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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为了你好,没人能一直陪伴着你,你是妖,是在这大自然间自由生长的树,不该被他人左右。”

    “天地自然运行,何须怨天尤人。”

    温暖的灵力将她包围,身上的伤消失不见,灵力涌入她的身体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暖意褪去,灵力在她的身体里游走,她的经脉都是冷的。

    “也可以说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血脉。”奉余春并未否认幸慕籽的话,说完她便道:“小慕籽,好生歇着去吧,喜乐先前问你的事儿,你可想好了?用不了多久,喜乐那头就要结束了。”

    幸喜乐未躲,就站在原地任雷击打。

    奉余春点头,“是,她大成了。”

    听到她说幸喜乐也这样问过时,她没有意外,幸喜乐就应该是这样,可同时,她有点不知所措。

    左右两侧的两道虚影仿照她的行为也跪了下去。

    “日后迟早会吃到大亏,到那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千年万年的雪山融化,生机盎然的绿草装扮这座曾经盖满霜雪的山,幸喜乐每走一步都有鲜花绿草生长,她走到院子前,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结束了。”

    “小慕籽,你可记牢了。”

    幸慕籽见幸喜乐朝她的方向走来,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主人!”

    幸喜乐道:“终归是要回修仙界的,不如等等我,我们一起回。”

    “慕籽,你好好休息,有余春在,不会再出事了。”

    “只不过,要是你不留下传承,无情道就完全靠后人领悟了。”

    清凉的绿色灵力涌入衍育花,幸喜乐想了想一个小型的阵法在手里出现,衍育花感知到赐福,两朵小花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

    “只是走路而已,只是选择一条路走,至于另一条路上有什么就不要再想了,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想,徒增烦恼的事只有蠢人会做。”

    ‘看样子真的是在跟她说,也是我们跟她也不熟,她犯不着和我们说这些。’蔡晓小把那些话抛到脑后,听着雷声,专心等待幸喜乐。

    幸慕籽皱皱眉,“我看你刚刚拿出了衍育花,你也想要有后代了吗?”

    “你找主人做什么?”

    “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恩情。”

    “我不想听这些话!我要打坐了!奉余春!你不要再讲话了!”

    “天不会对一个人刻薄,也不会厚待一个人,都是人自己的选择,天道不会干预。而他人的干预,不管怎么样,人还是会想办法走向自己所想要的结局,除非死了,那样的结局才不会上演。”

    幸喜乐露出了个温柔的笑,眼里却有些悲凉。

    “也用不了多久,也就这几日里了。”

    不论从前,至少现在是能看到东西的,盯着蔡晓小看了一会儿,奉余春道:“吾记得幸喜乐也曾这样问过。”

    “到时候主人也会失望的。”

    ‘是在难过什么?’秦迟徊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幸喜乐身上有一种孤寂,她被困在其中,又像是自愿的。

    幸喜乐愣了愣,恍惚间,她看到了世间第一个人族修行者,看到了那个曾经弱小的无情仙人。

    赐福结束,幸喜乐将衍育花交还给奉余春,奉余春睁开眼睛,两朵花回到她的眼中。

    幸喜乐笑了笑,“你所领悟的才是最该留下来的。”

    她又一次走进风雪中,她刚走进去,风雪就变得更大。风大到,能把她卷入其中,雪大到,能把她吞吃入腹。

    一个悟得了时间大道的人,也会感叹光阴荏苒,白驹过隙吗?

    没过多久,最后一声雷响起,红色的雪花被迎面吹来的风刮了过来,温暖的阳光穿过风雪落在幸喜乐的身上。

    手腕上的印记亮了亮,两个女孩的影子分别出现在她的左右侧,一个着绿衣,一个着黑衣,幸喜乐没往后看,她望着天,“逍遥门幸喜乐,恭送仙人。”

    奉余春愣了愣,她转头看她说:“自然能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奉余春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就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时间、空间,并不是留下传承就有用的,还需看天赋、看机缘。”

    “我们该走了。”

    “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们无法干预他人的命运,他人也无法干预我们的命运。”

    奉余春看着最后一片雪花在她手心融化,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

    “往前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而修仙界里只有聪明人能活下去,妖界也一样。”

    幸慕籽记起幸喜乐的话又开始心烦了,她问:“你说主人干嘛总是让我自己做选择啊,总是说我得自己做决定,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啊?”

    幸喜乐点点头,转头对幸予他们道:“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再稍等我片刻。”

    幸慕籽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幸喜乐是为了她好,但她就是不敢踏出那一步,她就是无法做出选择。

    奉余春注视幸喜乐所在的方向,“走到岔路口了总得从中选择一条路走,选择了其中一条就不要再想另一条了。”

    原先整齐的头发散在脑后,幸喜乐又磕下一头,雪花渐渐变小,她站起来眼看秘境分崩离析,维持秘境的灵力变成一片雪花贴在幸喜乐的额头。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去,一直走到,秦迟徊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她停了下来。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幸喜乐和蔡晓小记忆里的样子不一样了,经过这些时日,从别人口中了解幸喜乐,又到这一次幸喜乐闭关出来,她不免觉得,现在的幸喜乐和她记忆里的幸喜乐是两个人。

    《如何破除无情道》

    幸喜乐站起来,额头上的宝石亮了亮,一片雪花慢慢飘到她的手上,幸喜乐盯着这朵并不寒冷的雪花,念了一句,“师姐……”

    “不知道怎么做选择,就当自己走到岔路口了。”

    “都是千年之前的事儿了啊,”她转回头,“过得可真快。”

    “小慕籽,你也该好好修炼了,跟着幸喜乐身边这么久,怎么该学会的都没学会?”

    轰隆几声响起,她再度抬头望向天空,几道惊雷穿过层层霜雪劈向她。

    他一直看着她,哪怕是在她不看他的时候。

    奉余春颔首,“你去吧。”

    蔡晓小转头看看身后的幸慕籽,又看看奉余春,‘她……是在和我们说,还是在跟幸慕籽说?’

    “奉余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幸慕籽突然询问道。

    “无论万物演变成什么样子,终是万物自己的行为,与天地无关。”

    “恶邪出现这么多年,吾常想天道为何不出手,而且还断了上界与下界的仙梯,天地无情,天道无情……”

    她转身走到屋檐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爱她的人,不会允许她永陷孤寂,无论如何都不会。

    “抓紧时间想清楚,免得日后心悔。”

    幸慕籽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这些了!”

    奉余春听到轰隆隆的雷声转头看了过去,她能感知到在天道与那位无情仙人笼罩下的幸喜乐,她往外走了两步,静静等待雪山消融,风雪停止。

    奉余春说完这句话,意味不明地看向幸予他们,“路在自己脚下,好走,不好走,还要不要继续走只有自己知道,也只能看自己。”

    雪花飞舞,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刺眼的血流出,幸喜乐抬头望向天空,望向天道。

    被她盯着看的时候,蔡晓小一边担心自己说错了,一边觉得奉余春确实是能看到东西,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紧张。

    她撩开衣摆跪了下去,“谢仙人救命之恩。”她弯下腰,两手重叠放在冰冷的雪上,额头撞在手背上。

    幸喜乐没说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不舍道悲愁?

    蔡晓小没去打扰她,只在远处看。

    她的目光从幸予、蔡晓小、秦迟徊的身上扫过,目光来到他身上时,他的内心泛起涟漪,秦迟徊只对她的目光这样敏锐。

    “你是该留下传承,特别是无情道。”

    雷一声接着一声,天空不见乌云,风卷着雪花越来越大,雷声沉闷,他们隐隐约约能看到幸喜乐所在的地方有光亮起。

    “常有人说逆天改命,但他又怎么知道,他所谓的改命不是命中注定。”

    前方一个布衣女子出现,她深深地望了幸喜乐一眼,转过身,身影渐渐消散,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蔡晓小见她一直闭着眼睛,有些好奇地问:“你闭着眼睛能看到东西吗?”

    幸慕籽不觉得时间漫长,千载光阴一晃而过,自然是快得了。

    她没有愣神太久,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说:“我会铭记您的教导。”

    “是,主人。”幸慕籽应下。

    “你的无情道不也是这样吗?”

    千言万语道不尽,不如不说。

    幸慕籽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主人成了?”

    奉余春摇头:“日后你便会知道了。”

    她把额链摘下来,额链随着她的念头变成了项链,她把项链带上,中间那颗宝石藏进衣裳里。

    奉余春没做隐瞒,“吾是来找幸喜乐的。”

    奉余春摇头,“要是人人都能领悟的话,这时候也用不着吾了。”

    院子里安静了许久,等远处的雷声不那么大了,奉余春伸手接住                                                一片雪花,“天地万物皆是一般,无高低、贵贱、尊卑、优劣之分,不以好为好,不以恶为恶。”

    “要是做了错的决定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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