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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母亲的石碑还在这里,她不能不嫁。不能让母亲死后,连放石碑的地方都没有。

    并在竹林里大肆吸收金银珠宝,使自己法力大增,而后让其它虚耗也得到增近。

    大小姐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都是伤,它瞥见地上有一小块金子,就知道是它们偷金子被发现了。

    钱夫人正怒气冲冲地让大夫赶快来看,“李府的聘礼都收了,可别死了。”

    “没事的,你快躲起来。”大小姐并没有怪罪它们,反而是担心。

    大小姐死了。

    “你不是要嫁人吗?聘礼,他们会为了聘礼救你的。”

    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它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银子的藏身之处。昨日它就觉得这府里满是钱的味道,若不是那场大雨干扰它的嗅觉,昨晚它就能饱腹一顿。虽说人间的吃食它也可拿来食用,但还是银子更加美味。

    其中一只虚耗听见了卖力地跑回来通风报信,瞬间几十只虚耗都逃离这里,唯有它还在这里。

    它们在府中,到处给人使绊子,只有那些人越倒霉它才越好受些。每天,它都躲在屋子里,回忆着过去。

    它吓得立刻逃走,若是被发现这些凡人恐怕要把它抓起来。

    虚耗颇有闲情地观察着她,这个人居然可以一直挺直腰板且一动不动。不过,它又觉得她特别愚蠢,晚上又没有人来大可坐下或是直接溜走等时候到了再回来,何必这么规矩。

    师徒二人睁眼时,天空响起一阵低沉的雷鸣,狂风急速地穿梭在大雨中。雨水沿着屋檐滑落,在屋外形成一道道水帘。

    “这虚耗内心戏还挺多的。”隐音看着它溜出府外,呼朋唤友地找来一堆同伴。

    它想把大小姐搬走,让她入土为安。可是它因过度饥饿昏厥过去,醒来时它隐约听见有人来了。

    虚耗不懂死                                                亡是什么感受,但是它这一定会很难过。“你们凡人可真迂腐,你也是他的孩子啊。”

    大小姐把荷包挂在腰上,然后去拿自己洗干净的衣服,虚耗悠闲地躺在里面,不用自己走路怪舒服的。这些凡人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腿长都走得可快了。

    北院明明很安静,可是它为什么听不见大小姐的呼吸声。虚耗颤抖着将簪子插进她的头发里,而后静静地看着她。

    下一刻,它跳进洞里,黑暗中居然是扑鼻而来的金子味。

    “因为我娘死了,爹爹嫌弃我是女子。”她不禁自嘲,幼年的美好时日就像是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在大小姐离开时,那只虚耗悄然睁开眼。方才它就感受到有人在旁边,害怕得不敢睁眼,紧张之际只感受到有东西披在身上,格外温暖。

    “你不是大小姐吗?为什么衣服还要你自己洗,为什么他们都在欺负你?”它前天还看见那些人把虫子放在她的床上,甚至在她洗澡的时候还把衣服偷走。

    大小姐走入洗衣处时,那些下人的神情并不友善,其中一个居然敢伸出脚将大小姐绊倒。一时之间,虚耗以为自己要摔破相,下一刻它感受到是大小姐的衣服将它护住。

    彼时的虚耗,只找回几只同伴,想把它们带到竹林大吃一顿。未曾想天空又下起大雨,它们只好再次躲起避雨,恰好旁边就是大小姐的住所。

    北院大约有几十只虚耗,待了足足半月,也偷偷吃了不少金子。今日,钱员外发现金子少了许多,大怒。随后,在其余人的煽风点火、疑神疑鬼下,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大小姐这里。

    “那就好。”虚耗希望她的夫君可以待她好些。

    “以后你们偷吃要小心一点。”她制止住虚耗去找钱夫人的脚步,强撑出最后一抹笑容。

    那只和同伴走散的虚耗,为躲避大雨逃到一扇窗下。

    它们的外貌像个孩子,却没有她的手掌大。

    到了晚上,大小姐烧退醒来,丫鬟大夫才离开向钱夫人复命。

    只是意外横生。

    奇怪,这个人看见它们居然不会大声尖叫也不会抓它们,想来想去虚耗觉得她应该是个好人。

    回到北院,虚耗立刻从荷包里溜出来。大小姐只是尴尬地一笑,回到屋子里检查自己的伤口。

    她的眼神望向那几只虚耗,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今早她迷迷糊糊间也看见一只。许是生病浑身无力,走路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虚耗也没有管她,只觉得凡人真蠢。之后它跳进一处水坑里打滚想洗掉身上的泥土,滚得正欢乐尽兴时它看见女子还没有彻底晕过去,只是面容苍白,眼神迷离。

    它最讨厌二小姐,因为它听见这些都是她吩咐下人去做的。可惜,它现在还是太弱小,否则它一定要惩戒他们一番。

    不过钱府极大,它那两条小短腿跑了半天都没有出去,忽然它闻到一股香味是钱的味道。虚耗睁大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竹林,发软的双腿在此刻又有了气力。

    它相信了,可是……

    夜晚的月色让屋子里又添上几分凄凉,几只虚耗觉得今晚实在是冷,都跑进屋子里的角落躲着。

    看着它们依偎在一块睡觉,大小姐不禁一笑,找出一件衣服披在它们身上。

    “对不起,我以为早就吸收完了。”虚耗抓住她的手呼吸变得急促,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它感觉心像是被撕扯开。

    “是我身体太弱,和你们没关系。”大小姐努力地举起另一只手安抚它。

    大小姐只是找来一个荷包,剪出一个小洞,让虚耗躲到里面来,“就当作是我带去出去走走。”

    “你就给我好好跪着。”钱夫人穿着一袭华丽的紫衣锦袍,繁复细腻的纹路显得端庄而又典雅,声音却刻薄而又刺耳。

    女子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没有怨言。

    之后的几日这些虚耗白天去觅食和找同伴,晚上又回到这里休息。大小姐看着它们拙劣的躲藏技巧只是笑了笑,那日她在窗前看着它们东躲西藏的样子只觉得可爱。虽然,她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可能是妖吧。但她不在乎,因为她觉得活着也没意思,若是这些妖杀了她也算是解脱了。

    他们在往生鉴里是以这只最嚣张的虚耗的视角看往日之事,也会听见它的心声。花折觉得这虚耗未免太天真,仅凭一件事判断好坏。可事实是,她对凡人有太多的恶意。

    “你想跟着我?”大小姐很快就感觉到异常,不过她只是莞尔一笑。

    它去街上趁摊主不注意,偷偷地拿回一支簪子,然后把钱放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它以为它会看见大小姐满心欢喜的笑容。

    “那个女子就是大小姐。”花折说道。

    不知不觉间它睡着了滚进花盆里,所幸动静不大被雨声掩盖过去。虚耗也懒得再动,就躲在里面睡觉。雨后的泥土虽带有一股清香,但身上黏糊糊地总归是难受。当它醒来时,那女子已经晕倒在地,来来往往的下人竟无人相助。

    随后它听见一阵笑声,而大小姐却抓住荷包似乎是提醒它不要出来。

    “没关系,再过几日我就要出嫁了,可能会好起来。”她想起自己那一日跪在夫人房前哀求时的狼狈,起初她知道自己要嫁入李家时是害怕无措,李少爷的名声她是知道的,可谓是臭名昭著。

    一个女子跪在地上,肆虐交加的风雨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脸颊,几缕湿发垂在眼前。而她的眼神无助而又绝望,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形。

    大小姐爱笑,只是她很少笑。

    “对不起,是我们偷吃了金子。”它觉得大小姐很好,不希望她被牵连。

    如果有金子就更好了,它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小姐是冤枉的,是它害的。

    夜深人静时,大小姐昏昏沉沉地走下床,喉咙里满是苦味又因为许久没有喝水而难受。

    只不过它吸收几块金子就已经饱腹,便对着这一片金山银山满是不舍。它要赶紧出府,把它的兄弟们都找来。

    虚耗也渐渐地发现大小姐的纵容,胆子也逐渐大起来。在这些虚耗之中它最胆大包天,某日它爬到大小姐的鞋上想看看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身上总有伤口。

    她觉得它可真傻,都不知道它们吃的金子比她的聘礼还多,爹爹生气是肯定的。其实弟弟下手也不重,只是她身体不好,只是她太累了。

    它以为他们是来安排下葬的人,便躲起来,可他们只是把大小姐扔到荒郊野岭。

    《人间抓鬼指南》

    大小姐在讥笑中起身,拿着已经脏掉的衣服离开这里。

    “小爷就是想出去看看,才不是要跟着你!”虚耗死鸭子嘴硬道。

    隐音正要结束幻境时,被花折拦住。镜中它东奔西走召集数百只虚耗,涌入钱府。

    “好吧。”虚耗积极地钻进荷包里。

    大小姐晕沉沉地躺在床上,浑身发烫。钱夫人就怕她死了,到时候人财两空。虚耗觉得这些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昨晚又不管不顾,今日又忙前忙后地照看着。

    它不理解凡人,明明是血肉之亲,却不管不顾,它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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