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回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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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路怡然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须臾，门外传来一声低喊：“大人，是我。”

    徐显脑子嗡地一声，一时竟然没听清：“谁？谁上吊了？”

    里头却仍是过了片刻才开了门，仆从瞧了一眼来人才放下戒备，“徐爷，什么事？”这晓风亭的规矩就是官府下人一律不得入内，但徐家老爷是这里的常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仓司郎中杨昭。”徐定喘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又说，“两个时辰前上吊死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唐祁起身欲走。

    这杨昭背景颇为复杂，杨家乃是世代簪缨，祖上出过宰相，杨昭延嘉七年前在江宁任知府，后调入吏部，前些年开始主管户部仓司，兼管民政几事，虽大把的银子能过手，却素来有清誉，守着国库的官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不错。

    二人正说着前几回巡田御史传来的抵报，情况不容乐观，正想着如何与地方上通个气。却听外头噔噔几声步子由远及近，这声音耳熟，徐显手一抬，唐祁便噤了声。

    “我家大人在吧？”男子一面径自往里去一面问。

    徐定将门一拉开，只顾得匆匆朝二位郎官作个揖，便勾着头跪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的死了，权当换了个人吧！反正樱樱嘴里本来也没什么实话！咱们若跟着那傻丫头，她一定会把这些倒腾给中原人，让他们去找去弄，咱们只需要跟着，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不就好了？——阿路，这在中原叫什么？”

    徐显眉头一拧，张嘴就斥道：“有没有点规矩！”但一想自己刚出门没多时他又巴巴儿跑了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了，瞧了唐祁一眼，又低呵一声：“进来！”

    亥正过，方才离了问君楼的便轿却急匆匆又出现在了城南的小旗杆巷口。

    巧的是方才唐徐二人谈到了巡田时将将提及了沈舜，没想到这时候却传来这么个消息。

    二楼头间的茶房里，上好的玉团白茶被陈皮煎得香气扑鼻，里头传来男子的低低私语。一身素衣的唐祁正坐在客座一侧，一面手持青花茶钵，一面同徐显谈论着最近的局势。

    “还有唐大人一起，要不我先通禀着……”

    自姚太傅去世以后，朝中人员总有变故，圣上对姚氏一族既忌惮又拉拢，好不容易寻得这么个机会自然好好运作一番，譬如借着巡盐巡税查田查军饷的由头把该撸的撸了，该扶的扶了，这些明眼人一看便知。

    徐定点了点头，提了袍子便往楼上赶去：“不必，我晓得！”说完兀自往里廊道去了。

    却见徐定眼风朝他瞟了瞟，又望着徐显。徐氏主仆多年默契，徐显当即会意，这事定然是唐祁听得的。于是说：“亦惇你先别走，”又对徐定道，“你说吧。”

    徐定压低了声音，“杨昭大人……上吊了！”

    唐祁听来也是一愣。一是不敢相信，二是想起了此人的来路。

    他还有个身份，便是沈舜的师兄，二人学缘虽短暂，但过往丛密。

    方才一脸尊然静慢的中年男子这会子把个门叩得嘎嘎作响，给本是幽深静谧的茶寮中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徐显瞧了唐祁一眼，神情莫测：“亦惇，这一回，情况比咱们想的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