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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少年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苍君回过神来看着还在他怀里的少年。
然而此般寂静之地，耳畔却遥遥传来了琴音，洛旻便循着声走去。
“杀人不好。”少年红着眼眶，哑着声缓缓说道。
一路也无人拦着他，不出一会儿他便寻到了苍君。
这明明是鲜少的苍君与陈善如此贴近之刻，但二人之间却只余留冰冷的恐惧。
他用欺骗，却换得了少年一片冰心情思。
苍君正在听曲，说不准还在看舞。
“哑儿只要走你的为善之道便好了，既然本座杀孽已重，再多杀几人也无足轻重。即便日后得恶报恶果，也有本座受着，报不到你身上，你有何可惧？”
随后那骤然停顿的乐曲，又立刻参差不齐地开始了，每个人都惊恐万分地不敢弹错一音。
少年身体的颤抖更加厉害，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有因恐惧被吞噬而拼命躲开他的，有站在岸边试着伸手拯救他的；有盲目跟随与他一同浸透血腥黑暗之人，也有用死亡来决绝逃离牢笼之人。
这处宅邸虽是景美，但却没有人味，也便失了趣味。
是啊，净化了他这孽畜，这世间兴许才能多得几分清净。
“那哑儿可否想过，兴许遇到本座也是他们的恶报？世说因果轮回，本座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苍君沉声笑了，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却无丝毫波动。
不过那该杀的定义，对于苍君来说太过广泛，甚至可以全凭喜好。这世间的万万人命，在此人眼里看起来都是那么轻微卑贱。然而这人却始终都是如此理所当然的做派，他的一举一动都融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好似他生来便是这般高高在上，入不得他眼的都不该留存于世。
那清雅如风的男子满脸怒容地望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人的眼里都是厌恶，似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又似是气不过自己当年捡了他回去，就该让他死在那间佛堂内才是。
苍君向奏乐的人抬了抬手，那江南小调瞬间静了声。死寂间，所有人惊恐绝望地望着苍
“那恶报也有哑儿与苍君一同担下。”少年双眼定定注视着苍君，说得毫不犹豫。
就连那多年救他护他养他之人，都可翻脸背弃于他，甚至恨不得咒他早日死了，旁人又能如何？
墨袍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残忍无情的笑来，开口道，“音错了。”
苍君就是那地狱深渊的死水，毁灭一切，吞噬一切。世人亦或厌恶恐惧他，亦或崇敬信奉他。
而其余的奏曲之人都不敢停下，但却清晰可见那些女人的眼里都沁着眼泪，身体微微发颤，脸上的惶惶惊恐之色都明明可见。
他要让苍君相信，事事得偿所愿并非真能得其所求，得来之人也未必真爱之人。
少年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且还是在六具尸体旁，少年小脸苍白，显得更加害怕了。
苍君忆了起来，这十六字是他曾经题字送与陈善的。
“奈瑛姐，苍君呢？”洛旻半躺在椅榻上，微垂着眼帘，索然无趣地翻阅着一本古医书。
就像是不管是他做什么，这人儿都会这般顺从地受着，完全地被他掌控在手心。
苍君说得如此一番轻巧，眉眼里满是轻蔑冷傲。
苍君顿住了，他有几分怔然地望着少年。
——有一人，杀十人；有十人，杀百人。世人若皆想妄害他，那他便屠尽天下人。
苍君感觉到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些，他松开了少年的后颈，而后手轻轻揉了揉少年后颈处已经淤青的皮肤。与手上的温柔不同，男子微眯起眼来，那双黑眸里是冷凝傲慢的强势，他转头瞥了瞥低台上仍在颤抖着奏乐的人。
——那么，洛旻便要苍君相信。
“说话。”苍君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简单地放了少年，他手上的力度又捏重了几分，冰冷深沉的嗓音在耳畔并无停顿的江南乐曲里显得愈发的可怖骇人。
天苍教教主在各处都有自己的宅邸，这并不匪夷所思。如今洛旻住的这座宅邸很大，几处园林都恰到好处融着江南水乡的百般特色，早午晚风情自不相同。若是等日子再冷些下了雪，那园林的叶叶草草覆了薄薄白雪，枝枝蔓蔓结了透澈冰凌，映在皑皑冰湖上，闪烁着盈光等着日出，只怕景色更要美极。光是论景而言，这处可要比遂城天苍教常驻之地的景色优美得甚多。
陈善太过默不吭声，无私地将愿意将一切都付出，但苍君却听不见，看不到，感不了。
苍君太过偏执多疑，暴戾心冷。
“你来了。”苍君转过身来，男子英俊的面容之上无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脸上的冷峻之感凝聚着一种凌冽的杀气，让人只见了一眼便足以望而生畏。而后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洛旻嘴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感情的笑，伸手唤洛旻到他身边过去。
那白裘少年也不敢吭声，诺诺过去了，他的眼神在瞥到地上的六具尸体时都是仓惶之色。
那白裘的少年微仰起头，月色下面若凝脂，那双眼眸里依旧是那般干净清澈，好似本就掺不得一丝污色，也藏不得一句谎话。这世间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般的话，也好似，真就未有人像他这般全心全意待他。即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陆子轩，在此刻也好像比不得了。
只不过霎然之间，一名弹奏古琴的女子颈脖上现了一处血痕，而后鲜血喷涌。女子的眼里连绝望都来不及涌现，身体顿然倒在琴上，发出临死前重重的最后一声轰鸣，死不瞑目。
少年的身体不再那般僵硬了，他的手轻轻拉住了男子的襟口，嗓音清浅。
“若我此生行善为道，只望善报都许予苍君。”
待少年走到苍君身边，他站着不敢低头俯视苍君，也不敢擅自坐在苍君旁的石凳上。
特别是他终归究底也只是为了另一人，苍君与陈善之间不过始于一个谎言而已。
“善良善知，善言善行，善心善德，善报善生。”
只不过，那舞剑的六位舞女都死了，尸体零零落落地倒在地上，全部都是被一剑刎颈。那伤口都如此干净利落，甚至无血飞溅，殷红的血只是静静在地上流淌开来，一见便知是出自于谁之手。
“那本座杀的人要比你救的人多得多呢。”苍君的声音柔和下来，指尖抚上了少年的发丝。
少年的双手还僵在半空中，他的后颈疼痛异常本能地想要逃离苍君的掌控。但他又不敢伸手去挣脱开苍君，而后只能颤抖着握紧双拳，紧紧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僵硬得不动弹。
苍君本就是喜怒无常之人，此时这男子似乎是懒地在洛旻跟前穿上他往日的伪装，即便并其他举动，但依旧浑身都浸了一股狠厉的冷意，光是对上那双黑眸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如若并非洛旻，陈善的言语恐怕永远都传不得苍君死寂的心里。
如若陆子轩有陈善一半真意，只怕，他与他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在苍君的眼里，恍若世间只有两种人，活着的人与该杀之人。
此时已过了傍晚时分，夜色再黑些，只怕就没什么美景好看了。
“那我可以在宅子里转一转吗？”洛旻合上书，转头望向奈瑛。
“奴婢不知。”奈瑛依旧恭顺地守在一旁。
也不知这人又是怎的心情坏了，洛旻虽是这么想的，但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惊慌失措的脸色。
苍君的眉头蹙起，心里涌起无可按捺的怒火，而后手沿着少年发颤的脊背，用力抓住少年的后颈。少年立刻吃痛地蹙起眉来，而男子的力度不减甚至更重，他的大拇指扣着少年颈脖的脉搏轻轻地摩挲着，令人有一种下一秒男子可能就会扭断少年的脖子的错觉，“他们都是密谋要加害本座的该死之人，与你无关，你又有何可惧？”
苍君望着少年一会儿，最后轻叹一口气，然后伸手将少年抱入了怀里。
而且这府邸里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估摸着在暗处看着的还要比明处的人多上几个。
他不信世间真有如同陈善这般倾心付出，不求任何回报之人。
即便知晓这一行奏乐舞曲之人其间有要害他之人，他也乐意都放进府邸来。仿佛玩乐一般，将这些自不量力的低贱之人把玩手心，慢慢地折磨着他们。
他硬是被力度拽着不得不直视着男子，全身紧绷，一双眼渐渐红了起来。
他要让苍君相信，此世间绝无第二人可如哑儿般对苍君这般好。
但也唯有陈善一人，愿意跳下那深渊，于死水之中拥抱住苍君的灵魂，一同沉溺其间。
他还记得，陆子轩当日见他杀人情景，气红了眼，大声呵斥他孽畜。
他要让苍君相信，哑儿与他，并非单有一人心悦，苍君并非未曾动心。
“你怕什么？怕本座也杀了你吗？”苍君伸手一把将少年圈入怀中，那少年便就这么浑身僵硬地坐在了男子的腿上。他慌乱地抬眼望去，苍君的眼里依旧没有他熟悉的温柔，而是深沉的冰冷。苍君的手抚上了少年微凉的脸颊上，只感着少年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那双染着恐惧的水眸不敢直视他。
“愿哑儿多救一人，能免苍君一人杀孽。”
“公子随意便好，无须问过奴婢。”奈瑛将洛旻烘暖的裘袍取下，为少年系上。
“不杀人，难不成等着被杀吗？”
在瞥见少年这般小动作后，苍君的动作缓和了几分。
整个庭院内，只感觉到萧索冷然之风啸啸，让人恍若深处与千年冰渊之中。
“善恶有报……苍君杀孽太多。”少年望着苍君，低声说道。
苍君随手捏碎了桌上一个酒杯，然后甩着手腕用内力扔出一片碎片。
他无须知晓到底是谁，只要都杀了就好。
这一切只因为——他不信。
] 被少年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苍君回过神来看着还在他怀里的少年。
然而此般寂静之地，耳畔却遥遥传来了琴音，洛旻便循着声走去。
“杀人不好。”少年红着眼眶，哑着声缓缓说道。
一路也无人拦着他，不出一会儿他便寻到了苍君。
这明明是鲜少的苍君与陈善如此贴近之刻，但二人之间却只余留冰冷的恐惧。
他用欺骗，却换得了少年一片冰心情思。
苍君正在听曲，说不准还在看舞。
“哑儿只要走你的为善之道便好了，既然本座杀孽已重，再多杀几人也无足轻重。即便日后得恶报恶果，也有本座受着，报不到你身上，你有何可惧？”
随后那骤然停顿的乐曲，又立刻参差不齐地开始了，每个人都惊恐万分地不敢弹错一音。
少年身体的颤抖更加厉害，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有因恐惧被吞噬而拼命躲开他的，有站在岸边试着伸手拯救他的；有盲目跟随与他一同浸透血腥黑暗之人，也有用死亡来决绝逃离牢笼之人。
这处宅邸虽是景美，但却没有人味，也便失了趣味。
是啊，净化了他这孽畜，这世间兴许才能多得几分清净。
“那哑儿可否想过，兴许遇到本座也是他们的恶报？世说因果轮回，本座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苍君沉声笑了，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却无丝毫波动。
不过那该杀的定义，对于苍君来说太过广泛，甚至可以全凭喜好。这世间的万万人命，在此人眼里看起来都是那么轻微卑贱。然而这人却始终都是如此理所当然的做派，他的一举一动都融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好似他生来便是这般高高在上，入不得他眼的都不该留存于世。
那清雅如风的男子满脸怒容地望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人的眼里都是厌恶，似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又似是气不过自己当年捡了他回去，就该让他死在那间佛堂内才是。
苍君向奏乐的人抬了抬手，那江南小调瞬间静了声。死寂间，所有人惊恐绝望地望着苍
“那恶报也有哑儿与苍君一同担下。”少年双眼定定注视着苍君，说得毫不犹豫。
就连那多年救他护他养他之人，都可翻脸背弃于他，甚至恨不得咒他早日死了，旁人又能如何？
墨袍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残忍无情的笑来，开口道，“音错了。”
苍君就是那地狱深渊的死水，毁灭一切，吞噬一切。世人亦或厌恶恐惧他，亦或崇敬信奉他。
而其余的奏曲之人都不敢停下，但却清晰可见那些女人的眼里都沁着眼泪，身体微微发颤，脸上的惶惶惊恐之色都明明可见。
他要让苍君相信，事事得偿所愿并非真能得其所求，得来之人也未必真爱之人。
少年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且还是在六具尸体旁，少年小脸苍白，显得更加害怕了。
苍君忆了起来，这十六字是他曾经题字送与陈善的。
“奈瑛姐，苍君呢？”洛旻半躺在椅榻上，微垂着眼帘，索然无趣地翻阅着一本古医书。
就像是不管是他做什么，这人儿都会这般顺从地受着，完全地被他掌控在手心。
苍君说得如此一番轻巧，眉眼里满是轻蔑冷傲。
苍君顿住了，他有几分怔然地望着少年。
——有一人，杀十人；有十人，杀百人。世人若皆想妄害他，那他便屠尽天下人。
苍君感觉到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些，他松开了少年的后颈，而后手轻轻揉了揉少年后颈处已经淤青的皮肤。与手上的温柔不同，男子微眯起眼来，那双黑眸里是冷凝傲慢的强势，他转头瞥了瞥低台上仍在颤抖着奏乐的人。
——那么，洛旻便要苍君相信。
“说话。”苍君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简单地放了少年，他手上的力度又捏重了几分，冰冷深沉的嗓音在耳畔并无停顿的江南乐曲里显得愈发的可怖骇人。
天苍教教主在各处都有自己的宅邸，这并不匪夷所思。如今洛旻住的这座宅邸很大，几处园林都恰到好处融着江南水乡的百般特色，早午晚风情自不相同。若是等日子再冷些下了雪，那园林的叶叶草草覆了薄薄白雪，枝枝蔓蔓结了透澈冰凌，映在皑皑冰湖上，闪烁着盈光等着日出，只怕景色更要美极。光是论景而言，这处可要比遂城天苍教常驻之地的景色优美得甚多。
陈善太过默不吭声，无私地将愿意将一切都付出，但苍君却听不见，看不到，感不了。
苍君太过偏执多疑，暴戾心冷。
“你来了。”苍君转过身来，男子英俊的面容之上无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脸上的冷峻之感凝聚着一种凌冽的杀气，让人只见了一眼便足以望而生畏。而后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洛旻嘴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感情的笑，伸手唤洛旻到他身边过去。
那白裘少年也不敢吭声，诺诺过去了，他的眼神在瞥到地上的六具尸体时都是仓惶之色。
那白裘的少年微仰起头，月色下面若凝脂，那双眼眸里依旧是那般干净清澈，好似本就掺不得一丝污色，也藏不得一句谎话。这世间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般的话，也好似，真就未有人像他这般全心全意待他。即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陆子轩，在此刻也好像比不得了。
只不过霎然之间，一名弹奏古琴的女子颈脖上现了一处血痕，而后鲜血喷涌。女子的眼里连绝望都来不及涌现，身体顿然倒在琴上，发出临死前重重的最后一声轰鸣，死不瞑目。
少年的身体不再那般僵硬了，他的手轻轻拉住了男子的襟口，嗓音清浅。
“若我此生行善为道，只望善报都许予苍君。”
待少年走到苍君身边，他站着不敢低头俯视苍君，也不敢擅自坐在苍君旁的石凳上。
特别是他终归究底也只是为了另一人，苍君与陈善之间不过始于一个谎言而已。
“善良善知，善言善行，善心善德，善报善生。”
只不过，那舞剑的六位舞女都死了，尸体零零落落地倒在地上，全部都是被一剑刎颈。那伤口都如此干净利落，甚至无血飞溅，殷红的血只是静静在地上流淌开来，一见便知是出自于谁之手。
“那本座杀的人要比你救的人多得多呢。”苍君的声音柔和下来，指尖抚上了少年的发丝。
少年的双手还僵在半空中，他的后颈疼痛异常本能地想要逃离苍君的掌控。但他又不敢伸手去挣脱开苍君，而后只能颤抖着握紧双拳，紧紧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僵硬得不动弹。
苍君本就是喜怒无常之人，此时这男子似乎是懒地在洛旻跟前穿上他往日的伪装，即便并其他举动，但依旧浑身都浸了一股狠厉的冷意，光是对上那双黑眸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如若并非洛旻，陈善的言语恐怕永远都传不得苍君死寂的心里。
如若陆子轩有陈善一半真意，只怕，他与他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在苍君的眼里，恍若世间只有两种人，活着的人与该杀之人。
此时已过了傍晚时分，夜色再黑些，只怕就没什么美景好看了。
“那我可以在宅子里转一转吗？”洛旻合上书，转头望向奈瑛。
“奴婢不知。”奈瑛依旧恭顺地守在一旁。
也不知这人又是怎的心情坏了，洛旻虽是这么想的，但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惊慌失措的脸色。
苍君的眉头蹙起，心里涌起无可按捺的怒火，而后手沿着少年发颤的脊背，用力抓住少年的后颈。少年立刻吃痛地蹙起眉来，而男子的力度不减甚至更重，他的大拇指扣着少年颈脖的脉搏轻轻地摩挲着，令人有一种下一秒男子可能就会扭断少年的脖子的错觉，“他们都是密谋要加害本座的该死之人，与你无关，你又有何可惧？”
苍君望着少年一会儿，最后轻叹一口气，然后伸手将少年抱入了怀里。
而且这府邸里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估摸着在暗处看着的还要比明处的人多上几个。
他不信世间真有如同陈善这般倾心付出，不求任何回报之人。
即便知晓这一行奏乐舞曲之人其间有要害他之人，他也乐意都放进府邸来。仿佛玩乐一般，将这些自不量力的低贱之人把玩手心，慢慢地折磨着他们。
他硬是被力度拽着不得不直视着男子，全身紧绷，一双眼渐渐红了起来。
他要让苍君相信，此世间绝无第二人可如哑儿般对苍君这般好。
但也唯有陈善一人，愿意跳下那深渊，于死水之中拥抱住苍君的灵魂，一同沉溺其间。
他还记得，陆子轩当日见他杀人情景，气红了眼，大声呵斥他孽畜。
他要让苍君相信，哑儿与他，并非单有一人心悦，苍君并非未曾动心。
“你怕什么？怕本座也杀了你吗？”苍君伸手一把将少年圈入怀中，那少年便就这么浑身僵硬地坐在了男子的腿上。他慌乱地抬眼望去，苍君的眼里依旧没有他熟悉的温柔，而是深沉的冰冷。苍君的手抚上了少年微凉的脸颊上，只感着少年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那双染着恐惧的水眸不敢直视他。
“愿哑儿多救一人，能免苍君一人杀孽。”
“公子随意便好，无须问过奴婢。”奈瑛将洛旻烘暖的裘袍取下，为少年系上。
“不杀人，难不成等着被杀吗？”
在瞥见少年这般小动作后，苍君的动作缓和了几分。
整个庭院内，只感觉到萧索冷然之风啸啸，让人恍若深处与千年冰渊之中。
“善恶有报……苍君杀孽太多。”少年望着苍君，低声说道。
苍君随手捏碎了桌上一个酒杯，然后甩着手腕用内力扔出一片碎片。
他无须知晓到底是谁，只要都杀了就好。
这一切只因为——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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