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猫（5）海龟汤汤底

[    【作者好大一条果冻鱼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女士，女士？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吗？”

    “哒！哒！哒！哒！哒……”

    我突然觉得心里也有这样的一个水气球莫名其妙地破掉，但是它是什么？它装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惶恐，我什么都听不见。一切感知器官统统罢工，只留下一双眼像坏了一样流泪，我想尖叫，但什么都叫不出来，突如其来的悲怆堵住了我的嘴。

    我好像在猫落地的那个瞬间变成了哑巴，变成了聋子，变成了疯子。

    楼梯间的门开了，我看见我的丈夫满脸惨白地冲到我面前，一双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我，他茫茫然地问我，我做了什么。

    “你手上的是什么？”

    我突然觉得心慌。

    我突然问他。

    “你还好吗女士，我们在你家楼下的确发现了一具坠落致死的女婴尸体，现在已经报警了，请你立刻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回避，不要反抗……”

    我歪了歪头，笑着问他。

    警铃正从远方传来，救护车却已经准备离开，一辆黑车子从小区门口驶来，停在据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朝我按响了喇叭……可这与我无关。

    大概是被猫叫声惊扰，周围的人家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有人在喊着些什么，有人在尖叫。但我都不在意，我根本不想听。这些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是谁说的，我都不想听，我受够了，我早就受够了。

    “……它是什么？”

    我轻飘飘地松开握紧的手掌，好像放开了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我注视着它下坠，然后“啵”的一声落到地上，那层菲薄的橡胶皮被自身的重量轻而易举地压破，浑浊不堪的填充物当着我的面争先恐后地溢出来，铺了一地的残骸。

    “你是猫，还是我的女儿？”

    我这两个月来从未感到如此的幸福，我恶劣地欣赏这只猫的挣扎，看它那么狼狈，就像之前被抛弃在黑暗中的我一样。

    他颤抖着，我的右手突然感到疼痛至极，世界突然开始模糊，我什么都看不清。

    “女士，有人说看见你把一个孩子从七楼丢了下来……”

    是谁在敲门？

太无力了呢？

    于是世界一下子安静异常，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哒，哒，哒，哒，哒……”

    我推开丈夫的手，冲进楼梯间，从七楼一路往下狂奔，又撞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在一片尖叫和怒骂中扑向那只面目全非的猫——

    我们本该是这样的……

    我看到他手上提了两个袋子，一个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玩具，另一个挤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我问你它是什么？！”

    他脸上满是汗珠，眼眶通红地重复：“你做了什么？”

    小蛮安静地躺在那里，我恍然发现，其实我们算得上素未谋面。

    “女士！女士！请不要回避……”

    他只是沉默。

    “哒。”

    是那夜说邻居投诉我家孩子哭闹的那个保安，我记得他。

    “告诉我吧，亲爱的……”

    ……

    哪里搞错了，对吗？

    在一片喧哗中，我只管安静地亲吻了小蛮还算完好的额头。

    “哒、哒、哒、哒、哒……”

    我好像不再是我自己。

    我麻木地流着泪，喃喃。

    “它是什么？”

    “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

    他僵硬地伸手，掏出两张小票递给我，一张来自某婴儿玩具店，另一张来自一家医院，开药的有两个科室——精神科和产科。

    我突然觉得那只猫没有死，它还在哪个角落阴森森又暖融融地看着我，或许它现在就趴在我的肩膀上，和二十分钟之前我抱着它离开702一样的姿势，那么亲密，那么依恋。

    我说我不知道。

    陌生人在尖叫，熟人在哭，旁观者在拍照，理中客在指指点点，我的丈夫在向周围人解释我的“产后抑郁”，我的邻居在同情我的不幸与癫狂……可这与我无关。

    我跪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