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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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凛想起她绘制的那副路线图，弯弯绕绕，底下备注还再三叮嘱经过厨房窗户时要弯腰，路过门前要侧身，摄像头会拍到。

    应时笙穿了件外套，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江凛却只穿了件短袖黑T，领子还有些低，露出一半的锁骨。

    应时笙怔怔低盯着那个数字，有些怀疑手机时间的准确性。

    尽管身为当红顶流，随处都可见他的广告海报，可每回碰到，应时笙都下意识别过脸，避而不看。

    江凛微微低头，凑在她耳边：“我说，再摸就要收钱了。”

    江凛带着她微微侧身。

    正当她犹豫着手里的扫把是向下挥还是向后挥时，一声轻笑自后方传来。

    “……”应时笙沉默了几秒，假装没听到到，悻悻地放下棍子，反问他，“你没被人发现吧？”

    再等等。

    江凛没有丝毫浪费他们的美貌基因，反倒青出于蓝，把两人的优点结合得恰到好处。

    “所以，你是不知道？”应时笙瞧着他这模样，试探性问道。

    “这综艺是谢淳明他老爷子一心想要办好。”江凛瞧见她的表情，又补充，“不然等人醒了，他也没法交代。”

    应时笙不是没有见过老鼠，她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会被一只老鼠吓得惊慌失措。

    南方的日落虽落得晚，可此刻也彻底暗了下来。小窗台外的天幕，方才来时还有橙红的余晖，此刻也已全部拢归于黑暗。

    左边的锁骨有一颗痣，小小的并不大，只是他肤色白，衬得尤为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应时笙小心地抬起脚，一寸一寸挪动，尝试远离。

    与她僵持半天的老鼠即刻落荒而逃，应时笙诧异回头。

    “知道。”江凛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应时笙原本急躁的情绪瞬间变得平静，她气极反笑：“知道你还来？”

    江凛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冷淡，像是对一切都不在意，有些无情。

    江凛随意地靠在墙上：“不是你约我来？”

    由轻到重，由远到近，正逐步向她逼近。

    哪怕是他的黑粉，都不能违心否认，他真的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

    “你去哪里？”谢淳明正在外头忙着搭景，见他外出想要眼神暗示摄影师上前。

    见眼前人一脸紧张，他勾了勾唇，才回答：“应该没吧。”

    “什么穿一条裤子，”江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应老师别诬陷我清白。”

    安静下来，应时笙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

    他微微弯腰，对上她的双眼，蛊惑般问：“还是说，应老师对我还有什么想法？”

    “最后一位嘉宾原本定的是许松昌前辈，只是他检查得知身体出了问题。”他难得有耐心解释，“他不想引起过多关注，节目组便没有对外公布。”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江凛微不可闻的嗤了声，又倚回原位。

    顺利拉开些许距离，手也碰到搁置在角落的扫把，应时笙松了一口气时，微微勾起唇。

    这样啊，应时笙表情有所松动。

    19:15。

    虽还是盛夏，可夹杂着海风的夜晚，气温也有些低。

    她这是不小心捅了老鼠窝，老鼠大军打算全军出动？

    只不过要是许松昌来了，嘉宾名单里就不会有李承然的名字。

    位置

    应时笙：“……”

    但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打开手电筒，应时笙这下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幻听。

    满是摄像头的别墅就像遍布地雷的危险区，时不时还有四处走动的“僚机”，方才她也是等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机会。

    “综艺！我是问你怎么会跟我录同一个综艺。”应时笙自认脾气不算差，可对上江凛，哪怕佛祖来了也很难保持平静。

    后方的木柜，因为年久失修，柜门已经掉落，锋利的钉子暴露在空气，皎洁月色中似闪着寒光。

    因着惯性，应时笙不受控地往前扑，脸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江凛的母亲林曼君，本就是出了名的绝色大美人，父亲也不遑多让，为数不多对外公布的照片也可见其极为丰神俊逸。

    气息钻进耳廓，应时笙痒得一缩身子。

    应时笙不置可否，表情依旧有些狐疑。

    她知道他实则十分长情，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就很难改变。

    “小心点。”嗡鸣的震动自他身上发出，似电流般钻进她体内。

    全程老鼠都没有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和她大眼瞪小眼。

    江凛是没看到消息？还是脱不开身？

    事实上他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出来的，迎头就跟谢淳明碰上。

    目光上移，应时笙的注意落到江凛的脸上。

    “出去。”江凛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一个抬手制止摄影师跟着的念头，“别跟着。”

    应时笙摇摇头，试图将脑海里不受控浮现的画面甩掉。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入耳的是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又悦耳。

    与记忆相比，他的五官利落凌厉了些许，彻底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气，锋芒毕露，成熟男人的气质，显得尤为矜贵。

    看着这张脸，再大的怨气也会弱三分。

    意识到自己盯着他出神，应时笙的脸顿时烧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可能事前不知道吧。”

    这位前辈十分照顾新人，当年刚出道的应时笙在一次访谈中就承过他的情。

    应时笙一愣，相对与江凛，许松昌显然合适得多，他本身就是综艺主持人，为人爽朗又幽默。

    一瞬间，应时笙寒毛直竖，浑身变得僵硬，动也不敢动。

    19:16，分针非常吝啬的只转了一圈。

    江凛：“手术成功，没什么大碍。”

    江凛和许松昌交情没到这份上，可和谢淳明却是打小的兄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接下这档综艺也不是不可能。

    距离消息发出去已经十分钟。

    她能清楚看到江凛的发梢还带着湿意，像是刚洗完澡，还                                                来不及擦干。

    被光照到，它也不躲闪，反睁着豆大的眼和她这个不速之客对视。

    《这该死的CP感》

    譬如原本他喜欢猫而并非狗，只是小时候家里的老猫离世了就再也没养过猫。

    只是应时笙没想到这么些年他依旧还用着这款沐浴露，这还是当年在一起时她为他挑的。

    熟悉的气味像是有记忆，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身上也沾满这味道的时日。

    她警惕地四下张望，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却没听到有动静。

    应时笙飞快垂眼看了眼手机，又立马抬起头，继续保持观察的姿势，紧紧盯着通往木屋的小路。

    应时笙几乎立马接话，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绝对没有。”

    “所以，你是来救场的？”应时笙显然不信，据她了解，江凛和许松昌前辈并没有过深的交情。

    这还是她这几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的脸。

    “好险。”应时笙手按在心上，劫后余生般感慨。

    江凛这时又说了一句什么，可她一时没听清：“什么？”

    江凛依却旧是那副散漫的模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是眼前的老鼠体型过于骇人，早前她就听闻过南方的老鼠远比北方的要大，可她没料到南方的老鼠还这般胆大。

    应时笙听闻有些担忧：“他没什么事吧？”

    等了会，再次点亮手机。

    “影响了应老师和老鼠决斗？”江凛垂眼看了老鼠消失的方向，视线才回到她脸上，慢悠悠说完。

    她方才若是再继续往后退，一不小心撞上去，铁定要出事。

    应时笙也没心思跟他兜圈子，直奔主题：“你怎么在这？”

    狭小的空间充斥着熟悉的木质檀香味，是他一贯喜爱沐浴露的味道。

    “导演是谢淳明，你的发小，赞助商是周子遇家的，众所周知你俩好得穿一条裤子……”应时笙一一列举佐证，可没等她说完就被打断。

    陌生的环境，突如其来的异响，应时笙不免心跳加快。

    正当应时笙以为自己过于紧张而产生幻听时，“吱吱”异常清晰的两声响，又自底下传来。

    应时笙虽这般自我安慰，可还是禁不住胡思乱想，心烦之际，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声响。

    回过神，就见江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应时笙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一只硕大的老鼠就趴着距离她脚边不足半米的地方。

    只过了一分钟吗？她怎么觉得像是已经在这等待了半个世纪。

    想了想又补充：“以后再有这种情况都是。”

    应时笙整个人都僵住：“你这是做什么？”

    此刻的应时笙也是如此。

    她下意识后退，江凛此刻却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强行把她往回拉。

    恰逢这时，外头的月亮终于升起，不吝地分了些许盈光进来，两人影子倒映交织在一起。

    江凛看着她笑：“当然，我一向是乐于助人的热心肠。”

    可她唇角还未落下，背后又传来异响。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应时笙这才发现她的手无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下摆。

    待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拉进他的怀里，脑袋同时被一只手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