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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枫目光跟随着他一起移动，“回仙盟？”

：“连这种程度的杀阵都破不了，过去也是送死。”

    “若将来你和绯浊之间只能活一个，”祝岚背过身, 让人无法看清表情, “我还是更希望，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祝枫不再多言，转身走至岑渊身边，拉过他的手，就直接朝反方向走去。

    而祝枫早在当年遗泽见过这样的天空，也预料到什么，内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祝枫不解地问：“明明设下了结界，为何还会如此？”

    祝岚却在这时侧过身，以惊人的速度擦过祝枫身边，手心立即聚起满地落花，只一瞬，携着灵力的花瓣就悉数穿透了祝枫的身体。

    他瞧见祝枫欲言又止，立即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顾好你自己吧，我不需要你保护。”

    两人不知被传到了什么地方，还在摸索回去的方向。

    不过转瞬，刚才的整片桃林，仅剩下满地空枝, 以及纷纷扬扬的细白飘雪。

    “无论你对上的人是谁，都不该留有余地的。”

    岑渊站回原位，目视着前方，“不，断渡道。”

    下一刻, 那截桃枝就被抛到了祝枫手上。

    祝岚这次没再阻拦，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祝枫，看了好久，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在看祝枫，还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所有树上的桃花, 在同一瞬间悉数凋落，没来得及落地的花瓣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乍然突现的满天飞雪。

    祝岚没有答话，祝枫也知道自己等不到她的回答，就像在祝府的十几年，他也从来没等到过对方的一句解释或回答。

    祝枫一言不发地转身绕过祝岚，走向了另一边始终满脸紧张的岑渊，他没再回头，只给身后人留下了一道背影，和一句话。

    “没有结果的事，何须过多讨论，也许我无法…”祝枫看见岑渊愈发凝重的表情，终究没能将后半句最坏的情况说出口。

    岑渊咬了下后槽牙，说不出话。

    祝枫滞了一瞬，微抿了抿唇，难得声音低闷：“好。”

    下一瞬，一缕黑色的半透明雾气自他手心放出，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赤红光泽，不似实质，却轻而易举劈开了自地面高立而起的阵法。

    岑渊无奈道：“断渡道的结界能防住活人，却隔绝不了魂灵。”

    比当年在秘境更幸运些，他这次拥有更多的选择。

    祝枫摊开攥紧的左手，掌心的纹路再次浮现，他盯着祝岚说道：“我真不懂你，明明对这种力量恨之入骨，却还一心想逼我释放出来。”

    “也许这是对你我而言最好的结果，”祝岚并未否认，也没再攻击，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测验，“但你没把握住机会。”

    他满脸认真，凶狠的语气不似作假。

    作为灵力的汇集处, 祝岚的手中，出现了一小截桃枝。

    “你究竟是觉得可惜，还是庆幸呢？”祝枫喉中仍是一片腥甜，他又咳了一声，却满不在乎地嘲弄一笑，“可惜我没成为他，还是庆幸我没成为他？”

    两人被传送到的地方比琉霜境更为偏远，等他们赶到仙魔边境时，已经是很久一段时间后了。

    “单论私心，我确实不想让你去面对那些，你当自己是谁啊，”岑渊稍微加重了语气，“所谓救世，凭什么全部压到你一人肩上？”

    祝枫则说：“正好，我和她之间的事，早该有个了结。”

    祝枫停下步伐, 回头看向她。

    “走之前，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岑渊看得愣了神，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祝枫以攻击的形式真正将淬魔之力使用出来。

    但最后，她还是叫住了祝枫。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去面对那些，对吧？”祝枫垂下目光，“像我这种人，连降生都伴随着算计与仇恨，最后却还要为这摆脱不了的身份和责任赌上性命，是不是挺可笑的？”

    就跟祝枫当初在秘境遗泽，席卷一切的彼岸花攻击下，选择站出来一样。

    祝岚没转过身, 只道：“我和那人的因果，早就该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与你亦然。”

    “反正从很久以前起，祝家那些事，就已经影响不了我了。”

    祝枫在阵法残留的血色光芒中缓缓抬目，和祝岚对上目光的一刹那，蔓延的赤黑雾气和激荡的桃花漩涡相撞，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了招。

    祝枫“嗯”了一声，表面说着不再困扰于过往的人，却一直默默望着倒退流淌的云雾，出神了良久。

    伴随着一声轻叹，祝岚停在了祝枫的身后，猝然受击的祝枫闷哼一声，咳出一口血，一时失衡半跪在了地上。

    祝枫想不到祝岚完全不打算躲，眼神微变，在黑雾离她近在毫末的时候，急刹步子，用尽力气才得以勉强收住手。

    强势压过一切攻击的赤黑雾气迅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息，它离祝岚的身体，就仅剩下一寸之隔。

    而另一侧的祝岚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的淬魔居然是这样的。”

    祝岚视线一转，眼疾手快地朝远处打出一击，在地面劈开一条裂痕，逼退了匆忙想要上前的岑渊。

    后来，桃花开败归尘，旧人离散成仇。

    “你甚至宁愿把自己当作磨刀石，来磨砺我这把趁手的刀，就从未有一时一刻想过…我是个人吗？”

    尽管如此，他依然难以置信：“怎么会现在就…”

    任在场的谁都知道，一旦祝枫释放出淬魔之力，这场对决，就已是毫无悬念了。

    他了解祝枫，如果那人真的打定主意去做什么，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半晌，祝岚才转头看向两人远去的身影，瞥见二人相牵的双手，神情稍顿。

    祝枫又问：“对于这一切，你后悔过吗？”

    岑渊多看了眼那边静默不语的祝岚，然后跟着祝枫一同离开。

    压抑的乌云大片盘踞在高空，四下昏沉，不同之处在于，除此之外，天际呈现出割裂的两种颜色，一半是赤焰般的红，一半是无尽的漆黑，怪诞而混沌。

    与此同时，祝岚缓缓抬起手，无形流动的灵力如吹拂的风，自桃林的四面八方涌来, 皆汇向一个地方。

    当年知道莘回的特殊来历后，他早该有所警觉的。

    岑渊看了他片刻，却说：“如果你想逃走，现在就可以，我不会拦你。”

    前面的岑渊偏过半边脸，“我真没想到会遇上她。”

    “枯木逢春，能治疗你方才的伤。”祝岚言简意赅道。

    解除法力维持后，这才是此片桃林的真实景象。

    绯色黑雾吞噬了来势汹涌的花瓣洪流，一场极致却又极短的交锋，只对上的那一瞬，就决定了战局。

    “不过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岑渊逐字逐句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你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

    依然是云端之上，风声呼啸，区别只在于换了站位，短暂的沉默后，祝枫突然道：“我没事。”

    祝枫微喘着气，一点一点站起来，背对着祝岚，问道：“你就这么想要我亲手杀了你？”

    岑渊所料不差，上次来到边界不过是数日前的事，如今他们单是在外围上空见到的景象，相比前一次，就已是天差地别。

    刚才她故意没躲开攻击，但祝枫清楚，并不是因为祝岚相信他，她真正的预期，只怕与之相反。

    回去的路上，尽管祝枫声称已经无碍，但在岑渊的强烈要求下，御空的人换成了他。

    祝枫微一蹙眉：“岑渊…”

    祝枫眼神微闪，一时说不出话。

    “确实太快了，”岑渊轻叹一声，“我们相隔太远，发生异动时，根本一无所知。”

    “但你没有，将来也不会，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岑渊道，“所以我知道，这其实是你的选择，是吧？”

    某年桃林，一人也曾在花下问过她，他先天命格孤煞，是否还能与她执手。

    如果祝枫和绯浊终将对上，那么祝枫的身世自然是瞒不住了，到时候，他能不能以从前的身份正常留在仙盟，还是个问题。

    祝岚：“…不曾。”

    阴晦的光线让底下一切都昏暗难辨，却仍能隐约看到地面上黑压压一片的密集人群，虽

    第143章 前夕

    祝枫停顿了片刻, 突然问了句：“你种下的因，不想亲眼看看结果？”

    祝枫注视着祝岚，接过桃枝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为什么？”

    岑渊突然拉近距离，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祝枫，你要是敢轻易死了，我就算追到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岑渊满意地退回身体，继续说道：“刚才在剑冢，我确认了一些事，我们要快点了。”

    岑渊看着他的脸色，一堆想说的话堵在喉间，最后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我随时等候。”

    祝岚的最后一层防御被攻破，却只站在原地目视着祝枫逼近的黑雾，眸底一片寂然，不退也不躲。

    就岑渊对边界为数不多的印象，这片地域的天气和气压似乎就没正常过，显然这一次所发生之事的严重程度，已足以致使天生异象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背影，祝岚才收回视线，转身隐入飘扬的风雪中。

    岑渊见证了刚才一幕，意识到祝岚给出的是什么，不由诧异：“天阶神木…”

    刚才祝岚的话，也让岑渊不得不认真考虑起以后的事。

    半途中，岑渊问道：“祝枫，等一切事情解决后，你有何打算？”

    少女笑骂一声，没放在心上，答了句当然。

    祝枫没料到岑渊会这么说，微微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