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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潼在他们身后甜甜的笑着,“表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苏元意所有的糟糕心情都一扫而光,难掩喜色地问,“真的吗?他真的答应了?不会有变吧?”

    他顿了顿,“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吃醋了?”

    苏元意回想起艾潼刚刚狰狞的神色,若非迫不得已她实不愿与她相斗,她夹在定国公府与艾府之间已经足够可怜了,艾家的人想要攀权贵却独独牺牲了她。

    萧闲一直是个风流的个性,可自她进府后,萧闲对她就一直颇为疏离,莫说见识到他风流浪荡的模样了,就连笑脸都没见过几次,后来姑母几次三番找理由把他们放在一起,萧闲也是次次都逃了,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她着实是有点烦了。

    进了院,许是国公夫人见今日大雪竟没让她在廊下等着,嬷嬷领着她入了偏室,没等一会国公夫人由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出来了,今日倒是不见艾潼。

    “苏元意,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无耻虚伪的人?!”

    “放心。”萧闲放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包票,“这件事指定能成。”

    说话的声音大到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艾潼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了。

    这件事苏元意自然知道,昨夜她等到快天明,萧闲方醉醺醺的回来了。

    萧闲一见是艾潼,立即一脸警惕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服。

    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苏元意与萧闲刚结婚没多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可如今萧闲却整日整日的不着家,苏元意知晓内情自是不在意,相反还体恤他在外周旋的辛苦,然而府中的其余人却不明真相,他们只当是苏元意遭了世子厌弃,拢不住夫君的心,加之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府里的下人都对她轻慢起来。

    苏元意顿时觉得有些后悔,刚刚就不该这么说话,毕竟萧闲刚刚帮了她一个大忙,她却这么说他,虽然只是玩笑……

    艾潼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烂了,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他说着抓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黏糊糊地说,“我长这么大,也只对娘子你起过心思。”

    逢场作戏吗?

    这日,她刚给婆母请完安,路上又遇上了阴魂不散的艾潼。

    苏元意语气平静,“真的是我害了你吗?是我不顾你的名声自幼把你送来定国公府的吗?是我承诺你一定让你嫁给萧闲吗?你不怪送你来的人,不怪毁约的人,反而来怪我?是何道理?”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人,旁的人……”

    萧闲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如果所有的事都弄得太清楚,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又想起了当初那位哭花了脸的花魁了。

    他帮了她,她愿意为他改变。

    “算了,还是不听了,估计又不是我想听的回答。”

    她说错话了?

    许是弟弟的事得到解决,她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萧闲忽而笑了,笑得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一向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萧闲为了求国公爷进宫为他求娶苏家女,他在正堂院里整整跪了三日,还说什么非苏元意不娶,那日下着雨,她站在廊下看着他劲瘦的身影被雨水打湿,第一次明天原来他真正在意一个人是这样的。

    “可潼潼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也总该给她个交代,我的意思是等过了年就让闲儿娶了潼潼,你意如何?”

    “圆圆,你听好了。”

    “娘子!”背后传来萧闲的声音,她刚转过身就被来人一把拥入怀中,耳边是他兴奋的喊声,“成了成了!他答应我了!”

    她还没来及说话,又见萧闲拉着苏元意就走,一面走还一面故意说,“娘子,你别搭理她,她脑子坏掉了,整日里说些没头没尾的疯话,你和她待在一起会被传染的。”

    “谁让她总在你面前说三道四挑拨你我的关系,我说她两句怎么了?要是娘子真让她挑拨没了,我还要她的命。”

    “满京师谁不知就属萧世子的莺莺燕燕最多。”

    不是疏离也不是挑逗,是那样虔诚的卑微。

    苏元意有些不明白,信或不信有那么重要吗?她明明已经做了一位贤慧妻子该做的事。

    艾潼冷笑一声,眼神似是淬了毒,“得了好处还卖乖。”

    “我也不瞒你,我本意是想让闲儿娶我娘家的侄女艾潼,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奈何闲儿属意你,我这做母亲的也不好棒打了鸳鸯。”

    她从前还曾想过,或许萧闲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为何待她和待旁人不一样?定然是害羞的不知所措了,可直至苏家获罪的那一日……

    这日,京师下了第一场雪,苏元意早起往东院去给国公夫人请安时,路上险些栽了一跤,幸得兰香仔细一直扶着她。

    但或许也太伤他了。

    她正要开口却被萧闲捂住了嘴,他垂下浓长的眼睫,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点,看起来好像有点失落和委屈。

    苏元意顿时感到一身凉意,她知道她劝不回她了,在那道赐婚的圣旨颁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她的死敌了。

    算了,还是不想了。

    可……凭什么?!

    她几乎可以想象背地里会有多少人嘲笑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坚信着姑母的话,如果不是苏元意的存在,她早就已经是世子夫人了。

    “若不是你,我与表哥早已成婚,是你抢了我的位置!我不该与你作对吗?!你根本就不明白表哥夫人的位置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自幼就被姑母接来定国公府,满京上下谁不知我是萧闲的人?如今还会有哪家的好人娶我?!是你,害了我一辈子!”

    “原来你都知道。”

    “她是你表妹,你不该这般说她让她难堪。”苏元意轻声道。

    苏元意对此倒也不在意,只要不是作到她面前,她多半是置之不理,随他们去说,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弟弟的事。

    她奉上一碗醒酒汤服侍他喝下后,他抱着她迷迷糊糊地嘀咕着,说今夜花了大价钱请陈大珰,酒席上听陈大珰的意思似有松口之意,想来接弟弟回京的事快成了。

    她来找她,无外乎是因为她是她唯一能反抗,能欺辱的人,她不敢对她的母亲心生怨怼,更不敢恨她的姑母,只有她,一个一无所有的罪臣之女,是她宣泄怒气的最佳目标。

    “这话萧世子还是拿去哄外面的姑娘吧。”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她都可以学,可以说。

    她与国公夫人一起用过早膳后,国公夫人先喝了盏花茶润喉,而后放下杯子,语气平和地说,“你嫁进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府里的事情你应当也清楚。”

    “我当然要找你。”艾潼毫无顾忌地对她宣泄着恶意,她几步上前贴在她耳边说,“只要你死了,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是我的。”

    艾潼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愤愤地瞪着她。

    萧闲整日里不干正事,在街头巷尾间流连,呼朋唤友,招猫逗狗,饮酒作乐,因而也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在许多事情上不用靠家里,也有自己的门路。

    “她变成这样,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他一瞬间变得沮丧极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低声呢喃着,“你怎么还是不信我呢?”

    苏元意轻叹了一声,对艾潼正色道,“艾姑娘,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日日与我作对,诚然是我占了你心心念念的世子夫人的位置,可这桩婚事并非是我求来的,皇上赐婚我也无可奈何,你与我作对并不能改变任何事。”

    《世子,你娘子没了》

    萧闲说完话,取下捂着她嘴的手,苏元意冲他笑了笑,轻声说,“好。”

    “我早就说过表哥不爱你。”艾潼得意洋洋地说,“你刚嫁进来没几天,表哥就日日出门玩乐,摆明了是看不惯你,我听说表哥昨夜可是在天仙楼一掷千金呢。”

    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很好了。

    萧闲这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夜里回来得太晚,苏元意已经靠着软榻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似是感到一个带着冷意与酒气的拥抱,但等她第二日醒来,身边早已是空空荡荡,丫鬟说他一早就起床出门了。

    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之前就问过她。

    那日之后,艾潼一直没再来找过她,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

    萧闲停下脚步盯着她看,直白热烈的目光看得苏元意有些不知所措,他步步向她的方向逼近,她后退几步,直至脊背抵在冰冷的圆柱上退无可退,他的神色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凭什么她就那样好命?!生来是首辅之女,闺中典范,就连苏家落魄了,也立马有真心人不畏牵连的要求娶!

    “冤枉啊。”萧闲举手投降,“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自知道母亲的打算后,早就劝母亲把她送回去了,可母亲总说她膝下无女,如今从娘家接过一个侄女当闺女养都不行吗?还说萧家又不是缺这一口吃食养不起这一个人,母                                                命难违,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可从来没起过半分心思。”

    她一直都在这儿,萧闲怎么一脸才看见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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