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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晏一脸遗憾,等余满贴到自己身边来利用衣摆遮住双手后,他又觉得如此甚好。

    转瞬,铁汁喷射,溅到一二层上的柳枝条上。

    掌心相对,十指交缠。

    俩人捧着河灯走到莲花河边,此时河面上依然漂着许多盏各式各样的河灯。

    此时,正好第五轮打铁花开始。

    到了亥时,余庆礼他们背着空背篓回来了,背篓的卤干已经卖完,还剩下一叠叶子还有几个小碗。

    快速放完后,中间甚至不见半点慎重的他,转头看向余满。

    余满红着脸点头,“那好吧。”

    贺晏在摊子上随手挑了两个最便宜的莲花河灯,一个五文。

    贺晏下意识屏住呼吸,抬头望去,这是他头一回见打铁花,果真是蔚为壮观啊!

    贺晏有些犹疑,最后点头,“成吧。”

    ……手帕。

    第051章 第 51 章

    “嗯嗯,不知道一开始看中它的人是谁呢?”

    东街的打铁花已经过了三场,溪哥儿折着小碗,遥遥看过去。

    他放也一样的,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河灯,他许下一个大一点的愿望,不过分吧!

    冰凉的薄荷柠檬水顺着喉咙滑下, 口腔的干涩得到缓解,余满又低头喝了一口, “好像比就这么喝凉白开解渴。”

    “不怎么饿。”余满摇摇头。

    “老板,这个多少?”贺晏问。

    有生意做,贺晏也没说什么,反正帮个小忙而已,有人愿意揣钱进他们口袋,十文钱他也乐意。

    啊……

    下一瞬,余满反手抓着他的手掌。

    贺晏点点头。

    余满双目一阖,心里快速默念道。

    “溪哥儿——!”

    余满羞得不行,“歘”一下把手帕收起来。

    一连串的愿望说完,等他睁眼的时候,承载着他们愿望的三盏河灯已经飘去好远了。

    皎皎月光在落下他灿若星辰的眼眸下,流转间顾盼生辉。

    所以想让贺大哥放。

    一愿亲人安康,二愿与贺晏幸福美满,三愿小冬健康长大,四愿爹么能安息,五……

    这会儿余满谨慎地将河灯里的蜡烛点燃,八根蜡烛全燃后,他又缓缓地捧着河灯,手臂完全不动弹,膝盖慢慢下弯,待到完全跪下后,才又轻轻松手。

    ……

    因为怕小满会不好意思,贺晏还特别掩耳盗铃地在紧扣的手背上搭了一张……

    “贺大哥……”

    “不成,不成,这个可是我们摊子上的镇摊之宝,便宜不了,你看这做工……”

    这河灯一看就不便宜,看看就好了。

    余庆礼说,“满哥儿,你们去逛逛吧,这也没剩多少了,我俩在这守着就成。”

    “这个一钱。”

    溪哥儿哽咽着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金花起舞,火星四射,灿若流星坠落。

    陶老二接话,“小余老板,小贺老板,今日真是多谢二位的急公好义之心!要不是你们,我家哥儿估计就要受欺负了。真是多谢了!”

    余满收好铜板, 问他,“你想去看么?”

    余满开口,“贺大哥,我们去别的摊子上看吧,我刚看到几个好看的。”

    东街的打铁花从天黑, 也就是戌时开始,到子时初结束,每隔一炷香时间, 便会有一场演出。

    “五十文!”

    他将它们前后脚轻轻放入河面上,心里许了两个愿望,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愿望,另一个便是祈求平安健康。

    余满连忙摆手,“贺大哥,我不要,我就是看看。”

    陶溪擦干眼泪,将陶老二带过来,“老板,我爹来找我了,刚刚太着急了忘记先和你们打招呼了。”

    “那你多喝两口。”

    “哪里……”溪哥儿回过神来,顺着手指望去,双眼骤然放亮。

    哪里知道还没到点,他就见耿家那小子怒气冲冲地回去,他质问起来,却被一句话顶回去。

    “不喝了, 你喝。”

    贺晏见余满嘴唇有些干了,拔开水囊送到他嘴边, “喝一口,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两口肉干?”

    “喜欢啊,”余满点头,“这盏漂亮。”

    “你不喜欢这凤凰灯吗?”

    凤凰灯安全地飘在河面上,大且精致的河灯瞬间将周围的河灯衬托得黯然失色。

    来往的行人中多是俩俩成对的,彼此间的距离相差不到一拳头,却少有像贺晏他们这样手牵手的。

    “你们多逛逛再回来。”

    “……真的吗?”

    余满将水囊反推过去,“贺大哥,你也喝。”

    “贺大哥,你放这盏!”余满想和贺晏换。

    不然卖不出去也只能砸手里,砸手里就一文不值了。

    “……你放,我放两盏小的,不喜欢大的。”他如是说。

    溪哥儿睁着圆眼艳羡地看着他俩,感情真好!

    就在这时,余满放眼望去,突然发现前方有个形容焦急的中年汉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眉眼与身边的溪哥儿极为相似。

    打铁花的将人头顶反扣的葫芦瓢,双手持花棒,匠人一个接一个地快速从花棚穿行,抵达花棚前的一刻,用下棒敲击握着盛有火红色铁汁的上棒。

    “爹,我不敢一个人回去,也不想和他一起回去。”

    “要的要的,”陶老二做主卖了四碗卤干,他想帮衬多一些,只不过确实赶时间,再加上他出来得匆忙,压根没有带背篓。

    “溪哥儿,你看那个是不是你爹?”余满提醒。

    贺晏勾着嘴角,倒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喂,但就是莫名地心情愉悦。

    贺晏突然造作起来, “你喂我喝。”

    他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爹,我不想和耿家结亲了。”

    陶溪笑着和他们道别,捧着卤干跟着他爹离开,离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高个儿的汉子正低头给挨个儿的哥儿老板擦汗。

    “什么,那小子真的这么做了!老陶我一会儿回去就去掀了他们耿家!”陶老二怒火中烧。

    手背被倏然触碰,温热的触感使他下意识看去,就见贺晏贴着他的手背。

    贺晏紧紧扣着他的手掌,待到又客人来时才不舍地松开。

    “五十文真卖不了!”他爹做这个河灯可是花了两天功夫的!

    见人毫不留情地要走,老板招手拦下,“哎,别走啊你们!”

    心头只一个念头在打转,好他丫的贵啊这河灯!

    “嗯,不过我还是等我爹来了,不然找不到我, 他会着急的。”眼下这个位置正好离着城门不远, 只要他爹来了, 他铁定一眼就能看到他。

    贺晏深深地望着对方,眼底是一片赤诚,还有一个小小的他。

    他见余满频频瞄去某个角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形似飞舞火凤的河灯,火红的翅膀薄如蝉翼,活灵活现地仿佛就要飞起来。

    老板咬牙说道,“最多九十五文,真不能便宜了?”

    “好,爹知道了,”本来很火大的陶老二,见自己哥儿的样子赶紧安慰起来,他话锋一转,“走,去和小余老板他们道谢了我们就回去,我做爹的怎么也得道谢才是。”

    他低头看了下手下的两河灯,又看向凤凰灯,心里对于许下什么愿是一点儿思路也没有。

    一场璀璨夺目、精妙绝伦的打铁花大约持续一刻钟,一晚上下来, 能看上五到六场。

    若是远了,怕是遇不上他爹了。

    “不,”余满感觉拒绝。

    当着别人的面儿,贺晏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只虚虚地贴了下他的手背。

    他以后是不是就不能遇到这样的人了?

    这河灯好似也不怎么贵啊。

    路上灯火通明,放完河灯,俩人牵着手慢悠悠走到东街。

    他也没工夫纠缠,索性先过来把自家哥儿领回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贺晏停下脚步,又给了半钱碎银子出去,老板嘴里念念有词,真的太会讲价了!

    “贺大哥,我们想个愿望许吧,不然一会儿来不及想了。”余满提醒。

    一时间,溪哥儿有些迟疑,他真的要和那样的人结成夫夫,相伴一生吗?

    贺晏一挥手,“不碍事,正好他是在我们摊子闹事,算不得帮忙。”

    俩人先出了西门,外边的河灯摊子已经卖了许多出去,剩下的要么是价格昂贵的,要么是模样一般的。

    宽阔的广场中间,搭着一个二层高的八角大棚,棚顶铺满了柳枝条。

    星火点缀着河面,顺着河水流向远方,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

    他猛然站起身,冲出去,嘴上喊着,“爹,爹,我在这里!”

    溪哥儿和耿家那小子刚定亲,河灯会约着见面不碍事,毕竟人来人往出什么不了大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再三提醒他早去早回。

    “你都要收摊了,你给我算便宜些。”

    余满还未来得及说话,余光扫到了隔壁的溪哥儿, 绯红染上脸颊,“你自己喝,我不管你。”

    “好,那你们继续卖吧,我们半时辰就回来。”贺晏将东西一放,牵着余满说。

    “行吧行吧,六十文!!只能这个价了!”

    溪哥儿扑在他爹怀里,抽泣起来,中年汉子抱着自己的哥儿,“你这哥儿怎么一个人在县里也不回去!”

    决定好河灯的归属后,贺晏用香点燃了里面的小蜡烛,两盏河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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