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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席间默不作声的沈居此时瞅准时机走了上来，跪在了林棠身边：“太傅大人，方才草民见林姑娘舞剑，英姿飒爽，风姿卓然，草民心生倾慕，林姑娘此番请求赐婚，草民受宠若惊、不胜欢喜，草民愿意与林姑娘相守一生，还望太傅大人恩准！”
“林棠，你好生糊涂。”
“我……你……”萧氏被高澜这段话堵得没辙，可她怎么甘心女儿嫁去萝州。
赵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高澜轻笑一声：“林夫人慎言，沈三爷此次进京，为朝廷捐银百万两，是名副其实的义商。有了这笔银钱，农人们便不必为赋税发愁，边境的将士们也不必再忧心粮草。如此仁义之举，岂容林夫人这般侮辱。我倒觉得，这桩婚事，合称得很。林家是百年世家，沈家是我朝新贵，怎么不算是一段良缘呢？”
“惯我？惯我就是将我送出京城五年，若不是我离京许久，兄长怎么会被这女人迷惑？！我……啊！”
“你才有病。”奚瞳不给面子：“我招你惹你了，呀站在这儿听你无端骂我？”
自从周麟那桩事后，高澈只要做错了事，就会被赵臻责罚，有时是抄书，有时是跪佛堂，有时是打手板。
“我说错了吗？她一边勾引兄长，一边又与昭阳王纠缠。听闻上次太后罚她，也是昭阳王将她带走，去了王府。她这样两头下注，无非就是想要攀附权贵，你们这都看不出来？你们都是瞎的吗？”林棠委屈极了，眼泪的泪簌簌落下。
“棠棠！”林载也走过来：“胡说什么？！”
夜宴之上，林棠献上一段剑舞，而后便跪在陛下和赵臻座前，说希望他们为她赐婚，她愿意嫁与沈居。
萧氏急得泪流满面，走到赵臻跟前：“玄度，棠棠这是钻了牛角尖了，你劝劝她，看在她自幼倾慕你的份儿上，你劝劝她啊，萝州是偏远贫瘠之地，沈家宗亲又极多，门阀复杂，我和你林世伯就这一个女儿，她不行的呀，不行呀……”
于是林载屁股上赵臻的鞋底印刚消，他老爹的又踹了上来。
奚瞳无语：“我嘲笑你个头！我是让你动脑子！”
奚瞳伸手扶她，林棠却一把甩开，奚瞳一个踉跄，跌入一个怀里，她抬头，是高澜。
林载说这话的时候吊儿郎当，但这可气死了他老爹林泉。
而在这不确切的弥留时光里，高澈邪恶的灵魂似乎被毒性压制，那羸弱而温顺的孩童模样重新显现出来。乃至于他和赵臻的互动如此诡异——高澈全然像是赵臻掌中的一具傀儡木偶。
“赵臻！你果真想要谋反！”周正目眦欲裂，越阳王也在一旁帮腔。
林棠兀自起身，见二人如此亲密之举，义愤填膺：“兄长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众人朝赵臻望去，他抬起的手还未放下。
奚瞳却在灯影里与周潮对视，很快，周潮含笑对她点了点头。
“我对男女之情没什么兴趣，娶谁都是娶。”
就这样拖完了冬天拖春天，拖完了春天拖夏天，直到新一年的中秋夜宴，这桩事终于出现了转机。
周正怒斥：“小娼妇，以为有天机山给你做靠山，便可在我面前放肆吗？”
高澜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周正更是因为愤怒而周身颤抖。
如今眼前的这一幕，便是权力明晃晃的流向。
赵臻脸上笑意凛冽，他没有反驳，只是走到小皇帝身边，将其抱了起来，他自己坐到了御座上，而高澈则被他放至膝头。
奚瞳见她冷静下来，便温声说道：“赵臻和林载将你送出京城的时候，我虽与他们尚未相识，但大致也能猜到为什么。”
这桩婚事悬而不决得太久，乃至沈居虽然同意了多缴税银，但对于赵臻的另一项提议——由朝廷派人参与金矿玉矿的开采和定价一事，沈居迟迟不肯点头。
萧氏的这番举动无疑将奚瞳架了起来，大家心里对奚瞳的身份虽都有数，但她到底还没跟赵臻成婚，名义上仍是赵臻的门客。
“林棠！”林载也没了好脾气：“爹娘和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是吧！”
萧氏放着陛下不求、太后不求，而是求她这个赵臻的身边人，这显然是不合礼法的，若有人存心计较，林家和赵臻都会因为萧氏的这个举动冠上大逆之名，从而招致祸患。
“演儿！”周正赶忙查看儿子的伤势。
林棠还在抻着脖子同林载争吵，就被奚瞳狠狠弹了一个脑瓜崩。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辱我周家？！”周演冲上来，抬手想要扇奚瞳耳光，可下一刻，他便因剧痛尖叫出声。
高澈近来有些瘦弱，身量不像是一个快要九岁的孩子，而且自打入了宴席，他便看上去目光迟滞，神情恹恹。
林泉不曾纳妾，他这辈子和夫人萧氏就林载和林棠这一双儿女。作为儿郎，林载肩负着振兴林家的重担，林泉对他的期望不言而喻。林载都三十岁了还未成亲，就是因为朝堂未定，林泉还没找到特别中意的儿媳。
“你嘲笑我！”林棠更生气了。
林棠倔强地仰起头，双眸噙着泪：“我不要！我……”
“亚父，澈儿困了，想睡觉。”高澈对赵臻说道。
“陛下，您外祖说我谋反，您也这样觉得吗？”赵臻的声音和煦，但却透着无尽的冷。
这是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赵臻不再如既往一样，在是否谋反这个议题上与周党争辩。因为在合适的时间里，权力会做出选择，它会自行流入到一双能够驱使它的手掌里。
沈玉汝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自告奋勇要娶她的，是伤愈之后的林载。
“娼妇？”奚瞳的脸色也冷下来：“何为娼妇？出卖身体换取利益之人，是为娼妇。我离这称呼尚远，倒是周大人府上，为娼者甚多。”
《世无同心结》
林棠虽是嘴犟，但奚瞳的话，她听进去了，她不服气的努着嘴，却不曾再强辩什么。
果不其然，奚瞳看着坐在席间的周党，已经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可林棠似乎是铁了心，一双膝盖像是生了钉子，扎在寒酥台上，任谁拖拉都不起来。
夺权的戏码演了十数年，赵臻此刻，俨然已经是绝对的主角。
“你做什么？！”林棠吃痛，摸着自己的额头：“你有病啊！”
不过出乎赵臻预料的是，沈居的娶妻人选迟迟没有着落。
“啊啊啊啊！手！我的手！”
京中适龄的姑娘不少，但她们家中族老盯着的都是赵臻的后宫。哪怕不能攀上赵臻，赵臻的心腹臣下也不错。再不济，今年京中举办了科考，金榜题名那几位可都是未来朝堂的潜力股，比起暴发户沈居，他们自然更愿意自家的女儿嫁给这样的郎君。
林棠闻言，抬头看向奚瞳。
“彼时赵臻身负灭族之仇，在京中步步为营，你们林家帮他护他，却也冒着阖家断送的风险。你爹娘就你这一个女儿，将你送走，是为了保你平安。另外，赵臻应也是想让你去见
赵臻轻笑一声，微微外头看着周正，满是挑衅：“若赵某……就是要奚瞳，在这宫城里做你们的贵人呢？”
“你！你你你！”萧氏气得指着沈居的鼻子骂：“你这贱民！也敢肖想我的女儿！你是什么东西？！”
周正冷笑一声：“呵，我竟不知，区区一个太傅府的伎子，居然当上了皇宫里的主子。贵人？萧氏，你和林泉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明，还是包藏不臣之心啊？”
夜宴散去，赵臻将小皇帝抱回寝殿，奚瞳则在寒酥台等他，她走向依旧跪在那里的女子。
方才赵臻的举动，在朝臣眼里，或许只是狼子野心的具象化，但奚瞳却看到了这片野望背后推波助澜的暗潮。
但无论如何，这门婚事算是定下了，林载君子一言，林家驷马难追。
趁着林棠还没缓过来，来不及还手，奚瞳赶紧说道：“林棠，你仔细想想，赵臻是别人想要攀附就能攀附上的吗？你容貌家世都在我之上，与赵臻相识更是远早于我 ，你攀了他这许多年，可有成效？”
高澈童真的声音甫一落下，众人汗毛尽皆竖起。
“好，陛下睡吧。今日林棠所请，待陛下休整好了再议。”赵臻现下的神情，竟真的慈悲如一个父亲。
奚瞳知道，半山骨已经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纵横驰骋，彻底将他吞噬，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朝奚瞳跪下去，一把握住奚瞳的手，哭着哀求到：“贵人，你劝劝太傅大人好不好。棠棠真的不能嫁，求求你了贵人。”
奚瞳看过去，才发现一根筷子扎穿了周演的手掌。
萧氏闻言一怔，眼泪也不再流，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无措。
赵臻盯着面前他视若妹妹的女子：“林棠，宫城重地，陛下跟前，休得胡闹，你退下！”
她环顾整个寒酥台，最终目光回到了赵臻这里，只是这次她看的不是赵臻，而是站在赵臻身边的奚瞳。
高澜和林载没想到奚瞳能动手，一时有些没了章法。
他真的怕了，他小心翼翼抓住赵臻的广袖：“亚父在说什么，澈儿不懂，澈儿最乖了，会好好读书，好好听亚父的话。”
奚瞳搀着萧氏入座，继而对周正纳了福：“周大人多虑了，我虽是太傅府门客，但半年前，得天机山道宗白鹭山人垂爱，将我认作义女，因着这层身份的加持，夫人不知如何称呼我合适，才叫我一声贵人，以示对我义父的尊重。”
结果这小子倒好，自己去跟赵臻求娶沈玉汝。一个商户之女，怎能配得起他儿子。
林泉见女儿这般行事，气得当场背过气去，萧氏赶紧上前想要拉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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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你好生糊涂。”
“我……你……”萧氏被高澜这段话堵得没辙，可她怎么甘心女儿嫁去萝州。
赵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高澜轻笑一声：“林夫人慎言，沈三爷此次进京，为朝廷捐银百万两，是名副其实的义商。有了这笔银钱，农人们便不必为赋税发愁，边境的将士们也不必再忧心粮草。如此仁义之举，岂容林夫人这般侮辱。我倒觉得，这桩婚事，合称得很。林家是百年世家，沈家是我朝新贵，怎么不算是一段良缘呢？”
“惯我？惯我就是将我送出京城五年，若不是我离京许久，兄长怎么会被这女人迷惑？！我……啊！”
“你才有病。”奚瞳不给面子：“我招你惹你了，呀站在这儿听你无端骂我？”
自从周麟那桩事后，高澈只要做错了事，就会被赵臻责罚，有时是抄书，有时是跪佛堂，有时是打手板。
“我说错了吗？她一边勾引兄长，一边又与昭阳王纠缠。听闻上次太后罚她，也是昭阳王将她带走，去了王府。她这样两头下注，无非就是想要攀附权贵，你们这都看不出来？你们都是瞎的吗？”林棠委屈极了，眼泪的泪簌簌落下。
“棠棠！”林载也走过来：“胡说什么？！”
夜宴之上，林棠献上一段剑舞，而后便跪在陛下和赵臻座前，说希望他们为她赐婚，她愿意嫁与沈居。
萧氏急得泪流满面，走到赵臻跟前：“玄度，棠棠这是钻了牛角尖了，你劝劝她，看在她自幼倾慕你的份儿上，你劝劝她啊，萝州是偏远贫瘠之地，沈家宗亲又极多，门阀复杂，我和你林世伯就这一个女儿，她不行的呀，不行呀……”
于是林载屁股上赵臻的鞋底印刚消，他老爹的又踹了上来。
奚瞳无语：“我嘲笑你个头！我是让你动脑子！”
奚瞳伸手扶她，林棠却一把甩开，奚瞳一个踉跄，跌入一个怀里，她抬头，是高澜。
林载说这话的时候吊儿郎当，但这可气死了他老爹林泉。
而在这不确切的弥留时光里，高澈邪恶的灵魂似乎被毒性压制，那羸弱而温顺的孩童模样重新显现出来。乃至于他和赵臻的互动如此诡异——高澈全然像是赵臻掌中的一具傀儡木偶。
“赵臻！你果真想要谋反！”周正目眦欲裂，越阳王也在一旁帮腔。
林棠兀自起身，见二人如此亲密之举，义愤填膺：“兄长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众人朝赵臻望去，他抬起的手还未放下。
奚瞳却在灯影里与周潮对视，很快，周潮含笑对她点了点头。
“我对男女之情没什么兴趣，娶谁都是娶。”
就这样拖完了冬天拖春天，拖完了春天拖夏天，直到新一年的中秋夜宴，这桩事终于出现了转机。
周正怒斥：“小娼妇，以为有天机山给你做靠山，便可在我面前放肆吗？”
高澜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周正更是因为愤怒而周身颤抖。
如今眼前的这一幕，便是权力明晃晃的流向。
赵臻脸上笑意凛冽，他没有反驳，只是走到小皇帝身边，将其抱了起来，他自己坐到了御座上，而高澈则被他放至膝头。
奚瞳见她冷静下来，便温声说道：“赵臻和林载将你送出京城的时候，我虽与他们尚未相识，但大致也能猜到为什么。”
这桩婚事悬而不决得太久，乃至沈居虽然同意了多缴税银，但对于赵臻的另一项提议——由朝廷派人参与金矿玉矿的开采和定价一事，沈居迟迟不肯点头。
萧氏的这番举动无疑将奚瞳架了起来，大家心里对奚瞳的身份虽都有数，但她到底还没跟赵臻成婚，名义上仍是赵臻的门客。
“林棠！”林载也没了好脾气：“爹娘和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是吧！”
萧氏放着陛下不求、太后不求，而是求她这个赵臻的身边人，这显然是不合礼法的，若有人存心计较，林家和赵臻都会因为萧氏的这个举动冠上大逆之名，从而招致祸患。
“演儿！”周正赶忙查看儿子的伤势。
林棠还在抻着脖子同林载争吵，就被奚瞳狠狠弹了一个脑瓜崩。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辱我周家？！”周演冲上来，抬手想要扇奚瞳耳光，可下一刻，他便因剧痛尖叫出声。
高澈近来有些瘦弱，身量不像是一个快要九岁的孩子，而且自打入了宴席，他便看上去目光迟滞，神情恹恹。
林泉不曾纳妾，他这辈子和夫人萧氏就林载和林棠这一双儿女。作为儿郎，林载肩负着振兴林家的重担，林泉对他的期望不言而喻。林载都三十岁了还未成亲，就是因为朝堂未定，林泉还没找到特别中意的儿媳。
“你嘲笑我！”林棠更生气了。
林棠倔强地仰起头，双眸噙着泪：“我不要！我……”
“亚父，澈儿困了，想睡觉。”高澈对赵臻说道。
“陛下，您外祖说我谋反，您也这样觉得吗？”赵臻的声音和煦，但却透着无尽的冷。
这是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赵臻不再如既往一样，在是否谋反这个议题上与周党争辩。因为在合适的时间里，权力会做出选择，它会自行流入到一双能够驱使它的手掌里。
沈玉汝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自告奋勇要娶她的，是伤愈之后的林载。
“娼妇？”奚瞳的脸色也冷下来：“何为娼妇？出卖身体换取利益之人，是为娼妇。我离这称呼尚远，倒是周大人府上，为娼者甚多。”
《世无同心结》
林棠虽是嘴犟，但奚瞳的话，她听进去了，她不服气的努着嘴，却不曾再强辩什么。
果不其然，奚瞳看着坐在席间的周党，已经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可林棠似乎是铁了心，一双膝盖像是生了钉子，扎在寒酥台上，任谁拖拉都不起来。
夺权的戏码演了十数年，赵臻此刻，俨然已经是绝对的主角。
“你做什么？！”林棠吃痛，摸着自己的额头：“你有病啊！”
不过出乎赵臻预料的是，沈居的娶妻人选迟迟没有着落。
“啊啊啊啊！手！我的手！”
京中适龄的姑娘不少，但她们家中族老盯着的都是赵臻的后宫。哪怕不能攀上赵臻，赵臻的心腹臣下也不错。再不济，今年京中举办了科考，金榜题名那几位可都是未来朝堂的潜力股，比起暴发户沈居，他们自然更愿意自家的女儿嫁给这样的郎君。
林棠闻言，抬头看向奚瞳。
“彼时赵臻身负灭族之仇，在京中步步为营，你们林家帮他护他，却也冒着阖家断送的风险。你爹娘就你这一个女儿，将你送走，是为了保你平安。另外，赵臻应也是想让你去见
赵臻轻笑一声，微微外头看着周正，满是挑衅：“若赵某……就是要奚瞳，在这宫城里做你们的贵人呢？”
“你！你你你！”萧氏气得指着沈居的鼻子骂：“你这贱民！也敢肖想我的女儿！你是什么东西？！”
周正冷笑一声：“呵，我竟不知，区区一个太傅府的伎子，居然当上了皇宫里的主子。贵人？萧氏，你和林泉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明，还是包藏不臣之心啊？”
夜宴散去，赵臻将小皇帝抱回寝殿，奚瞳则在寒酥台等他，她走向依旧跪在那里的女子。
方才赵臻的举动，在朝臣眼里，或许只是狼子野心的具象化，但奚瞳却看到了这片野望背后推波助澜的暗潮。
但无论如何，这门婚事算是定下了，林载君子一言，林家驷马难追。
趁着林棠还没缓过来，来不及还手，奚瞳赶紧说道：“林棠，你仔细想想，赵臻是别人想要攀附就能攀附上的吗？你容貌家世都在我之上，与赵臻相识更是远早于我 ，你攀了他这许多年，可有成效？”
高澈童真的声音甫一落下，众人汗毛尽皆竖起。
“好，陛下睡吧。今日林棠所请，待陛下休整好了再议。”赵臻现下的神情，竟真的慈悲如一个父亲。
奚瞳知道，半山骨已经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纵横驰骋，彻底将他吞噬，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朝奚瞳跪下去，一把握住奚瞳的手，哭着哀求到：“贵人，你劝劝太傅大人好不好。棠棠真的不能嫁，求求你了贵人。”
奚瞳看过去，才发现一根筷子扎穿了周演的手掌。
萧氏闻言一怔，眼泪也不再流，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无措。
赵臻盯着面前他视若妹妹的女子：“林棠，宫城重地，陛下跟前，休得胡闹，你退下！”
她环顾整个寒酥台，最终目光回到了赵臻这里，只是这次她看的不是赵臻，而是站在赵臻身边的奚瞳。
高澜和林载没想到奚瞳能动手，一时有些没了章法。
他真的怕了，他小心翼翼抓住赵臻的广袖：“亚父在说什么，澈儿不懂，澈儿最乖了，会好好读书，好好听亚父的话。”
奚瞳搀着萧氏入座，继而对周正纳了福：“周大人多虑了，我虽是太傅府门客，但半年前，得天机山道宗白鹭山人垂爱，将我认作义女，因着这层身份的加持，夫人不知如何称呼我合适，才叫我一声贵人，以示对我义父的尊重。”
结果这小子倒好，自己去跟赵臻求娶沈玉汝。一个商户之女，怎能配得起他儿子。
林泉见女儿这般行事，气得当场背过气去，萧氏赶紧上前想要拉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