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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再低头，复举目望回身后，嘴上胡乱说着：“大抵被人捡了去，我不要了。”
“少主，您回来了。”云二也正从府外赶回，甫一进府，见着贺归亭在前院，便跟在其身后，细声报上，“少夫人已送罢东西，正往府上回来。”
是日，午膳以后，她于小盒中拿出备好的信纸，放入随身携带的荷包之中，如前几日一般，不许众丫鬟跟随身后，出了宛茗居。
“腊月廿七，祭祖，处理复职事务。”
当她对上贺归亭探究的目光时，她记起自己身坐在对方的伤腿上，旋即迅速站起身来。
绕过石洞门，穿过廊道，程知意到了她选好的位置。这处的院墙有个显眼的优势，那便是院墙旁有棵紧紧挨着墙边的粗壮果树。程知意低头审视自己的穿着，如今已不是早十日的天气，她为方便爬树，特意穿上厚度偏薄的衣衫。
她有如摆脱审问，朝他点头，收回双脚，缓慢地站立起来，仍沿着横跨墙边的树干返回。
所写倒全是有据可依之事，唯确有之事与胡诌之言混杂一处，令贺归亭不好置词。
“少主，另还有一事，今日，少夫人似要出门，门房处有人报与冯管事，冯管事要为少夫人添两个侍卫，可少夫人又改口称日后有需要再找冯管事。云儿心想，应与在宛茗居寻得的此物有关，还请少主过目。”
贺归亭倒不再多问，将对折的信纸打开，只待一眼，他竟有些不知如何论其所写。
那晚他与追风在夜里敲晕那小公爷，又将其丢进满庭芳，可是为少主与少夫人效力。不过细想，少主应该心里更凉。云二已于脑中绕过十八弯，为少主感到不公。
看来，她胆子也并不十分小。他的嘴角显现一道不易察觉的浅弧。
他虽在笑，程知意却当他是取笑。因为他已过了院内的小拱桥，到了她所在的墙下，像是专门凑近看她出丑的模样。
“正月二十，提早下值，查看女儿学业。”
酒楼门外围着几个年轻男子，正听着几步之外的门前阶梯处的中年妇女的指挥，合力为新酒楼挂上披着红布的牌匾。
“夫人，这是在忙何事？”他似是在笑，声音比往常爽朗。
因其正在装修，路过的不少行人聚在楼前，那妇女又指出一男子为驻足的行人热情地介绍：“各位乡亲父老好，这是我们店家的第六家店面，无论掌柜还是厨子，均是地道的南方人，日后各位要想尝尝这正宗的南方菜，那可真是必来不可。”
做罢必做之事，程知意才多几分闲情观望路上的各式生意，专供茶水吃食的、摆卖小儿玩意儿的、或是代为写信的，如此细看着，往返程走，她因来时完全未注意到的一家新装潢酒楼而驻足。
思前想后，她做了个不很是体面的决策。
程知意本只是好奇众人所围观的酒楼，不料得知了一个或有地道南方菜系品尝的去处。凡是听见伙计这番自信到几近自大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人不心生好奇，纷纷捧场道开张之日定然前来。
“还说鬼哭狼嚎了半日，怎的，并不是他自愿的？”
“正月初七至十四，复职，未按时下值。”
不知那边读过以后是何感受，但他此时心中忽变得有些微妙。
指尖摩挲着隐约透过纸背的黑墨，他话语直接地道：“里面所写何事？”
身边有人离去，有人凑近，程知意看见楼前的妇女已亲眼看着牌匾挂上最佳位置，便转身欲要离去。隐约间，又听见那中气很足的声音传来：“不管满满在不在洛京，酒楼总是要认真开的。”
边上的云二望见少主难言的罕有表情，以为自己取错了东西，往前两步把目光往纸上扫去，其后自我怀疑般开口：“今日不才是正月十九吗？”
眼下，胆子反而变小了。
程知意的落地，以其于男人怀中不大自然的姿势，宣布失败。
“听闻他清早醒来，才明白自己身处满庭芳……”
贺归亭不似往常，恼众人嘴舌多，而是无意似的于各官员身后将议论之事全收耳中，直至各人分神瞥见了他，骤然收起话音，匆忙低头领批，他才无声地悠然离去。
云二将信纸取回，向他请示着：“少主，可要替换？”他自宛茗居院中寻得此物，此物彼时放置于一褪色小盒。闻踏雪言，早两日少夫人边将其备好放置一边，不再理会。
她自然不是白进安远侯府的。
贺归亭冷冷地瞥看云二，对方立马闭嘴，从胸前取出于宛茗居院内寻到的两张信纸呈上。
贺归亭接过纸张，并不即刻打开。
贺归亭于墙下随着她的走向行动，见她终要回到地下，不甚明显地放下心来。瞬间又被她的新动作牵引住，手疾眼快间移到她跌向的方向，张手接住了她。
此时，程知意正在安远侯府外的东边，也是永寿道的东段街道。这处应称得上是洛京城的黄金地段，程知意观看于街道上往来的人马车流，不禁感慨。
脾性好到令程知意不大敢相信。她感觉他们正在两相觑看着对方，心里发虚，一时缩回抚发的手，干咳两声，假笑起来：“呃，我那个，就是平时也来这边写写景色，然后稿纸，稿纸被风刮到墙外去了。”
她心底已经完全不愿再回首午后以来的一系列污点事迹，适时耳边作对似的传来一声轻笑。
贺归亭对意料之中的事表现得无甚情绪起伏，挥手示意云二退下。
……
如她数日所观察的，现下此处正无人往来。听闻贺归亭今日也需外出受理案件，她更是安心不少。她快速活动四肢，而后废了些时间爬上树干，再尽量降低自己的重心，顺着横向的粗大枝干慢慢挪移着身体，直至踩上院墙，她才松下口气。
“正月十五，按时下值，房内读书。”
程知意说完不好意思再看他，便低了头，可一低头，她又意识到人坐在墙上，手脚也开始无处安放。
对的，就是这样。对方也正刚好到此处，未必看到她前头做过的事。程知意如此重复安慰自己道。
程知意不得已又向他撒了一句谎话。
她回首去寻那道声音，只于门口处捕捉到闪过的身影。
“腊月廿六。成亲，酬应宾客。”
她对两里路没有概念，只是顺着街道东走，碰上店面便去留意店铺的名字。大约一刻钟，她终于寻到那间胭脂铺，照程父所言，她以出售胭脂配制秘方的方式留下所写的纸张。
闻言，贺归亭将信纸按着原有的折痕恢复其原状，又递向云二。
坐于墙边，她终于得空抚上滑落额角乃至鬓边的碎发，只是未及她坦然地喘气休息片刻，她发现了不远处从廊道拐过来的贺归亭。
“回少主话，属下未曾启开读过。”
她不觉恼羞，已到嘴边的多谢蓦地消去，只强装出平
程知意一路紧张，半脚已着地面，更是松懈下来，却不留神被身下的绿裙绊住，不受控制地往后方倒去。
“那夫人可有找着你的东西了？”他甚为贴心地看向她，还要为她安排，“可要我令冯管事再去细找？”
他未曾想过日日待在院内的她能写出什么，只是现下临近交期她才于府内搜寻着私自出府的法子。
此时，他正于树荫下，微仰着头，笑看向她。
因尚书大人与往日的些微不同，接连几天部里各官员皆惴惴不安，每日上值即只忙手上事务，生怕那复职的新官记他们的毛病，唯等着秋后算账。
“谁又知道呢？纵不是自愿为之，也合该他有些报应。”
他就如此看着，并无它言。或是对方凝视之久，亦或初春天气回暖，程知意迟钝地觉着耳边渐渐热了。
而后，程知意回头俯瞰院内，见无甚异样，复转身盯着院外的地面发怵。因不好浪费时间，她为自己鼓气，找准着落点，干脆地向外跃身。
《知意二三事》
却说贺归亭这几日并无不同，闲暇之余仍到练武场察看少年们的成果。
“少主，近日少夫人不如往日只待在宛茗居内，于府内东院那边四处走动，且身边无丫鬟伴着已是常态。”云二干脆地说着，又不得不迟疑地询问，“少主，少夫人是不是要为那边行动了？”
话说程知意回到出发地，发现自己的返程，竟处于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境地。她举头去往那堵不算矮的墙，认命般动起手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爬上墙边。
贺归亭令其物归原位，难得多言地向云二指示：“少夫人多活动于东院附近，且留意着，她做什么，只管随她。”
次日，贺归亭回到刑部上值之时，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昨日夜间发生的一桩八卦。
偶尔他也在西院休息，此刻府内灯火稀疏，云二于他身前说着府内的动静。
她应当表达得更确切些——是贺归亭发现了她。
他们此时议论的便是元宵夜寻花问柳，欢乐达旦后于美男怀中清醒的徐小公爷，由他的个人行径至国公爷的极力遮掩，已完完整整地说上一番。部中侍郎最先看见新上任的尚书，朝各人打了好几个眼色，无果，唯有远离，生怕上边的火烧向他处。
贺归亭垂首寻她可有伤处，见唯踩脏衣裙，才端详她的脸庞。她的视线有些进退无据，只那散落的发丝在昭告主人攀爬矮墙的不易经历。
对方颇有意味地点头，仿佛表明心中了然，而后不拘小节地，温声提醒她：“那夫人下来罢，当心脚下。”
程知意早两日便愁着如何外出，准确些说，是私自外出。冯管事派给她的侍卫，能保护她的安全，不过她外出做着对侯府并无益处的事，这多少有些挑衅贺府的威严。
] 她不好再低头，复举目望回身后，嘴上胡乱说着：“大抵被人捡了去，我不要了。”
“少主，您回来了。”云二也正从府外赶回，甫一进府，见着贺归亭在前院，便跟在其身后，细声报上，“少夫人已送罢东西，正往府上回来。”
是日，午膳以后，她于小盒中拿出备好的信纸，放入随身携带的荷包之中，如前几日一般，不许众丫鬟跟随身后，出了宛茗居。
“腊月廿七，祭祖，处理复职事务。”
当她对上贺归亭探究的目光时，她记起自己身坐在对方的伤腿上，旋即迅速站起身来。
绕过石洞门，穿过廊道，程知意到了她选好的位置。这处的院墙有个显眼的优势，那便是院墙旁有棵紧紧挨着墙边的粗壮果树。程知意低头审视自己的穿着，如今已不是早十日的天气，她为方便爬树，特意穿上厚度偏薄的衣衫。
她有如摆脱审问，朝他点头，收回双脚，缓慢地站立起来，仍沿着横跨墙边的树干返回。
所写倒全是有据可依之事，唯确有之事与胡诌之言混杂一处，令贺归亭不好置词。
“少主，另还有一事，今日，少夫人似要出门，门房处有人报与冯管事，冯管事要为少夫人添两个侍卫，可少夫人又改口称日后有需要再找冯管事。云儿心想，应与在宛茗居寻得的此物有关，还请少主过目。”
贺归亭倒不再多问，将对折的信纸打开，只待一眼，他竟有些不知如何论其所写。
那晚他与追风在夜里敲晕那小公爷，又将其丢进满庭芳，可是为少主与少夫人效力。不过细想，少主应该心里更凉。云二已于脑中绕过十八弯，为少主感到不公。
看来，她胆子也并不十分小。他的嘴角显现一道不易察觉的浅弧。
他虽在笑，程知意却当他是取笑。因为他已过了院内的小拱桥，到了她所在的墙下，像是专门凑近看她出丑的模样。
“正月二十，提早下值，查看女儿学业。”
酒楼门外围着几个年轻男子，正听着几步之外的门前阶梯处的中年妇女的指挥，合力为新酒楼挂上披着红布的牌匾。
“夫人，这是在忙何事？”他似是在笑，声音比往常爽朗。
因其正在装修，路过的不少行人聚在楼前，那妇女又指出一男子为驻足的行人热情地介绍：“各位乡亲父老好，这是我们店家的第六家店面，无论掌柜还是厨子，均是地道的南方人，日后各位要想尝尝这正宗的南方菜，那可真是必来不可。”
做罢必做之事，程知意才多几分闲情观望路上的各式生意，专供茶水吃食的、摆卖小儿玩意儿的、或是代为写信的，如此细看着，往返程走，她因来时完全未注意到的一家新装潢酒楼而驻足。
思前想后，她做了个不很是体面的决策。
程知意本只是好奇众人所围观的酒楼，不料得知了一个或有地道南方菜系品尝的去处。凡是听见伙计这番自信到几近自大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人不心生好奇，纷纷捧场道开张之日定然前来。
“还说鬼哭狼嚎了半日，怎的，并不是他自愿的？”
“正月初七至十四，复职，未按时下值。”
不知那边读过以后是何感受，但他此时心中忽变得有些微妙。
指尖摩挲着隐约透过纸背的黑墨，他话语直接地道：“里面所写何事？”
身边有人离去，有人凑近，程知意看见楼前的妇女已亲眼看着牌匾挂上最佳位置，便转身欲要离去。隐约间，又听见那中气很足的声音传来：“不管满满在不在洛京，酒楼总是要认真开的。”
边上的云二望见少主难言的罕有表情，以为自己取错了东西，往前两步把目光往纸上扫去，其后自我怀疑般开口：“今日不才是正月十九吗？”
眼下，胆子反而变小了。
程知意的落地，以其于男人怀中不大自然的姿势，宣布失败。
“听闻他清早醒来，才明白自己身处满庭芳……”
贺归亭不似往常，恼众人嘴舌多，而是无意似的于各官员身后将议论之事全收耳中，直至各人分神瞥见了他，骤然收起话音，匆忙低头领批，他才无声地悠然离去。
云二将信纸取回，向他请示着：“少主，可要替换？”他自宛茗居院中寻得此物，此物彼时放置于一褪色小盒。闻踏雪言，早两日少夫人边将其备好放置一边，不再理会。
她自然不是白进安远侯府的。
贺归亭冷冷地瞥看云二，对方立马闭嘴，从胸前取出于宛茗居院内寻到的两张信纸呈上。
贺归亭接过纸张，并不即刻打开。
贺归亭于墙下随着她的走向行动，见她终要回到地下，不甚明显地放下心来。瞬间又被她的新动作牵引住，手疾眼快间移到她跌向的方向，张手接住了她。
此时，程知意正在安远侯府外的东边，也是永寿道的东段街道。这处应称得上是洛京城的黄金地段，程知意观看于街道上往来的人马车流，不禁感慨。
脾性好到令程知意不大敢相信。她感觉他们正在两相觑看着对方，心里发虚，一时缩回抚发的手，干咳两声，假笑起来：“呃，我那个，就是平时也来这边写写景色，然后稿纸，稿纸被风刮到墙外去了。”
她心底已经完全不愿再回首午后以来的一系列污点事迹，适时耳边作对似的传来一声轻笑。
贺归亭对意料之中的事表现得无甚情绪起伏，挥手示意云二退下。
……
如她数日所观察的，现下此处正无人往来。听闻贺归亭今日也需外出受理案件，她更是安心不少。她快速活动四肢，而后废了些时间爬上树干，再尽量降低自己的重心，顺着横向的粗大枝干慢慢挪移着身体，直至踩上院墙，她才松下口气。
“正月十五，按时下值，房内读书。”
程知意说完不好意思再看他，便低了头，可一低头，她又意识到人坐在墙上，手脚也开始无处安放。
对的，就是这样。对方也正刚好到此处，未必看到她前头做过的事。程知意如此重复安慰自己道。
程知意不得已又向他撒了一句谎话。
她回首去寻那道声音，只于门口处捕捉到闪过的身影。
“腊月廿六。成亲，酬应宾客。”
她对两里路没有概念，只是顺着街道东走，碰上店面便去留意店铺的名字。大约一刻钟，她终于寻到那间胭脂铺，照程父所言，她以出售胭脂配制秘方的方式留下所写的纸张。
闻言，贺归亭将信纸按着原有的折痕恢复其原状，又递向云二。
坐于墙边，她终于得空抚上滑落额角乃至鬓边的碎发，只是未及她坦然地喘气休息片刻，她发现了不远处从廊道拐过来的贺归亭。
“回少主话，属下未曾启开读过。”
她不觉恼羞，已到嘴边的多谢蓦地消去，只强装出平
程知意一路紧张，半脚已着地面，更是松懈下来，却不留神被身下的绿裙绊住，不受控制地往后方倒去。
“那夫人可有找着你的东西了？”他甚为贴心地看向她，还要为她安排，“可要我令冯管事再去细找？”
他未曾想过日日待在院内的她能写出什么，只是现下临近交期她才于府内搜寻着私自出府的法子。
此时，他正于树荫下，微仰着头，笑看向她。
因尚书大人与往日的些微不同，接连几天部里各官员皆惴惴不安，每日上值即只忙手上事务，生怕那复职的新官记他们的毛病，唯等着秋后算账。
“谁又知道呢？纵不是自愿为之，也合该他有些报应。”
他就如此看着，并无它言。或是对方凝视之久，亦或初春天气回暖，程知意迟钝地觉着耳边渐渐热了。
而后，程知意回头俯瞰院内，见无甚异样，复转身盯着院外的地面发怵。因不好浪费时间，她为自己鼓气，找准着落点，干脆地向外跃身。
《知意二三事》
却说贺归亭这几日并无不同，闲暇之余仍到练武场察看少年们的成果。
“少主，近日少夫人不如往日只待在宛茗居内，于府内东院那边四处走动，且身边无丫鬟伴着已是常态。”云二干脆地说着，又不得不迟疑地询问，“少主，少夫人是不是要为那边行动了？”
话说程知意回到出发地，发现自己的返程，竟处于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境地。她举头去往那堵不算矮的墙，认命般动起手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爬上墙边。
贺归亭令其物归原位，难得多言地向云二指示：“少夫人多活动于东院附近，且留意着，她做什么，只管随她。”
次日，贺归亭回到刑部上值之时，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昨日夜间发生的一桩八卦。
偶尔他也在西院休息，此刻府内灯火稀疏，云二于他身前说着府内的动静。
她应当表达得更确切些——是贺归亭发现了她。
他们此时议论的便是元宵夜寻花问柳，欢乐达旦后于美男怀中清醒的徐小公爷，由他的个人行径至国公爷的极力遮掩，已完完整整地说上一番。部中侍郎最先看见新上任的尚书，朝各人打了好几个眼色，无果，唯有远离，生怕上边的火烧向他处。
贺归亭垂首寻她可有伤处，见唯踩脏衣裙，才端详她的脸庞。她的视线有些进退无据，只那散落的发丝在昭告主人攀爬矮墙的不易经历。
对方颇有意味地点头，仿佛表明心中了然，而后不拘小节地，温声提醒她：“那夫人下来罢，当心脚下。”
程知意早两日便愁着如何外出，准确些说，是私自外出。冯管事派给她的侍卫，能保护她的安全，不过她外出做着对侯府并无益处的事，这多少有些挑衅贺府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