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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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缓缓地勾起唇，眼神中多了抹笃定的势在必得。

    两人在餐桌前又聊了几分钟，顾漪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转过屏幕对着陆渊亮了亮，起身道：“到上药时间了，自觉点昂。”

    回到房间，顾漪的心情也平复得差不多了，打开手机一看，那位助理已经把资料发给她了，是一份压缩文档。

    无奈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顾漪不得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她这一看便怔楞住了。

    “嗯。”陆渊满意地点点头，将视线从女人的脸上移开，漫不经心地道：“说吧，什么事。”

    陆渊漫不经心地咽下最后一口小羊排，仰头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然后再拎着醒酒器给自己倒酒。

    与此同时，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身，两人间的距离粹不及防拉近，陆渊俊朗立体的五官毫无预兆在她眼前放大，这让顾漪的呼吸倏忽一顿。

    顾漪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了。

    “希望我的救命恩人早日痊愈。”顾漪瞥了他一眼，随口敷衍了句。

    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袭来，眼前男人的存在感过强，让顾漪下意识将身形微微后仰，视线不受控制地从陆渊的脸上下滑。

    圣诞悄然临近，圣诞节的气氛漫布别墅里各个角落，会客厅竖起了一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上面点缀着精致华美的装饰和礼物，整个空间里都流淌着节日的欢快音符。

    这个话，他今天已经变着话术问了至少有三次了。

    顾漪白天盯着陆渊上了两次药，却出乎意料的，他除了时不时冒出点骚话，竟然没整些什么幺蛾子，都老老实实地上了药、吃了药。

    “只是还好吗？”陆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干净利索地撤身，一边披上白衬衣，一边语气真诚道：“可是你的耳朵都红了。”说着他指了指她的左耳。

    “也对。”陆渊点头以示认可，后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凝视起坐在自己面前的顾漪。

    晚餐是大厨精心设计的法餐，可惜美酒美食两侧的主角，虽共坐一桌却各怀鬼胎，吃得好生无趣。

    深夜里，一串手机铃声响起，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顾漪。

    来电备注：温宁。

    她睡眠很差，非常差，是那种窗外风吹过玻璃的声音都能阻碍她入睡的差。再加上还没倒过来的时差，这简直就是在她的失眠禁区卡bug了。

    陆渊却像没听懂顾漪的话外之音，看上去心情颇好地再次追问：“今年我安排的圣诞活动特别有意思，顾漪，我们一起过吧？”

    顾漪虽然有点不解，一份资料手指点点转发的事，为什么要还要再加一个人，但她懒得在这些小事上和他掰扯，爽快地和陆渊加上好友，然后再根据名片推送加上他助理。

    “叫我什么？”陆渊挑眉，语气听着淡淡的，却罕见的多了份强势。

    身材真好啊，顾漪不禁在心里感慨一句。

    良久，她拿起手机打开购票软件，开始查询航班。

    岁月不败美人，时间只是让顾漪的美得到更大的盛放，毫无疑问她的容颜未损分毫没有什么变化，可她却变了许多。

    回应她的，是陆渊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刚刚自己说出的话，化作回旋镖正中她的红心，被彻底噎到的顾漪：“......”

    顾漪从房间出来下楼，随意地扫了一圈焕然一新的别墅，便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重逢以来，顾漪和他相处得不可不谓八面玲珑，进退得宜，让他几乎无从入手，与六年前那清高又骄矜的作态简直判若两人。可他却毫不意外地感知到，顾漪对他仍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甚至有增无减。

    圣诞节对于外国人的重要性等同于春节之于中国人，而陆渊拥有四分之一的外国人血统，又常年生活在国外，圣诞节隐含的意义对于他来说想必非同小可。

    以前的甜品她从来都是用来喂镜头的，现在她却会享用完一整份。以前他带着她去玩滑雪这些运动，她一向是意兴阑珊，而现在却已然成为这项极限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再比如说，她以前是十分喜欢过节的，大大小小的时间节点，她只要有机会过，便一个也不能落下，可是现在，这些似乎引不起她的半点兴趣。

    餐桌上氛围一片宁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顾漪嘴角勾起一抹冷讥，揉着太阳穴，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随后长出一口气，望着窗外白茫茫一片的景象沉默了半晌。

    再下滑。

    过去的他可是极为高冷要面子的，若是被拒绝了一次，是绝对不可能再提第二次的，更遑论这么有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

    形势比人强，顾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重新换上真诚的笑容，“陆渊。”

    但面上顾漪还是要强装镇定地反问：“喂，有这么夸张吗？”

    明明陆渊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她都能看得淡定，可偏偏男人就玩了这么一个小把戏，却让他得逞把她躁到了，顾漪忍不住在内心唾弃自己。

    原来她老板瞒了她这么多的事，亏她之前还百般阻挠，原来已经成小丑了。

    陆渊吃得差不多了，便慵懒支起胳膊，一手托着红酒杯晃着，看顾漪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甜品，直至将整份消灭干净。

    顾漪闭着眼暴躁地揉了把头发，有些烦闷地扶着额头。

    她不久前就提过想离开，偏偏雪下得大，陆渊以路上积雪太厚影响安全为由，不给她安排辆车。因为这里是私人领地，外面的车根本进不来，她想要离开还真只能靠庄园里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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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渊听后眼睛瞬间亮了亮，活像只偷到腥的狐狸，随后连忙再问：“还有吗？”

    “快别下雪了，我想回国了。”顾漪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不解归不解，顾漪可从头到尾没打算答应他这个事。

    顾漪趁着安静，正在脑海中梳理她的未来几日的行程，大致梳理得差不多了，某道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锁骨，往下是精悍的腹肌，以及腰腹间的人鱼线，线条如刀刻般流畅，向下延伸最后隐没进裤缘。

    顾漪：......

    顾漪耸耸肩，“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口味呢。“

    但顾漪很快抬眼，然后冷静回视道：“也就......还好吧。”说完，她又飞快补充道：“你健身房去得挺勤快的。”

    顾漪有些稀奇地看了陆渊一眼。

    陆渊用指尖弹了弹银质的餐刀，支着头想了片刻，然后道：“这样吧，你先加一下我的v信，我再把我助理的v信推给你，让他和你对接，你看这样怎么样？”

    她在一旁是哭笑不得，最后干脆直接起身罢工，没好气地把敷料拍回他手里，“自己敷吧你。”

    她轻咳一声，“陆先生......”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

    又到了一天的晚餐时间。

    陆渊拇指食指并在一起，比划了一下，憋着笑，语调中却满是揶揄：“也就，还好吧？”

    “您...你先前说的资料什么时候方便发我一份呢？”顾漪开门见山提到。

    她这两天总能在某些角度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视线的主人不用猜了，她被看着也没什么不自在的，一直当作空气处理，只是现在似乎要打扰一下他了。

    “怎么样，好看吗？”陆渊勾着坏笑着调侃道，狭长的眼直直望进顾漪眼中。

    她真是纳闷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毅力，对着她的冷脸能一直坚持不懈贴上来。

    所以她一直都是保持着滴水不漏的“不拒绝，不答应”的说法，这次的回答也不例外，她说：“看情况吧。”

    顾漪随手回复了个感谢后，便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大致内容。里面材料不多，只是她越看，她的眉头锁得越紧，直至浏览完。

    虽然她对任何节日已经祛媚，但是和他一起过这么重要的圣诞节，难保他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重逢至今，他已经在无意间收集了顾漪这么多的变化，陆渊赫然察觉他看不懂她了，可这不正是她对他的吸引力所在吗？

    --

    真是丢人啊顾漪！

    她的心理咨询师。

    顾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抬手想摸耳垂，结果手才抬到半空，就见陆渊握拳挡在嘴边，抖着身子别过头去。

    陆渊的肩膀宽阔而结实，背部的肌肉线条清晰，精瘦有力，块垒分明，是健身房那种练出来的夸张假把式完全不能比的。可惜的是遍布的淤青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倒是多了份狂野的性感。

    她丝毫没有被节日的氛围感染到。或者说，所有节日对她来说和平常没有多大区别，她对任何节日都产生不了兴奋和期待。她不会主动去过什么所谓的节日，因为这对她来说压根就是浪费时间。

    所以到了第三次，她坐一边时不时帮忙递一下东西，对某人已经放松了警惕，但她也没闲着，大大方方地欣赏着陆渊的后背。

    陆渊见状恨恨咬了咬后槽牙，几分暗色略过眸底。他难道听不出来这女人一直在和他打太极吗？

    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后知后觉自己被陆渊耍了，只见男人笑到后面直接甩了偶像包袱，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突然发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半口甜品都不碰的吗？”

    顾漪刚来到餐桌前坐下，陆渊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狭长的眼笑得弯弯，“圣诞快到了，你有什么想对圣诞老人许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