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1-善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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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给大家添的麻烦，这次整个项目组都要一起加班哦。你也要好好来」

    「…咒灵灾害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我无法断言」

    但那孩子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里还包括着大人的理由。死者家属是供应咒术界财政的窗经营的企业高层、更重要的，就是和五条家的实业有关联…想一想就头痛了。

    在这一片升腾的烟雾中，阴影之下的，肯定只有我一个人。

    「我也睡过了所以超精神！去吧去吧，前辈，就当是使劲放松一下——不然这也太辛苦了吧」

    「嗯…」

    「前辈现在很累所以安慰不了你。但是啊，问题是每个人都会出的，既然出了，我们就要好好解决问题。说丧气话的时候不应该是现在吧？」

    是真的哦。没有在骗人。

    车辆在高速道路上行驶，前往这次的目的地。但难得地，不是为了任务。

    一下雪就无法利用各种设施的地方，甚至有些路都没有修平。到了春天就泥泞得没法过车，冬天则是大雪封山。一望无际的玉米田比人还高，母亲一到夏天，就在其中劳作着，好像被玉米吞没了似的。牲畜一天不管也不行，有时凌晨三四点就要起来，去看顾它们产仔。养畜的农家根本没有休息日一说。

    简直是想让人在世界中心往天上大叫「搞什么啊——？！」的程度。明天就要交接给客户的一批货被发现出了严重的印刷问题，已经不是凑合凑合就能行的了，这种必须重做。

    「哈哈…难说呢。不过我觉得还是东京好」

    「呜哇北方大地，怪不得这么彪悍」

    所以无论做什么，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让她们从那里离开。为此，需要很多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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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打印还是校对都没有闲暇去骂两句了，现在总之就是不可能按时交货。哪怕只有很短的时间，也得去客户那里说明情况，争取到延期才行。当然不能让去年才入职的后辈一个人去，即使是他搞出的岔子……得由我来。

    旁边的几个同期点了点头。营业部出来的都是老烟枪，他们现在只是忙于对付面前的鱿鱼而已。

    「可以，除了你们没别人。」

    「什、不对，产品A…」

    「哈哈…因为怎么想都对不起那时的前辈，所以想请您去喝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腰腿被过度的操劳累出病痛却一直没法去医院看，皮肤因为常年的红肿已经早早失去了年轻的样子。到了镇上的社交场合，母亲还要赶着给那些只会喝酒的老头做饭。妹妹从小就知道照顾这样的母亲，却因为穿了红色的裙子被一群嘴碎的大婶指摘个不停，明明那件裙子是我打工攒钱买给她的第一件新衣服，她为什么要为之流泪呢。

    -
    「前辈，请」

    「…、我一直都是这种，什么都做不好，反而添乱…」

    没有空暇安慰这样的妻子，男人低沉地出声。…我注意到他攥起了拳头。「…真的和你们没有关联吗。」

    「都是我的错，给前辈添了那么多麻烦…」

    「太夸张了。」

    就是在一个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阴暗小镇里，使劲种玉米。

    「农家啊～也不错诶，田园牧歌一样的生活。东京肯定体验不到吧…」

    攥紧拳头的手背冒出青筋，对方随时都可以挥舞暴力也说不准，我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

    「无法断言…就是说、是有这个可能的吧。」

    我打着哈哈敷衍。说什么「最强」，不过是我愿意低头罢了。为了项目的奖金，我能忍耐强行过来抱我肩膀的大叔身上十天没刷牙一样的恶臭，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客户跪下舔鞋。只要丢弃掉一切尊严和脸面，就能让对方感到内疚、从而打通一条路。

    向柜台后的店主问了一声，终于不再绵绵不绝抱怨客户的后辈抽出一根烟。被勾得有点心痒，我也打算来一根。「那我也。」

    「…所以说，那个客户真的超级无语，以为他是谁啊…，啊店主，能抽烟吗？」

    后辈嬉皮笑脸地给我点上烟，又点燃自己的。叼着深吸了一口，一边讲话一边噗噗地往外吐烟圈。「这次多亏了前辈嘛。…说实话，我当时吓得心都凉了，还以为这份工作就要到头了…没有前辈的话，我才没办法在这里坐着悠闲呢」

    「啊，啊啊…没事的。就是小睡了一下」

    「是你们…是你们、把我的孩子杀掉了！！」

    果不其然换来了客户的勃然大怒——也对，他们那边也是为了这批产品能立刻上市进行了十足的准备，却因为这边的延期不能实现。「你们是在做什么啊」「所以说宽松世代真是」「不会做工作的话滚去乡下干活算了！」「一群草包！」之类的贬低比比皆是，我能做的只是一直低头道歉，又得拼命地从瀑布一样的言辞中逆流而上，苦求三天的延时。

    然而那孩子——作为五条家的代表，却什么都不管地直接回高专了。对他来说要思考这些，确实也是徒增负担。

    「哎说起来，有个客户让我下周给他送宣传页。产品A的宣传页应该是用格式C来着吧…我顺带让总务打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的啊。没关系？不是很累？」

    「就是就是！」

    「谁彪悍啊。普通的农家而已。」

    「你

    搞不懂。

    很多，很多，很多。

    想要获得某些东西，不付出这些是不行的。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

    身旁的后辈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时候，客户才勉强答应了这边的条件。接下来就得面对通宵加班。圈着脱下来的外套将领带弄松一点，我在有些空荡的非出勤时间电车上找到了座位。后辈坐在旁边，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被心中的怒吼吓了一跳，我抖了一下，直接从梦中惊醒。正在开车的辅助监督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掰了一下后视镜往后排看。「没关系吧，五条先生？」

    落实到谋划上，就是冰冷的两行字。但落实到现实，就是一个形相如同鬼神一样的母亲，和一个随时杀人都不奇怪的父亲。

    「前辈老家哪里的？」

    因为一变成这样，就很容易推导出——这是针对五条家、或者五条悟个人的干扰。偶尔就会有这种事发生，出人命也是常有的。

    「回去的路上买甜甜圈吧。」

    后辈把事情搞砸了。

    在甜甜圈的包装盒、便利店的饭团塑装，眠眠打破的空瓶堆成的小山中，负责统计的一具死尸破土而出，宣布这次加班结束。再三确认样本没有问题之后联系了工厂，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这些确实不在术师的义务范围之内。按理来说辅助监督去一下就可以。

    「没有那回事！」营业部的A探出头，他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尊敬。「■■先生的大名已经传到营业部了，据说''''连最强的营业员都解决不了的矛盾''''，让您上的话立刻就能解决！」

    「我…」我很抱歉。想要这么说，上前试图将她扶起。面前的男人却止住了我的动作。他半跪下去，看顾着身边已经六神无主的妻子。

    因为悟把事情搞砸了。

    「你们也可以？」

    冲了个澡，在假眠室睡了一会儿再起来，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跑去吸烟处过了过瘾，这时后辈不知道从哪里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前辈…」

    身旁的辅助监督又惊又怒，迅速上前想要挡在我身前，女人却已经痛哭失声、失去骨架一般彻底软倒在玄关的地板上。她的哭泣是如此竭力，就像是被撕扯成碎片的灵魂，一片一片从那具身体里飘出。

    「好诶！」

    但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出手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的那边。

    「真的假的——」

    「哇、吓我一跳…怎么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家哦」

    「嗯，我？」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北海道的。」

    现在的存款已经够了妹妹的升学费用，但之后肯定还得考虑落脚的事。不管有多少个鞋子在那里也都得舔啊。

    我将吸尽了的烟头碾灭在灰烬中。最后的余烟霎时飘散，再也无法看见。

    这个平时没大没小的家伙突然变得很尊敬，我有些讶异，又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

    产品A的宣传页应该是用B格式才对，笨蛋！

    「请您不要动用暴力…！！术师也是为了帮助你们存在的啊！」

    那就交给我做吧。反正也擅长。「五条家」的身份就是为了这种时候用的。

    就这么答应了。他还带着几个营业部的同期过来，在吉祥寺七扭八弯地找到一家古旧的酒馆。里面的装修类似普通的民居，还打着转得没那么顺的小风扇。但却飘着温馨的酱汁味道。

    或许是被气势震慑，或者觉得面对着这样震撼的愤怒，自己「根本不该躲避」吧。我站在原地接下了一耳光。那具瘦小身体里爆发出的力道和男人的力气没什么差别，尖锐的指甲嵌进皮肤，除了耳膜嗡嗡作响的震荡感之外，还有划伤的刺痛。

    在业界惨到这样的失误也有，但这次太麻烦了。

    并不是又破坏了公共设施的建筑，也不是又把别人的轿车揉碎了。就是普通的交流事故。一起咒灵事件中出现了死者，作为后续增援，悟被派去解决了咒灵，却根本没有对死者家属做任何通知就直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