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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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也知道，…让开一点」

    宽裤脚的改造制服，有点旧年代不良的感觉，但礼仪端正。打耳钉，没有染发。个子高的同时姿势不错，能看出家教还算良好。作为朋友应该不是会带去负面影响的那类。

    正当我的心情逐渐凝重的时候，面前的拐角又探出了谁的头。怎么回事，这里平时没有这么多人流量的。

    「啊啊…这么说来、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悟的同级生夏油杰，差不多…应该算是朋友吧」

    「啊哈，也是啦」

    他如同预料中一样仓促地打算拒绝，为了断绝掉他的后路，我直接把硬币塞进了机器里。「就让我请一下。偶尔也得尽点前辈的义务嘛」

    被悟认同的类型果然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啊。我在心中感慨着，轻轻笑出声音。

    「所以才像这样开了窗户嘛。」

    「啊、是悟…」

    「前辈、是…」

    莫名其妙地鼻子发酸，我站起身来，将喝剩的小豆汤递给悟（悟「诶——我不想喝热的——」）。「…这之后你们有时间吗？」

    「我知道的。既然是悟选择的朋友，我就不会不读空气。

    未成年人抽烟是不是有点嚣张了…

    「……」啊。这小子…

    「一年级这么轻松可真好啊…」

    「……啊啊，被发现了。抱歉，我没有恶意。就是有点在意而已。」

    直呼其名，吗…看来是顺利地交到朋友了。果然，这些事我也不能总是担心个不停。他自己都能行的。

    「……不，完全没谈到。」

    「嗯。和你猜测的一样，我是悟的哥哥。——五条司，你应该有听悟谈到过吧」

    「……喂，怎么想都是你那边擅自进来的罪过更大吧」悟架起腿。

    「没关系啦，司。这帮家伙是好人」

    「……什么？」

    悟一个人的话还好，会因为面对的人数变少而开放更多的坦诚。旁边有他人就会加倍难搞。再加上是这种煽风点火型的男人…

    我撑起眼镜的框架。从拐角绕出来、径直走到我身前的就是刚刚谈天的主题。…遮蔽六眼的墨镜、制服，乍一看的确和我很相似的白发要更加凌乱。他的个头已经拔到了快要超过我的地步，面容虽然还残留着一点孩子的气息，却已经是少年了。

    「没事，我打包票。而且我现在很开心啊」

    诶！？「啊、…那个，小硝子…对吧，这里是男生寮的走廊，尽可能地拿到邀请再过来会比较好…」

    但你应该明白不能干涉他人的交往吧，…即使是一般家庭的出身，我想对日后的发展也是没有负面影响的」

    「什么啊那个比喻，我也恶心起来了」

    本应该没有去高专的预定，最后家中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把进路定到了东京校这边。再加上我在这里也好照应——五条家珍藏的至宝终于被放入了更宽广的水池。自然咒术界也因此产生了许多变化、家人和我都时常忙于处理那些变故，不让悟被影响。

    「……」

    「……」

    「悟，我刚刚在和你的哥哥聊天。」

    「等、硝子、这里是男生寮…」好像很慌张的夏油君。被女孩子侵入到了私人领域果然也会丧失余裕呢…等、女孩子？

    像个大叔一样老练地喷云吐雾、少女扶着窗框将悟抱怨着的二手烟吐到了室外。我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尖，看向旁边的悟。「…还真是有个性的朋友们呢…」

    「能坦诚回答就是好孩子。」

    高专四年级的课程几乎全是实地任务，说是学生，我却已经很少留在校内了。

    和事先调查的情报一样的话，他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咒灵使役者。咒灵操术本身作为术式的优秀程度是拔群的，虽然要看使用者的天赋和灵性，但也是优秀的未来被确定的孩子。

    悟硬生生地挤开我和后辈间的空隙，堂而皇之地坐在最中间。张开的双臂理所当然地搭住了椅背，分别绕在我们的脑后。「随随便便就关系好起来了，我可是被晾着的啊——。」

    感觉悟和他继续在一起的话，本来就横行霸道的自我会被加倍扩大。总之无法放着不管。

    从这之后开始、到以后的人生，你们会随着实力的增长面对更多的困难。就像圆的扩大会触及到更多的未知、所有尽可能地储备更多力量是最重要的。

    …然后，感官也很敏锐。

    明明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却有足够的胆量，敬语的确是完备着的，略带攻击性的意图却隐藏在端正的态度下面。

    大概是了解了一些咒术界的黑暗规则，所以在警惕着我吧。会这样也没办法。

    保持着这样自然的姿势一会儿后，他也坐到了我的旁边。

    「两个渣滓在欺负四年级的前辈呢，真——坏，要去告诉老师——」

    对前辈毫无敬意、未成年吸烟，用词恶劣，完全就是不良少年…！

    「杰——，别看司那样其实他意外的情感纤细啦，不要上来就欺负人」

    「…那个，看太久了」

    「有的。我们都在休假中。司前辈有什么事吗？」

    「诶、不用麻烦你，请客什么的…」

    「哈哈，像是管老丈人要许可的女婿一样，好恶——」

    明明看着很正经却随身带着打火机的那个人也是！

    难得利用一次寮内休息室的自动售货机，平时一直很空荡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其他人的气息，我不由得往那边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束着头发、留着一侧刘海的穿着高专制服的学生。

    也许是我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太失落了，悟和旁边的夏油对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有空的话，就稍微陪

    兴许是察觉到了反应的僵硬，悟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神过来，看到了他的笑容。那样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第一次见，毫无阴霾的、一丝忧郁都没有的笑，竟然在他的脸上出现了。

    当下的他乍一看好像有些生闷气的样子，嘴角也明显地往下扯。但这只是表面的反应，一旦要隐藏真心的开心时他就会这样，能够一眼辨别出来也是哥哥的特技。

    …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啊。

    「对哦，请好好将您的弟弟交给我们照顾吧」

    「……原来是前辈。对不起，我认错了」

    悟，…这么说来，今年是他入学了这边啊。

    「呜哇，好好笑——不良的休息地吗」

    另一边的夏油也顺应着开口。「没有晾着悟啊。因为被前辈请了咖啡，所以看在咖啡的面子上打算陪同一下」

    面前的后辈露出有些局促的神情，兴许是刚刚把我和同级生搞混了、正在思考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气氛。我看了看这样的他，从零钱包里拿出多余的硬币。「要喝点什么吗？」

    「……那，冰咖啡」

    在家里的时候，和我相处的时候都是，哪怕是玩闹得再怎么开心，悟的笑容也总会有一丝暗藏的阴影。…然而和年纪相应的单纯的笑容，竟然在离家后这么短暂的时间中就显露出来了。

    「哈哈，竟然被教训了」

    「……忘了我刚才说的吧。你的名字呢？」

    …我知道的。看就能看出来了。

    有着泪痣、留着短发的女生眨了眨眼。好像根本没把我和夏油的话放在心上一样没有回应。甚至自顾自地开启了新话题。

    「没有晾着你，我只是想趁着悟不在了解一下夏油君的事罢了。」我连忙解释。

    同级的两个同学，一个已经决定好就职的方向在外出差，一个则去了海外进行研究。剩下的我则作为一级术师——珍贵的高级战力的一员，这里那里地被派遣着做事。今天也是难得争取到了休息时间，才能回来暂时放松的。

    「…诶…」只是看在咖啡的面子上…？

    怎么回事，这群家伙…

    身为咒术师的未来吗……

    被呼唤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却也是熟悉的。我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还很陌生，也许是开学才过一周、这一期的新生自己还没认全的缘故吧。

    记忆中闪回着那个黑发的男人。…哪怕是再强也会存在规格外的恶意，崭新的、狂妄的新芽…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了悟重视的对象，那就先通过我的试炼吧。

    安心啦，我不打算惹麻烦…啊，悟」

    走廊中响起了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选了最贵的咖啡，也为自己买了一罐热乎乎的年糕小豆汤。后辈双手捧着制冷后的饮料，我则是扯开了汤罐的拉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

    「…司前辈？」

    根本不需要我担忧一样地、弟弟好像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交朋友的诀窍。…但是撤回前言，「好像对悟没有影响」肯定是不对的。即使是我也能察觉到他们凑在一起后倍增的麻烦程度。

    对悟的话语报以一笑，硝子绕到了我们身旁的窗边，一边开窗一边从烟盒中咬出支香烟。「真没办法…」这么叹着气的夏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她也配合着弯下身子，将烟凑近那一簇燃起的火苗。

    温和而甘甜的工业制品，从前世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被这样的甜味安抚着神经，我借着墨镜隐藏去了视线移动的轨迹，暗暗地上下观察着这孩子。

    「嘿…这样」

    「…如果是在担心悟的话，我能理解。

    对别人来说这是「六眼的离家」，但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宝贝弟弟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了而已。让他平淡而快乐地享受这段青春是我的目标，能交到朋友就最好。

    「呜哇好臭、二手烟、别靠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