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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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这就是和周泞约架那女生。”程桴听到底下的同学在窃窃私语。

    然而，当她站在讲台上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愣住了。

    程桴抬起头。

    这也是中午周泞和程桴约架的时间。他们约定了晚上在学校操场旁的那片小树林里见面。

    “周佞？佞臣当道那个佞？”程桴好奇地问。

    说完，他拎着程桴的衣领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眼神凶狠地问：“听明白了吗？”

    他们说的话尽数听进程桴的耳朵里，想不听见都难。

    程桴站在讲台上，如站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她余光四处扫视着讲台周围，企图赶紧找到语文老师那练习册。

    “谁知道呢？开学第一天就惹事的人，离她远一点比较好。”一班的同学们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教室后排，谁也没注意，他们口中故事的主角——程桴，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英语单词本，神情专注。

    她紧张，她的脑袋一紧张就一片空白。她手指甲下意识地扣进肉里，清晰地疼痛似乎能稍微缓解一些紧张。

    然而，连喊几声都无人回应。

    —

    毛豆：“我们今年高一有个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的，叫韩煜琛，你认识吗？”

    “到。”程桴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椅子因突然的动作而发出刺耳的响声。

    程桴：“......”

    如救世主一般。

    “但是，”周泞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我最恨别人说我是佞臣。”

    “不是啦！是泥泞的泞。”毛豆纠正道，随即又补充说：“听说他性格不太好，你遇到他最好小心点。”

    《替身他发现了[校园]》

    一班是韩煜琛的班级。

    “她？”另一个同学疑惑，“看上去很乖，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啊？”

    程桴想起之前在公交车上的短暂相遇，应该不算认识吧......于是她摇了摇头。

    她硬着头皮，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跟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说明了来意：“老师，我来拿李老师的语文练习册。”

    李老师同时教一班和五班两个班的语文课。上节课她在一班上课，结果把练习册忘在那里了。

    溜到一半，往前的步子再也迈不开。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树林深处走出。他身材不高，头发稀疏却梳得整整齐齐，还打了发胶。往下看，他的身材发胖，大腹便便。

    此刻一班正在上数学课，程桴走到一班门口时，感觉大半个班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让她倍感不自在。

    程桴心中虽然满是好奇，却不敢顺着那声音望去。她有预感，只要自己一抬头，就会与四十多双眼睛对视，那种压迫感让她感到恐惧。她只能继续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仿佛这样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新学期，班主任为了好记人，把分座位的情况贴在了讲台上，座位表上哪个同学坐在那个位子，都写的清清楚楚。

    “程桴，你怎么还在这？”室友兼同班同学的毛豆走过来，诧异地看着程桴。照理来说，程桴此刻应该已经去小树林“慷慨赴死”了。

    “好。”程桴乖乖应声，就是受到中午周泞那件事的影响，现在看着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后来，程桴和毛豆就去宿舍楼下小卖部买了瓶水。

    “听说这个周泞高一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同学小声地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八卦，“高一下学期，他上体育课摔了一跤，好像摔得还挺严重的，当时差点没命。醒来之后，性格就大变样了。”

    可惜......她一无所获。

    “去一班把我的语文练习册拿来。”李老师温柔地吩咐。

    五班的同学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讲台下悠然响起：“余宁，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李老师的练习册？”

    似乎还顺带着，打破了程桴被所有人盯着看的尴尬处境。

    “晚上打一架吧，程桴。”周泞的话让程桴的心沉到了谷底。

    —

    周泞独自一人站在小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周围被茂密的树木环绕。他大喊：“程桴！”声音嚣张而挑衅。

    “你还有帮手？谁会愿意帮你跟周泞这个魔王作对？”毛豆不禁感到好奇。看程桴，也不像是认识高年级的样子啊......

    关于周泞和程桴的这场约架，消息已经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

    “你不会是想放周泞鸽子吧？”毛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她深知周泞的性格，如果程桴这次不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她急切地劝道“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这次不去，我敢保证你之后会死得更惨！”

    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暖风拂面，莫名让人感到有些沉闷。

    和毛豆着急的态度不同，程桴继续背着自己的英文单词，神色坦然：“不，已经有人替我去了。”

    程桴感觉自己要在班级里被揍。

    程桴心中一颤，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在得到数学老师的允许后，程桴小心翼翼地走到一班讲台前，原本想赶紧找到练习册就走人。

    然后，她像逃一样离开了一班。

    “谢谢。”程桴从余宁手中接过练习册，轻声说道。

    —

    可能是差生心理作祟，一下子那么多优秀的同学盯着自己看，程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感觉就像是被40多位老师同时盯着审视一样。

    另一个同学讲出自己的看法：“生死门前走一遭，性格大变也不奇怪。”

    “程桴，程桴！”下午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李老师连叫程桴两遍，这才将程桴从中午持续到现在、慌乱的思绪中唤醒。

    此时，周泞已经大步地走到高一五班的讲台前，锐利的目光在座位表上扫视。

    用打架那么直接的解决方式吗？程桴害怕。

    “有人替你去？”毛豆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来周泞给出的两个选择：

    “就你叫程桴？”程桴听见周泞的声音从自己后背传来，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女生。”

    不会是昨天她和毛豆的聊天被听到了吧......但她感觉她也没骂他啊......只因为她说了句佞臣当道？那也太小心眼了吧......

    周泞一看，嚣张的气焰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到腿脚有些发软，一不留神就跪在了地上。

    对啊，是个女生，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程桴默默在心里哀嚎。

    “行啊，韩煜琛，这你都知道！”程桴听到一个男生调侃着最初说话的那位。

    周泞开始考虑第二种可能性：“还是你找了帮手？”

    一班的学生们抬头看向前面，程桴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看黑板上的老师，还是在盯着她看。

    毛豆坐在程桴旁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程桴很急，不是一般的急。只要她还站着讲台上，台下就低语不断。她想立马拿走练习本。但她又找不到练习本.....

    学校的小树林里。

    她压低声音，生怕

    “第一，你自己跟我打，我让你一只手；第二，你可以找个帮手，让你的帮手和我打一架。”

    这声音虽然好听，却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仿佛一阵清新的风，轻轻吹过程桴的心头。

    这说出去，她的面子不都掉完了。

    程桴迎着周泞的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死定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高一五班。

    —

    毛豆继续说：“我初中倒是和他一个学校，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惜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不知道我。”

    然而，周泞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我也不是那种欺负女生的人。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跟我打，我让你一只手；第二，你可以找个帮手，让你的帮手和我打一架。”

    那个叫余宁的坐在第一排，听到这话，他低头在自己抽屉里翻找起来，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本练习册。

    她偷偷从位子上起身，猫着身子，偷感极重地往班级门口溜去。

    完蛋......程桴心中暗叫不妙。

    程桴脑海中闪过昨晚的场景，昨天晚上她们宿舍在收拾好床铺后，大家都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她们宿舍4个人并不在同一个班级，室友1和室友2是高一一班的，而她与毛豆则是高一五班的同班同学。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晚上——晚饭后、晚自修之前的那段时间。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在天际，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浓厚的夜色。天空像被浓墨一点点浸染，由淡转浓，最终披上了一层深邃的黑色。

    讲台上什么也没有，更别说什么练习册了。这让她今天本就宕机的脑袋更加懵逼。

    分班的时候，一班是成绩最好的那批学生，这件事，虽然学校没有明说，但每个同学心里都清楚得很。

    周泞继续挑衅道：“帮手看见我，也怂了？不敢出来了？”

    “小桴，”室友毛豆焦急地在旁边给程桴使口型，“这就是我昨天跟你提起的周泞。”

    应该是当时语文老师顺手把她的练习册放在了第一排余宁的桌上，结果被余宁误以为是自己的，就收进抽屉里了。

    接着，毛豆又兴致勃勃地分享了她的另一个小道消息：“我们学校还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高二的周泞。”

    程桴用力往前走，可是后衣领被抓的死死的。她根本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