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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牡丹花会，今年办得着实晚了一些，往年都在三月，至少四月底前也成了。奈何今春太后病了一大场，身体虚空，病愈后也常缠绵病榻，日前更是为花会一事伤神，又吃了几日汤药，近来才慢慢好些。
这厢菜都布完了，连鲜笋野菌汤都盛出来了，苏顺慈硬是盯着对面开扇的窗户，一动不动。
苏顺慈倒了杯茶，替鲜肉轻顺后背，“慢点喝，别呛着。”
苏顺慈将那没有味道的黑丸一口闷下，不出两息，便觉周身血脉，已然通畅很多。
“所以才送来这不能让人安神的安神香，虽没毒，却可叫我夜夜噩梦，神情恍惚。”
“不是，外头那些说闲话的可都瞧着呢，这次再闹出谣言，只怕不会像上次在侯府门前那般轻易可解啊。”
“你的安神香太苦，换一支吧。”
“先生说，常人内力丧失的因由，一则重伤，二则中毒。”
她忽然‘扑通’朝人跪下，“是属下失职，险叫姑娘遭贼人坑害。”
“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程滦拧起眉问。
“你可知道我被下的是什么毒？”她急切地问。
“程滦！”
琴棋书画一应不拘，近来北境的五公主常立战功，连刀枪剑戟也一应可行，官方说是不必要一定拼出个胜负来，但那一等，是可以向陛下讨个头彩。
“是从马匪窝里救出来的？”
听见程滦肯定的回应，她略略垂了眉，孙先生的话，不会出错。
他不说话，任由怀里的人横眉瞪他，她瘪了气，他也刚好行至床边，将她安稳放下。
苏顺慈的脸色渐渐缓和后，程滦起身倒了杯温水，又将那琉璃瓶打开倒出药粒，递到她手上，“每日一粒，记得入夜再吃。”
鲜肉忽然忙叨叨地冲进来，“常，常季来送拜帖了!”
“不想竟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濋人常风雅，喜花好茶，爱诗乐乐（leyue）。
“拜帖被他们抢走了？”
天边极快地翻出鱼肚白，五月①将近，暑气乍起，夜越发短了起来。
“你去那儿干吗？”
“姑娘！”
“是。”
“赶紧起来。”
最终，这案子也没能将私通北凉一事牵扯出来，连同这荣家铺、莳花院，太子勾结龚斯年私通一事，仿佛就这般石沉大海了。
鲜肉心中大骇，忙冲去那香炉前剩下那半根拔了，“什么黑心东西也往这儿送，我还当他真是向您示好了，日夜殷勤，连带着老夫人都不大找麻烦。”
另，那假石青山被判二十年牢狱，真石青山夫妻已同携幼子返乡探亲去了。
苏顺慈眼底闪过错愕，“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我重伤之前就下好了毒？”
“他送的什么拜帖啊？”
鲜肉一把抹去嘴角的水渍，“他替公子邀您午后小青湖泛舟。”
那影子一顿。
百花之中，可得心头首好者，唯牡丹得宜，达官贵人竟相品鉴，寻常百姓亦好栽养。喜好之风日久，不知哪日在哪儿便出来个牡丹花神的传说，无非是贞淑女子成仙一类，竟被国师证了话，要求花会当日，各家的姑娘都要上台出演。
“没毒也扔了。”苏顺慈慢悠悠地捧起汤碗，张嘴喝下一大口，味觉霎时便鲜活起来，“太子知道我梦魇，苏承允与他熟识，该知晓的想来都知晓率。”
因着龚斯年已死，这案子也没什么死刑可判，便削去了龚家的国公爵位，贬为庶民，念其妻儿无辜，不再追究，只令龚斯年后代再不可考取仕途，龚氏旁支三代以下不可考。
鲜肉垂首起身，抱起那香炉一路走，便撂到了屋外大缸里，“属下这就清点库房，有一算一，将有问题的东西全清出去。”
闻他不语，苏顺慈侧首瞥了眼，又道，“他们应是要挖工部那条虫了，你在意着些，也防着项苍不是去除害的，而是同流合污。”
“我想休息了。”她轻阖双眼，似乎极为困倦。
“日后若遇为难，你尽可凭着我那欠条找他去，算是在每月千两白银外答应你的事，不过宦海沉浮，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
若是后者，必定与北凉脱不了干系。
“这什么？”她问。
苏顺慈盯着这副好看的皮囊，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手腕轻翻，挣开程滦手掌的禁锢。
苏顺慈扬了眉，单膝搭塌侧身，转手送饮一杯茶罢，悠然道，“我一直在思量，你入枢密院后，该凭何立足。”
“知道了。”程滦垂了眉，掏出胸口一琉璃瓶扔到她怀里。
如此这般来看，她倒不像自己去复仇，而是从一开始，就被北凉人推着走。
“调理内息的药，孙先生为你调制的。”
“姑娘，您不是打算入朝为官吗？争此头彩正是好机会啊。”
可既是下毒，为何他们又不要去她的命，偏要她内力尽废，残喘苟活。好比九龙山上一场谋杀，临到关头却留她一息活气；莳花院里，容姬分明关紧水牢下了死手，却偏又在地窖留下一份假的账簿，像故意等她发现一样。
“我……”
鲜肉一早上与她说的，正是这个事。
“陛下是让我做出功绩，不是要看花拳绣腿的虚把式，花会头彩予我，毫无意义。”
“那倒不是，在我这儿呢。”鲜肉掏出那素净的青纹墨底的帖子来，一展开，确是程滦那苍劲有力的笔法无疑。
“你……是从侯府来的？”
“嗯，临来前回去了一趟，”程滦点了头，“是先生特意嘱咐的，药一制成便立刻送到你手里。”
“为什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苏顺慈忽然喘不过气，心口那灼烧之感‘蹭’地燎起来，她不住地抓着领口，本就苍白的唇色霎时血气全无。
苏顺慈正嚼着半口鲜笋，回头便见她这以死谢罪的模样，纤眉一拧，“若非程滦昨夜提醒，我也辨不出来，何用怪你，香都是我让你点的。”
苏顺慈偏回了头，眼底神色愈发复杂，于她而言，治病次要，真相首要。
由大学士龚斯年主导的科举舞弊一案正式落结，主审大理寺少卿李元白协同都察院御史程滦于今日朝会上报此案，列举龚斯年经年罪行，除调换考生身份名姓外、另有泄漏考题、私受贿赂一应违法之行。
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毒是瞎子与她打斗时下的，未成想，竟是有人事先谋害。
两日后。
屋里飘浮地是安神清香的味道，还有沉默。
程滦的身子‘唰’地僵了，眼眸微微亮起去看苏顺慈，却在看清她眼底的挑逗后，那一丝雀跃瞬无化空，‘蹭’地直起身子。
“他若
“那就泛呗。”苏顺慈不以为然，却叫鲜肉急坏了，“哎呀，他送帖子的时候老夫人，大房二房的夫人，还有刚下朝的二房少爷都在厅呢！”
“他来，你慌什么？”
苏顺慈前两日还进宫瞧了，幸是她这位太姥姥面色日佳，不然，只怕这花会一推再推，待到真开时，连一株上乘的牡丹都贡不出来了。
眼见她将脖子抓出道道红痕，程滦一把锢住她的腕，指搭其脉，双眉一锁道，“你内息紊乱，再扰动心绪，会出事的。”
下毒者，究竟只是单纯下毒，还是算定了她会被催骨掌所伤，利用此毁去她的内力。
趁着眼前人手一空，下意识地偏头去看时，她忽地袭近，食指轻勾住他板正的衣襟，笑眼道，“我在想你啊。”
“午时间，枢密院主事项苍送入相府一纸万两黄金的欠条，同我换走了荣家铺的商契与地契，拿去查案。”
鲜肉闻言，回身瞧了眼那一早就掐灭了的长香，“二房少爷送的，属下查过，没毒。”
程滦蹙了蹙眉，二话没说，伸手将人一捞抱了起来。
而为这花会为难者，又不止这些花匠，而是京都城里各家各户的女儿们。
鲜肉忙忙拉住人，“哎！姑娘真去啊？”
“今日这事算是有了结果。”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他是正大光明来的！”
“怎么了？”
月光晃着程滦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极淡的阴影，盖住他眼底的翻涌。
“哎！”
和风吹落屋外海棠的最后一瓣枯叶，绿意盎然生起，苏顺慈却忽 然转首向床边香炉看去，“安神香是谁送来的？”
程滦蹙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程滦见此，却只能摇头，“先生说，只能先用些解毒圣药试一试，慢慢养，将内息养好，底子打好，再看你能不能受住刮骨之痛。”
苏顺慈拿了拜帖过去，自顾便去后头衣柜里寻了个青色薄袍，另拿了个驱虫的香囊便自要往外去。
苏顺慈忙把住那圆滚滚的小瓶子，转目看向那自顾自挨着她，在小塌上坐定的程滦，悻悻地收回了的腿。
腕间的掌心，缓缓生出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脉，竟奇异地抚下了她灼烧之痛。
言及此，倒不免想起宫中花匠为此费的心神，牡丹花期本就不久，却得要它们配合着人事，再晚开些，再活得久些，着实是为难。
他转首向苏顺慈看去，“你的内力，不是被北凉恶徒一掌击散的，而是先有人下了毒，再辅重伤，才致你内力尽失。”
程滦将帷幔轻轻放下，纱帘一层一层地挡住他的身影，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的模糊影子，朦朦胧胧地往外走，“你的马……”
] 要说这牡丹花会，今年办得着实晚了一些，往年都在三月，至少四月底前也成了。奈何今春太后病了一大场，身体虚空，病愈后也常缠绵病榻，日前更是为花会一事伤神，又吃了几日汤药，近来才慢慢好些。
这厢菜都布完了，连鲜笋野菌汤都盛出来了，苏顺慈硬是盯着对面开扇的窗户，一动不动。
苏顺慈倒了杯茶，替鲜肉轻顺后背，“慢点喝，别呛着。”
苏顺慈将那没有味道的黑丸一口闷下，不出两息，便觉周身血脉，已然通畅很多。
“所以才送来这不能让人安神的安神香，虽没毒，却可叫我夜夜噩梦，神情恍惚。”
“不是，外头那些说闲话的可都瞧着呢，这次再闹出谣言，只怕不会像上次在侯府门前那般轻易可解啊。”
“你的安神香太苦，换一支吧。”
“先生说，常人内力丧失的因由，一则重伤，二则中毒。”
她忽然‘扑通’朝人跪下，“是属下失职，险叫姑娘遭贼人坑害。”
“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程滦拧起眉问。
“你可知道我被下的是什么毒？”她急切地问。
“程滦！”
琴棋书画一应不拘，近来北境的五公主常立战功，连刀枪剑戟也一应可行，官方说是不必要一定拼出个胜负来，但那一等，是可以向陛下讨个头彩。
“是从马匪窝里救出来的？”
听见程滦肯定的回应，她略略垂了眉，孙先生的话，不会出错。
他不说话，任由怀里的人横眉瞪他，她瘪了气，他也刚好行至床边，将她安稳放下。
苏顺慈的脸色渐渐缓和后，程滦起身倒了杯温水，又将那琉璃瓶打开倒出药粒，递到她手上，“每日一粒，记得入夜再吃。”
鲜肉忽然忙叨叨地冲进来，“常，常季来送拜帖了!”
“不想竟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濋人常风雅，喜花好茶，爱诗乐乐（leyue）。
“拜帖被他们抢走了？”
天边极快地翻出鱼肚白，五月①将近，暑气乍起，夜越发短了起来。
“你去那儿干吗？”
“姑娘！”
“是。”
“赶紧起来。”
最终，这案子也没能将私通北凉一事牵扯出来，连同这荣家铺、莳花院，太子勾结龚斯年私通一事，仿佛就这般石沉大海了。
鲜肉心中大骇，忙冲去那香炉前剩下那半根拔了，“什么黑心东西也往这儿送，我还当他真是向您示好了，日夜殷勤，连带着老夫人都不大找麻烦。”
另，那假石青山被判二十年牢狱，真石青山夫妻已同携幼子返乡探亲去了。
苏顺慈眼底闪过错愕，“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我重伤之前就下好了毒？”
“他送的什么拜帖啊？”
鲜肉一把抹去嘴角的水渍，“他替公子邀您午后小青湖泛舟。”
那影子一顿。
百花之中，可得心头首好者，唯牡丹得宜，达官贵人竟相品鉴，寻常百姓亦好栽养。喜好之风日久，不知哪日在哪儿便出来个牡丹花神的传说，无非是贞淑女子成仙一类，竟被国师证了话，要求花会当日，各家的姑娘都要上台出演。
“没毒也扔了。”苏顺慈慢悠悠地捧起汤碗，张嘴喝下一大口，味觉霎时便鲜活起来，“太子知道我梦魇，苏承允与他熟识，该知晓的想来都知晓率。”
因着龚斯年已死，这案子也没什么死刑可判，便削去了龚家的国公爵位，贬为庶民，念其妻儿无辜，不再追究，只令龚斯年后代再不可考取仕途，龚氏旁支三代以下不可考。
鲜肉垂首起身，抱起那香炉一路走，便撂到了屋外大缸里，“属下这就清点库房，有一算一，将有问题的东西全清出去。”
闻他不语，苏顺慈侧首瞥了眼，又道，“他们应是要挖工部那条虫了，你在意着些，也防着项苍不是去除害的，而是同流合污。”
“我想休息了。”她轻阖双眼，似乎极为困倦。
“日后若遇为难，你尽可凭着我那欠条找他去，算是在每月千两白银外答应你的事，不过宦海沉浮，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
若是后者，必定与北凉脱不了干系。
“这什么？”她问。
苏顺慈盯着这副好看的皮囊，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手腕轻翻，挣开程滦手掌的禁锢。
苏顺慈扬了眉，单膝搭塌侧身，转手送饮一杯茶罢，悠然道，“我一直在思量，你入枢密院后，该凭何立足。”
“知道了。”程滦垂了眉，掏出胸口一琉璃瓶扔到她怀里。
如此这般来看，她倒不像自己去复仇，而是从一开始，就被北凉人推着走。
“调理内息的药，孙先生为你调制的。”
“姑娘，您不是打算入朝为官吗？争此头彩正是好机会啊。”
可既是下毒，为何他们又不要去她的命，偏要她内力尽废，残喘苟活。好比九龙山上一场谋杀，临到关头却留她一息活气；莳花院里，容姬分明关紧水牢下了死手，却偏又在地窖留下一份假的账簿，像故意等她发现一样。
“我……”
鲜肉一早上与她说的，正是这个事。
“陛下是让我做出功绩，不是要看花拳绣腿的虚把式，花会头彩予我，毫无意义。”
“那倒不是，在我这儿呢。”鲜肉掏出那素净的青纹墨底的帖子来，一展开，确是程滦那苍劲有力的笔法无疑。
“你……是从侯府来的？”
“嗯，临来前回去了一趟，”程滦点了头，“是先生特意嘱咐的，药一制成便立刻送到你手里。”
“为什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苏顺慈忽然喘不过气，心口那灼烧之感‘蹭’地燎起来，她不住地抓着领口，本就苍白的唇色霎时血气全无。
苏顺慈正嚼着半口鲜笋，回头便见她这以死谢罪的模样，纤眉一拧，“若非程滦昨夜提醒，我也辨不出来，何用怪你，香都是我让你点的。”
苏顺慈偏回了头，眼底神色愈发复杂，于她而言，治病次要，真相首要。
由大学士龚斯年主导的科举舞弊一案正式落结，主审大理寺少卿李元白协同都察院御史程滦于今日朝会上报此案，列举龚斯年经年罪行，除调换考生身份名姓外、另有泄漏考题、私受贿赂一应违法之行。
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毒是瞎子与她打斗时下的，未成想，竟是有人事先谋害。
两日后。
屋里飘浮地是安神清香的味道，还有沉默。
程滦的身子‘唰’地僵了，眼眸微微亮起去看苏顺慈，却在看清她眼底的挑逗后，那一丝雀跃瞬无化空，‘蹭’地直起身子。
“他若
“那就泛呗。”苏顺慈不以为然，却叫鲜肉急坏了，“哎呀，他送帖子的时候老夫人，大房二房的夫人，还有刚下朝的二房少爷都在厅呢！”
“他来，你慌什么？”
苏顺慈前两日还进宫瞧了，幸是她这位太姥姥面色日佳，不然，只怕这花会一推再推，待到真开时，连一株上乘的牡丹都贡不出来了。
眼见她将脖子抓出道道红痕，程滦一把锢住她的腕，指搭其脉，双眉一锁道，“你内息紊乱，再扰动心绪，会出事的。”
下毒者，究竟只是单纯下毒，还是算定了她会被催骨掌所伤，利用此毁去她的内力。
趁着眼前人手一空，下意识地偏头去看时，她忽地袭近，食指轻勾住他板正的衣襟，笑眼道，“我在想你啊。”
“午时间，枢密院主事项苍送入相府一纸万两黄金的欠条，同我换走了荣家铺的商契与地契，拿去查案。”
鲜肉闻言，回身瞧了眼那一早就掐灭了的长香，“二房少爷送的，属下查过，没毒。”
程滦蹙了蹙眉，二话没说，伸手将人一捞抱了起来。
而为这花会为难者，又不止这些花匠，而是京都城里各家各户的女儿们。
鲜肉忙忙拉住人，“哎！姑娘真去啊？”
“今日这事算是有了结果。”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
“他是正大光明来的！”
“怎么了？”
月光晃着程滦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极淡的阴影，盖住他眼底的翻涌。
“哎！”
和风吹落屋外海棠的最后一瓣枯叶，绿意盎然生起，苏顺慈却忽 然转首向床边香炉看去，“安神香是谁送来的？”
程滦蹙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程滦见此，却只能摇头，“先生说，只能先用些解毒圣药试一试，慢慢养，将内息养好，底子打好，再看你能不能受住刮骨之痛。”
苏顺慈拿了拜帖过去，自顾便去后头衣柜里寻了个青色薄袍，另拿了个驱虫的香囊便自要往外去。
苏顺慈忙把住那圆滚滚的小瓶子，转目看向那自顾自挨着她，在小塌上坐定的程滦，悻悻地收回了的腿。
腕间的掌心，缓缓生出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脉，竟奇异地抚下了她灼烧之痛。
言及此，倒不免想起宫中花匠为此费的心神，牡丹花期本就不久，却得要它们配合着人事，再晚开些，再活得久些，着实是为难。
他转首向苏顺慈看去，“你的内力，不是被北凉恶徒一掌击散的，而是先有人下了毒，再辅重伤，才致你内力尽失。”
程滦将帷幔轻轻放下，纱帘一层一层地挡住他的身影，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的模糊影子，朦朦胧胧地往外走，“你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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