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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闻言，苏顺慈手中刀柄愈紧，她厉声道，“说！”
更何况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太常寺少卿。
“孙先生是个可靠之人。”苏顺慈极淡的语气里，有着清晰可闻的笃信
而圆木对面，高大树荫下，摆列一竹编小桌，置茶炉糕点，熏香缭绕。孙先生在中，右下添茶者乃一身文人布衣的尚叔，左上谈笑者，则是一位精神爽利的老者，模样……似乎与程滦有几分相似。
今日天光正好，两人绕了程府大半圈，无数假山石林，曲折蜿蜒，直至从一处狭窄小道拐出去后，眼前的景象才豁然开朗。
他自知她绝非是依面相看人，但却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自信，她所依靠之人，都不会背弃她。
这世间事，该是眼不见，心便瞧不着的吗。
昼亮的光芒，在一瞬间被黑暗侵蚀，任兴邦几近死了的眼睛紧紧闭上，良久，才适应屋内昏暗的烛光。
“我听闻，此处山杰地灵，本为侯府园内泉湖所在，只因适宜将养名贵药材，老侯爷便在这湖上为孙先生造了一座药庐。”
“知道了，就你话多。”王绥之拿着木盒轻轻点了点于岩，清淡的双眸中落下点点晦暗。
庭院角落，苏顺慈将尚叔拉到偏处，“叔，怎么回事？”
苏顺慈仰头看这如山中幽谷般的小院，“湖上造庐，实在精妙。”
“多谢程，多谢程祖父。”苏顺慈莞尔一笑，颔首道，“您这一行，实在替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只是我与尚叔多年未见，前日一见又没说上话，不知顺慈能否和尚叔先说几句话。”
因而不免，偏要问她一句。
程滦言罢，她蓦然抬首，才发现二人已进正院，只是这眼前煮茶之景，有些……怪异。
王绥之拂袖转身，向街边马车行去，于岩小跑两步跟上，率先上了马车，掀将车帘迎他进去，“大人，”他将呈放供词的木盒递过去，继续道，“景和寺厢房内的合欢香留味悠长，程滦下狱时，大夫为他诊脉时未见其脉象有异，反而是石青山的身体，为他坐实了这一点。”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空出一大块刑具堆放的地方，血迹斑斑，锈味难掩，暗沟里的尸水味引来不少鼠虫悉索窜动。
刑部。
“眼下，你与我这孙儿审问什么就审问什么，他若不答，有他好果子吃。”
程家老侯爷之豪爽，着实超出了苏顺慈的预期，他竟不问她所行的一切缘由，只凭一句任兴邦卖国通贼，便 直接帮她收拾了人，真不愧为护北疆安定的一代良将。
谷内花草繁盛，极富生机，叫人自然心旷神怡，二人往内绕进几圈后，便觉周身气温忽降，如似晨起。
“放心，老侯爷历来与他这孙子同心同德，你若信程滦，自可信他。”尚远向她低声语道，“且这老将军一心为国，我道出那人与北凉走私有关，他立刻便将人收拾了。那任兴邦已然撑不住了，你安心审人就是。”
“既不知道，当日见到恶徒闹事又为何会立刻出城？”程滦突然在后发问，“为商者见八方，任掌柜总该知道些什么。”
墙内的人则挠挠耳朵，看着苏顺慈慢慢扭动插进任兴邦大腿的刀尖，声色徐徐道，“日前我去九宫作坊时，犯了个迷糊，以为火是从暗仓内烧起来的。实则那火若能烧向地外，暗道里的火油足够将入口炸毁，怎会像被刻意遮挡一般，保存下来。”
“苏小姐在我的府中藏了人，我却遍寻不得，还要靠苏小姐为我引路。”程滦深叹一口气，瞧向门廊下翩翩而近的姑娘，玉扇半展，两眉一蹙，“说出去丢人呐。”
“石青山才德不高，但并非暴虐之人。依他所言，自己与柳氏苟合已久，情意颇深，怎会突然因为柳氏以揭发二人关系为由要挟他娶自己为正妻，而在一怒之下，将其虐杀呢？”
“嘶啊！”刀刃再次没入任兴邦的血肉，他嘶哑道，“是我，是我烧的，蛟绡纱和粮食都是我烧的，石门也是我关死的。”
“幽谷”之内，比之侯府花园，更加曲绕。苏顺慈上次是飞进来的，这次走着进，还真不明方向路线，只好紧跟在程滦身后。
李元白是这套说辞，孙先生也是这套说辞。
孙先生正院偏房内，尚远帮忙将任兴邦抬到里面，回身关紧了门。
“大人啊，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审查了这么多命案，还看不透这个道理吗？”
继续顺着羊肠小道往前走，便看见那假山层垒，枝蔓相间的地方独有一□□水，犹如一个小型瀑布倾泄而下，流水绕渠，像自然河道一样在整个院里蜿蜒四布，周身药香浓郁，难望尽头高墙。
一侧葡萄架旁，任兴邦被五花大绑在一根粗壮圆木上，断木无荫，干晃的日头将其蒸得热汗淋漓、面干唇裂，一双黑漆漆的眼瞳挂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莳花院，”任兴邦脱口而出的又是那熟悉的三字，“他们经常去莳花院，莳花院的容姬就是北凉人，你们去那儿一定能找到他们。”
银刀拉锯声停下时，清亮的女声适时的开口，“任掌柜可通晓断尾求生的典故？”
程滦一笑，“话是不错。”他转身进院，苏顺慈也随即跟上。
苏顺慈拔了刀，与程滦推门离去，深色小屋内，任兴邦再次被麻布堵上了嘴巴。
“柳仲越狱逃跑被抓，供出玉珠是求减罪。那苏表小姐与太子有婚约，偏向程滦也是正常。再说，她的证词不过是辅助，您不是派医官去查了吗。”
侍卫于岩随王绥之自刑部大牢离开后，见他手拿供词却神色凝重，不忍发问道，“大人从宫中回来便心事重重，眼下石青山已签字画押承认罪行，这案子算是彻底结了，您怎么还放不下？”
被留下的人，通常不大愿说实话，可只要此般往来三次，再嘴硬不肯松口之人，也会丧气交代出他们的罪行。
“以小损谋大局，可是保命的好法子。”
“谁命你烧的？”苏顺慈眸底银光一闪，“我换句话问，是谁送你到荣家铺协作北凉走私货物的，又是谁对你赶尽杀绝？”
程滦倒是失笑，不在意她厌嫌自己的这副样子，跟上她略快的步伐。
“大人还在怀疑为程小侯爷脱罪的两人，恕属下直言，”
“龚斯年的确与他人合作共助北凉，但我从未见过那人，每次来的也都是不同面貌的食物，不过，我能帮你们找到北凉暗探，只求二位饶我一命，给我一条活路。”
“是龚斯年！我全是听他的命令行事，别的我一概不知啊。”
“丫头有难，做爷爷的自然要帮一把，你看，”程老侯爷给她指指圆木上的任兴邦，“这小贼已被我上下倒吊足六个轮回，三个时辰了，如此暴晒折腾，便是那北凉军士也扛不住，何况这一卖国通敌的废物。”
“是。”苏顺慈轻轻点头，视线对上尚叔坦然放心的模样又回来，耳边再次响道，“我与尚远这小子投缘呐，他既是你叔父，那咱就是一家人。”
次日，镇北侯府。
“旁的，眼见不着，也无需您去管啊。”
程滦眉头不禁轻轻纠起来，“怎得谁在苏小姐那儿都是个可靠的？”
“虽说程小侯爷形迹可疑，或许并非完全无辜，但大人要查的只是景和寺柳妙意丧命的案子而已。这朝堂之中，权势交杂，咱们出身寒门，所能做到的，不过是求眼前这一事清明些罢了。”
程滦顺势就身后的木椅坐下，苏顺慈则拉着程老侯爷送上的银刃大刀，慢慢走到人面前。
“后来我才想清楚，香料作坊内，有两个着火点，在地下烧毁货物关死石门的，是你吗？”
苏顺慈着一身嘉陵水绿的长袖儒袍，长发半挽，她脚一停在程滦身旁站定，而后略嫌地斜了他一眼，将手中面纱系定，“走吧。”
京都的夜终于落下帷幕。
“苏丫头多礼了，快起来。”程老侯爷亲自起身将她扶起，“我听尚远说，他是你在南境流浪时认的叔父？”
程老侯爷很快为二人准备好前往莳花院的马车以及暗卫，并再三告诫，此
苏顺慈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待到梳洗用膳、包扎换药、更衣而出后，程滦已在院外等了些时候了。
苏顺慈轻挑细眉看他，“小侯爷……心眼虽脏，”她瞥了眼他漆黑如墨的发，“脑子还是可靠的。”
“呦，他们来了。”老者最先看到二人，立刻招手道，“过来，瞧瞧爷爷送你们的见面礼。”
此昏暗屋内，程滦与苏顺慈便如两个阎罗大煞，任兴邦是真怕死在他们手上，只得实话道，“苏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要杀我。”
“我祖母是江南吴州人士，虽久居北地，但故乡习俗却未改，故而今时侯府内的建造也多依祖母喜好而来。”程滦微顿，看向那双清淡的水眸，“你与孙先生相识，不过几面，为何会交托他帮你看着任兴邦？”
此处人多灯亮时，他们便躲在暗处，等到那些手拿鞭子的人审讯离开后，不管留下的是活人或是死人，黑鼠常顺着味道，一溜烟窜到灯油下，“吱吱”响叫，啮食骨肉。
苏顺慈轻一拧眉，跟上程滦的步子，行了道礼，“见过……老侯爷。”
“这底下竟是活水。”苏顺慈俯下身，嗅到了几分甘甜的气息。
“好好，你去就是。”
“到了。”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王绥之忽然停住，转身看向隐入夜色的刑部楼阁，“这案子查得有些过于顺畅了。”
“那依你之见，我是不是个可靠之人呢？”
“啊！”惨烈的尖叫声刺透墙壁，墙外的人不以为然的继续饮茶。
]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闻言，苏顺慈手中刀柄愈紧，她厉声道，“说！”
更何况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太常寺少卿。
“孙先生是个可靠之人。”苏顺慈极淡的语气里，有着清晰可闻的笃信
而圆木对面，高大树荫下，摆列一竹编小桌，置茶炉糕点，熏香缭绕。孙先生在中，右下添茶者乃一身文人布衣的尚叔，左上谈笑者，则是一位精神爽利的老者，模样……似乎与程滦有几分相似。
今日天光正好，两人绕了程府大半圈，无数假山石林，曲折蜿蜒，直至从一处狭窄小道拐出去后，眼前的景象才豁然开朗。
他自知她绝非是依面相看人，但却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自信，她所依靠之人，都不会背弃她。
这世间事，该是眼不见，心便瞧不着的吗。
昼亮的光芒，在一瞬间被黑暗侵蚀，任兴邦几近死了的眼睛紧紧闭上，良久，才适应屋内昏暗的烛光。
“我听闻，此处山杰地灵，本为侯府园内泉湖所在，只因适宜将养名贵药材，老侯爷便在这湖上为孙先生造了一座药庐。”
“知道了，就你话多。”王绥之拿着木盒轻轻点了点于岩，清淡的双眸中落下点点晦暗。
庭院角落，苏顺慈将尚叔拉到偏处，“叔，怎么回事？”
苏顺慈仰头看这如山中幽谷般的小院，“湖上造庐，实在精妙。”
“多谢程，多谢程祖父。”苏顺慈莞尔一笑，颔首道，“您这一行，实在替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只是我与尚叔多年未见，前日一见又没说上话，不知顺慈能否和尚叔先说几句话。”
因而不免，偏要问她一句。
程滦言罢，她蓦然抬首，才发现二人已进正院，只是这眼前煮茶之景，有些……怪异。
王绥之拂袖转身，向街边马车行去，于岩小跑两步跟上，率先上了马车，掀将车帘迎他进去，“大人，”他将呈放供词的木盒递过去，继续道，“景和寺厢房内的合欢香留味悠长，程滦下狱时，大夫为他诊脉时未见其脉象有异，反而是石青山的身体，为他坐实了这一点。”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空出一大块刑具堆放的地方，血迹斑斑，锈味难掩，暗沟里的尸水味引来不少鼠虫悉索窜动。
刑部。
“眼下，你与我这孙儿审问什么就审问什么，他若不答，有他好果子吃。”
程家老侯爷之豪爽，着实超出了苏顺慈的预期，他竟不问她所行的一切缘由，只凭一句任兴邦卖国通贼，便 直接帮她收拾了人，真不愧为护北疆安定的一代良将。
谷内花草繁盛，极富生机，叫人自然心旷神怡，二人往内绕进几圈后，便觉周身气温忽降，如似晨起。
“放心，老侯爷历来与他这孙子同心同德，你若信程滦，自可信他。”尚远向她低声语道，“且这老将军一心为国，我道出那人与北凉走私有关，他立刻便将人收拾了。那任兴邦已然撑不住了，你安心审人就是。”
“既不知道，当日见到恶徒闹事又为何会立刻出城？”程滦突然在后发问，“为商者见八方，任掌柜总该知道些什么。”
墙内的人则挠挠耳朵，看着苏顺慈慢慢扭动插进任兴邦大腿的刀尖，声色徐徐道，“日前我去九宫作坊时，犯了个迷糊，以为火是从暗仓内烧起来的。实则那火若能烧向地外，暗道里的火油足够将入口炸毁，怎会像被刻意遮挡一般，保存下来。”
“苏小姐在我的府中藏了人，我却遍寻不得，还要靠苏小姐为我引路。”程滦深叹一口气，瞧向门廊下翩翩而近的姑娘，玉扇半展，两眉一蹙，“说出去丢人呐。”
“石青山才德不高，但并非暴虐之人。依他所言，自己与柳氏苟合已久，情意颇深，怎会突然因为柳氏以揭发二人关系为由要挟他娶自己为正妻，而在一怒之下，将其虐杀呢？”
“嘶啊！”刀刃再次没入任兴邦的血肉，他嘶哑道，“是我，是我烧的，蛟绡纱和粮食都是我烧的，石门也是我关死的。”
“幽谷”之内，比之侯府花园，更加曲绕。苏顺慈上次是飞进来的，这次走着进，还真不明方向路线，只好紧跟在程滦身后。
李元白是这套说辞，孙先生也是这套说辞。
孙先生正院偏房内，尚远帮忙将任兴邦抬到里面，回身关紧了门。
“大人啊，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审查了这么多命案，还看不透这个道理吗？”
继续顺着羊肠小道往前走，便看见那假山层垒，枝蔓相间的地方独有一□□水，犹如一个小型瀑布倾泄而下，流水绕渠，像自然河道一样在整个院里蜿蜒四布，周身药香浓郁，难望尽头高墙。
一侧葡萄架旁，任兴邦被五花大绑在一根粗壮圆木上，断木无荫，干晃的日头将其蒸得热汗淋漓、面干唇裂，一双黑漆漆的眼瞳挂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莳花院，”任兴邦脱口而出的又是那熟悉的三字，“他们经常去莳花院，莳花院的容姬就是北凉人，你们去那儿一定能找到他们。”
银刀拉锯声停下时，清亮的女声适时的开口，“任掌柜可通晓断尾求生的典故？”
程滦一笑，“话是不错。”他转身进院，苏顺慈也随即跟上。
苏顺慈拔了刀，与程滦推门离去，深色小屋内，任兴邦再次被麻布堵上了嘴巴。
“柳仲越狱逃跑被抓，供出玉珠是求减罪。那苏表小姐与太子有婚约，偏向程滦也是正常。再说，她的证词不过是辅助，您不是派医官去查了吗。”
侍卫于岩随王绥之自刑部大牢离开后，见他手拿供词却神色凝重，不忍发问道，“大人从宫中回来便心事重重，眼下石青山已签字画押承认罪行，这案子算是彻底结了，您怎么还放不下？”
被留下的人，通常不大愿说实话，可只要此般往来三次，再嘴硬不肯松口之人，也会丧气交代出他们的罪行。
“以小损谋大局，可是保命的好法子。”
“谁命你烧的？”苏顺慈眸底银光一闪，“我换句话问，是谁送你到荣家铺协作北凉走私货物的，又是谁对你赶尽杀绝？”
程滦倒是失笑，不在意她厌嫌自己的这副样子，跟上她略快的步伐。
“大人还在怀疑为程小侯爷脱罪的两人，恕属下直言，”
“龚斯年的确与他人合作共助北凉，但我从未见过那人，每次来的也都是不同面貌的食物，不过，我能帮你们找到北凉暗探，只求二位饶我一命，给我一条活路。”
“是龚斯年！我全是听他的命令行事，别的我一概不知啊。”
“丫头有难，做爷爷的自然要帮一把，你看，”程老侯爷给她指指圆木上的任兴邦，“这小贼已被我上下倒吊足六个轮回，三个时辰了，如此暴晒折腾，便是那北凉军士也扛不住，何况这一卖国通敌的废物。”
“是。”苏顺慈轻轻点头，视线对上尚叔坦然放心的模样又回来，耳边再次响道，“我与尚远这小子投缘呐，他既是你叔父，那咱就是一家人。”
次日，镇北侯府。
“旁的，眼见不着，也无需您去管啊。”
程滦眉头不禁轻轻纠起来，“怎得谁在苏小姐那儿都是个可靠的？”
“虽说程小侯爷形迹可疑，或许并非完全无辜，但大人要查的只是景和寺柳妙意丧命的案子而已。这朝堂之中，权势交杂，咱们出身寒门，所能做到的，不过是求眼前这一事清明些罢了。”
程滦顺势就身后的木椅坐下，苏顺慈则拉着程老侯爷送上的银刃大刀，慢慢走到人面前。
“后来我才想清楚，香料作坊内，有两个着火点，在地下烧毁货物关死石门的，是你吗？”
苏顺慈着一身嘉陵水绿的长袖儒袍，长发半挽，她脚一停在程滦身旁站定，而后略嫌地斜了他一眼，将手中面纱系定，“走吧。”
京都的夜终于落下帷幕。
“苏丫头多礼了，快起来。”程老侯爷亲自起身将她扶起，“我听尚远说，他是你在南境流浪时认的叔父？”
程老侯爷很快为二人准备好前往莳花院的马车以及暗卫，并再三告诫，此
苏顺慈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待到梳洗用膳、包扎换药、更衣而出后，程滦已在院外等了些时候了。
苏顺慈轻挑细眉看他，“小侯爷……心眼虽脏，”她瞥了眼他漆黑如墨的发，“脑子还是可靠的。”
“呦，他们来了。”老者最先看到二人，立刻招手道，“过来，瞧瞧爷爷送你们的见面礼。”
此昏暗屋内，程滦与苏顺慈便如两个阎罗大煞，任兴邦是真怕死在他们手上，只得实话道，“苏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要杀我。”
“我祖母是江南吴州人士，虽久居北地，但故乡习俗却未改，故而今时侯府内的建造也多依祖母喜好而来。”程滦微顿，看向那双清淡的水眸，“你与孙先生相识，不过几面，为何会交托他帮你看着任兴邦？”
此处人多灯亮时，他们便躲在暗处，等到那些手拿鞭子的人审讯离开后，不管留下的是活人或是死人，黑鼠常顺着味道，一溜烟窜到灯油下，“吱吱”响叫，啮食骨肉。
苏顺慈轻一拧眉，跟上程滦的步子，行了道礼，“见过……老侯爷。”
“这底下竟是活水。”苏顺慈俯下身，嗅到了几分甘甜的气息。
“好好，你去就是。”
“到了。”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王绥之忽然停住，转身看向隐入夜色的刑部楼阁，“这案子查得有些过于顺畅了。”
“那依你之见，我是不是个可靠之人呢？”
“啊！”惨烈的尖叫声刺透墙壁，墙外的人不以为然的继续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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