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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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

    我反射性地选择了出生后的第一个动作，但这个选择好像并不聪明。试着吸入那些「气体」时，自己察觉到了体内的异状。

    「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自己的存在方式有错误，这本应该是值得担忧的事，我却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意义时松了口气。…并不知晓原因，也许是我觉得这样会比较轻松吧。

    他完全没听进去。叉着腰发脾气也没什么用，司来的时候告状好了。

    司对我说，我是比较特殊的咒灵。

    因为姑且不想被秒杀，我在意地多看了几眼。从那差劲的简笔画里也看不出什么，我反复地咀嚼着那个名字的发音，…从中察觉到一点熟悉。

    和其他同胞不同，我有着类似人类的外形和身体反射。虽然没有必要，心脏却可以跳动，还会下意识地呼吸。磕碰到了就会痛，也会被季节的冷暖影响到身体状况。

    …又是这个安排啊。总是这样的话，即使是我也会被伤到自尊心的。

    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堡被真人踹碎了。精致的塔顶掉了下去，又被潮水冲散。我皱着眉头看过去，他却还是那副「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甚至显得过于自然。

    「是的，咒术界最强。…对了，就给你说明一下吧？」

    同样有着近似人类的外形，见到我时会明显表露出兴趣的是真人。他也同样是年轻的咒灵，却是漏瑚他们的首领。

    「哦呀，词汇量变多了啊」

    一旦能顺畅呼吸，喉咙之下，胸口部位就有什么东西开始了鼓动。而且不知为什么，有种奇妙的不适。落在皮肤上的空气像是刀一样锋利，让人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咳、…」

    我摇摇头，为独自一人的公主捏了王子出来。

    司好像也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我是否能起到作用似乎是其次的。但果然如果起到作用的话会更令人高兴，在他那里度过一段时间后，我就见到了同样能够自主思考、开口讲话的其他咒灵。

    「哼，…我就暂且休息着，这些之后再说」

    眼前仍然是一片温暖的暗红色，而我只能试着去控制那个形状，去破坏自己的壳。

    不过，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所能感觉到的嫌恶感只有那么一点点。同时「因为白白付出劳动而痛恨」这样的情绪也根本没有。

    「真是真是～」

    「也是呢。…这之后真人有些要做的事，就让他带着你好了」

    「…并不」

    名字是固定事物存在的锁和楔。既然存在，就有其意义。

    「……稻不会像人类那样痛恨，对吧？甚至会继续制作下一个」

    壳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从我的身边消失。暴露在那些无形之物下的身体接触到了「地面」。——坚硬的、粗糙的。

    「你那样不无聊吗？」真人问我。

    我喜欢安稳而温暖的陀艮的领域，所以经常留在这里。平时没什么事情做的真人也一样。他总是读着那些不知从何处找到的书本，而我则是在沙滩上堆着各种城堡。涨落的海潮时而会摧毁我建起来的东西，到那时就再建起来，我重复着这样没什么意义的事，以此打发时间。

    「……竟然能够感到寒冷，人类部分的残留物果然太多了呢。」

    「……？」

    他在笑着。只是细细的笑声，却一时响个不停。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开心呢，…我搞不懂，也理解不了他说的话。

    「咒灵的名字会不会有意义，由你自己决定。」

    经过一轮激烈的巴西体操和足球，我好不容易从沙子之中将漏瑚的头营救出来。对着这样的我果然也依旧维持着没好气的态度，漏瑚恨恨地咬着黑色的牙齿，喷出比平时还热的气体。「都是五条悟那家伙的缘故！」

    ——无论哪个，对「诅咒」来说，都是只有坏处没有益处的特征。

    「……、」但是好歹舒服一点了。

    「听你这家伙讲话真累…没听司那家伙说吗，我在暗杀中失手了」

    黑暗一片的视野里，有谁的声音回响着。

    「创造属于咒灵的时代」，是他们所说的目标。

    「对。这是你的名字。」

    并没有那样的情报。我摇摇头，这样告知身前的男人。而他停顿了一阵，半晌过后重新开口。「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叫’稻’吧。」

    现在才察觉到，自己喉咙中勉强能发出的声音和他非常类似。

    「…、稻…」

    「是的。但又有一点不一样，比如稻的城堡被我弄坏的时候——」

    「漏…瑚先生…头，为什么…掉下来了？」

    将某种东西建造起来的感觉，很好。

    「嗯。就是稍微有些…无聊」

    「…、……」

    我的名字是「稻」。

    「这个是…五条悟？」

    「…、……」

    「在路上见到的话要小心避开哦。虽然即使见到你也逃不掉呢，大概会被秒杀吧？」

    「…来，穿上这个」

    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随着开始进行的呼吸反射，被我的咳嗽排出体外。那是某种温暖的液体，试着去感知的话，好像全身都被这种液体包裹着。

    为我取了这个名字的司这么说过。

    第二次人生是什么意思，恶趣味是什么意思，我的脑中没有可供解释这些的足够的情报。…留下的仅有「有趣」，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理解，也唯一能够实践的事。

    「我需要…做什么吗？」

    随着衣料轻微的摩擦声，声音的主人蹲了下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并不清楚，越往后就越轻松，也越能感知到更多的东西。透明无形的东西顺着裂缝溢了进来，在那道裂缝敲击之后，包裹我的东西终于破碎了。

    和叠纸一样，创造的行为让我感到舒心。也许他人看起来会觉得很傻就是了。

    随手捡了一截树枝，司在沙滩上画起了简笔画。那是个正在傻笑的人脸，炸起的头发下面有好像是眼罩的东西。

    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好像经常被自己说出一样，要发音的话大概会很顺畅。每提到一次，都感觉怪怪的。…是因为什么呢。

    「非常非常非常。」

    再加上还是咒胎的陀艮，他们是司寻找到的同伴。

    包裹在身周的壳变得柔软，也不再有一层阻止的膜。咒力变得集中和难以流通，最后固定成某个形状。

    「……像是…舞台装置一样的」那种机械降神。

    「尽请享受你的第二次人生吧，稻。也许可能有点恶趣味…但有趣是最重要的。即使你原本毫无意义，说不准，也能在之后产生自己的意义呢。」

    -

    滚烫的热气带着一股硫磺味，即使有口罩隔着，我也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司从我的怀里将漏瑚抱出来，放到了一边的长椅上。「亲眼见识到了力量的差距吧。如果这样能让你顺从封印的计划，那就最好了。」

    「司。这是我的名字」

    「■■■■■」

    「来，试着开口，重复一遍吧。」

    「…那…你呢…？」

    「不需要哦。硬要说的话，听从真人的指示就可以了。」

    「稻，所谓的创造，其实是专属于人类的事呢。」

    「…事先说明，我没有照顾你这小鸡仔儿的打算，别过于期待了」

    不清楚在说什么…但并不会给人以恶感的是花御。我姑且用点头的礼节回应了。

    「呀，你就是稻？我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见面了呢，不介意的话过一会儿就和我去聊一聊吧」

    …不，在沙土的城堡上想这么多，也怪奇怪的。

    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轮廓。那是自己能够延伸的「第六感」。双眼无法透光，所以要靠这种方法去看。他的脸还不能看清楚，但是依稀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笑着的。

    ——啊。

    …搞不清楚。头

    真是不好对付啊。这么感叹着的司走近了我这边。「好久不见，稻。和大家相处得还好吗？」

    「会使用工具不是人和动物的分别哦。因为动物中也有很多会借助工具的力量。是否能创造出自然界中原本没有的东西，才是判断人类性质的标准之一。」

    「我现在非常痛恨真人」

    -

    「哈哈、是这样？应该没到''''非常''''的地步吧？」

    身体上落了几层柔软的东西，我勉强抓住。那应该是某种织物，脑海中并没有穿着这种东西的经验，但身体擅自动了起来，让那些布料穿过手臂，裹住身体。虽然还有些「冷」…

    -

    「司…」

    「所以…我在做的，是人类…会做的事？」

    这是漏瑚。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向外喷滚烫的热流，靠近的话会被烫伤。

    名字？

    记不清楚。

    「五条悟，是之前…提到的？」

    那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却又莫名的熟悉。无法理解大半的内容，我勉强环抱着自己，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危险」，自己获得的形状好像在如此说着。

    追溯最初的记忆，是在冬日的孵化。冰冷的地下，不知何处的黑暗而潮湿的空间。我记得自己曾在之前漫长地沉睡，而那个时间点，是我终于判断自己可以「醒来」的时候。

    真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见面那天开始，他总是会问我很多听不懂的事。然后因为得不到答案又擅自沉默下来。我已经在心里暗暗地把他分到「麻烦」那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