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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
可这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吗？不能。
李隅：【外面下雨了。】
陈裳顿住，过一会儿，哼道：“我只是怕牵连到我自己。”
“不是说至少后天才过来？”
“吃饭了？”
李隅见她伸手过来，下意识朝后仰，陈裳却往前跨一步，直接推开小半开的门，另一只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角落边上开了一盏落地灯，淡淡的柔和暖光铺陈好像将外面昏暗世界切割开。她的背影却显得格外单薄。陈裳捡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眼神放了会儿空，收了收腿坐起。
他去倒了两杯水过来，陈裳接过，他坐一边，难掩一身矜贵气。
赵斯年顿了下，喝了口水，眼神起了些锋芒，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坦然：“不过是终止和他们的合作，不想递这块食罢了，后面自然有听话的眼巴巴跟上来。”
陈裳默默盯着他看了几秒，带上门，转身了。只留下门背后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赵斯年瞅见，又调了几度。
“你今天去派出所干什么？”
他站起身，四处望了下，陈裳率先看到垃圾桶里丢的一个手提袋，捡起来撑开，走过去：“拿这个装。”
“有事，不能来？”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这种关头，罗家怕是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要不然也不会匆匆来楚城，找别的挽机。不过，摊上赵家，恐怕根本就没有别的公司愿意接这个盘。
是吗，不是的。
“你怎么了？”
陈裳一双眼睛瞪着他。
“你不知道阿裳你那会儿有多难缠，当天晚上好像五度呢，他陪你待了会，衣服都给你了，让我先回去，就陪你不闹了才带你走的，嘿嘿，这小子。”
“没什么。”陈裳说，“潇蓓儿店子的事，已经解决了。”
他走下台阶，开了大灯：“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
她站在外面敲了好几声，等了一会儿。
陈裳看他一眼，挪开视线，弯腰拿了手机，不再理会。三小时前有一条未接电话，最近的一小时，有几条微信。
陈裳一直吃东西没说什么，大家招呼着要转场出去玩，她捞起桌上的车钥匙，招呼一声，独自开车走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
——— y的心事簿
离过去已经十几年，她早已对母亲的脸感到模糊。能做的也只能尽力找到当时的人，凭着感觉逐渐画出来。
身体一抽，陈裳从梦里醒来。
李隅看她目光落在他的床上，稍有些不自在，两人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干站着。
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彼此的要说的话都在眼里。李隅目光在她脸上移开，转身进到房间，陈裳也跟着进来，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垂了垂眼睫，走到床边蹲下，捡刚刚摔坏的玻璃杯，就几片大的。
李隅点点头，将它们放进去，先放到墙边上靠着。
陈裳再回去已经过了三天，其实她当天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下来。但她就是感觉别扭，加上满脑子烦绪，说不清心里哪一块不舒服。萧蓓儿悄悄凑过来告诉她，当天晚上，是李隅出来找她将自己带回去的。
从小到大，有多少事，有多少暗里的冷嘲排挤，你是不知道的。
赵斯年：“我本来以为你会劝我。”
她生气了，我很担心。外面太冷了，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她是不是都忘记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她不说话，眼神挪到角落的开着的落地灯上。
“罗弋阳你做的？”陈裳很直白。
可为什么醉酒时的一句话，还是深深提醒着她，你其实心里还温存惦挂着。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一方面她真心希望她能过得好，可心里还是无论无何有一粒坏种子希望她过得不要太好，她想问一句当年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带着她早早一起走。那个家算哪门子家啊！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
从警局回来，扑面的水汽让她清醒，逐渐莫名为什么要跟李隅这个不相干的人发这个脾气。
赵斯年穿着深黑色丝绸睡袍，正好从红木楼梯上下来。
“我当时只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要是你回去了让他告诉我一声，结果他自己就跑出来找你了。”
“这冬天挺冷的。”
“前天的事，”李隅微抬头望着她，语气认真，“抱歉。”
他垂着眸，手在被子里无意识地缩了缩。
“嗯。”陈裳答的兴气不高。
“我为什么要劝。”陈裳半靠着，缩了下脖子，将搭在腿上的毛毯往高扯了扯。
陈裳抬眸，突然凉薄起来：“你找人跟我？”
陈裳一愣，心里一软。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还是怎么，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很清澈。
李隅抿唇，又说：“只是刚刚睡醒，才显得还有点烫，明天早上就好。”
“没有，恰好朋友看到的。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赵斯年捕捉到她放空的眼神，问：“在看什么？”
“行。”
屋子里静悄悄的，和以往一样干净整洁，空气中散发着浅浅的香，是她前几天在夜市买的一小孩的花，当时回来随意找了个花瓶插上，理应该枯了，或者焉了，但现在依旧还新鲜。陈裳挪开眼，换了拖鞋，放眼望了圈儿，走到客厅去坐下。就当她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忽听砰地一声，很清脆的响动。
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只是这次前两下很轻，后面逐渐强烈起来。似乎像咬牙苦恼的人终于不再较劲儿。门一下被里面的人拉开。
“放心，有我在，牵连不到你身上。”
陈裳默默盯着屏幕，她当时气上了头。明明已经有了台阶，但她依旧没有选择回复。
她早就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了啊。
“下次过来困了就去床上睡，这里都叫人打扫过的。”他眼神锁在她身上半刻，“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陈裳。”
陈裳抬眼，也没料到他正在看她，见他面色实在是虚弱，催促：“你别站着了，赶紧躺下。”
“还没回答我，怎么就发烧了？”
“嗯，比北城好些吧。”
陈裳忽就想到了潇蓓儿曾经高中的时候拉着她半夜分析帅哥，狗狗眼温柔深情又可怜。她一直很无语，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倒是在一个人身上真正感受到了。
“她知道吗？”看这样子，不用提了，陈裳无语。
“阿裳，这房子一直在这儿，你什么想搬过来都可以。”赵斯年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大学时候，宁愿出去四处找地儿租，也不愿搬到这来，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赵斯年见她语气忽就冰冷，愣了愣，点头：“你那个高中玩到现在的朋友？”
冬天黑的早，又加上下雨，早已提前进入夜里。
陈裳看他：“你想多了。”
陈裳：“嗯，然后呢？你就会收手？”
陈裳空档打量起房间，他这边配置的东西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型的实木书桌，整体要比自己那小到很多很多，但都随主人一样干干净净的。床上用品是纯浅灰色，应该是刚下床，被子被掀开一角，似乎还能感受到被单上散发着丝丝温暖。
赵斯年摇头：“怕什么？有人给你托着盘。”
赵斯年还有话想讲。
他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半坐起来。
李隅怔了一瞬，看到她回来，半刻说：“没事。”
陈裳快步走到门口，皱眉敲了敲门。
陈裳瞧到他突然出现，脸上没什么意外。
“去医院了吗？怎么就发烧了？”她问。
“没。”
陈裳又继续上一个话题，淡淡说：“所以你应该觉得我挺坏。”
“嗯？”
“你心疼人家？”赵斯年一双眼睛紧锁着她。
李隅：【你今天回来吗？】
她抛出话，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陈裳：“没什么。”她锁了屏。
“你还说你没耍性子，哥这不像你。”
李隅：【对不起，思来想去很久，如果是因为没有如实告知你昨天晚上的事，因此你感到生气的话，是我的问题。我以为你会对自己说了什么感到介意，所以没有告诉你。昨天晚上你什么秘密都没跟我讲，只吵闹了些杂乱的胡话，迷糊睡前呢喃想要吃汤圆，并没有说其他的别的秘密。】
她一时心里生出一些柔软，回来靠在他的书桌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没走。
李隅听她话，说话声音因为生病了有些哑，道：“中午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会。”
李隅穿着一件薄薄的纯白色毛衣，他脸红晕晕的，面色憔悴，站在她面前。陈裳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
“你会劝么？”
赵斯年自然就知道了：“我不会特意找人去问的，也没派人跟你。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我就不知道。”
当然，她也不在乎。
“跟你相关的，我就没有好脾气过。”
这是她心头上一块难以愈合的疤，一碰就溃烂流水。这些年，对于找覃泓英这个人，陈裳早就麻痹，以至于从四处得来的结果，她不喜也不悲。
赵斯年盯着她看了两秒，放下翘起的腿，理了理衣服，说：“妈没管，大小事上她已经不干预我了。”
“他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 “……真的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
可这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吗？不能。
李隅：【外面下雨了。】
陈裳顿住，过一会儿，哼道：“我只是怕牵连到我自己。”
“不是说至少后天才过来？”
“吃饭了？”
李隅见她伸手过来，下意识朝后仰，陈裳却往前跨一步，直接推开小半开的门，另一只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角落边上开了一盏落地灯，淡淡的柔和暖光铺陈好像将外面昏暗世界切割开。她的背影却显得格外单薄。陈裳捡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眼神放了会儿空，收了收腿坐起。
他去倒了两杯水过来，陈裳接过，他坐一边，难掩一身矜贵气。
赵斯年顿了下，喝了口水，眼神起了些锋芒，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坦然：“不过是终止和他们的合作，不想递这块食罢了，后面自然有听话的眼巴巴跟上来。”
陈裳默默盯着他看了几秒，带上门，转身了。只留下门背后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赵斯年瞅见，又调了几度。
“你今天去派出所干什么？”
他站起身，四处望了下，陈裳率先看到垃圾桶里丢的一个手提袋，捡起来撑开，走过去：“拿这个装。”
“有事，不能来？”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这种关头，罗家怕是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要不然也不会匆匆来楚城，找别的挽机。不过，摊上赵家，恐怕根本就没有别的公司愿意接这个盘。
是吗，不是的。
“你怎么了？”
陈裳一双眼睛瞪着他。
“你不知道阿裳你那会儿有多难缠，当天晚上好像五度呢，他陪你待了会，衣服都给你了，让我先回去，就陪你不闹了才带你走的，嘿嘿，这小子。”
“没什么。”陈裳说，“潇蓓儿店子的事，已经解决了。”
他走下台阶，开了大灯：“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
她站在外面敲了好几声，等了一会儿。
陈裳看他一眼，挪开视线，弯腰拿了手机，不再理会。三小时前有一条未接电话，最近的一小时，有几条微信。
陈裳一直吃东西没说什么，大家招呼着要转场出去玩，她捞起桌上的车钥匙，招呼一声，独自开车走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
——— y的心事簿
离过去已经十几年，她早已对母亲的脸感到模糊。能做的也只能尽力找到当时的人，凭着感觉逐渐画出来。
身体一抽，陈裳从梦里醒来。
李隅看她目光落在他的床上，稍有些不自在，两人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干站着。
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彼此的要说的话都在眼里。李隅目光在她脸上移开，转身进到房间，陈裳也跟着进来，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垂了垂眼睫，走到床边蹲下，捡刚刚摔坏的玻璃杯，就几片大的。
李隅点点头，将它们放进去，先放到墙边上靠着。
陈裳再回去已经过了三天，其实她当天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下来。但她就是感觉别扭，加上满脑子烦绪，说不清心里哪一块不舒服。萧蓓儿悄悄凑过来告诉她，当天晚上，是李隅出来找她将自己带回去的。
从小到大，有多少事，有多少暗里的冷嘲排挤，你是不知道的。
赵斯年：“我本来以为你会劝我。”
她生气了，我很担心。外面太冷了，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她是不是都忘记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她不说话，眼神挪到角落的开着的落地灯上。
“罗弋阳你做的？”陈裳很直白。
可为什么醉酒时的一句话，还是深深提醒着她，你其实心里还温存惦挂着。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一方面她真心希望她能过得好，可心里还是无论无何有一粒坏种子希望她过得不要太好，她想问一句当年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带着她早早一起走。那个家算哪门子家啊！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
从警局回来，扑面的水汽让她清醒，逐渐莫名为什么要跟李隅这个不相干的人发这个脾气。
赵斯年穿着深黑色丝绸睡袍，正好从红木楼梯上下来。
“我当时只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要是你回去了让他告诉我一声，结果他自己就跑出来找你了。”
“这冬天挺冷的。”
“前天的事，”李隅微抬头望着她，语气认真，“抱歉。”
他垂着眸，手在被子里无意识地缩了缩。
“嗯。”陈裳答的兴气不高。
“我为什么要劝。”陈裳半靠着，缩了下脖子，将搭在腿上的毛毯往高扯了扯。
陈裳抬眸，突然凉薄起来：“你找人跟我？”
陈裳一愣，心里一软。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还是怎么，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很清澈。
李隅抿唇，又说：“只是刚刚睡醒，才显得还有点烫，明天早上就好。”
“没有，恰好朋友看到的。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赵斯年捕捉到她放空的眼神，问：“在看什么？”
“行。”
屋子里静悄悄的，和以往一样干净整洁，空气中散发着浅浅的香，是她前几天在夜市买的一小孩的花，当时回来随意找了个花瓶插上，理应该枯了，或者焉了，但现在依旧还新鲜。陈裳挪开眼，换了拖鞋，放眼望了圈儿，走到客厅去坐下。就当她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忽听砰地一声，很清脆的响动。
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只是这次前两下很轻，后面逐渐强烈起来。似乎像咬牙苦恼的人终于不再较劲儿。门一下被里面的人拉开。
“放心，有我在，牵连不到你身上。”
陈裳默默盯着屏幕，她当时气上了头。明明已经有了台阶，但她依旧没有选择回复。
她早就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了啊。
“下次过来困了就去床上睡，这里都叫人打扫过的。”他眼神锁在她身上半刻，“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陈裳。”
陈裳抬眼，也没料到他正在看她，见他面色实在是虚弱，催促：“你别站着了，赶紧躺下。”
“还没回答我，怎么就发烧了？”
“嗯，比北城好些吧。”
陈裳忽就想到了潇蓓儿曾经高中的时候拉着她半夜分析帅哥，狗狗眼温柔深情又可怜。她一直很无语，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倒是在一个人身上真正感受到了。
“她知道吗？”看这样子，不用提了，陈裳无语。
“阿裳，这房子一直在这儿，你什么想搬过来都可以。”赵斯年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大学时候，宁愿出去四处找地儿租，也不愿搬到这来，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赵斯年见她语气忽就冰冷，愣了愣，点头：“你那个高中玩到现在的朋友？”
冬天黑的早，又加上下雨，早已提前进入夜里。
陈裳看他：“你想多了。”
陈裳：“嗯，然后呢？你就会收手？”
陈裳空档打量起房间，他这边配置的东西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型的实木书桌，整体要比自己那小到很多很多，但都随主人一样干干净净的。床上用品是纯浅灰色，应该是刚下床，被子被掀开一角，似乎还能感受到被单上散发着丝丝温暖。
赵斯年摇头：“怕什么？有人给你托着盘。”
赵斯年还有话想讲。
他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半坐起来。
李隅怔了一瞬，看到她回来，半刻说：“没事。”
陈裳快步走到门口，皱眉敲了敲门。
陈裳瞧到他突然出现，脸上没什么意外。
“去医院了吗？怎么就发烧了？”她问。
“没。”
陈裳又继续上一个话题，淡淡说：“所以你应该觉得我挺坏。”
“嗯？”
“你心疼人家？”赵斯年一双眼睛紧锁着她。
李隅：【你今天回来吗？】
她抛出话，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陈裳：“没什么。”她锁了屏。
“你还说你没耍性子，哥这不像你。”
李隅：【对不起，思来想去很久，如果是因为没有如实告知你昨天晚上的事，因此你感到生气的话，是我的问题。我以为你会对自己说了什么感到介意，所以没有告诉你。昨天晚上你什么秘密都没跟我讲，只吵闹了些杂乱的胡话，迷糊睡前呢喃想要吃汤圆，并没有说其他的别的秘密。】
她一时心里生出一些柔软，回来靠在他的书桌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没走。
李隅听她话，说话声音因为生病了有些哑，道：“中午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会。”
李隅穿着一件薄薄的纯白色毛衣，他脸红晕晕的，面色憔悴，站在她面前。陈裳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
“你会劝么？”
赵斯年自然就知道了：“我不会特意找人去问的，也没派人跟你。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我就不知道。”
当然，她也不在乎。
“跟你相关的，我就没有好脾气过。”
这是她心头上一块难以愈合的疤，一碰就溃烂流水。这些年，对于找覃泓英这个人，陈裳早就麻痹，以至于从四处得来的结果，她不喜也不悲。
赵斯年盯着她看了两秒，放下翘起的腿，理了理衣服，说：“妈没管，大小事上她已经不干预我了。”
“他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