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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女士眉眼一弯，拎着礼盒转身朝客厅的方向走，打趣的语气，明知故问，道：“恋爱了？”
林女士笑了，抬头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原野。
网上说的红包他想给，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他也有准备，还有送女朋友一顿大餐、漂亮衣服、贵重首饰……甚至是别人说“好”的，他都想送给她。
原野静静盯着她。林女士在这样的注视下，被迫吃了半个。原野这下好像才能完全肯定她那短短的“合胃口”三个字。
“她——”原野一顿，又想起来，自己刚跟林辰溪提起林女士的时候，林辰溪的反应。
原野表情有些别扭，他起身：“她说有机会的话，明年过年来拜访您。”
解释什么？
林女士本想说，你哥前几天提了感情上的事情，感情也是会让人受伤的，你们俩兄弟年龄差距不打，平时多聊聊。
林女士把话题引向了糕点：“我挺喜欢的，你还会挑这么讨人喜欢的包装？”
但原野像是没听到“你哥”，或者，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话题开头，才一下开口打断道：“你看合不合你口味，我回去好告诉她。”
“不对，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说错了！”
林女士更觉得好笑，原野问的这个问
林女士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
他有些纠结地开口：“我第一次给女生过生日，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
林女士低头看了眼礼盒的内容，端午礼盒，但包装盒选的是可爱主题。这能是原野挑的才怪。
原野说的这个“也”“很巧”可不像他自己会联想归类的。“姓林的人多了”“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连都姓林也算巧了”才更像他们母子会说出口的话。
原野：“妈。”
林女士嘴角抽动了下，这也是能从原野嘴里听到的？和这个“您”比起来，初三后的原野简直是“逆子”。
他已经纠结太多太多天了。什么都想送给她，如果他拥有着整个世界，一定只留下这世界里所有美好的璀璨的东西，然后再把整个世界都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
原野本来僵硬的表情多了几分柔色，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不受控上抬的弧度。
就知道不是你。
林女士也不开口留他吃饭，原野说回去了，那不是跟她商量，显然只是语气直白地通知。
她倒是没说出来，林女士：“行，那你回。”
原野点点头，眉头皱起：“就这个月。”
到底是母子，林女士一眼就看出他冷漠不耐烦中的那份无措和紧张。
但她就是不点破也不问，孩子现在长嘴了不是？林女士又一次端起水杯，边喝水，却用余光有些好笑地观察着原野。
因为来之前，有人叮嘱“你一定要帮我问问到底合不合阿姨胃口，不合胃口的我下次就不买了，你要是不弄清楚，下次我买了阿姨不喜欢我多尴尬呀”。
到底说不了什么。
沉默中，原野又开口：“我回去了。”
但原野脚步没动，肉眼可见的纠结。
林女士继续坐在沙发上，端着自己的茶杯，准备再用茶水解解腻，一抬眼原野还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她把茶杯一放：“一年没回家，现在回去还要我送你出门？”
林女士端过茶杯，在他的注视下把剩下的半个也吃完，她只当原野还是初三时的小刺猬，从他们离婚，原野不作声却是反应最激烈的那一个——全部都反应在了他建起高高的心理防线上。
原野：“……”
再梦到的时候，很奇怪，是开心的。
拜访，您。
原野没动，眉头有些纠结地蹙起。
“真的啊，阿姨也姓林？”
林女士乐了。
林女士只笑笑，伸手准备拆礼盒，道：“好，我看看。”
礼盒拆开，为了在原野面前表示一下很合口味，最近在断糖的林女士还挑了个蛋黄酥尝了一口：“合胃口。”
她捕捉到原野刚刚的表情变化，一下就明白了。
他这才弯腰，拿起林女士刚刚指的拖鞋准备换上。
现在学会多解释一句了？现在嘴长着不是摆件了？真客气，你个崽子当初离家出走可都没解释半句。林女士想了生气，最后还是笑着轻哼了一声。
原野静静看着林辰溪，有一瞬间想把她拖进自己眼里的漩涡中独占，但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故意逗她“什么就进一家门了”。
林女士沉默了下。
林女士先是担心地心一紧，但还是松了口气，她先一步从母子两人冰封的气氛中缓了过来，“原野恋爱了”这一发现奇怪地给了她“很好我的儿子果然还是个正常人”的认知。
林女士伸手拎起了礼盒，随手指了鞋架上一双客用拖鞋，“进来说。”
原野的脑海里飘过某人笑着朝他炫耀自己买回来的糕点的样子，在她说完，自己还故意抬眼问“现在最得你心的变詹记糕点了？”
原野笑：“她很巧也姓林。”
梦中的时间点在端午节，距离林辰溪的生日只有两周。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少年站在星城自己家的玄关处，却沉默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好像又高了，气质成熟了，有人情味了。也只是十八到十九岁的这一年而已。
原野的表情又有了变化，又喜又愁的样子，好像变成了位担心孩子早恋的家长，而他此刻眼中的孩子就是被表扬“讨人喜欢”的“林小姐”。
而落实到挑礼物的时候，就变成了——
《我捉到你啦》
“嗯。”林女士忍着笑，坐在沙发上，“看来是这个林小姐比较讨人喜欢。”
“真巧啊，果然不是一家门不进一家人。”
他从高考填报志愿截止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已经近一年没有回家了。
还没走出两步，林女士心里的“123”甚至刚数到“2”。
她刚刚还在想，是什么让“离家出走”都快一年的原野突然回来过端午节？自己这疏于人际的儿子居然还拎着个糕点礼盒。
原野眼睛盯着地板，嘴唇却微微抿着，为难似的。
自己两个儿子，表面上一个真疏离一个假温柔，是刚好一个随了爸爸一个随了妈妈，偏偏一家四口内里都是个倔脾气，可开着牛角尖作坊呢，要是真喜欢上谁，一个没谈好……看她和老原不就知道了？即使现在，林女士短暂地想到自己那位前夫兼孩子爸原先生，心里也钝钝痛了一下。
林女士没觉得有什么，但原野却又让她意外了：“她自己在这边上学，没人一起过端午。”
林女士还是第一次见原野这个样子，新奇之余，她也明白了原野的意思：“那个林小姐马上过生日？”
再次出现在家门口，就连林女士这社交达人和他面对面，母子二人都没人先说出一句话来，林女士连句“进来”似乎都卡壳了。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清楚的知道自己处在梦境，可是不说话也并不想让自己此刻醒来。
原野确实松了口气。
林女士笑了：“说吧。”
原野：“不是我。”
规划了一堆，最后反而找不到了生日礼物的重点，这可不太符合他平日的理性思维，让一贯冷静思考的原野有些束手无措了。
林女士也没好意思点破——又不是要结婚了什么的，恋爱第一年而已哪有过年不回家去另一半家里过年的。恐怕就是小姑娘说甜话让两个人开心的，原野没经验给当了真。
原野动作停了一停，继续把鞋换上，跟在林女士身后，“嗯”了一声，就应的这一声，林女士都感觉快听出蜜来了。
终于，原野：“没事。”
林女士想起前几天和大儿子打了许久的视频电话，看着原野的表情又难免多了几分担心，她犹豫了下：“你哥——”
她有些吃惊地看向原野。
原野：“……”
他想说“太讨人喜欢也不好”。但原野并不习惯也并不喜欢和其他人讨论什么，最后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也只是憋出了一个“嗯”。
连“合不合胃口”这种问题都要准确确认吗？
“嗯。”林女士忍着笑，朝他点头，“那你回吧。”
那种表情，柔和了的眉眼还有几乎是一瞬间气氛中扑面而来的粉红泡泡——恋爱了。
林女士眉头一动。
原野抬眼，他就算此刻是心思再深沉的人，那也还是十九岁的少年，提起有些人时，瞬间的变化也从眉到眼都藏不住。
“我在海川的时候，爸爸妈妈他们最常买的就是这家啦，他们家的泡芙真的很不错，我自己一次就可以把一袋都吃光，还有那个，我一开始都不明白怎么还要排队等出锅的蜂蜜鸡蛋蛋糕，还有还有——”
红色的袋子上写着詹记糕点，袋子里是端午的佳节礼盒。
原野面部的肌肉像是僵硬了，这迫使着他板起脸。他抬手，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提起来，朝林女士示意了下，转而放在了身旁的鞋柜上。
也就是这一刻，如果林女士之前对于原野的这段恋爱还消极地想着“没关系初恋也就是恋爱的打怪升级”，现在才是真正对那位“林小姐”好奇了起来。
原野居然恋爱了。
在遇到林辰溪以前，原野其实经常做梦，不过梦的内容奇奇怪怪，不算愉悦也更没什么好记住的。说来奇怪，和林辰溪在一起的时候，原野很少做梦。而在林辰溪离开后，他的梦再次多了起来，都被用来梦见自己和她了。
原野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生日……”
林女士：“？”
还谈恋爱了。
] 林女士眉眼一弯，拎着礼盒转身朝客厅的方向走，打趣的语气，明知故问，道：“恋爱了？”
林女士笑了，抬头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原野。
网上说的红包他想给，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他也有准备，还有送女朋友一顿大餐、漂亮衣服、贵重首饰……甚至是别人说“好”的，他都想送给她。
原野静静盯着她。林女士在这样的注视下，被迫吃了半个。原野这下好像才能完全肯定她那短短的“合胃口”三个字。
“她——”原野一顿，又想起来，自己刚跟林辰溪提起林女士的时候，林辰溪的反应。
原野表情有些别扭，他起身：“她说有机会的话，明年过年来拜访您。”
解释什么？
林女士本想说，你哥前几天提了感情上的事情，感情也是会让人受伤的，你们俩兄弟年龄差距不打，平时多聊聊。
林女士把话题引向了糕点：“我挺喜欢的，你还会挑这么讨人喜欢的包装？”
但原野像是没听到“你哥”，或者，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话题开头，才一下开口打断道：“你看合不合你口味，我回去好告诉她。”
“不对，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说错了！”
林女士更觉得好笑，原野问的这个问
林女士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
他有些纠结地开口：“我第一次给女生过生日，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
林女士低头看了眼礼盒的内容，端午礼盒，但包装盒选的是可爱主题。这能是原野挑的才怪。
原野说的这个“也”“很巧”可不像他自己会联想归类的。“姓林的人多了”“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连都姓林也算巧了”才更像他们母子会说出口的话。
原野：“妈。”
林女士嘴角抽动了下，这也是能从原野嘴里听到的？和这个“您”比起来，初三后的原野简直是“逆子”。
他已经纠结太多太多天了。什么都想送给她，如果他拥有着整个世界，一定只留下这世界里所有美好的璀璨的东西，然后再把整个世界都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
原野本来僵硬的表情多了几分柔色，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不受控上抬的弧度。
就知道不是你。
林女士也不开口留他吃饭，原野说回去了，那不是跟她商量，显然只是语气直白地通知。
她倒是没说出来，林女士：“行，那你回。”
原野点点头，眉头皱起：“就这个月。”
到底是母子，林女士一眼就看出他冷漠不耐烦中的那份无措和紧张。
但她就是不点破也不问，孩子现在长嘴了不是？林女士又一次端起水杯，边喝水，却用余光有些好笑地观察着原野。
因为来之前，有人叮嘱“你一定要帮我问问到底合不合阿姨胃口，不合胃口的我下次就不买了，你要是不弄清楚，下次我买了阿姨不喜欢我多尴尬呀”。
到底说不了什么。
沉默中，原野又开口：“我回去了。”
但原野脚步没动，肉眼可见的纠结。
林女士继续坐在沙发上，端着自己的茶杯，准备再用茶水解解腻，一抬眼原野还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她把茶杯一放：“一年没回家，现在回去还要我送你出门？”
林女士端过茶杯，在他的注视下把剩下的半个也吃完，她只当原野还是初三时的小刺猬，从他们离婚，原野不作声却是反应最激烈的那一个——全部都反应在了他建起高高的心理防线上。
原野：“……”
再梦到的时候，很奇怪，是开心的。
拜访，您。
原野没动，眉头有些纠结地蹙起。
“真的啊，阿姨也姓林？”
林女士乐了。
林女士只笑笑，伸手准备拆礼盒，道：“好，我看看。”
礼盒拆开，为了在原野面前表示一下很合口味，最近在断糖的林女士还挑了个蛋黄酥尝了一口：“合胃口。”
她捕捉到原野刚刚的表情变化，一下就明白了。
他这才弯腰，拿起林女士刚刚指的拖鞋准备换上。
现在学会多解释一句了？现在嘴长着不是摆件了？真客气，你个崽子当初离家出走可都没解释半句。林女士想了生气，最后还是笑着轻哼了一声。
原野静静看着林辰溪，有一瞬间想把她拖进自己眼里的漩涡中独占，但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故意逗她“什么就进一家门了”。
林女士沉默了下。
林女士先是担心地心一紧，但还是松了口气，她先一步从母子两人冰封的气氛中缓了过来，“原野恋爱了”这一发现奇怪地给了她“很好我的儿子果然还是个正常人”的认知。
林女士伸手拎起了礼盒，随手指了鞋架上一双客用拖鞋，“进来说。”
原野的脑海里飘过某人笑着朝他炫耀自己买回来的糕点的样子，在她说完，自己还故意抬眼问“现在最得你心的变詹记糕点了？”
原野笑：“她很巧也姓林。”
梦中的时间点在端午节，距离林辰溪的生日只有两周。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少年站在星城自己家的玄关处，却沉默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好像又高了，气质成熟了，有人情味了。也只是十八到十九岁的这一年而已。
原野的表情又有了变化，又喜又愁的样子，好像变成了位担心孩子早恋的家长，而他此刻眼中的孩子就是被表扬“讨人喜欢”的“林小姐”。
而落实到挑礼物的时候，就变成了——
《我捉到你啦》
“嗯。”林女士忍着笑，坐在沙发上，“看来是这个林小姐比较讨人喜欢。”
“真巧啊，果然不是一家门不进一家人。”
他从高考填报志愿截止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已经近一年没有回家了。
还没走出两步，林女士心里的“123”甚至刚数到“2”。
她刚刚还在想，是什么让“离家出走”都快一年的原野突然回来过端午节？自己这疏于人际的儿子居然还拎着个糕点礼盒。
原野眼睛盯着地板，嘴唇却微微抿着，为难似的。
自己两个儿子，表面上一个真疏离一个假温柔，是刚好一个随了爸爸一个随了妈妈，偏偏一家四口内里都是个倔脾气，可开着牛角尖作坊呢，要是真喜欢上谁，一个没谈好……看她和老原不就知道了？即使现在，林女士短暂地想到自己那位前夫兼孩子爸原先生，心里也钝钝痛了一下。
林女士没觉得有什么，但原野却又让她意外了：“她自己在这边上学，没人一起过端午。”
林女士还是第一次见原野这个样子，新奇之余，她也明白了原野的意思：“那个林小姐马上过生日？”
再次出现在家门口，就连林女士这社交达人和他面对面，母子二人都没人先说出一句话来，林女士连句“进来”似乎都卡壳了。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清楚的知道自己处在梦境，可是不说话也并不想让自己此刻醒来。
原野确实松了口气。
林女士笑了：“说吧。”
原野：“不是我。”
规划了一堆，最后反而找不到了生日礼物的重点，这可不太符合他平日的理性思维，让一贯冷静思考的原野有些束手无措了。
林女士也没好意思点破——又不是要结婚了什么的，恋爱第一年而已哪有过年不回家去另一半家里过年的。恐怕就是小姑娘说甜话让两个人开心的，原野没经验给当了真。
原野动作停了一停，继续把鞋换上，跟在林女士身后，“嗯”了一声，就应的这一声，林女士都感觉快听出蜜来了。
终于，原野：“没事。”
林女士想起前几天和大儿子打了许久的视频电话，看着原野的表情又难免多了几分担心，她犹豫了下：“你哥——”
她有些吃惊地看向原野。
原野：“……”
他想说“太讨人喜欢也不好”。但原野并不习惯也并不喜欢和其他人讨论什么，最后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也只是憋出了一个“嗯”。
连“合不合胃口”这种问题都要准确确认吗？
“嗯。”林女士忍着笑，朝他点头，“那你回吧。”
那种表情，柔和了的眉眼还有几乎是一瞬间气氛中扑面而来的粉红泡泡——恋爱了。
林女士眉头一动。
原野抬眼，他就算此刻是心思再深沉的人，那也还是十九岁的少年，提起有些人时，瞬间的变化也从眉到眼都藏不住。
“我在海川的时候，爸爸妈妈他们最常买的就是这家啦，他们家的泡芙真的很不错，我自己一次就可以把一袋都吃光，还有那个，我一开始都不明白怎么还要排队等出锅的蜂蜜鸡蛋蛋糕，还有还有——”
红色的袋子上写着詹记糕点，袋子里是端午的佳节礼盒。
原野面部的肌肉像是僵硬了，这迫使着他板起脸。他抬手，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提起来，朝林女士示意了下，转而放在了身旁的鞋柜上。
也就是这一刻，如果林女士之前对于原野的这段恋爱还消极地想着“没关系初恋也就是恋爱的打怪升级”，现在才是真正对那位“林小姐”好奇了起来。
原野居然恋爱了。
在遇到林辰溪以前，原野其实经常做梦，不过梦的内容奇奇怪怪，不算愉悦也更没什么好记住的。说来奇怪，和林辰溪在一起的时候，原野很少做梦。而在林辰溪离开后，他的梦再次多了起来，都被用来梦见自己和她了。
原野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生日……”
林女士：“？”
还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