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玄学文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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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愕然。

    季窈被言槐这一下问的措手不及。

    之后将罗盘递给言槐，言槐皱眉看着指针思索。

    谢迢燃起一张符纸，扔到车顶，蓝紫色的火焰从符纸与空气接触的地方轰的冒出，瞬间蔓延整座车辆。

    言槐：“……”

    “这雾气太诡异，几米外能见度就为零，下车后我们很有可能走散。”

    “噢，”言槐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真心实意地对季窈说，“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惨了。”

    季窈从后车窗上收回脑袋，松了一口气。

    谢迢一路透过车窗观察林木的长势，掌心中罗盘上指南针的方向稳定，稳定的和现在场景中的北方相反。

    谢迢淡淡“嗯”了一声，车窗上却倒影出他弯起的嘴角。

    “……会回到原点。”罗兰说完未尽的一句话。

    乐官山的精怪实力果然不容小觑，他们这一车的天师，竟然无知无觉地就被拉进鬼蜮空间了。

    磷粉与水反应生成磷化氢，燃点极低，在空气中就可以自燃起来，燃烧的火焰温度只有二十多到三十多度，是温度最低的火焰，不会烧伤人。

    季窈在拍戏的时候遇见过很多有趣的事，屏幕上自然而然的效果，幕后却要做很多工作才能达到。

    “杨工，你们这防水做的不怎么样啊。”季窈趴在后座车窗上向外看，因为之后还要在这里拍戏，因此对建筑的施工质量提出意见。

    谢迢将手中的罗盘递到后座，罗兰先接手，因为刚辨认过方向的原因，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单只猴鬼容易对付，但数量堆叠起来，车轮战的攻击优势能把他们耗死。

    中排罗兰也在判断方向，不过她关注的是另一方面。

    季窈一直认真地盯着谢迢听他讲述，谢迢坐的更直了些，“再加上红衣鬼是出现在湖水倒影中的，湖面作为媒介是最容易造成镜像空间的，光线变暗、空气湿度变大，怎么也开不到天心湖，因为我们就在天心湖的倒影里面。”

    季窈说的磷火其实就是鬼火，鬼火是由尸骨中的磷分解在夜间自燃而形成，只要找到地下堆叠的骨骼就能得到足量的磷粉。

    “是这片空间的方向调了个个。”言槐此时也终于想通关窍，插进来解释道。

    弥天的大雾一直没有消散，车子顺着延伸出的马路开，也不知通向何方。

    “那时候有什么异常？”言槐仔细回想，自己漏了哪个细节，怎么谢迢注意到了自己没注意到。

    好歹猴群没有继续追了，解决了一个危机。

    作为鬼物，它们对寻找附近的鬼气自然非常敏锐。很快，小柒它们就带回了足够量的骨灰。

    车辆的行驶加剧了这种燃烧，风鼓动火焰，从旁观的视角，整座车辆都燃烧起来。

    季窈：“噢，那我有话给你说。”

    季窈一脸惊叹的听完，“谢迢，你好厉害。”自己拿剧透剧本都比不过。

    季窈凑在旁边，看不出个子丑寅卯，决定直接看答案，“谢迢，怎么了，给我说说？”

    言槐派出去的傀鬼正好能派上这个用场。

    只是驯化傀鬼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被反噬的风险，更何况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

    后期只需要将磷粉与水反应的画面剪掉，再调个色就可以达到烈火焚身的效果。

    “是在起雾的时候？”言槐自然的联想。

    言槐心下不断转换心思，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言槐下车的动作被迫止住，对于局面束手无策的现状让他有些急躁，“那怎么办？在车里干坐着一筹莫展？”

    “你是我的神！”

    车门噶的一声被打开，液状的雾气立刻顺着缝隙流了进来。

    你看过猫猫惊讶吗？就是言槐这样，眼睛一下子亮起。

    季窈正盯着言槐的脸，“你刚说什么？”

    直接将猴王杀死会引来猴群更强烈的报复，所以只能将猴王转化——通过将猴王驯化为自己的傀鬼，从而操控整个猴群撤退。

    杨工是真害怕，天知道他本来只是想给这些天师领路的，带完路他就走，谁知道还没开始作法两方就进行斗法了，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杨工一直旁听，此时忍不住颤颤巍巍的插嘴，“那他之前在湖水里看到的那个红衣身影，我们也会遇上了？”

    从小在湘西密林中长大，在这种大雾天气下寻找路径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我们现在一直往西北方向走，车子拐的方向是一个逆时针，”三维地图在罗兰的脑海中呈现，“和下山时的方向刚好相反，这样绕一圈，最终……”

    将骨灰均匀地抹在汽车外壳上，与空气中的水汽接触，骨灰表面很快冒出咕咚咕咚的气泡。

    硬碰硬是不行了，如果智取呢？

    季窈挑眉，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这不能和言槐说，就装模作样道：“小时候住在村里，夏天夜里常看见鬼火，刚才看见猴鬼，都是被大火烧过的黑炭样，就联想到了。”

    “早在悬崖边看到红衣鬼时。”谢迢回道。

    杨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这这这……我们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吧，怎么就成这样了？”

    白青黛就坐在车门边，手臂皮肤接触到这雾气，像触及一层轻薄的纱。

    季窈不敢居功，把高光让给主角，“还得有你的傀鬼找来磷粉，不然也无济于事。”

    答案就在题面里。

    在荒郊野外，磷粉并不难找。

    擒贼先擒王，每个猴群都有一只猴王，猴鬼也不例外。

    “那是指南针出了问题？”                                                季窈自然有此一问。

    上次对付金伥鬼，他也是用的这招。

    车外追逐的猴群还在不停啸叫，奔驰的车辆就像是风浪中的一艘小船，随时会被倾翻。

    言槐正闭目操控傀鬼中，同时与多个傀鬼感应是极耗费心神的事。

    于是季窈给言槐说了自己的想法。

    而他越是通过傀鬼视角查看，就越是心惊，追逐他们的猴群竟然有上百只之多。

    言槐听完后：“！”

    还能怎么想的，戏内经验呗。

    这个他指季窈，季窈挑了挑眉，杨工思维很敏捷啊，果然想象力是第一生产力，他作为当事看到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杨工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已经把自己吓上了。

    “都到这一步了，逃也没有用，”言槐从后排起身，干脆利落地去拉中间的车门，“之前不是看见那红衣身影走进应雪堂了吗，正好，应雪堂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它是人是鬼。”

    两个人在后排商业互吹，谢迢在前方指挥杨工开车。

    一股豪迈的情绪在心中激荡起来，言槐下定决心，睁开眼睛，目光坚定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里面关键的一环就是找到磷粉。

    但他待的是一个小剧组，后期用特效太贵，拍摄时用真火太危险，道具师就准备了磷粉。

    杨工作为普通人被卷到这里面，还在坚持开车；罗兰不停地控蛊，鼻尖都冒出汗；谢迢的符咒越用越少，马上就要告罄……

    不，也不该说无知无觉，至少谢迢应该是察觉到了的。

    谢迢有求必应，径直开口解释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太阳的方位和林木的长势都表明北方在车头指向的方向，而指南针指出的北方却在车尾方向，刚好相反。”

    荒郊野外，磷粉去哪里找？

    “我们来到另一个空间了。”谢迢终于确定全貌。

    猴群追逐他们是为了给同伴报仇，那么只要让它们认为仇人已经恶有恶报，猴群自然会散去。

    白青黛收回手

    比起第一次看见的应雪堂像度假景点一样的模样，此时的应雪堂笼罩在一片浓雾中，四面的墙壁都因潮湿生起了青苔，大门两侧的院墙几处开裂，裂缝处的白灰被泡的发皱。

    林子两边穷追不舍的猴鬼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几只打头的猴子停下了追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后面的猴鬼追上来，看到这个情景也没有继续追。

    伴随着罗兰的话音，前方，浓厚的雾气中显现建筑一角，杨工及时踩住刹车，应雪堂的大门赫然矗立在他们眼前。

    言槐舔了舔唇，不准备告诉队友自己的打算，怕他们阻止他，于是他摇头，“没什么。”

    《你们男主还需要我个配角救场吗？》

    言槐在旁边等着季窈，看他坐好，立刻求知若渴地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等等。”她按住言槐要把车门彻底拉开的手。

    一瞬间，言槐想了很多，这些人都是被他带进乐官山的，他需要为他们的生死负责。如果他不去拼这一下，虽然最终也能摆脱猴群，但也会经过一场恶斗，每个人少说都会遍体鳞伤，那还不如就让他承担这一切。

    比如他曾经拍过的一场戏，戏中他饰演的角色作恶多端，剧本里给他安排的下场是在火场中被活活烧死。

    猛地，和季窈对上视线。

    谢迢扫了言槐一眼，没被他干扰，继续讲述，拉回季窈的关注，“你看见红衣鬼时，我拿出罗盘，指针没有转动，说明罗盘和红衣鬼处在两个空间，没有被干扰。刚才遇到猴鬼，罗盘有正常反应，说明罗盘没坏，而且我们已经和鬼物处在同一片空间。”

    只要将磷粉涂抹到车身上，空气湿度高，磷粉快速与水反应，生成磷化氢自燃起来——猴群没上过学，不懂化学，在它们眼中就是整辆车突然烧了起来，敌人在车中也迟早会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