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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大明，刑部便有主簿急急来报，说是，昨夜鸡鸣时，牢役抓住一个从玄字天号牢中逃跑的罪犯。
“我看不一定吧。”
“早先做好带进来的。”
“还在。”
北阙里，相府门前。
“天子脚下，堂堂相府竟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这王法公道还管不管了。”
最开始与他一同站出的两三人，立马现身辩道，“都瞎嚷嚷什么，现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要先被泼一盆脏水才行？要这样，今后谁还会为不平之事仗义执言！”
队伍的最前，是从景和寺请来诵经的高僧。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苏家大房夫人朱彦慧扶着女儿的手，抬手抹掉眼角挤出的两滴泪，“牡丹花会进献太后的绣品，你真要绣南吴先生的京都图，那图宫里的绣娘合力两月都绣不完，现下不过半月，能行吗？”
“诸位！”苏明德终于站出来说话，“我苏家一门历来清明，民皆有识。我父两朝宰甫，几十载夙兴夜寐，未敢有一日懈怠。”
“过来，”
“正是昨日午后大人刚审过的窃金贼柳仲。昨日，他还打死认定自己没在景和寺见过程滦。刚才，人却突然改口，称手中有一件能助命案定罪的物证，愿呈与大人将功抵罪。”
“肃亲王府家大业大，哪用得着那些东西，还不如留着给你小弟入仕用。”朱彦慧不以为然地抚了抚鬓边的白杜鹃，余光突然闪进一片鲜红，“什么玩意儿？”
责骂的声音得到支持，向这位屠户哄过来。
红纸黑字，醒目地书着四个大字——“还我性命。”
一朝话落，人群的骚动渐有平息之意，百姓之内，自有对苏老相爷的敬仰者，况且，毕竟逝者为大。
“天地玄黄，玄字天号牢，专用于关押一些杀人淫贼，窃金盗犯。被送进这地方的，不被打个半死，也得脱一层皮。”
侍卫掏出袖口瓷瓶，递到王绥之的案前，“好在药效不大，几名衙役很快就清醒过来，把刚逃出地牢的柳仲给抓回来了。”
王绥之笔下墨迹晕脏了最后一点结语，他面不改色地换上一张新纸，写尽笔锋残墨后，才问，“程家小侯爷可还在牢中？”
“就是啊，他说的也有道理。”
“已经核实过其亲属同僚、好友及同僚，身份无误。他平日里也的确与柳仲走的亲近，柳仲还替他还过一次二十两银子的赌债。”
他向人群大声斥驳，手上却朝四方百姓拜礼，“这棺材里是我苏家殁的姑娘，没人比我苏家还痛心。”
“他们竟敢连您治伤的药也给搜去，实是一群黑心肝的，看我出去怎么告他们。”
他将铜匙插进常季手镣的锁孔内，微微一转，便听“啪嗒”一声，锁竟毫不费力地被打开了。
看这口刚从相府里抬出来的楠木棺材，其上用金箔贴片，银线勾勒刻出海棠花丛，棺盖四角悬挂琉璃串珠，棺身则被数条纯白的蜡珀串交缠。
“我连牢房都出不去，怎么给他开锁？”
“如今几句毫无证据的狂悖言论，就要攀污我相府声名，怕不是太过蛮横！”
“好了，”程滦失笑，“他们不是没给我用脚镣吗，也算是额外照顾了。”
“开弓没有回头剑，母亲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为阿姐筹办嫁妆，替她在肃亲王府挣个脸面。”女儿苏青玉答她的语气有些冷。
“您，您带着钥匙被抓进来？公子，您莫不是有心设计王绥之，故意让他抓您的吧？”
“下什么葬！”领头挑事的壮汉依旧不肯相让，“这棺材里有没有苏表小姐的尸体呢还另说，人家说被你们下毒抛尸你不解释，扯什么老相爷为官辛苦，那老相爷做下的功绩同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有个屁关系啊！”
“公子，”常季晃着沉重的双手，略有些委屈道，“属下也拿不起来。”
“阿季，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呢喃的梵音下，漫天黄纸随风扬起，唢呐凄厉振耳，街口围观的人群慢慢往两侧给队伍让出路
“若我这外甥女真是枉死，今日之后，我必上书天听，求女皇陛下彻查。然逝者已逝，还请诸位能允我下 葬，给孩子一个安息。”
“交代了。玄字牢内，有一衙役贾布曾受柳仲恩惠，因不忍见其受苦而私开牢门放人逃出，迷药也是在他房中搜到。”
“呵，”程滦唇角轻勾，将他的脚镣也扔到一边，然后又指向对面的人，“吃完饭，给他也解开去。”
人们将红纸翻过来，竟发现了一份骇人听闻的自白文书。
程滦将常季手腕上的镣铐推到矮桌沿，把米粥与馒头分别塞到他两只手中，自己则手拿馒头，靠坐在稻草堆上，单手揉着隐隐发酸的脚踝，“又下过雨了。”
“景和寺一案午时开堂，请诸位大人，莫误了时辰。”
皑皑苍茫下，漫天刺眼的红飘洒，它们落在苏顺慈的棺木上、苏家人的孝衣上、丧幡下、还有围观百姓的手里。
“急哄哄地想把我们赶走，我看是你们心虚，急着消灭罪证吧。”
“什么情况，人是假死？”
苏明德脸上挂着嘲弄与鄙夷的笑，“方才提醒大家看红纸背面的是你，教唆开馆挑拨民众的也是你，现今旁人都让步了，你还要跳出来生事，如此义愤填膺，我看你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呐。”
“都晕了？”王绥之笔尖一顿，“玄字天号牢守卫森严，柳仲如何行事，可有交代？”
以苏家大郎苏明德为首，由二郎长子苏承允手捧太子手札，领在棺前，几房女眷跟在他们身后，长长的孝帽遮盖住她们的面容，熙攘之中，隐隐听见人声啜泣，满腹悲戚。
“我一介屠户，能与贵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人群中，突然跳出三两壮汉挑事，哄闹间，要求苏明德开棺验尸，且扬言若不开棺，便将苏家告上大理寺。
长街路上，霎时乱作一团，那棺前的苏承允被人一撞，推着身后举着白幡、撒黄纸的小厮叠罗汉似的摔倒，手里的太子手札也骨碌碌地滚出去，被人踩到脚底。
“都说一母同胞，一个娘生的那才是亲的嘞，这送殡的舅舅哥哥，哪有一个和苏表小姐是亲的。”
“哎诸位啊，都知道这苏表小姐不是他家老夫人亲生的吧？这表小姐的亲外祖母，可是当年相爷的原配正妻，咱当今女皇的亲姐姐，长公主啊。”
那铜匙长有半寸，刻有花纹，首尾两处的齿锯各有不同，像是将两把钥匙打铸在了一起。
常季愕然抽出双手，铁链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公子，您哪来的钥匙啊？”
华贵精巧的棺材上落了两片红纸，却不只是两片。
今日是苏家表小姐出殡的日子。
“再说，我前几日用过药，今日还算好的，只是有些酸而已。”他往后一仰，后背轻轻贴住冰冷的墙壁，高悬的铁窗外，几寸星光落进那双黑瞳眼底。
“开棺！开棺！”
上次宰相府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丧事，还是三十年前长公主崩逝之时。
“今朝身亡，实乃骗局，吾于苏家遭囚困，下毒抛尸，虽千死，亦难瞑目。落笔，苏顺慈？！”
“能帮好友还二十两银子的人，也会去景和寺偷佛像熔金，呵。”王绥之将案上墨迹已干的案件记录合上，开口道，“派人给大理寺和都察院传个话。”
漫天的红纸，自有认得苏表小姐那笔丑字的文人，五六句传证下来，街头人群愈发骚动，直接将苏家出殡的队伍堵死在街口前。
其中一人指着苏明德的鼻子，“这位大人，你等若当真问心无愧，便将这棺材拆开给我们大家伙瞧上一眼！里面若真是苏家表小姐那就罢了。”
“哦呦，是啊，这人方才还硬塞给我一张红纸呢。”
“呦，忘了，巡视的牢役都走了。”程滦一笑，抬手从发冠底部隐秘处摸出一枚细长的铜匙。
“这位兄弟的口齿好生伶俐，”苏明德上前一步，与那壮士正面对道，“三两句话，便将我们这些同脉相生的亲族贬到地里，敢问，你与我这外甥女是什么关系啊？”
“贾布查过吗？”
“喂！你们苏家这棺材怕不是个空吧！”
“只过去一个下午，叫人扔回来后，便连饭食也拿不起来了
他抬手指指对面牢房内的中年男人，一身麻衣被打的破破烂烂，鞭痕黏着衣服，不断往外渗出血水，“你瞧他，上午我们来时，他还和那牢役说笑，看着关系甚好。”
程滦将手中铜匙反转首尾递过去，“用这端开牢房门锁。记住，先打晕，再放人。”
“你说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对人家相府指指点点啊。”
“你们快看，这后面写的什么东西？”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提醒。
“这刑部官衙真不是个东西，谁不知那年您五岁左腿便被北凉人连射三箭，入京的时候，一条腿险些废了，若非孙先生相救，别说习武射箭，只怕如今连路都走不了。”
壮士一番话将围观者的风向再次转回，他乘胜追击道，“啊，我明白了，莫不是你故意包庇自己家人，这才拿家中老爹出来挡话的吧？”
“不过，昨夜柳仲出逃时，不仅是巡查衙役，还有包括程小侯爷在内，玄字天号牢中的所有犯人都被人迷晕了。”
“如若无人，便怪不得我们这些见不了不平事的糙人将你的妻女告上衙门！”
长街路口，堵了一大片行人，倒不是此位小姐功绩多深，引路人吊唁，而是从今晨起，相府的哀乐鼓瑟声便开始吵，吵得丫鬟侍从奔走相告，内外城闲人纷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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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大明，刑部便有主簿急急来报，说是，昨夜鸡鸣时，牢役抓住一个从玄字天号牢中逃跑的罪犯。
“我看不一定吧。”
“早先做好带进来的。”
“还在。”
北阙里，相府门前。
“天子脚下，堂堂相府竟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这王法公道还管不管了。”
最开始与他一同站出的两三人，立马现身辩道，“都瞎嚷嚷什么，现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要先被泼一盆脏水才行？要这样，今后谁还会为不平之事仗义执言！”
队伍的最前，是从景和寺请来诵经的高僧。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苏家大房夫人朱彦慧扶着女儿的手，抬手抹掉眼角挤出的两滴泪，“牡丹花会进献太后的绣品，你真要绣南吴先生的京都图，那图宫里的绣娘合力两月都绣不完，现下不过半月，能行吗？”
“诸位！”苏明德终于站出来说话，“我苏家一门历来清明，民皆有识。我父两朝宰甫，几十载夙兴夜寐，未敢有一日懈怠。”
“过来，”
“正是昨日午后大人刚审过的窃金贼柳仲。昨日，他还打死认定自己没在景和寺见过程滦。刚才，人却突然改口，称手中有一件能助命案定罪的物证，愿呈与大人将功抵罪。”
“肃亲王府家大业大，哪用得着那些东西，还不如留着给你小弟入仕用。”朱彦慧不以为然地抚了抚鬓边的白杜鹃，余光突然闪进一片鲜红，“什么玩意儿？”
责骂的声音得到支持，向这位屠户哄过来。
红纸黑字，醒目地书着四个大字——“还我性命。”
一朝话落，人群的骚动渐有平息之意，百姓之内，自有对苏老相爷的敬仰者，况且，毕竟逝者为大。
“天地玄黄，玄字天号牢，专用于关押一些杀人淫贼，窃金盗犯。被送进这地方的，不被打个半死，也得脱一层皮。”
侍卫掏出袖口瓷瓶，递到王绥之的案前，“好在药效不大，几名衙役很快就清醒过来，把刚逃出地牢的柳仲给抓回来了。”
王绥之笔下墨迹晕脏了最后一点结语，他面不改色地换上一张新纸，写尽笔锋残墨后，才问，“程家小侯爷可还在牢中？”
“就是啊，他说的也有道理。”
“已经核实过其亲属同僚、好友及同僚，身份无误。他平日里也的确与柳仲走的亲近，柳仲还替他还过一次二十两银子的赌债。”
他向人群大声斥驳，手上却朝四方百姓拜礼，“这棺材里是我苏家殁的姑娘，没人比我苏家还痛心。”
“他们竟敢连您治伤的药也给搜去，实是一群黑心肝的，看我出去怎么告他们。”
他将铜匙插进常季手镣的锁孔内，微微一转，便听“啪嗒”一声，锁竟毫不费力地被打开了。
看这口刚从相府里抬出来的楠木棺材，其上用金箔贴片，银线勾勒刻出海棠花丛，棺盖四角悬挂琉璃串珠，棺身则被数条纯白的蜡珀串交缠。
“我连牢房都出不去，怎么给他开锁？”
“如今几句毫无证据的狂悖言论，就要攀污我相府声名，怕不是太过蛮横！”
“好了，”程滦失笑，“他们不是没给我用脚镣吗，也算是额外照顾了。”
“开弓没有回头剑，母亲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为阿姐筹办嫁妆，替她在肃亲王府挣个脸面。”女儿苏青玉答她的语气有些冷。
“您，您带着钥匙被抓进来？公子，您莫不是有心设计王绥之，故意让他抓您的吧？”
“下什么葬！”领头挑事的壮汉依旧不肯相让，“这棺材里有没有苏表小姐的尸体呢还另说，人家说被你们下毒抛尸你不解释，扯什么老相爷为官辛苦，那老相爷做下的功绩同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有个屁关系啊！”
“公子，”常季晃着沉重的双手，略有些委屈道，“属下也拿不起来。”
“阿季，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呢喃的梵音下，漫天黄纸随风扬起，唢呐凄厉振耳，街口围观的人群慢慢往两侧给队伍让出路
“若我这外甥女真是枉死，今日之后，我必上书天听，求女皇陛下彻查。然逝者已逝，还请诸位能允我下 葬，给孩子一个安息。”
“交代了。玄字牢内，有一衙役贾布曾受柳仲恩惠，因不忍见其受苦而私开牢门放人逃出，迷药也是在他房中搜到。”
“呵，”程滦唇角轻勾，将他的脚镣也扔到一边，然后又指向对面的人，“吃完饭，给他也解开去。”
人们将红纸翻过来，竟发现了一份骇人听闻的自白文书。
程滦将常季手腕上的镣铐推到矮桌沿，把米粥与馒头分别塞到他两只手中，自己则手拿馒头，靠坐在稻草堆上，单手揉着隐隐发酸的脚踝，“又下过雨了。”
“景和寺一案午时开堂，请诸位大人，莫误了时辰。”
皑皑苍茫下，漫天刺眼的红飘洒，它们落在苏顺慈的棺木上、苏家人的孝衣上、丧幡下、还有围观百姓的手里。
“急哄哄地想把我们赶走，我看是你们心虚，急着消灭罪证吧。”
“什么情况，人是假死？”
苏明德脸上挂着嘲弄与鄙夷的笑，“方才提醒大家看红纸背面的是你，教唆开馆挑拨民众的也是你，现今旁人都让步了，你还要跳出来生事，如此义愤填膺，我看你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呐。”
“都晕了？”王绥之笔尖一顿，“玄字天号牢守卫森严，柳仲如何行事，可有交代？”
以苏家大郎苏明德为首，由二郎长子苏承允手捧太子手札，领在棺前，几房女眷跟在他们身后，长长的孝帽遮盖住她们的面容，熙攘之中，隐隐听见人声啜泣，满腹悲戚。
“我一介屠户，能与贵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人群中，突然跳出三两壮汉挑事，哄闹间，要求苏明德开棺验尸，且扬言若不开棺，便将苏家告上大理寺。
长街路上，霎时乱作一团，那棺前的苏承允被人一撞，推着身后举着白幡、撒黄纸的小厮叠罗汉似的摔倒，手里的太子手札也骨碌碌地滚出去，被人踩到脚底。
“都说一母同胞，一个娘生的那才是亲的嘞，这送殡的舅舅哥哥，哪有一个和苏表小姐是亲的。”
“哎诸位啊，都知道这苏表小姐不是他家老夫人亲生的吧？这表小姐的亲外祖母，可是当年相爷的原配正妻，咱当今女皇的亲姐姐，长公主啊。”
那铜匙长有半寸，刻有花纹，首尾两处的齿锯各有不同，像是将两把钥匙打铸在了一起。
常季愕然抽出双手，铁链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公子，您哪来的钥匙啊？”
华贵精巧的棺材上落了两片红纸，却不只是两片。
今日是苏家表小姐出殡的日子。
“再说，我前几日用过药，今日还算好的，只是有些酸而已。”他往后一仰，后背轻轻贴住冰冷的墙壁，高悬的铁窗外，几寸星光落进那双黑瞳眼底。
“开棺！开棺！”
上次宰相府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丧事，还是三十年前长公主崩逝之时。
“今朝身亡，实乃骗局，吾于苏家遭囚困，下毒抛尸，虽千死，亦难瞑目。落笔，苏顺慈？！”
“能帮好友还二十两银子的人，也会去景和寺偷佛像熔金，呵。”王绥之将案上墨迹已干的案件记录合上，开口道，“派人给大理寺和都察院传个话。”
漫天的红纸，自有认得苏表小姐那笔丑字的文人，五六句传证下来，街头人群愈发骚动，直接将苏家出殡的队伍堵死在街口前。
其中一人指着苏明德的鼻子，“这位大人，你等若当真问心无愧，便将这棺材拆开给我们大家伙瞧上一眼！里面若真是苏家表小姐那就罢了。”
“哦呦，是啊，这人方才还硬塞给我一张红纸呢。”
“呦，忘了，巡视的牢役都走了。”程滦一笑，抬手从发冠底部隐秘处摸出一枚细长的铜匙。
“这位兄弟的口齿好生伶俐，”苏明德上前一步，与那壮士正面对道，“三两句话，便将我们这些同脉相生的亲族贬到地里，敢问，你与我这外甥女是什么关系啊？”
“贾布查过吗？”
“喂！你们苏家这棺材怕不是个空吧！”
“只过去一个下午，叫人扔回来后，便连饭食也拿不起来了
他抬手指指对面牢房内的中年男人，一身麻衣被打的破破烂烂，鞭痕黏着衣服，不断往外渗出血水，“你瞧他，上午我们来时，他还和那牢役说笑，看着关系甚好。”
程滦将手中铜匙反转首尾递过去，“用这端开牢房门锁。记住，先打晕，再放人。”
“你说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对人家相府指指点点啊。”
“你们快看，这后面写的什么东西？”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提醒。
“这刑部官衙真不是个东西，谁不知那年您五岁左腿便被北凉人连射三箭，入京的时候，一条腿险些废了，若非孙先生相救，别说习武射箭，只怕如今连路都走不了。”
壮士一番话将围观者的风向再次转回，他乘胜追击道，“啊，我明白了，莫不是你故意包庇自己家人，这才拿家中老爹出来挡话的吧？”
“不过，昨夜柳仲出逃时，不仅是巡查衙役，还有包括程小侯爷在内，玄字天号牢中的所有犯人都被人迷晕了。”
“如若无人，便怪不得我们这些见不了不平事的糙人将你的妻女告上衙门！”
长街路口，堵了一大片行人，倒不是此位小姐功绩多深，引路人吊唁，而是从今晨起，相府的哀乐鼓瑟声便开始吵，吵得丫鬟侍从奔走相告，内外城闲人纷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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