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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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舒言又盯着梁渝手上的物体仔细看了一会，是一个篮球。

    佟可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像驴！”

    “谁要你评价了！”佟可可愤愤，突然察觉到旁边的于舒言一直被忽视了，“那你说舒言呢？”

    “快跟上呀。”有人在催促。

    忽地，于舒言听到江予归的名字被提起。

    于舒言也沉默了。

    心跳仿佛瞬间止住了，即刻又变得很快。

    于舒言抚慰她：“他心里应该是急的，只是不会说出来。”

    她发现，比远看时的淡白不同，他的唇色其实是粉色的。

    她觉得很满意，不管是送出去的还是收到的，算是个很好的结果。

    两人又继续斗嘴，看起来，佟可可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所以敷衍地用一个字打发了。

    不是的。

    三分钟结束得迅速又漫长。

    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死死咬住唇，连表情都压抑着，唯恐露出任何一丝心思。

    前排的卢一聪倒是轻松自在，还有空闲回头打趣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像感冒后鼻子不透气的驴。”

    初中时周围的女同学偷偷买来在桌底下看的言情漫画书，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最多也是匆匆扫过一眼封面。

    她迅速别开眼，又往右边挪远了一小步。

    她一时没站稳，踉跄两步，前进了好多。

    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这些小礼品并不贵重，但是因为充满了不可知的惊喜，所以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他就是个大傻子。”佟可可不满地哼了一声。

    她动作顿了一瞬。

    一抬头，蓦地发现离江予归很近，比以往都要近。

    心砰砰直跳。

    世界在眼中颠倒，耳边充斥着风声，两边的鬓发尽数扑散在脸颊，连神志也飘浮在空中。

    于舒言发现，暗恋的人，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在坐过山车。

    映在红日的余晖下，掩藏在火焰般的光晕里。

    她有问题。

    于舒言收起自己的思绪，扶住了她，架着她往东北角那边走去。

    江予归沉默了两秒，像是思考了一番，吐出一个字：“甜。”

    于舒言的思绪不自觉地延伸得很远，想象了一下自己都觉得永远不可能的事

    母亲从小就不允许她和于佳乐接触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他三人都快步跟过来。

    于舒言准备了一个雪景的水晶球，被班上一个女生抽到了。

    比身体更动荡的，是心绪。

    到卫生间，佟可可进了里面，于舒言只在外面水池处洗了洗手。

    突然，听到江予归的声音：“你没什么问题吧？”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江予归斜靠在桌沿，闲闲地瞟他：“回去看看你祖坟有没有冒青烟，没冒你亲自点上。”

    两秒后，又放了下来。

    所以在她的人生中，没有体验，更无法想象。

    这个字让于舒言心里一跳。

    “.”

    大课间的时间用于玩游戏，每人将礼物标号之后统一投入一个大型的黑箱里，接着同学们按照学号依次从一个箱子里抽号码，再去领取对应的礼物。

    镜子里的自己面庞清瘦，刘海遮住了几乎半张脸，下巴尖尖的，显得整张脸露出的部分更小了。

    但心里却泛起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兴奋，却又莫名恐慌。

    于舒言的目光在他的唇瓣上不由自主地逗留。

    她垂着眼，周围好像安静下来，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咔嚓一声，开始启动。

    队伍又往前移动了一点，于舒言本来没有急着跟上去，但被后面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

    抽礼物的队伍很快便到了走廊上，于舒言先去了趟办公室所以来晚了，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

    江予归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

    于舒言掏出纸巾递给她，又为她抚着后背。

    佟可可依旧很虚弱，脸色苍白，脚步也虚浮。

    她支棱起耳朵，还想听江予归的原因是什么。抑或是，就随便找了个词。

    整个人垂直落下去又被高高抛弃，沿着轨道的波浪上下起伏。

    鬼使神差地，她的左手放到额头上，将那片刘海撩了起来，露出了整张脸。

    “.”

    周末很快过去，周一便是六一儿童节。

    而且并不薄。

    近到能看到他浓密的眉毛，眼皮上的褶。

    为什么不是甜美呢？

    下一秒，垂直落下。

    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排队的人并不多，轰隆隆的轨道碰撞声在头上穿过，正好上一班结束，四个人都坐了上去。

    都说薄唇之人薄情，那么他大概以后会是个深情的人吧。

    她的性子一向很保守。

    就这么站在那里，笔挺而清疏。

    而且

    确实，相较于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生来说，连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称得上美。

    就连一家人一块看电视剧的时候，一旦出现了亲热戏的场面，哪怕只是接吻，母亲都会立马换台，不让她们看到。

    佟可可内心充满了恐惧感，她紧紧箍着胸`前的横梁，随着高度上升，止不住地呃呃吼吼乱叫。

    还有他鼻翼拓下的阴影。

    他是觉得她长得不好看是么？

    虽然，没有抽到那个人的。

    看起来很软，或许触感很好。

    她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吐槽卢一聪：“卢大傻子，真是个大傻子，就会在旁边说风凉话，关心人都不会！”

    耳旁再也听不到说话声，风声化作呼啸，融入咔嗒咔嗒的机械声中。

    江予归转头，哼笑一声：“你们两个都差不多，一个呆，一个傻。”

    于舒言怔了下，回头看到他确实是在问她，轻摇了摇头：“没有。”

    和他的嘴唇。

    “滚！”

    算了。

    “真好了？那再上去转三圈？”卢一聪不嫌事大。

    她突然变得好贪心。“舒言，你陪我去趟卫生间吧”佟可可有气无力地伸手搭过来。

    他没有跟那帮男生站在一起，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要安静很多。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宋晓茵和向宛的长相。

    有安全员前来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便朝着操纵台示意了一下。

    于舒言没有再继续为她抚背，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是。

    “我想叫就叫，我有的是力气。”

    不知道跟江予归接吻是什么感受？

    她想问他，为什么是那个字？为什么是那个评价？

    甜，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两个男生坐在前排，女生在后一排的位置。

拿着四张票回来了。

    “啊，我的天哪，为什么这么刺激。”佟可可呕吐不出来，五官拧成了一团，还不忘有气无力地吐槽，“设计这个的人有没有亲自去坐坐看啊？”

    “说你不长脑子呢，原来都长力气上去了。”

    她转头，正好看到梁渝手上举了个东西，冲着他大叫：“靠，他妈的什么运气，竟然抽到你的！”

    她也会乖巧地别开眼，非礼勿视。

    下来的时候，佟可可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地跑到垃圾桶边。弯腰撑着，一直在干呕。

    她左顾右盼，想找找佟可可在哪里。

    “现在还没到顶呢，等一会落下去的时候再叫。”

    教室里充斥着热闹的氛围，大家一小簇一小簇第聚集在一起，围绕着送出去和收到的礼物讨论不休。

    而后盯着镜子，发呆。

    崭新的，瘪瘪的，还没有充气。

    每个人都扣上了保险带，又将前方的保护横梁拉了起来。

    梁渝把篮球拿在手上甩来甩去：“你真想得出，送篮球！有没有想过万一抽到的是

    她自己抽到了一张贺卡，上面是一幅印上去的撷秀一中全景图。

    游戏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等到班里每个人都抽到了礼物后才结束。

    他的唇角时常会露出带着戏谑与嗤笑的弧度，像是浑不正经，又像是看透但懒得计较。

    “你这，嘁，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卢一聪站在佟可可另一边，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又好笑。

    有兴奋的，有抱怨的，有炫耀的，有吐槽的，和环绕的欢快音乐混杂在一起。

    于舒言听到自己的名字猝不及防地被拉入话题中，心里咯噔了一下。

    忽地，过山车正好到达最顶点。

    拧水龙头的时候不经意间扫过镜子，看到里面自己的面庞。

    教学楼周围的草坪里有蟋蟀的鸣叫，吹来的风中也沾染上了初夏的暑气，但到达他的周遭时却消散而逝，只余一些沉静的凉意。

    正看着，江予归的双唇自然地抿动了一下。

    甜。

    “我都没真吐呢，我已经很厉害了好吧。”佟可可不服气，“我已经好了。”

    过山车缓缓往上攀升，朝着上方的顶点前进。周围的人和景在视野里下降，连远处标志性的大门都在一点点缩小。

    忽然，看到江予归站在队伍的另一条，蛇字形走位，正好蜿蜒到她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