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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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打开它。他紧张地催促着。

    我想继续学下去。我说，那扇电梯门又慢慢打开了，教授只是点了点头，告诉我之后他会与我邮件联系。

    我想起了那天散落在地上的提琴碎片，它们现在应该浸泡在泥土里等待着自然降解，想起了电梯外散落街道的霓虹灯。

    至于房间，我只希望它保持着曾经的模样，我妈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而现在，这种特质也遗传给了我。

    我想学化学，我看着他惊讶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虽然我连元素周期表都还没背会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恍惚，教授面前的试管架就像一扇电梯门横在面前。我感觉到约翰的手肘拱了拱我的后腰，这才意识到我正在发呆。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公寓里搬来了新住户。

    我当然知道，OK，OK。他敷衍着后一句话，却精神抖擞地看着我手心里的东西——一个黄褐色的纸盒子。

    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嘟囔着把他叉出房间，学化学并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不过或许我真的应该找点什么事情做。

    窗户外的树叶又一次落了下来，我踏入了大学校门，在哥谭大学的教室里听着教授的讲座，再次看向窗外，才发现又已经度过了整整三年。

    好香，他的脑袋探了过来，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和电脑一起黑下去的还有我的脸色，我的电脑前几周才换新的，我有点恼怒。他不以为意，没等我继续说话，被黑掉的电脑屏

    过了一会他又一脸激动地跑了回来，眼中难掩喜悦。

    住进老玛丽屋子里的是一个男孩，他叫约翰，不是本地人，考上了哥谭大学才打算在这附近找一个不算昂贵的公寓住下。

    你要上大学了。约翰推了我一把，他似乎真的是打心底的为我感到高兴，到时候记得给我减免房租。

    我看着他对着电脑冥思苦想的背影，默默地将烤好的面包放在餐盘里。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这些化学器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给普通人家里使用，只不过他确实非常惋惜，一边说着理论的巨人实践的矮子，一边拿着电话跑了出去。

    那你呢，我反问，如果我是NPC，那么你又算什么？

    和NPC互动的玩家？他笑着将手柄向前一推，控制的角色径直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游戏界面停留在重生上。但我不会重生、也没有特殊的使命，所以顶多算是个AI更智能的NPC。

    你的毕业论文写完了？我挑眉看他，却只得到一个萧瑟的背影，他一边嚎叫着一边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而我看着摆在餐桌旁的笔记本电脑，教授布置的课题早已经完成了。

    只不过约翰这几周一直窝在公寓里紧张的复习，最近他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他学的计算机专业前途有些迷茫，但等大学毕业后他就要自己出国旅行。

    得了吧，让苦行僧看片不如让苦行僧先学会谈恋爱。他笑着示意我将水晶U盘插入电脑，紧接着就看到我的电脑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但只靠这一手我觉得你就能开面包店了，大化学家。他挪揄着从旁边伸出手，趁我不注意拿起一块沾着糖浆的面包块就塞进嘴里，还没凝固的焦糖滴在桌子上拉出一条线。

    等一下，他突然叫住我，随后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爬起，在被自己的睡衣绊倒第三次时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东西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从他手里接过，看了一眼缠在他脚上的衣服，记得收拾你的衣柜。

    不好意思啊，他对此毫无悔意，看着我紧紧皱起的眉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我给你买一份新出的游戏，我们好久没打了。

    他靠给一些网站写代码，帮别人检测软件bug赚了些钱，他有一些黑客上的天赋，或者说，他很有当黑客的能力。就像是他说的，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当一个NPC，也要活成这个世界上最智能的NPC。

    后来她走了，她的家人没来要她的遗产和尸骨，那些东西都白纸黑字的留给了我妈，最后交到我的手上。

    你是甘地吗，他惊叹，一个男生的房间能干净成这样，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住在这，我会以为这个房间没人住过呢。

    他没有对我说任何丧气话，第二天黄昏时分，我的房间门口用厚厚的纸箱堆满了各种东西，一些高中的化学课本、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帅气青年。

    行了约翰，有这些书就够了。我收下了那些课本，免了他这个月的水电钱，他强硬地挤进我的公寓，却在进来后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瞠目结舌。

    今天开始我来当你的老师。他推了推鼻尖的眼镜，金属架从他鼻梁上滑下来，我猜他从来没有戴过眼镜，一直不停的耸动眉间。

    然后我揍了他一顿，把他按在草坪里，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依旧散发笑意。你想去上学，马雷。他大笑，没有因为自己满是鼻血的脸生气，抬手拍走牛仔裤上的草屑，然后伸手想揉我的脑袋，但我的个子实在是太高，最后不得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问我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是我妈的配方。我将松软的面包切成小块，刷上热气腾腾的焦糖。我没有学会她全部的手艺。

    单从教授的表情来看，我没给我的临时老师丢脸，那位先生非常赞赏的问我有没有继续深入学习的想法，他说我在这门课程上一定可以学的很好。

    我把她的房间换上了新墙纸，因为她总说哥谭的雨季太湿，墙纸都快发霉了。换上了新墙纸后，房子就租出去了，约翰看到房间的第一眼就打定主意要租下这里。

    《[综英美]NPC创伤互助小组》

    你要干什么？我狐疑地看着他，将手中黄褐色的盒子打开，里面用黑色丝条包裹着一个圆柱形的红色水晶。

    他没想到我从小没玩过任何游戏，再一次提起我像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说真的，兄弟，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不能像一个NPC一样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情。

    你可以免费住进来。我听见自己特别小声的说了一句，但他没听见，一通电话喊走了他，似乎是兄弟会的什么活动。

    我玩得很烂，烂到他在身边唉声叹气很多次，我曾经一度想把手里的手柄放下，又被他劝着拿了起来。

    那是大家的刻板印象。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委屈，将手中的水管扔到一边去。我们相熟后他就承包了公寓楼下小花园浇水的任务，为我省了不少心思。我可不是那种只懂玩乐，不知努力的大学生，不过……认真的，你真的不想看看大学长什么样？看起来有大学梦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看起来哥谭市里还是能见到点阳光的。他打趣着将自己的行李一箱又一箱的搬进来，老玛丽腿脚不便，住的楼层并不高，所以房间里能照到太阳的地方更少了。

    公寓的住客越来越多，房间渐渐被各式各样的人填满，有带着女儿单独住在这的母亲，也有在韦恩集团上班的普通白领。但是我们打理的很好，没有清洁工，约翰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工作，我需要感谢他。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没什么事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一个U盘，我拿起水晶，看到了顶端用来打开的盖子，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你打算送我几个T的片子？

    我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爱好，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烘焙面包，把一部分拿去面包工坊卖掉，剩下的分给公寓房客和几条街外的救助站。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似乎是在为我这样的年纪而感到惋惜，我突然萌生了一种他在怜悯我的错觉。

    400刀，不包水电，平时要帮忙修剪草坪。我把地下室钥匙交给他，那里放着管理公寓的一些杂物，我没请清洁工，整个公寓的修理维善都是我一个人。

    我给你联系了一位导师，他说想看看你。他晃了晃手机，校明星和兄弟会的价值被他发挥了个十成十。他第一次强硬而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去见了那位导师，哥谭大学的化学系教授，天知道他是怎么联系上的。

    你不去上学吗，马雷？后来我们熟悉了，他才发现我竟然比他还小上一岁。亮蓝色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我。我听说了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如果你对学校感兴趣，可以来找我。

    400刀，不包水电，修剪草坪。他乐呵呵地笑着重复一遍，只穿了条牛仔裤，古铜色皮肤的健壮青年抱着瓦楞纸箱在花园穿行，几条街外酒吧的女孩们都会特地绕到这里来看他。

    我喜欢这个壁纸，他看着墙面上的向日葵花纹赞叹道，一般没什么男人会喜欢这个，我只是想着老玛丽会喜欢才换上的。

    约翰又邀请我去他的房间，老玛丽的旧居，两三年前我来过一次，那时候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老太太会和我妈聊天，顺便投诉我的琴声吵到她午休了。

    我想去学校给你偷点实验器材试试，他看着我对化学公式驾驭的如火纯情，感叹着我在化学上的天赋异禀，不能让你对着儿童化学实验玩具研发诺贝尔奖。

    真稀奇，一个兄弟会成员居然会说出学习两个字。我打趣他，他专业成绩好，就连体育成绩也很不错，靠那身腱子肉和俊脸得到了不少喜爱，再加上他讨喜的性格，在大学很难不受欢迎。

    你在骂我连AI都不如，我愤怒地将角色一同坠入悬崖，游戏界面也留在了重生上，我不想玩游戏了，他就拿出之前搬来的课本，一道题又一道题的给我讲解。

    他一定是大学炙手可热的明星。我看了一眼栅栏外穿着靓丽的女孩们忍不住推测。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位相当出色的人。

    他把房间布置得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老玛丽的生活痕迹一点儿都没剩下，想到这些我有些难过，约翰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热情的邀请我进屋，给我展示他的电视和电脑，邀请我一起玩最新的主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