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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极力憋着笑,斜眼看他:“这还用得着问?我馋你身子了呀。”

    这时候海棠另只手已灵活地钻进他衣摆下面,快速在他腰腹上摸了一把。

    这一看他模样,铁定是跟妻子好上了。

    白氏一想,也对。

    海棠注意到,暗暗好笑。

    海棠在护校读书的时候虽然是个学渣,但是倒也有一些基本的医学理论知识。

    不巧,刀莲生之前被她调戏,今日下田磨磨蹭蹭,路上也在回味海棠摸他那一下她的手感,软软和和的,叫他下半身直发紧……

    而且家里针头线脑的事情,他一向没大关注,说不定娘那里真的有。

    目光往刀莲生腰间一扫,在男人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她拉住了他的手臂。

    海棠闻言,有些错愕,“没得那么夸张吧,我又不是得了重病。”

    刀莲生哪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本能的,他抬手就大力挥开了她的手,动作幅度之大,把海棠带了个趔趄,她差点扑到地上去。

    她都不会绩麻,哪里又会做衣裳了。

    她刚才提到孩子,傻儿子也没再反驳说跟媳妇儿要顺其自然的话。两个人睡一屋好几天了,孤男寡女,又都年轻,儿子血气方刚,面对娇妻,哪里真忍得住?

    海棠这才没话说了,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错,笑眯眯冲男人比了个爱心。

    笑了笑,没再去管刀莲生了,回身把棉布在凉床上展开,拿剪刀裁剪成多块小幅长布条,然后找来针线缝出来七八个长筒袜状的姨妈巾。

    她挺满意。

    “家里怎么可能没棉布?那莲荷和娘,来月事的那几天,她们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要做事,要出门,不可能不做处理的,弄脏了裤子,沾到了显眼的地方,那不丢脸死了?”海棠若无其事地拦着刀莲生非要讨要到棉布,“肯定有的,你好好想想。不行的话,你找娘问问看。”

    家里果然还有些零碎布料,白氏收藏着。

    山外头汉人的地方,有大地主种植棉花。如果有闲工夫,寨子里的女人们会不辞辛劳地出山去给汉人大财东采摘棉花。事情做完后,有时候大财东不给现银,而是给几斤棉花作为酬劳。女人们就把棉花拿回来纺成线,然后再织成布。棉布的价格肯定比棉花高,比麻布更高。织成的棉布,要么自己留用,做些大人小孩儿的贴身衣物,要么就是拿去卖了换成银子花用。

    “剩下的留着以后你媳妇儿生了孩子用。奶娃娃肌肤娇嫩,棉布不伤皮肤,这块布就给孩子做小衣服小裤子帽子鞋子穿。”白氏美美说着,把剩下的布叠起来重新压在柜子底下。

    于是转回家

    我的天,他不是男人吗?

    海棠这样一说,莲生也不敢肯定家里到底有还是没有了。

    视线落在一旁的其他布料上,想到今日儿子来给媳妇儿要布做贴身衣服,莫不是二人有实质进展了?

    这是汉家女子贴身的穿着。

    刀莲生胀得脸色通红,含糊回道:“她想用来做贴身衣物,所以要得不多。”

    刀莲生的脸都要焚烧起来了,他压着嗓子,几乎是吼的,“我怎么知道?!”

    刀莲生想了下,道:“我去给娘说你不舒服,肚子疼什么的。你放心,我去说的话,娘就不会责备你了……”

    见儿子拿着布就要下楼去了,忙喊住道:“那天你提了要求后,我后来想了下,她来了咱家里,一直穿着从娘家带来的衣裙。她老那样穿也不行,跟我们窝尼家的女人大大不同,太显眼了,不但让人指点,寨邻们也会背后笑话你我,说咱们舍不得给新妇置办穿的。你把这卷布给她,让她做两身窝尼女人的衣裳穿吧。”

    她那剪刀裁剪下来枕头巾大小的一块给了儿子。

    婆婆不给她棉花,事急从权,海棠就把刀莲生盖的那床薄被被单拆开一角,从里面扯了一把棉花出来,一一塞进长筒布袋里,最后封口缝上,就做成了一个个简易的姨妈巾出来。

    “……”刀莲生心尖儿一抖,窘迫极了。假装没听到这话,只咕哝了句:“娘说要给你做两身我们这里女人穿的衣服,待会儿让莲叶来给你量尺寸。”大步出去了。

    后来刀莲生下田干活儿,插一会儿秧子就会忍不住停下来,偷偷把拇指和食指上下一错,看着那两根指头交错出来的姿势,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然这多私密的女人物事,儿媳妇不来找她要,倒指使男人来索要,两人肯定亲密无间了。

    一个成年男人,又不是十几岁的青涩小伙子,咋这么纯情呢?竟跟个小姑娘家似的扭扭捏捏。她这来月事的人都大大方方的,他不过递给她棉布就害羞成这样了。

    “但是月事是每个月都雷打不动要来的。我总不能每个月都恰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啊,不成的,到时候娘知道了事实,反倒更加生气,她定然骂我娇气,她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不要。”海棠立刻否决道,“你还是问娘给我要块棉布来吧。差不多两块枕头巾那么大一块棉布,够我做七八个姨妈巾就好。每个月都有用的了,一劳永逸,这才是解决问题的长久之计。”

    海棠也万料不到刀莲生的反应竟是这样,而且他反应这么大,倒衬得她像个女流氓似的,臊得不行,恼羞成怒,俏脸一沉恶人先告状,凶他道:“你干嘛推我!”

    白氏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做肚兜,回道:“用草木灰就行了。你叫她去灶膛里挑干净的抓,想要多少要多少。”

    那草木灰经过高温烧出来,干净得很,                                                有消毒杀菌等功效,可用它来治疗便血、雪崩、带下等。

    白氏翻出刚才视线落下的那匹质地粗糙的黑布递给儿子。

    于这方面,白氏还是很大方,“行,我给你拿。”

    “她,”刀莲生的黑脸膛又变得紫胀,“我……其实,她来月事了……”

    寨子里的女人们,一年里大部分时间是在纺线织布,靠这个给家里赚取家用。除了自己种出来的苎麻,他们还承接外面的棉花纺成线、织成布的活儿。

    听儿子说想要枕头巾大小那么大块棉布,白氏疑惑道:“你要棉布做什么?那么小一块,也做不了一件衣裳啊。”

    男人都是一家的顶梁柱,主要精力都用在田地里、侍弄庄稼上的。

    刀莲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微微喘着粗气,“这问题该我问你——你突然摸我做什么?”

    走到半道,又想起海棠要做的姨妈巾,她想要棉花,便想,干脆把自己盖的那床薄被里的棉花匀一些出来给她用。

    刀莲生抿着嘴,手摸着那块棉布神思不属,也不知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他实在不想跟海棠讨论女人那几天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他别着脸,低声讨饶着:“这些日子你就少走动好了,就待屋里。”顿了顿还说:“我把饭菜给你送屋里来吃。”

    白氏回头瞅瞅儿子。

    刀莲生上身还是那件黑色的无袖绣花对襟短衣,下身系一条七分长短的黑色筒裤。因为不是连身衣裳,动作的时候,那腰间的部位便要露不露。

    又说:“婆婆不骂我好吃懒做?我不要。”

    “那算了。回头让莲叶去给她量下尺寸,等我和莲荷得空了就给做她一两身穿的。”

    枕头巾那么大一块的话,那定然是做肚兜了。

    棉布比麻布穿着舒服多了,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两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便道:“那我去问问娘看看有没。如果实在没有,你就把我那件亵衣裁剪了,缝厚几层,会软一点,先用着。等过个把月家里的苎麻布卖了钱,我再给你买块棉布回来。”

    给海棠逼着,刀莲生涨红着脸去向母亲要棉布。

    海棠自然不会用草木灰,她要另想办法。

    刀莲生欣喜万分,谢了母亲,打算要走,猛然想起还有样东西没要到,红着脸再问道:“娘,棉花有吗?给我一两好吗?”

    窝尼家女子不穿肚兜,她们贴身穿的是无袖的汗衫褂子,也是用棉布做的。

    刀莲生也不太懂这个,但想母亲既这么说,那母亲平时估计便是就这样做的。

    那还是她身子骨还不错的时候去山外头给人采摘棉花存下来的,打算给儿子娶妻的时候,她得闲把棉花纺了出来。

    海棠错愕了半晌,回味了下刚才摸到的那男人腰腹的手感,硬邦邦的,很有力。

    海棠吃了一惊。

    这一想,白氏暗自欢喜无限。

    但是,可能在贫穷落后的地区有人用此方式,但在资源丰富的现代,她是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有人用这东西来处理经期流血的。

    白氏翻出衣柜底下压着的白色坯布,有床单那么大一块。

    他拿着那块白棉布去海棠那里交差。

    本来那是床冬天用的垫絮。他是男人,常年身子火热,并不那么怕冷。如果垫絮实在太薄了的话,大不了多铺些谷草在身下好了。

    “她?”白氏看儿子极不好意思的样子,懂了,多半是做肚兜或者亵裤。

    海棠拉住了他的手臂,刀莲生不明所以,回头看她。

    刀莲生听罢,觉得妻子说得甚是有道理。欺哄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要棉花又要做什么?”

    刀莲生给海棠拿来了她想要的棉布,海棠发现男人目光乱扫,不敢看她。

    刀莲生迟疑着没接,“娘,她可能不会做咱窝尼女人的衣裳。”

    白氏手里的棉布都存了好几年了,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用。

    “娘说用草木灰就行了。”

    海棠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海棠自然问起棉花,“棉花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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