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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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姝一路敷衍着艾清姿有一搭没一搭地到了Pat公司的员工食堂，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她在想拿两个盘子打会不会太夸张了。

    大小姐一脱离控制就想发飙。

    分手后回想起来，南姝最讨厌的就是他没有边际的控制欲。

    导演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给过了。

    南姝被她瞪大的眼睛冒犯到了，本想回一句“又没吃你家的饭”，忽然想起来没带手机，舌头抵了抵牙齿，压着火气地解释道：

    对视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南姝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自以为自然地向前走了一步，拉开距离。

    非要看，就让你看个够！

    “哎，秦总没和你们说吗？因为这里吃饭都刷卡，所以他提前让人跟食堂打过招呼了。”

    一声轻笑传来，人群散开。

    “不是，我忘记带手机了……”

    低沉的大提琴声逐渐高昂变成密集的鼓点，画面在尖锐的救护车声音到达后戛然而止。

    急着逃命的南姝没功夫和她争口舌之辩，胡乱地点了点头，进来电梯便让她赶紧关门。

    “哈哈贵人多忘事，正常。”南姝端着盘子随口附和她，满心满眼都是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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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深夜，秦嘉捡起碎片朝着手腕用力划去。看在眼里的南姝呐喊着住手，可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口型却说不出话，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无能为力。

    南姝脚步一顿，接受了他的建议，只是步伐愈走愈快，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

    场面被渲染得都极其壮烈，不少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偷偷抹眼泪。

    秦朝鹤闻声抬头，看见这身活泼打扮的南姝愣怔了一瞬，笑意悄然跃上了他的双眸：“没问题。”

    秦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一边儿玩去。

    但是当南姝对上秦朝鹤那双乌云密布裹挟着暴风雨的深邃眼眸时，身体比记忆还快地作出了反应。

    “干嘛？”

    她慢悠悠地观赏着外面的风景走回摄影棚，打开门看到秦嘉竟然还在工作，而他的桌子上摆满了草稿纸。

    回来时秦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不过还好迎合了剧本的角色，才没被妆造老师骂。

    还不等她仔细端详寻找兄弟俩的相似之处，秦嘉抓着笔惊醒了。

    克制地只点了一个盘子的食物后，南姝开始在自己的牛仔裙上掏手机。

    “先吃了再工作吧。”南姝把那些纸随意地扫成一沓放在一边，将手里拎的饭放到他面前。

    好在秦朝鹤并没有和她同时出电梯，他好像先去看别人的拍摄。

    直到她走到一个岔路口要左拐的时候，秦朝鹤笑了下，淡淡提醒道：“直走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南姝被一双手及时拉住。

    艾清姿瞧见她站在电梯门口气喘吁吁地样子笑了笑，伸手拦住了电梯，打趣道：“这么急着干饭啊？”

    现下她本来就饿得厉害又异常生气，一时情绪没有发泄，她站了起来，那双秋水杏眸此时红得像兔子的眼睛。

    一行人没再怎么聊天，很快三组人在电梯里分道扬镳，进了不同楼层的摄影棚。

    “你吃这个。”他抽过南姝的盘子，把旁边助理打好的面食递给她。

    埋头干饭的她没看到秦朝鹤脸上的浅浅笑意，和他旁边的助理快要掉出来的眼睛。

    夏希第一个反应过来，凑上前刚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氛围，南姝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

    这兄弟俩工作狂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南姝知道劝不动他，于是抱着饭后散步的心态去食堂给他打包了一份饭。

    怎么生气也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南姝也确实饿坏了，她不想和这个控制狂继续争扯下去，便坐了下去气呼呼地吃饭。

    南姝悄悄地撇了他一眼，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光影分明，和记忆中的秦朝鹤逐渐重合。

    走近了才注意到秦朝鹤双眉紧蹙，南姝以为他没事找事想挑刺，便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旁撑着桌子歪头问：

    在一开始，突然失去光明的少年拒绝与外界沟通，排斥一切。

    不是，这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一拳又打在棉花上，南姝有些郁郁地赶人：“既然剧本没问题，那你可以去帮别的组看看了。”

    秦朝鹤眉梢微挑，带了几分曾经学生时期的桀骜不羁出来，他好整以暇道：“我若不吃，你就该说我资本家不懂粒粒皆辛苦了。”

    等她走到熟悉的电梯口，进门按了7楼，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朝鹤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没跟上来还是走了。

    南姝松了口气，虽说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呆在一处她始终觉得很奇怪。

    冷哼一声，她端起盘子走了。

    南姝突如其来的发火打断了众人的欢声笑语，导演王景很有眼力见地让所有摄影师都关掉了镜头。

    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她猛地扭开头。

    掏了半天，别说手机没找到，口袋都没找到一个。

    南姝终于可以动了。

    “不急。”秦朝鹤拿起剧本退出了拍摄场景，从角落里抽出了一张折叠椅，悠然地坐下，一副监工做派。

    她夺门而出了。

    南姝冲到电梯口刚好遇到从上面下来的电梯，她焦急地摁了摁，电梯门开了，赶上了。

    或许秦嘉也饿了，他没有坚持工作。

    她晕乎乎地睁开眼，看到是秦朝鹤后慌乱地挣扎了起来，却被他拉入怀里抱得透不过气。

    该死的秦朝鹤，这么重要的信息不先说。

    剧本剧情大致讲述的是Pat手机的人工智能帮助突然一个意外致盲的少年重获新生的故事。

    秦朝鹤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南姝也当全然不知不予理会。

    待她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抬起头才注意到秦朝鹤吃的是她刚刚打的那一份饭。

    本来差点受重伤南姝心里还在后怕，紧接着被他劈头盖脸地训话凶得鼻子一酸，她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背：“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松开。”

    在少年的父母逐渐失去耐心越来越少出现后，他彻底地放弃自我决定了断此生。

    一进去摄影棚，南姝就被妆造老师催着换衣服。看着全身镜里衣着繁丽的女人，她叹了口气。

    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空桌位坐下，她立起筷子刚准备大快朵颐，就被一只手摁住了。

    艾清姿从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看她的盘子，震惊地问：“这些不够吃吗？”

    南姝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想了想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没吵赢过他，些许懊悔刚才说那句话自讨苦吃。

    身体一轻，她被平稳地抱着换了一个地方，眼前有了光亮。

    发现时间到了中午饭点，她一下子站起来得太急，两眼一黑差点整个人仰倒在满地的尖锐玻璃碎片上。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王景一眼，连嗔带怪地说道：“怎么这么怠慢我们节目组的冠名赞助商？”

    “你和秦朝鹤是什么关系？”

    秦朝鹤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侧，唇角勾起些微弧度，赔礼道：“是我考虑不周。”

    南姝翻了翻那堆纸，大惊失色：“秦嘉，你没有去吃饭吗？”

    南姝绯红脸蛋上挂着的泪珠软和了秦朝鹤冷硬的语气，他耐心解释道：“没吃早饭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她也不是第一次拍摄了，居然忘了轻装上阵更方便。

    “要吃自己去打。”

    “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她焦急地拨通120报了地址求助，接着越过那一地破碎的玻璃碎片和折损的书籍纸张跑到秦嘉身边，蹲下为他用合适的力道摁住伤口止血。

    拍摄重新开始，男人步伐本来相较于女人就更大点，不需要几步秦朝鹤又与南姝并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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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回头遥遥望了眼梳妆镜，白T牛仔裙的双马尾女孩朝气蓬勃，这才面色如常地地走了过去。

    南姝不爽地抬起脸，看到是秦朝鹤，刹那理智战胜了饥饿，她为自己先前的狼狈跑路感到羞耻，所以她梗着脖子很硬气：

    “是我忘记说了，今天宣传广告的拍摄，秦总是我们Pat手机技术知识方面的顾问。”

    南姝所饰演的Pat人工智能也只能可怜巴巴地呆在幽暗房间的角落，看着少年痛苦时发泄地破坏触手可及的物品。

    南姝闲着没事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充电玩手机，听到他的一句问话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别动。”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吓人，扑面而来的是压抑过后仍然燃烧旺盛的怒火，“你又没吃早饭？”

    早上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赴战的南姝连饭都没吃，工作一上午早已饿得头晕眼花。

    吃饱了饭南姝的战斗力又回来了，她冷言冷语地嘲讽：“资本家真是越抠越有钱。”

    南姝磨了磨牙，随着导演的拍板，她绽出笑颜开始了她热情的人工智能扮演之旅。

    走了更好。

    她想要伸出援手，但在少年唤她之前她也只能被困在原地。

    等南姝换好和剧本内容相符的衣物出去时，秦朝鹤正在和秦嘉低着头讨论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南姝由于两次干饭跑太快忘记拿手机，达成新成就——干饭王。

    在画面里的黑暗四溢吞噬掉所有色彩以后，一声微弱的呼唤声“Pat”像熹微的晨光般给这个房间投入点点光亮。

    “他一个人站得那么远，拍摄的镜头恐怕都扫不到。”南姝态度坦然地将锅甩了出去，笑盈盈的脸上不见一丝残留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