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淮西又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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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祁一笑:“我很少去,你觉得闷的话,想去可以跟他们一起,我跟阿衍说一声。”
刘溪鸰仔细一看,少年麦色的肌肤下,确实有些许细细的印子,像是在草丛里滚过似的。再一瞧,那地方线条突起肌理分明,对侧的两条弧线悄然没入尾骨下方,十来岁的少年有这样精壮的腰背倒是少见。那日早晨他虽光个膀子,可光线太暗,还是没瞧清的。
他拿了个罐子递给她,“这里没那么讲究,漱口就用盐吧!”
———分割线———
是了,刚来那几日他便说起过自己凄惨的身世,也是一脸生死看淡的表情,弄得自己一想娘的时候倒还不好意思哭。
唐知县挑了挑眉,又道:“你舅舅应该收到我的信了,你大可安心在此住下。”
“你凑近些,白色的印儿!怎么就看不见了?”
他说:“你那天在船上睡着了磨牙了,以后少吃甜的。”
可笑的是,身世奇惨的二人却在挨打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
她一面搅拌着粥一面摇头,“只在演义里听过。他们为什么要练功?要做侠士豪杰?”
他身着青灰色常服,两鬓微润,面色白净,浓密长睫下的桃花眸子清清亮,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显是刚刚梳洗的模样。冯妈妈这会不在,他卷了袖边正要拿碗盛粥,那碗离刘溪鸰近,她便欲伸手代劳,却被他制止,“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你吃你的。”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和后院的小伙子们渐渐熟悉。一来二去的,刘溪鸰发现这府上的来往的几个娃身世奇惨,不是双亲亡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就是全族死光了就剩独苗一根的,她居然不算最惨的。
“嗯,你没见过?”
刘溪鸰叹了口气,从小兜子里摸了个柿饼给何衍,又掏出一个追了上去:“哎,哎,阿放,你等等我!你听我说,大人是以此来激励你,才会打你的!”
她默默缩回了再舀一勺的手。
舒放叼着草跟在后面,插嘴道:“拉倒吧,大人那是对你好,他对我可凶了,动不动就抽我,前几天那印子还没下去呢!你看!”说着一把掀起短衣露出后腰。
“哪儿呢?”
这一路,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然,时不时还会提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大人。
他很快便放下筷子出去,再来时已换了上衙的蓝色官服。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着灰衣之时只是个普通书生,这一换上袍服,书生意气中便平添了几分官者的威仪,叫人不忍不看。
她恍然:“哦,是,爬山。很远吗?”
有时候她一想哭,就有人哭得比她还惨,要不就是一句“这有啥好哭的我全家死光了我还差点瞎了”云云结束对话,她倒是矫情的那个了。
微弱的光照着窗前身影一晃,冬日的冷风中一股清奇的樟木香扑面而来,一人已在她对面坐下了:“可还习惯?”
和舒放那个好骗的炮仗不同,何衍性子沉稳,又年长一些,说话也是同唐祁一样的慢条斯理。
麻烦了。刘溪鸰心里一咯噔,嘴上回的仍是妥帖:“给叔父添麻烦了。”
何衍道:“大人又不是只打你一个,谁叫你犯得错最多!”
“你若还有什么要的,吃不惯的,来书房寻我便是。我若不在,你找何衍。”
“不打紧。今天不远,不骑马,你跟我们一起走过去就行了。”
她刚来的时候找冯妈妈要茶漱口,冯妈妈是唐祁在这乡里找的老妈子,伺候府里几个大老爷们尚且凑合,哪懂得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把式,今日茶漱口,明日嚼柳条,听都没听过。这丫头那日没寻着漱口茶,却也没再吭声,还是冯妈妈给唐祁送饭时说起了这事。
三人一时无话,很是尴尬。没一会儿,舒放气呼呼地越走越快,一下便走在了二人前面。刘溪鸰扯了扯何衍,何衍瞥她一眼,对着前头无奈叹气。
那年轻的知县扯扯嘴角,“不麻烦,你家舅舅花了银子的,你不须拘谨。”
刘溪鸰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来,紧着问:“那……他会给我回信吧?”
“你家大人还会打你?还不给吃饭?那他素日里是不是很凶?”看着不像啊。
舒放到底少年心气,一听这话,脸上更是挂不住了,“是是,就你懂大人,你行的很,行了吧!”
“阿放说您也会去?”
“有时远。”他随口一答。
舒放气得插了腰:“我犯错最多?阿鸰,来,来,你来评评理!上回陈东耍了套剑法,耍的磕磕绊绊,还得了大人一个‘好’字儿。我耍一样的,我啊,我这个功夫你晓得的!我简直不要比他好太多,大人为何却要罚我?还不许我吃饭!”
说是没什么规矩,但他吃相却是斯文的。一大一小隔着桌子有一茬没一查的说着,偶尔沉默但并不沉闷。见她往自己碗里又舀两勺糖,本来就是红色的粥这会儿更黑了,他轻声道:“不可贪甜,会烂牙的。”
“大人说你命里缺水,容易与水犯难,叫我们少带你去那些水深的地方,你自己也别去,回头掉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没成想,几日之后再见这丫头,她却又端了一副腼腆闺秀的模样了。
没几日,何衍和舒放果真带着刘溪鸰去了县郊的女郎山,二人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还算热闹。
“哦。”她耳根有些发热,她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也不晓得有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几天不见,倒是拘谨了不少。他有些好笑,又道:“平日大家也各吃各的,凑巧了能在一块。不过你是姑娘家,吃住和何衍他们分开的好。”说着自己舀了白粥,拿了面饼吃了起来。
“会的,”他说着,随手阖上了糖罐子拿了起来,“不过你家近来事忙,可能要些日子。”
唐祁笑道:“练练力气罢了!不然爬不动山。”
于是, 思乡思亲之情很快便淹没在山水烂漫和苦练功课之间。
“一月一两次吧,写完了给我。”唐祁整理着衣领,不假思索应道,“是了,你舅舅说了,你的课业也不能落下,到时候一并寄过去。不知你先前学了个什么样,那日也没来得及细说,你先跟着郑先生吧!等我这几日忙完。”
刘溪鸰却不以为意:“那你家大人打你打的这样凶,你咋还屁颠颠的跟着他?”
何衍忙扯开刘溪鸰,又给了舒放一脚:“哎呀,你俩这是干什么!人姑娘家家的,你,衣服快穿好!”
“那我能写给他们吗?”
说来也是有些愧对沈子坤和他的银子了,自那日返回县里后,他便一头扎进了《解蚕说》的校稿和公事上,一忙便停不下来,也不曾问问这伯府千金住的如何、睡的如何、吃的如何。因而今日好容易寻了个空,他才特地过来坐了会。
原来只要自己足够惨,总能让别人从悲伤中拔出泥潭。
青年随意摆手:“坐吧,你习惯便好。”
她点头,“宝师傅带着他们在练功,很早就在练。”
舒放接了柿饼,闷闷的嚼着:“你说这叫什么话?我怎的听不懂?”
“凶确是凶了点……但我家里也没个亲人了,不跟着大人我还能跟着谁?挨打就挨打咯!”少年耸耸肩,倒是满不在乎。
“嗯。”
但何衍到底也不比他大多少,被他这么一怼,顿时也拉长了脸。
《在权臣的套路里倒反天罡》
唐知县忽然发现,毛头小子们是不会细心的,那何衍虽然懂事些,但照顾的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冯妈妈虽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可说话却不好懂。
“多谢叔父。”她做了个礼。
她接过:“谢叔父。”
“因为在大人心里,你已经比许多人要强。你只比陈东好,就像是会和刚出生的奶娃娃比谁会说话一样。可你没有比上回好,便开始因为赢了奶娃娃而
可见这舒放真是个直脾气。
“这儿呢这儿呢!”
“那爬山总不打紧吧?”
何衍冷笑:“大人那是说你懈怠了,又没有上回好,跟个没练几天的新手比,沾沾自喜胜之不武却还志得意满!志得意满又自以为是,不罚你罚谁?”
他记得她第一眼瞧见自己时,那模样仿佛惊弓之鸟,又仿佛炸了毛的猫。可等晓得形势了,自己又无力改变时,又只好收起了全部心思变作了一只鹌鹑。他晓得她是个心思重的人,因而才特意交代了那几个小子不要闲的没事招惹她。
“那您也要练吗?”她脑中不禁开始想象这人压腿耍棍的模样。
还算省心。
“没有啊。”
他这一说,舒放才红了脸:“你说什么啊哥!我给她瞧瞧我挨的打!”
这才留意到家里多出来的这个人可能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关照一下。
她懵懂抬头,却是几日没见着的唐祁,她嘴里包着一口粥没来得及咽下去,只得讷讷点了头,囫囵答着,“唔,嗯。”忽然又想着不能失了饭桌的礼数,便欲起身。
何衍想了一会,道:“犯错他自然是要严一些,但其实平时他很少拘着我们,你跟我们出来还是他允了的呢,不然我可不敢随便带你出去,你那舅舅那样宝贝你!”想起那一日舅甥俩走三步一回头的,真是令人唏嘘。
这日清晨,她照例被喊号子的声音叫醒,习惯似的起了身,却没去瞧热闹,而是在里院喝着冯妈妈做的面饼和甜粥。
唐祁像没觉出她的窘迫,一面舀着粥,一面随意问道:“你昨天去后院了?何衍他们在做什么?”
她记得张青青说过,直脾气的人,脾气就像放屁,顺着来声儿大气儿小,逆着来声儿小,味儿大!
] 唐祁一笑:“我很少去,你觉得闷的话,想去可以跟他们一起,我跟阿衍说一声。”
刘溪鸰仔细一看,少年麦色的肌肤下,确实有些许细细的印子,像是在草丛里滚过似的。再一瞧,那地方线条突起肌理分明,对侧的两条弧线悄然没入尾骨下方,十来岁的少年有这样精壮的腰背倒是少见。那日早晨他虽光个膀子,可光线太暗,还是没瞧清的。
他拿了个罐子递给她,“这里没那么讲究,漱口就用盐吧!”
———分割线———
是了,刚来那几日他便说起过自己凄惨的身世,也是一脸生死看淡的表情,弄得自己一想娘的时候倒还不好意思哭。
唐知县挑了挑眉,又道:“你舅舅应该收到我的信了,你大可安心在此住下。”
“你凑近些,白色的印儿!怎么就看不见了?”
他说:“你那天在船上睡着了磨牙了,以后少吃甜的。”
可笑的是,身世奇惨的二人却在挨打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
她一面搅拌着粥一面摇头,“只在演义里听过。他们为什么要练功?要做侠士豪杰?”
他身着青灰色常服,两鬓微润,面色白净,浓密长睫下的桃花眸子清清亮,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显是刚刚梳洗的模样。冯妈妈这会不在,他卷了袖边正要拿碗盛粥,那碗离刘溪鸰近,她便欲伸手代劳,却被他制止,“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你吃你的。”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和后院的小伙子们渐渐熟悉。一来二去的,刘溪鸰发现这府上的来往的几个娃身世奇惨,不是双亲亡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就是全族死光了就剩独苗一根的,她居然不算最惨的。
“嗯,你没见过?”
刘溪鸰叹了口气,从小兜子里摸了个柿饼给何衍,又掏出一个追了上去:“哎,哎,阿放,你等等我!你听我说,大人是以此来激励你,才会打你的!”
她默默缩回了再舀一勺的手。
舒放叼着草跟在后面,插嘴道:“拉倒吧,大人那是对你好,他对我可凶了,动不动就抽我,前几天那印子还没下去呢!你看!”说着一把掀起短衣露出后腰。
“哪儿呢?”
这一路,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然,时不时还会提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大人。
他很快便放下筷子出去,再来时已换了上衙的蓝色官服。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着灰衣之时只是个普通书生,这一换上袍服,书生意气中便平添了几分官者的威仪,叫人不忍不看。
她恍然:“哦,是,爬山。很远吗?”
有时候她一想哭,就有人哭得比她还惨,要不就是一句“这有啥好哭的我全家死光了我还差点瞎了”云云结束对话,她倒是矫情的那个了。
微弱的光照着窗前身影一晃,冬日的冷风中一股清奇的樟木香扑面而来,一人已在她对面坐下了:“可还习惯?”
和舒放那个好骗的炮仗不同,何衍性子沉稳,又年长一些,说话也是同唐祁一样的慢条斯理。
麻烦了。刘溪鸰心里一咯噔,嘴上回的仍是妥帖:“给叔父添麻烦了。”
何衍道:“大人又不是只打你一个,谁叫你犯得错最多!”
“你若还有什么要的,吃不惯的,来书房寻我便是。我若不在,你找何衍。”
“不打紧。今天不远,不骑马,你跟我们一起走过去就行了。”
她刚来的时候找冯妈妈要茶漱口,冯妈妈是唐祁在这乡里找的老妈子,伺候府里几个大老爷们尚且凑合,哪懂得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把式,今日茶漱口,明日嚼柳条,听都没听过。这丫头那日没寻着漱口茶,却也没再吭声,还是冯妈妈给唐祁送饭时说起了这事。
三人一时无话,很是尴尬。没一会儿,舒放气呼呼地越走越快,一下便走在了二人前面。刘溪鸰扯了扯何衍,何衍瞥她一眼,对着前头无奈叹气。
那年轻的知县扯扯嘴角,“不麻烦,你家舅舅花了银子的,你不须拘谨。”
刘溪鸰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来,紧着问:“那……他会给我回信吧?”
“你家大人还会打你?还不给吃饭?那他素日里是不是很凶?”看着不像啊。
舒放到底少年心气,一听这话,脸上更是挂不住了,“是是,就你懂大人,你行的很,行了吧!”
“阿放说您也会去?”
“有时远。”他随口一答。
舒放气得插了腰:“我犯错最多?阿鸰,来,来,你来评评理!上回陈东耍了套剑法,耍的磕磕绊绊,还得了大人一个‘好’字儿。我耍一样的,我啊,我这个功夫你晓得的!我简直不要比他好太多,大人为何却要罚我?还不许我吃饭!”
说是没什么规矩,但他吃相却是斯文的。一大一小隔着桌子有一茬没一查的说着,偶尔沉默但并不沉闷。见她往自己碗里又舀两勺糖,本来就是红色的粥这会儿更黑了,他轻声道:“不可贪甜,会烂牙的。”
“大人说你命里缺水,容易与水犯难,叫我们少带你去那些水深的地方,你自己也别去,回头掉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没成想,几日之后再见这丫头,她却又端了一副腼腆闺秀的模样了。
没几日,何衍和舒放果真带着刘溪鸰去了县郊的女郎山,二人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还算热闹。
“哦。”她耳根有些发热,她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也不晓得有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几天不见,倒是拘谨了不少。他有些好笑,又道:“平日大家也各吃各的,凑巧了能在一块。不过你是姑娘家,吃住和何衍他们分开的好。”说着自己舀了白粥,拿了面饼吃了起来。
“会的,”他说着,随手阖上了糖罐子拿了起来,“不过你家近来事忙,可能要些日子。”
唐祁笑道:“练练力气罢了!不然爬不动山。”
于是, 思乡思亲之情很快便淹没在山水烂漫和苦练功课之间。
“一月一两次吧,写完了给我。”唐祁整理着衣领,不假思索应道,“是了,你舅舅说了,你的课业也不能落下,到时候一并寄过去。不知你先前学了个什么样,那日也没来得及细说,你先跟着郑先生吧!等我这几日忙完。”
刘溪鸰却不以为意:“那你家大人打你打的这样凶,你咋还屁颠颠的跟着他?”
何衍忙扯开刘溪鸰,又给了舒放一脚:“哎呀,你俩这是干什么!人姑娘家家的,你,衣服快穿好!”
“那我能写给他们吗?”
说来也是有些愧对沈子坤和他的银子了,自那日返回县里后,他便一头扎进了《解蚕说》的校稿和公事上,一忙便停不下来,也不曾问问这伯府千金住的如何、睡的如何、吃的如何。因而今日好容易寻了个空,他才特地过来坐了会。
原来只要自己足够惨,总能让别人从悲伤中拔出泥潭。
青年随意摆手:“坐吧,你习惯便好。”
她点头,“宝师傅带着他们在练功,很早就在练。”
舒放接了柿饼,闷闷的嚼着:“你说这叫什么话?我怎的听不懂?”
“凶确是凶了点……但我家里也没个亲人了,不跟着大人我还能跟着谁?挨打就挨打咯!”少年耸耸肩,倒是满不在乎。
“嗯。”
但何衍到底也不比他大多少,被他这么一怼,顿时也拉长了脸。
《在权臣的套路里倒反天罡》
唐知县忽然发现,毛头小子们是不会细心的,那何衍虽然懂事些,但照顾的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冯妈妈虽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可说话却不好懂。
“多谢叔父。”她做了个礼。
她接过:“谢叔父。”
“因为在大人心里,你已经比许多人要强。你只比陈东好,就像是会和刚出生的奶娃娃比谁会说话一样。可你没有比上回好,便开始因为赢了奶娃娃而
可见这舒放真是个直脾气。
“这儿呢这儿呢!”
“那爬山总不打紧吧?”
何衍冷笑:“大人那是说你懈怠了,又没有上回好,跟个没练几天的新手比,沾沾自喜胜之不武却还志得意满!志得意满又自以为是,不罚你罚谁?”
他记得她第一眼瞧见自己时,那模样仿佛惊弓之鸟,又仿佛炸了毛的猫。可等晓得形势了,自己又无力改变时,又只好收起了全部心思变作了一只鹌鹑。他晓得她是个心思重的人,因而才特意交代了那几个小子不要闲的没事招惹她。
“那您也要练吗?”她脑中不禁开始想象这人压腿耍棍的模样。
还算省心。
“没有啊。”
他这一说,舒放才红了脸:“你说什么啊哥!我给她瞧瞧我挨的打!”
这才留意到家里多出来的这个人可能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关照一下。
她懵懂抬头,却是几日没见着的唐祁,她嘴里包着一口粥没来得及咽下去,只得讷讷点了头,囫囵答着,“唔,嗯。”忽然又想着不能失了饭桌的礼数,便欲起身。
何衍想了一会,道:“犯错他自然是要严一些,但其实平时他很少拘着我们,你跟我们出来还是他允了的呢,不然我可不敢随便带你出去,你那舅舅那样宝贝你!”想起那一日舅甥俩走三步一回头的,真是令人唏嘘。
这日清晨,她照例被喊号子的声音叫醒,习惯似的起了身,却没去瞧热闹,而是在里院喝着冯妈妈做的面饼和甜粥。
唐祁像没觉出她的窘迫,一面舀着粥,一面随意问道:“你昨天去后院了?何衍他们在做什么?”
她记得张青青说过,直脾气的人,脾气就像放屁,顺着来声儿大气儿小,逆着来声儿小,味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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