧。这回轮到两姐妹说悄悄话了，他便下了楼去听先生讲书。两姐妹终于说得口干舌燥，他才又适时背着个手上了楼。
刘溪鸰：“这话应该我问你。”
这女娃也是有趣，一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便抓耳挠腮的，她犹犹豫豫道：“嗯……就是人品样貌学识之类之类的？嗯，怎么说呢……就好比你说的赵公子啊，还有你在黄州认得的那些伙伴，你觉得我戎表哥同他们是不是差不多？”
她翻了一页，“唐叔父病了？怪不得这么久。升官挺累。”
这时，沈芯一句话却又将她拉回了尘封的记忆：“姐姐，这儿便是你每日来等赵家公子的地方？”姐妹俩之间，这等女儿家的悄悄话自然是没有少说的，对于赵珏这位翩翩世家公子，沈芯还并不算陌生。
蝉鸣声懒洋洋，叫人睁不开眼，午后的太阳晒得她头顶发烫。刘溪鸰站在那闻鸣楼上瞧着湖面的反光出神，楼下诵读的是《道德经》，只是领读的不再是冯夫子，但孩子们念的腔调还是那样一板一眼，可她却觉得陌生。
对她而言，“亲事”这两个字还是有点陌生的。
许久才甩了甩头，“小孩儿听得些闲话，做不得数做不得数。这才哪儿到那！一门亲事哪有那样容易？睡觉睡觉。”
晚上，刘溪鸰洗漱完毕才得空拆信。这几日忒忙，虽然不知忙得个什么，但也是随叫随到，这信放上好几天了，却也没顾得上看。她和庐州一直保持着一月一封的信件来往，这个月来的还算迟了。
“各人有各人的去处罢了，你当人人都似你一般有那青云之志？等你当了大相公，再来说人家看大门的好不好吧！”刘溪鸰闭着眼靠在处懒懒笑着，细长的脖子挂在那栏杆上，下午的太阳晒得她又热又困，回泰州一年多没怎么出门，她倒是白净了许多，此刻的面色更是白里透红。
“老天爷，这不能想，这不能想。”她翻了个身再度准备睡过去。
“问我甚么？”他皱眉。
原来小小一方书院，三五年间日月换新便是不在话下，原先翻着熟悉的院墙，闻着熟悉的竹香给她造成的那种“我又回来了”的错觉和意气风发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
一路上，洪思廉还在那处道：“我们白鹿书院的先生天下闻名，当朝副相可就是这儿出去的，赶明儿你去听听便知，保你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沈芯乖巧点头。
装傻？还是真脑子不好使？刘溪鸰默默转身：“芯儿，你饿了吗？”
“说亲？当小媳妇儿？”她喃喃自语，莫说这几日里她瞧着一大家子婆婆妈妈今日吃茶明日带娃令人头大，便是平日里舅妈操持的那些家中琐事，她帮着支应时也觉着件件烦心。
“成，怎么不成。”
不过二人缘何在此处一个在楼上等，一个在楼下奔，是有一段笑话的。一日二人都迟到了，一个在楼上往下冲，一个在楼下往里赶，谁也没瞧见谁，“梆梆”撞了个满怀，动静大的全院都晓得了，还都被夫子罚了抄书。后来，她便时常蹲在那楼上见着赵珏踏钟狂奔。
艰难咽下一口点心，她道：“我甚么都没听见。明日早起，睡了吧！”
此处仍然是做休憩用，此刻学子们还在埋头苦读，他便放他们在此处喝茶歇息，自己去帮教习督课去了。
她砸吧着糖，正在那处自言自语。“吱呀”一声，沈芯摸了进来，她默默收起了信。
“喂，喂，等等我！”鞋里进了石子的学究在后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狼狈地追着叫唤。
书生叹气：“穷且志坚啊，他怎如此没个长性，若说是能和山长攀上关系，应当想尽办法珍惜这样的机会才是。怎得就如此妄自菲薄，甘愿做个看大门的？”
“……然后前面一个框后面一个袋，挂着娃娃哼哼唧唧，哼唧完了还要防着别人抢孩子生孩子！”
沈芯绞着手，又叹了气：“你没看出来吗？我姥姥这番带我表哥来是要给你说亲事。”
“……啊娃娃，那不就是刚满周岁的沈奇？前天我还抱着他走进走出来着，那和这学究不会生个小古板出来吧？那得是啥样！”
刘溪鸰扬眉：“……哦。”
“差不多？”
沈芯蹭到了她旁边：“姐姐，你的桂花糖好香啊！”
“答应我甚么？”
沈芯怒道：“我会骗你嘛！”
刘溪鸰摇摇头，“他还问我，为何每回都一个人跑来这楼上站着？我说，看日出。”
刘溪鸰眯了眼，“不对劲啊你，有话直说。”
夜深人静，整个沈府静悄悄，有人辗转睡不着。
“我回头和姑姑说一声，她会允了你。”
“他觉着好便好咯！”
一晃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末了，刘溪鸰抠了抠被蚊子咬出来的包，拍拍裤腿，“是没甚意思，咱们走吧！那集市要开了。”
] “你要吃吗？不好吃哦。”
刘溪鸰自嘲一笑，“还不晓得谁傻呢。”
“我拿蜜枣跟你换着吃成吗？”
姐妹二人倚在那美人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四喜丸子，一聊便没个完，一个时辰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沈芯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办？
刘溪鸰怔愣良久。
“差得远了！”她哼笑一声，“你家戎表哥才高敏慧，除了赵珏，我认得的那几个野小子怕是都赶不上他半根手指头！”
刘溪鸰：“呃，我答应你了？”
再一想，成亲岂不是要马上和人睡觉？
头走的不只是她。那爱搓牙花子的有德教习回老家去了，那许子瓒老先生已不做山长，一年才来得几回。而赵珏一家自她离开泰州没多久，便也举家迁往了京都一带，他那女学究老娘自然也是不在的。而兔牙女孩张青青也随着父母北上去了淮西一带。
又翻一页，是舒放的。这小子前日里摔在了半山脚，遇到个采药的女神医，信中对那女神医不乏赞美之词。“啧啧，美救狗熊。情窦初开了？”
“嘘！”沈芯急得直甩手，“当然没有！这话我还能传假的？这几日我娘跟我姥姥都提了好几次了，说你二人配得一配，你不是整天还在他跟前晃悠嘛！”她今年才八岁，但对这些宅院之事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她浑身顿时升起一层密密的小疙瘩。
那洪思廉瞧她一眼，又道：“没事，届时邀你们一大家子来。到时候你也来！我引荐你见见那白鹿书院的山长祝先生，他与我家是至交，学问做的极好。女孩儿家多读点书我倒是赞成的，我可不是那迂腐之人。”
“走！”她掂了掂钱袋子，薅着沈芯三两步便冲在了前头。
“好啊好啊！”
“什么如何？”
几人逛了一阵，谷亦修便领他们上了那闻鸣楼，“喏，你的闻鸡起舞楼。”便是说她念鸣成鸡的笑话，这话照例被一记飞刀眼斩断。
他像是头一回瞧见这样没半点志气却还理直气壮的人，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信封里还有鼓鼓一小包，打开一看，是包压扁了的桂花糖，“切，谁稀的吃你的！”
她又翻了个身。
“唉，我就知你不喜欢！”沈芯瞅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又道：“但我娘怪喜欢他，还老在他跟前说你的好话。”
虽然闭着眼，但刘溪鸰的脑子却一阵阵的眩晕。这几日，她只当是家里头热闹，凑个脸熟去帮帮忙，也没甚坏处，省得叫人说她惫懒娇气真当自己是个外客，她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但她想没想过，重要吗？
沈芯笑骂：“这傻子！大冷天的谁要在这楼上吹风看日出，闲的吗！”
“……和人睡完之后还要做绣活做规矩，说不定还要纳鞋底子！”
“亲事？给我？”她没忍住破了音，“你不要胡说八道……”
沈芯四下一瞧，奇道：“如此开阔之地，只你一人痴痴等他，他难道不晓得你在看他吗？”
瞧那谷亦修不在此处，书生才摇头直言：“讲的不好，东扯西拉的，还是白鹿书院的荆先生讲得好。”心道怪不得此处许多人像是教化未开的模样，最好的书院也不过如此，而那看门的黑脸少年，他就 更觉着不能理解了，“你那师兄年纪轻轻，就这么混着，倒是想得开。”
“嗯。”
洪学究一怔，好一会儿才回神。
刘溪鸰一瞧，发现他是对着自己说的，便摇摇头，“太远，去不了！”
“我……你说的是真的？”
和谁，和那洪思廉。
“喏，前头有家打糕，去尝尝？”她坏笑。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刘溪鸰刚纳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蹭糖吃，沈芯便道：“姐姐，你觉得我这表哥如何？”
说来，这洪思廉也还算识趣，真的跟着翻了进来也没甚怨言。方才谷亦修同刘溪鸰聊得热火朝天，他也是默不作声地带着沈芯在后头瞧瞧这个碑看看那个廊，倒是未打扰二人叙旧。这回轮到两姐妹说悄悄话了，他便下了楼去听先生讲书。两姐妹终于说得口干舌燥，他才又适时背着个手上了楼。
刘溪鸰：“这话应该我问你。”
这女娃也是有趣，一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便抓耳挠腮的，她犹犹豫豫道：“嗯……就是人品样貌学识之类之类的？嗯，怎么说呢……就好比你说的赵公子啊，还有你在黄州认得的那些伙伴，你觉得我戎表哥同他们是不是差不多？”
她翻了一页，“唐叔父病了？怪不得这么久。升官挺累。”
这时，沈芯一句话却又将她拉回了尘封的记忆：“姐姐，这儿便是你每日来等赵家公子的地方？”姐妹俩之间，这等女儿家的悄悄话自然是没有少说的，对于赵珏这位翩翩世家公子，沈芯还并不算陌生。
蝉鸣声懒洋洋，叫人睁不开眼，午后的太阳晒得她头顶发烫。刘溪鸰站在那闻鸣楼上瞧着湖面的反光出神，楼下诵读的是《道德经》，只是领读的不再是冯夫子，但孩子们念的腔调还是那样一板一眼，可她却觉得陌生。
对她而言，“亲事”这两个字还是有点陌生的。
许久才甩了甩头，“小孩儿听得些闲话，做不得数做不得数。这才哪儿到那！一门亲事哪有那样容易？睡觉睡觉。”
晚上，刘溪鸰洗漱完毕才得空拆信。这几日忒忙，虽然不知忙得个什么，但也是随叫随到，这信放上好几天了，却也没顾得上看。她和庐州一直保持着一月一封的信件来往，这个月来的还算迟了。
“各人有各人的去处罢了，你当人人都似你一般有那青云之志？等你当了大相公，再来说人家看大门的好不好吧！”刘溪鸰闭着眼靠在处懒懒笑着，细长的脖子挂在那栏杆上，下午的太阳晒得她又热又困，回泰州一年多没怎么出门，她倒是白净了许多，此刻的面色更是白里透红。
“老天爷，这不能想，这不能想。”她翻了个身再度准备睡过去。
“问我甚么？”他皱眉。
原来小小一方书院，三五年间日月换新便是不在话下，原先翻着熟悉的院墙，闻着熟悉的竹香给她造成的那种“我又回来了”的错觉和意气风发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
一路上，洪思廉还在那处道：“我们白鹿书院的先生天下闻名，当朝副相可就是这儿出去的，赶明儿你去听听便知，保你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沈芯乖巧点头。
装傻？还是真脑子不好使？刘溪鸰默默转身：“芯儿，你饿了吗？”
“说亲？当小媳妇儿？”她喃喃自语，莫说这几日里她瞧着一大家子婆婆妈妈今日吃茶明日带娃令人头大，便是平日里舅妈操持的那些家中琐事，她帮着支应时也觉着件件烦心。
“成，怎么不成。”
不过二人缘何在此处一个在楼上等，一个在楼下奔，是有一段笑话的。一日二人都迟到了，一个在楼上往下冲，一个在楼下往里赶，谁也没瞧见谁，“梆梆”撞了个满怀，动静大的全院都晓得了，还都被夫子罚了抄书。后来，她便时常蹲在那楼上见着赵珏踏钟狂奔。
艰难咽下一口点心，她道：“我甚么都没听见。明日早起，睡了吧！”
此处仍然是做休憩用，此刻学子们还在埋头苦读，他便放他们在此处喝茶歇息，自己去帮教习督课去了。
她砸吧着糖，正在那处自言自语。“吱呀”一声，沈芯摸了进来，她默默收起了信。
“喂，喂，等等我！”鞋里进了石子的学究在后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狼狈地追着叫唤。
书生叹气：“穷且志坚啊，他怎如此没个长性，若说是能和山长攀上关系，应当想尽办法珍惜这样的机会才是。怎得就如此妄自菲薄，甘愿做个看大门的？”
“……然后前面一个框后面一个袋，挂着娃娃哼哼唧唧，哼唧完了还要防着别人抢孩子生孩子！”
沈芯绞着手，又叹了气：“你没看出来吗？我姥姥这番带我表哥来是要给你说亲事。”
“……啊娃娃，那不就是刚满周岁的沈奇？前天我还抱着他走进走出来着，那和这学究不会生个小古板出来吧？那得是啥样！”
刘溪鸰扬眉：“……哦。”
“差不多？”
沈芯蹭到了她旁边：“姐姐，你的桂花糖好香啊！”
“答应我甚么？”
沈芯怒道：“我会骗你嘛！”
刘溪鸰摇摇头，“他还问我，为何每回都一个人跑来这楼上站着？我说，看日出。”
刘溪鸰眯了眼，“不对劲啊你，有话直说。”
夜深人静，整个沈府静悄悄，有人辗转睡不着。
“我回头和姑姑说一声，她会允了你。”
“他觉着好便好咯！”
一晃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末了，刘溪鸰抠了抠被蚊子咬出来的包，拍拍裤腿，“是没甚意思，咱们走吧！那集市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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