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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眼神阴郁。

    “那对我呢,有什么影响?”

    “你身上好浓的一股Alpha信息素味,还是伏特加,冲得要命?”陈橙煞有介事道,“你老实说你和席秉渊是不是打架了?怎么你身上这味儿这么冲?要不是我打了抑制剂我觉得我能原地被创飞。”

    当然后面的具体细节就不兴和陈橙说了,否则他这个发小可能会原地发疯。

    陈橙一脸被冒犯到的神情抬手扇了扇鼻子前方的空气,皱眉道:“怎么回事?席秉渊和你打架了?”

    这个残缺的腺体,这个犹未可知的“影响”,都是他与席秉渊无形之间增加的桎梏,距离那个永远不可能降生在世界的孩子的更进一步。

    “……”医生显然一愣,有些慌乱地哽住,“这……手术风险极大,我们非常不建议您……”

    江然面色微冷,来来回回翻着手上的报告单,眼中的情绪格外讽刺,面色与窗外的阴云一般难看。

    江然站起身,面诊已经到了尾声,无需继续下去。

    望江名下的疗养中心,江然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臂,皱着眉,面色流露出几分不耐。

    陈橙是个单身Alpha。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它不一定会发生。”

    第13章 所谓幸福

    没听完医生的说辞,江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然在原地沉吟片刻。

    声音冷淡而随意,好似要做这样危险之事的人不是他自己。

    问道:“是我与他合适,还是望江与他合适?”

    “……你是说,我其实有残缺的腺体?”

    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尾银色的戒圈。

    江然感到一阵无力的疲倦涌上脑海,他微微眯起眼睛,啧了一声,面色烦躁。最终他放过那几张被他捏得都有些变形的、薄薄的纸,随它们以什么姿态散在桌上。

    他开口,语气中甚至有几分阴测测的报复之意:“你真的觉得,望江这座庙,可以困住席秉渊的野心么?”

    医生几度犹豫,还是将手中的报告双手递交到江然手中。

    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摸不清对方的态度。

    这当是遂了父亲的意吧,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Alpha。

    “反正……”只是残缺的而已。

    江然微微蹙眉,脸上浮现起几分烦躁之色。

    “江先生,或许是受到席先生的影响,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道。

    “不外乎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或许再严重一些,你会受到他信息素的影响。”

    江然依旧面无表情,用平淡的眼神示意陈橙继续发表他的拙见。

    坐在对面的医生点点头:“是的,江先生,报告上的指标是这么显示的。”

    “你一个Beta……还是这么一副小身板……你真没事?”陈橙狐疑又关切的目光再次

    他的后脖颈忽而长出了一个麻烦的东西,一个会让他随时受制于席秉渊的麻烦的东西。

    “算了……”

    “如果你与席先生进行过生殖腔性行为的话。”医生说话毫无扭捏,一针见血。

    ---

    江然眉尾挑起:“……什么意思。”

    他从前不曾接到过这样荒谬可憎的报告。

    阴郁的天色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窗间侧漏的倒影闪了又闪。

    “影响?”

    怎么不算是打了一架呢。

    江然怔住。

    “字面意思,江先生,腺体的作用因人而异,我现在不好下定论。它维持的是一种契约关系,一种受制关系。可以参考……Alpha对Oga的影响。”

    残缺的腺体。

    “……为什么以前的检测都很正常?”

    Beta的语气冷到了冰点。

    与席秉渊的接触还是几天以前的事情,他分明也已经喷了掩盖信息素的喷雾,怎么陈橙还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毫无疑问,来源是他对面坐的那个自己很熟悉的Beta。

    当江然一坐到他的对面,他就被一股极其强烈与霸道的Alpha信息素攻击了。

    陈橙张大了嘴,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个随口一问居然真的得到了个肯定回答:“……不是……江然……我我真的就随口胡诹啊……不是你真的和席秉渊打架了?”

    他习惯了当一个无所顾虑的Beta,他既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有一天,自己身上留下了别的Alpha的信息素。

    是一场婚姻的证明,也是一种枷锁与不幸。

    他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扶额,压下太阳穴突突地疼。

    “……嗯……”江然垂下眸回避陈橙灼热的视线,半真半假地应了一声,“……也没怎么打。”

    不过好在陈橙一向是个粗线条,也不知道他和席秉渊之间那一纸荒唐的合约。

    江然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脚步忽而顿住,他无端地回了头:“如果把它切掉会怎么样?”

    “知道了。”

    极烈性的伏特加。

    江然面无表情地抬眸,扯了一下嘴角。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的哑,语气又极尽冷淡。

    难道他已经如此不熟练这些瓶瓶罐罐的使用方法了么?

    “不是……他是顶级Alpha啊。”陈橙还没从两人真的打了一架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他只是在望江的员工,听说了继承人的婚事,并不清楚他二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他知道望江的这位少爷一贯的死穴就是他的性别,不好多提。

    江然有个酒友,酒友名叫陈橙。

    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的发小,见对方除了面色疲倦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外伤,才算有些放下心来。江然有些奇怪地看了陈橙一眼:“什么?”

    他也只是一时兴起地多了一嘴,不代表他真的要去冒这个风险。再者,即使他真的有朝一日要去往脖子上开一刀,也不会是在这里。这是他们家的产业,他毫不怀疑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他的父亲就会知道他的诊断结果。甚至,他的父亲还要比他更早知道这个诊断结果。

    最终他拍了拍风衣的一角,大步离开。

    医生再推了推眼镜,等待着Beta开口。

    他的语气冷淡,若非能听出几分确凿的冰冷,几乎就要以为这个病症事不关己。

    医生犹豫了一下,补上了最后一句。

    “这样么。”

    直白的陈述将那些不堪回想的记忆搬上台面,耻辱在他人口中也是一种恩爱的证明。

    江然没说话,只是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张单薄的纸。

    他下意识地没有将两人的关系往那个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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