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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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房间里没有■■，房间外没有■■，■■是不存在的，警惕■■！警惕■■！警惕■■！

    她深吸一口气，把痛呼吞了回去。

    姜绮松开压着伤口的手，倒回去检查充当止血垫料的外套，仔细摸过每寸布料和每个口袋。

    八、在房间里，AI将会通知您您的还原进度，■■达到百分之一百时，您将会■■■■。

    本就糊得乱七八糟的字句更加难以分辨，好像一个个火柴人在稿纸上跳舞，唱着闹着，扭动自己的肢体，彻夜狂欢。

    她不能确定这封信是确有其事还是个玩笑，但很明显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规则二。

    姜绮抬起手，大拇指的茧子在手指外侧，远离掌心。那是一个很少受力的地方，除非常年敲击键盘。

    失血过多让姜绮浑身发寒，眼前出现了大块的闪烁着的色斑，视野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以上。”

    何况这方面的从业者不可能拥有摘不下来的戒指。

    工牌上两行娟秀的手写字迹晕开了，部分已经难以辨别。

    四、不计代价，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地扮演您的角色，还原房间里的故事，为了■■■■■，前行。

    X的目的只是催促她尽快离开白屋。

    时间不多了。

    它们的功能没一个和“离开”有关，之前的调查里她必然遗漏了什么。

    谜底，一定就在谜面上。

    她是姜绮。

    一片光怪陆离中，姜绮迷迷糊糊看清了一行字。

    如果再不处理，最多15分钟她就会失去一切行动能力，只能躺着等死。

    三、所有■■都不会伤害您，请■■我们，不要■■。

    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三■■■■研究所■■■，姜绮。”

    她触电般收回手指，盯着染血的指尖咽了咽口水，无法控制地感到烦躁，冷汗浸湿了贴身衣物。

    一、恳请您，不要探查■■■，不要探查你是谁，■■探查你来自哪里■■■里去，不要探查丢失的记忆和■■■■■。

    姜绮。

    “二、房间里相对于屋外时间静止，进入房间里即屋外时间暂停。”

    失血导致的严重心悸。

    白衣，工牌，伤口。

    那句“进入房间里即房间外时间暂停。”

    因为它在等待。

    她在白屋睁开眼，一身白衣，记忆全无。

    她咬了下嘴唇，转头去掏工牌。之前把它塞得太过于严丝合缝，卡得死死的，一下子竟然没拽动。

    九、为了避免您消极还原故事，每次还原都有时限，超过时限会■■■■，■■■■过多将剥夺您的工作机会。

    破案了，她是个信息科研工作者。

    心如擂鼓不断敲击耳膜，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她控制不住地随之发抖。

    冷静地去想，如果你是场景设置者……出口会被你设在哪里？

    到时候不用纠结自己是谁，也不用去想她到底为什么毫无记忆地出现在白屋，从哪来又要到哪去了。

    有茧没有湿疹，她不是生物或医学从业者。影像触觉对这类研究人员的手指灵敏度要求很高，不能有茧；没有湿疹，也证明她没有长期接触过医用手套里的滑石粉或消毒剂。

    伤口作为定时炸弹，逼迫她行动；白衣负责止血，以免她死得太早；工牌暗示身份，提供行动方向。

    没有时间了。

    六、所有选择都必须听从您的心，请用感性思考，而非■■，这是■■的关键。

    这只是她潜意识接受的名字……而在白屋里，她谁都无法相信。

    进入所谓的“房间”，时间立刻停止，伤势自然得到了控制。

    动作间，有一张半个手掌大的工牌从胸袋里掉出来，摔在她脚边。

    

    她又仔细看了看右手，手指纤细，只在指尖部分有一层薄薄的茧，小拇指戴着一枚朱红的尾戒，很细很亮，表面光滑但无法判断材质。

    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邀请您来到不■■就出不去的房间，为了使您尽快适应■■■■■，现提供以下规则：

    要么出去，要么死。

    包括失忆的大脑。

    但她刚刚止血时下意识的处理又这么熟练。什么时代的计算机技术研究员还需要精通急救？

    姜绮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塑料摩擦声，是刚刚被捡起来的工牌。它曾经被小心地塑封过，却没拦住跑进来的水汽。

    姜绮在心里将设置者称为X。

    顺着翘起的角撕开，她才发现里面居然不是常见的硬卡纸或者照相纸。

    心脏像是突然被人一手攥住，毫不留情地揉捏，痛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可环顾四周，这间正六棱柱形的白屋无论是墙和地板，墙和天花板还是墙面之间都浑然一体，别说门了，连缝都没有。

    那才是破题的关键。

    指纹是她的，可名字不一定是她的。

    姜绮咬了咬牙用力按住后颈，可双手早已脱力。伤口实在太大，压迫起到的效果不过杯水车薪。

    “各位■■■：

    等到血顺着手指流下来，几乎要滴落的时候，她才好像下定决心一样，在信纸上用力摁下一枚清晰的血指纹。

    直觉又一次先于理智做出了回应，认领了这个名字。

    而是一张四折的稿纸。

    这一瞬间的灵光让她惊醒，指甲死死掐进手心，细微的疼痛如同警报一样打在她迟钝的神经上。

    五、进入房间后，会有AI来协助您的工作。您发现线索后■■■AI提问。AI只会回答您“是”“否”或“不重要”，方便您的推理■■原。

    但X对她，或许并无恶意。

    她怀疑失忆是后颈伤口导致的。而这一切的元凶恐怕就是X。

    她的血。

    “期待您的答复。”

    所以白屋的谜题一定是可解的，甚至是易解的。不然X不会有这份把握，认为姜绮在大失血加失忆的状态下还能成功。

    没人告诉过她，她是否真的是“姜绮”。

    姜绮刚进入白屋时摸的一手血已经干了，如同一层褐色的颜料裹在指尖，完全抹不开。她只好又在伤口上狠狠一按，伴随着尖锐的痛感，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几乎染红了她整个手掌。

    七、AI只是■■，不要与■■过度交流，AI身上不会出现■■，身上出现■■的不是AI。

    人都凉了。

    由此来看，她就业的是一家不正规且条件极差的研究所。

    这未免太过于奇……

    ……一无所获。

    期待您的答复。

    她哆哆嗦嗦地把工牌塞进口袋，放平，以免它因为活动掉出来。潜意识告诉姜绮它很重要，丢了承担不起。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X单单是想置姜绮于死地，那完全没必要把她弄失忆再半死不活地丢到白屋里，费力不讨好，平白提高了行动失败的概率。

    现在谜面上有什么？

    正如它最后的结束语，它在等待姜绮的答复。

    空荡荡的脑壳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二、房间里相对于房间外时间静止，进入房间里即房间外时间暂停。

    展开来，反面的手写信和正面的姓名记录一样，有部分模糊不清：

    她用力去探，手指却突然传来针扎的锐痛，短促而突兀。伸手一看，发现食指指腹被划出了浅浅一道口子。

    可怎么回复一封信，或者说，怎么回复并不在这里的幕后黑手X？

    时间静止？

    冷静下来，姜绮。

    是幻觉。

    “咚！”

    信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蘸了血，竭力控制住发颤的手指，往纸上签字的动作却突然一顿，没有落在实处。

    这封信的形制非常类似通知，所以姜绮第一反应是在稿纸上签名。她身边虽然没有任何笔墨，但有能充当墨水使用的东西。

    可自从她打开信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并没有通道出现，哪怕是墙上突然出现的门或者地上突然出现的坑也好，但什么都没有。

    姜绮细细摩拭着取出来的工牌，发现罪魁祸首正是右下角翘起的一小块塑封膜。

    白屋的六面墙上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如果真是绑架，对方要从她身上攫取利益，那么又如何保证身受重伤的她不一个人失血而亡？

    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冷汗，这都是轻度失血性休克的症状，失血量保守估计在100上下。

    她不清楚衣服上有没有细菌，会不会导致感染，但至少布料看着非常干净，甚至有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

    “咚！咚！咚！”

    姜绮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迫头脑清醒，重新扫过那封手写信，这次，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两行字上：

    后颈一片冰凉濡湿，她茫茫然伸手去摸，摸到一手血红，是一道非常狰狞的伤口。她看不见却摸得到绽开了的、像海葵般翕动着的组织，翻涌了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她立刻反应过来，左手捂住伤口，右手快速地扒下身上类似白大褂的外套，草草叠起来，用力按在伤口上压迫止血。

    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是被绑架了？一个小研究所的小信息研究员有什么价值值得大费周章地去绑架？

    什么东西？

    要出去……缝合伤口必要的医疗用品，血型匹配的血，无菌的环境，找到这些就必须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