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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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舒言回望了一眼公司大楼。

    海市连日的阴冷终于逐渐散去，放晴后的蓝天像透明的薄荷糖,每一丝白云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正准备将桌上的手机放进包里，忽然看到了微信消息。

    这座城市繁华发达，所以高中很多同学都在这里。

    人一样，公司也一样。

    他站在走廊上，手上没拿任何材料，不像是要去办什么事，而是随意路过。

    “小于。”姚姐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上升的电梯里,于舒言透过几净的玻璃往外望去，能够看到这座城市最繁荣的风景在脚下一点点缩小。

    之前研发了一套居家监测系统，能够24小时不间断守护居家安全,探测煤气泄露、漏水漏电以及火苗烟雾等隐患。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承担项目，为了此次展演已经准备了两个月了。

    她甚至想电话或邮件询问一下对方，但还是克制住了。

    这么多年，她性子还是很直爽又欢脱。

    大楼挺立巍峨，有种直入云霄的错觉。天已经暗了下来，让大楼沉浸在一种灰蒙蒙的色调中，莫名有种阴森的压迫感。

    陆远轻咳了下，又继续道：“我们公司之前也没有跟这个级别的客户合作过，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所以你不用自责。”

    “你进公司也快两年了，这是你的第一个大case，你好好干。”说完姚姐又暗示了一个眼神，“你们经理上次跟我透露说今年打算备孕，她要是生孩子去了，位子就会空出来”

    拿起手机，正想找个理由说不去。但下一秒，佟可可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于舒言，姚姐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第二十九章职场

    “可是，当时他们的样子，不是”于舒言喃喃道。

    对方一名工作人员示意可以开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早已调试好的屏幕走去。

    她应了一声，将外套随手搭到椅背上，快步去了姚姐办公室。

    “会有的，我们还在发展嘛。”于舒言笑着道，语气充满笃定。

    但是没有一点头绪。

    即便姚姐和陆远都安慰了她，但一整天，于舒言仍旧因为项目的事闷闷不乐。

    陆远，公司的董事长助理。

    还好，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这些初出茅庐的女生还是太年轻，所以对社会对未来抱有乐观的期望。

    于舒言一下子有些懵了。

    于舒言又应了声。

    “在干嘛呢？还没下班？”佟可可的声音蹦了出来。

    毕竟，没有谁会无条件帮你。

    光是眼前这栋楼的市值，都能买下他们整个公司了，更别提其他的有形或无形资产。

    不仅是为了这两个月来付出的精力心血，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能力被否定的挫败。

    佟可可：【舒言，晚上海市的校友聚会，你也来吧。】

    于舒言毕业后去了海市一家中型传媒公司，今天跟着设计部总监姚姐一块来客户公司提交预案。

    最终，于舒言也关上了电脑，她起身拿起大衣穿上。

    陆远瞄了眼她失落的表情，安慰道：“没事，这种事很正常，谁没有被否过提案呢，我当年也一样的。”

    学生时期的齐刘海已经被梳上去了，碎发斜斜地搭在两鬓,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清爽干练。

    是佟可可的。她也在这座城市工作。

    明明那天，那些高管的表情看起来都是偏赞许的。怎么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合作？

    对方是一家科技公司，主打居家智能方向，推行生活全方位智能化。

    这是她入职以来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虽然之前已经跟过几个组了，但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整地负责过一个项目，所以这次是尝试，也是考验。

    刚在工位上脱下大衣，公司的行政秘书就走了过来。

    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这么幼稚地意气用事。

    一经推出后很快就大受好评,市场反响热烈，目前已经跟国内好几家大型的地产公司达成了合作。

    于舒言呆呆地站在那里，努力消化着姚姐的话，心情缓缓沉了下去，坠到了谷底。

    陆远也是撷秀一中毕业的，高她两届，与于佳乐同年级。因为校友的关系，初入公司的新职员培训上对她很照顾，两人算是熟识。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班的时间。

    “在加班。”于舒言找了个理

    周一，于舒言来到公司。

    姚姐招手示意她坐下，也没绕弯，直接说：“跃一那边驳回了我们的提案，说不予合作。”

    于舒言为此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提前对产品进行了全方位了解，也给出了一套新媒体传播方案。

    怎么会？！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心理，姚姐摆摆手，让她不要太激动：“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往心里去。”

    于舒言看到，里面坐着五六位衣着正式的中年男女。

    这几天她一直期盼着消息，像是有个热气球带着饱满的希望高高地飘浮在心里。突然间就被戳破了，让她措手不及。

    虽然还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但脑海中这片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刚接到的第一个独立项目，就这样被她搞砸了。

    周围工位逐渐空了，灯光也熄灭了大半。

    但其实很多时候，先天存在的不公平，不是后天努力就能够跨越的。

    刚关上总监办公室的门，正想抬步朝着走廊上走，迎面碰上一个人。

    敲门后进去了，于舒言看到姚姐坐在办公桌后，脸色不是很好。

    她的第一反应是回绝。

    因为她真的很需要证明自己。

    此番讲解她在家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用词字斟句酌，表达清晰而流畅。

    说到这里，姚姐止住了。

    于舒言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但脸上的消沉并未消散。

    因为这样的长相管人，很难让下面的人心生畏怯。

    呼啸的风雪吹过后,冰霜消融，新绿绽放。

    第三间便是会议室，敲了两下后拧开门，工作人员让到一旁示意她们进去。

    于舒言明白姚姐的意思，点点头。

    脸上化着淡妆，唇瓣一抹清新的桃花色。

    “嗯？姚姐。”

    姚姐也仰头望了一眼，饶是她经历职场十几年，也算见得世面，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唉，什么时候咱们公司也能在市中心有这样一栋大楼就好了。”

    最后几位高管礼貌对她们道了谢意，表示公司内部需要商议一下，然后才能给出是否合作的最终答复。

    她对此行非常重视，也拿出了百倍的努力。

    姚姐没再说什么，但视线停留在她面庞半晌。

    做完报告，于舒言就对方提出的几个关切问题一一进行了解答。

    成年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不需要说得太直白。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陆远不能耽误太久，乘电梯回了上面楼层，于舒言独自朝着工位那边走去。

    这家公司成立时间并不长,但发展势头很好,在一群创业公司中属于潜力极佳的新锐。上一轮信用评级被评为A，刚获得国内风投公司一大笔投资。

    这样的产业规模，一定不是一代人能达到的。

    于舒言勉强对他笑笑，算是打招呼。

    作为总助，他早得知了于舒言提案被否的消息。

    在讲解的过程中，她留意了一下对方几位公司高管的表情。

    “叮”的一声，电梯正好到了。

    如果不是在设计方面的能力拔尖，也不会将她挑出来做一个项目的组长。

    其中一位女士碰巧对上她的视线，还对她浅笑了一下。

    但她不好因为自己的情绪在这里耽误太久，对姚姐道了声，就出去了。

    一切流程结束后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再出公司时已是傍晚。

    于舒言听到这个消息，还没坐稳的身形一晃，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起来反馈还不错，她稍稍松了口气。

    她不断地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什么地方让他们觉得无法合作？是她的创意本身么？还是那天展示得不好？

    于舒言手上拎着黑色的皮质方形包，身上穿的很正式,浅米色的丝质衬衣加上深色一步裙，脚下一双浅口的中跟鞋，有节奏地咔嗒咔嗒踩着地面。

    只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对年轻人说了。

    于舒言知道他们以前也聚过，之前听佟可可提起过，但她一次也没有参加。

    虽然姚姐陪同前来，但这次汇报主要由于舒言进行，因为她才是主要的执行人。

    姚姐叹了口气，无奈笑笑：“这种新锐公司的中高层个个都是人精，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是不会平白让你看出真实想法的，只有最终的书面答复才是他们的真实态度。但是说不合作，就是不合作，这个项目也只能这样了。”

    出了电梯，有另外的工作人员迎了过来，带领她们朝着右边走廊方向去。

    姚姐也笑了笑，并不说破。

    公司总部位于海市中央商务区，玻璃幕墙上，“跃一科技”四个字反射着冰冷又耀眼的光芒。

    这位下属长相偏幼小，眼睛乌圆清透，皮肤白腻，看起来甜美有余，但威严不足。

    她们从大门进去,有人站在前台处接待,相互打过招呼后领着她们朝电梯走去。

    旁边的秘书逐一做了介绍，相互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依次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