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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吃啊。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经常去深山里挖蘑菇回来吃。我一般都是跟着哥哥去打猎的时候去深山里采摘。林子外头一点的地方，都被其他人采完了，轮不到我们，就只能往深山里走。”
他做梦都想有舅舅家那么发达。
深深叹一口气，把锅盖盖上，海棠开始想辙搞吃的。
为了把泡软的地面早点弄干，下午白氏指挥两个女儿用撮箕给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草木灰。如今进灶屋，人人都会沾一脚的灰。
干站了会儿，海棠走到石案边，拿起了菜刀。
虽然一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嫂嫂已好几次叫她刮目相看。就说堂伯娘那么强势的人吧，把她自己的儿媳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在嫂嫂这里，一起头就吃了瘪。所以嫂嫂本质上绝对不是个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柔可欺的女人。
莲叶道：“嫂子，不剥笋壳吗？”
只见海棠拿起案板上的菜刀转身就出了灶屋，莲叶立刻追到灶屋门口，又见海棠提起外面的空背篓背在身后，然后疾步往后坡竹林去了，莲叶方才暗吁口气。
竹笋能吃，他第一次听说。
海棠只得道：“好吧。麻烦你了，小妹。”
海棠说：“不剥。”
莲叶又道：“嫂子，这真能吃吗？”
微微有些难过。
这么想着，那头牲畜棚外果然就转出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这时候莲叶进灶屋来，海棠便问她看见自己中午掰回来的那一背篓竹笋没？
一树成林。
刀莲生半信半疑，在外面听见海棠对莲叶说：“莲叶，你帮我把这几个竹笋埋在灰堆里烤。像烤辣椒那样。”
难不成那个寨神林，其实就是因那棵巨大的皂角树而命名的？
莲叶道：“娘让我倒进茅坑里了，说是沤肥。我原还想着把笋壳叶子剥下来当柴烧，可是太难剥了，那笋壳毛也太容易沾手了，就干脆一起倒掉了。”
舅舅家里种烟叶，也栽茶树。他家有一匹山的茶树。舅家是白宏寨数一数二的富户。
今天发生了太多让人心情不快的事情，他现在什么活儿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去，被子蒙头大睡一觉。
刀莲生眉头紧皱，“她有说干什么去么？”
这烟叶又老又碎，好多叶梗，都是舅舅家卖不出去的边角料。
刀莲生顿时心下懊恼。
刀家没给她留午饭。
为了不让竹笋顶烂了屋基，碧约寨人建房子的时候，地基都要比竹林矮上一米多高，并且家家户户在房子背后都要挖一道后阳沟来，以便将房子和坡后的竹林分隔开。
“你在煮什么？”
莲叶引着他走到灶屋门口，才说：“哥，刚才嫂子拿着菜刀，背着背篓往后坡上去了。”
海棠：“……”
“这样啊。不过可惜竹笋快要过季节了，它长得太快了。过不了几天就变老了，不能吃了。”
越想，刀莲生心里越苦，不知道如何才能把日子过好。思来想去，能想到的，不外乎还是明日起早一点，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勤劳肯干些，日子定然会转好的。
她倏地站起身来，结巴道：“嫂，嫂子，你要做什么？”
之前就知道她没吃晌午饭，但后来去寨神林找她时，给她的行为吓到，啥也忘了。一转眼回到家里，更是把她饿肚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活了五百多年的树，说它是神树，好像也说得过去。
天色已是乌漆墨黑的，她去坡上又能搞到什么吃的？夏天的山里，晚上只有蛇鼠虫蚁出没。她真是乱来！
海棠看见刀莲生立在灶屋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
莲叶一直偷瞧嫂子，先看她脸色不大好，心里便犯嘀咕。
在灶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自己中午掰回来的那一背篓竹笋。
母亲和妹妹们还在火光里忙碌着。
只是中午太贪心，她把大的竹笋全掰了，只剩下些个头小的。剥了笋壳估计就只有大拇指粗细了。天色又黑，竹林里光线更暗，她心头害怕，只好赶紧掰了五六个中午时候嫌弃得不行的小竹笋便回来了。
莲叶在外面叫他，像是有话只同他说。
刀莲生正坐在火塘边闷着头咕噜咕噜吸水烟。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在灶屋里磨蹭什么。这种时候，她该来堂屋跟着娘绩麻啊，唯有这样才能让娘心里痛快些。
他经营的这个家，从十五岁他独挑大梁开始，他从年头辛苦到年尾，一年又一年，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这日子越过越差了。家里好多吃用的东西都要靠亲戚、靠乡邻帮衬、周济。
遍地能见到的玩意儿，从没在意过的东西，没想到竟是能吃的？
刀莲生疲惫地暗叹口气，想着只好再去找她回来时，见莲叶说罢就往灶屋跑。
“哥，你来下啊，帮我提桶水到坝子里。”莲叶没进屋，躲在堂屋门外抻着脑袋朝刀莲生猛眨眼睛。
《再嫁（种田）》
刀莲生有点奇怪，跟进来看。
今日弄出的事情阵仗挺大，不知道最后会怎么了结。她总觉得，嫂嫂心里憋着股气没出。怨气、闷气、火气，不知道是哪一种。她这模样，是想出气来着。
那玩意儿每年春天都发，尤其五月份的时候，一场雨水过后，密密麻麻带壳的笋子冲破土层冒出来。是以，从没打理过，但坡后的竹林越发越多了。每年做竹子编出来的东西也多，但多不过它新发出来的竹笋，真是用之不竭。所以大家都爱种竹子。
极度失望。
海棠不知就里，但想，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主动招惹他。于是手拿菜刀背着背篓，低着头侧身从他身旁经过，快速钻进灶屋去了。
“嗯。”
莲叶看海棠正站在灶膛那边，以为她要生火煮东西，又迟疑地说：“嫂嫂，娘说，说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碰锅灶了，饭我来做，免得你又……”话说到这里，莲叶精乖地戛然而止。
她今天只吃了早饭那一顿，此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嫂子说搞点吃的。”
莲叶赶紧走过来坐到灶膛边就开始生火烧水。
别的不说，只说她忽然提到腊肉，顿时叫刀莲生同莲叶一样，控制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海棠头也不回道：“搞点吃的。”
莲叶道：“如果真的能吃，下次我早点去采回来。我们寨子里好多竹林，都没人掰那个笋子吃。我们不知道是能吃的。”
想起他下午回来时那脸色，海棠心里就堵得慌。
说得这么明显，海棠自然听懂了，扯了下嘴角，“那我想要烧洗澡水怎么办？”
然后就瞅到了海棠竟拿起了菜刀，莲叶顿时惊得脸色发白。
刀莲生没跟进去，目光已扫到她背篓底下寥寥几个带笋壳的竹笋。
闭上眼，又猛吸几口劣质水烟。
“我们那儿经常吃这个，特别是用它来炒腊肉，那是人间美味的一绝啊！”
海棠指挥莲叶把五六个小姑娘手腕粗的竹笋埋进灶膛滚烫的灰堆里，然后又把石臼搬出来，舀了瓢水刷洗干净，再把石臼倒扣在
想着会不会在灶膛那边堆着，于是摸到灶台上的火镰和火石，点燃油灯，托着灯碗打算转到灶膛那边去翻一下柴禾堆。
那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海棠则转去灶房，先揭开锅盖看了眼锅里。空空如也。
海棠把油灯放在灶台上，把灶膛这边的位置让给她。
想了下，莲叶回身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禾后就往堂屋跑去。
刀莲生赶紧走了，回了堂屋。
天都黑了，哥哥才将她从外面找回来，她怎么又往外走？
“我给嫂嫂烧好。”
莲叶便赶紧给铁锅里掺了一大锅水，盖上锅盖。然后看她一眼，面色小心翼翼的。
刀莲生于是放下竹筒，出了堂屋。
莲叶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听懂她的意思。
五六个，料理出来，一碗都没有，但充饥是完全没问题了。要吃饱肚子，就差点意思。先这么对付过去吧。
只是，目送海棠转过牲畜棚后不见了身影，莲叶只觉得满脑子浆糊，不知道嫂嫂要干什么。
莲叶正在往灶膛里添柴禾。
回到家，刀莲生帮她把背篓里的衣服晾到竹竿上，便去了堂屋。
“哦，嫂子说想洗澡，我给她烧锅洗澡水。”
家里喝的酽茶，从没自己花过钱，也是从舅舅家拿回来的。
男人神色严肃，眼里有掩不住的不快。
今儿她办砸了事情，哪里还敢别指望去找刀家人要吃的了，刀莲生更不可能。
海棠在泥地上站了会儿。
除了烟叶，还有茶叶。
竹林就在房子背后，海棠也没走多远。
“能 吃。”海棠语气轻快，“鲜美得很，比辣椒还好吃，比蘑菇还鲜美。对了，蘑菇，你们吃过蘑菇吗？”
一次两次，人家不会说啥。可是年年岁岁如此，连自己也觉得脸皮太厚了。所以不能怪亲戚乡邻现在看到他、看到刀家人都嫌！
“不麻烦，不麻烦的。”莲叶诚惶诚恐地摇手，问道：“嫂嫂现在要洗澡吗？”
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却马上又自己打破这种幻想。最后，脑子里空空的，唯有多抽几口那呛嗓子的劣质烟叶，把那些不快驱散走。
每年母亲去舅舅家走亲戚，回来就会给他包大几斤。
] “当然吃啊。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经常去深山里挖蘑菇回来吃。我一般都是跟着哥哥去打猎的时候去深山里采摘。林子外头一点的地方，都被其他人采完了，轮不到我们，就只能往深山里走。”
他做梦都想有舅舅家那么发达。
深深叹一口气，把锅盖盖上，海棠开始想辙搞吃的。
为了把泡软的地面早点弄干，下午白氏指挥两个女儿用撮箕给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草木灰。如今进灶屋，人人都会沾一脚的灰。
干站了会儿，海棠走到石案边，拿起了菜刀。
虽然一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嫂嫂已好几次叫她刮目相看。就说堂伯娘那么强势的人吧，把她自己的儿媳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在嫂嫂这里，一起头就吃了瘪。所以嫂嫂本质上绝对不是个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柔可欺的女人。
莲叶道：“嫂子，不剥笋壳吗？”
只见海棠拿起案板上的菜刀转身就出了灶屋，莲叶立刻追到灶屋门口，又见海棠提起外面的空背篓背在身后，然后疾步往后坡竹林去了，莲叶方才暗吁口气。
竹笋能吃，他第一次听说。
海棠只得道：“好吧。麻烦你了，小妹。”
海棠说：“不剥。”
莲叶又道：“嫂子，这真能吃吗？”
微微有些难过。
这么想着，那头牲畜棚外果然就转出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这时候莲叶进灶屋来，海棠便问她看见自己中午掰回来的那一背篓竹笋没？
一树成林。
刀莲生半信半疑，在外面听见海棠对莲叶说：“莲叶，你帮我把这几个竹笋埋在灰堆里烤。像烤辣椒那样。”
难不成那个寨神林，其实就是因那棵巨大的皂角树而命名的？
莲叶道：“娘让我倒进茅坑里了，说是沤肥。我原还想着把笋壳叶子剥下来当柴烧，可是太难剥了，那笋壳毛也太容易沾手了，就干脆一起倒掉了。”
舅舅家里种烟叶，也栽茶树。他家有一匹山的茶树。舅家是白宏寨数一数二的富户。
今天发生了太多让人心情不快的事情，他现在什么活儿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去，被子蒙头大睡一觉。
刀莲生眉头紧皱，“她有说干什么去么？”
这烟叶又老又碎，好多叶梗，都是舅舅家卖不出去的边角料。
刀莲生顿时心下懊恼。
刀家没给她留午饭。
为了不让竹笋顶烂了屋基，碧约寨人建房子的时候，地基都要比竹林矮上一米多高，并且家家户户在房子背后都要挖一道后阳沟来，以便将房子和坡后的竹林分隔开。
“你在煮什么？”
莲叶引着他走到灶屋门口，才说：“哥，刚才嫂子拿着菜刀，背着背篓往后坡上去了。”
海棠：“……”
“这样啊。不过可惜竹笋快要过季节了，它长得太快了。过不了几天就变老了，不能吃了。”
越想，刀莲生心里越苦，不知道如何才能把日子过好。思来想去，能想到的，不外乎还是明日起早一点，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勤劳肯干些，日子定然会转好的。
她倏地站起身来，结巴道：“嫂，嫂子，你要做什么？”
之前就知道她没吃晌午饭，但后来去寨神林找她时，给她的行为吓到，啥也忘了。一转眼回到家里，更是把她饿肚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活了五百多年的树，说它是神树，好像也说得过去。
天色已是乌漆墨黑的，她去坡上又能搞到什么吃的？夏天的山里，晚上只有蛇鼠虫蚁出没。她真是乱来！
海棠看见刀莲生立在灶屋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
莲叶一直偷瞧嫂子，先看她脸色不大好，心里便犯嘀咕。
在灶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自己中午掰回来的那一背篓竹笋。
母亲和妹妹们还在火光里忙碌着。
只是中午太贪心，她把大的竹笋全掰了，只剩下些个头小的。剥了笋壳估计就只有大拇指粗细了。天色又黑，竹林里光线更暗，她心头害怕，只好赶紧掰了五六个中午时候嫌弃得不行的小竹笋便回来了。
莲叶在外面叫他，像是有话只同他说。
刀莲生正坐在火塘边闷着头咕噜咕噜吸水烟。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在灶屋里磨蹭什么。这种时候，她该来堂屋跟着娘绩麻啊，唯有这样才能让娘心里痛快些。
他经营的这个家，从十五岁他独挑大梁开始，他从年头辛苦到年尾，一年又一年，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这日子越过越差了。家里好多吃用的东西都要靠亲戚、靠乡邻帮衬、周济。
遍地能见到的玩意儿，从没在意过的东西，没想到竟是能吃的？
刀莲生疲惫地暗叹口气，想着只好再去找她回来时，见莲叶说罢就往灶屋跑。
“哥，你来下啊，帮我提桶水到坝子里。”莲叶没进屋，躲在堂屋门外抻着脑袋朝刀莲生猛眨眼睛。
《再嫁（种田）》
刀莲生有点奇怪，跟进来看。
今日弄出的事情阵仗挺大，不知道最后会怎么了结。她总觉得，嫂嫂心里憋着股气没出。怨气、闷气、火气，不知道是哪一种。她这模样，是想出气来着。
那玩意儿每年春天都发，尤其五月份的时候，一场雨水过后，密密麻麻带壳的笋子冲破土层冒出来。是以，从没打理过，但坡后的竹林越发越多了。每年做竹子编出来的东西也多，但多不过它新发出来的竹笋，真是用之不竭。所以大家都爱种竹子。
极度失望。
海棠不知就里，但想，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主动招惹他。于是手拿菜刀背着背篓，低着头侧身从他身旁经过，快速钻进灶屋去了。
“嗯。”
莲叶看海棠正站在灶膛那边，以为她要生火煮东西，又迟疑地说：“嫂嫂，娘说，说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碰锅灶了，饭我来做，免得你又……”话说到这里，莲叶精乖地戛然而止。
她今天只吃了早饭那一顿，此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嫂子说搞点吃的。”
莲叶赶紧走过来坐到灶膛边就开始生火烧水。
别的不说，只说她忽然提到腊肉，顿时叫刀莲生同莲叶一样，控制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海棠头也不回道：“搞点吃的。”
莲叶道：“如果真的能吃，下次我早点去采回来。我们寨子里好多竹林，都没人掰那个笋子吃。我们不知道是能吃的。”
想起他下午回来时那脸色，海棠心里就堵得慌。
说得这么明显，海棠自然听懂了，扯了下嘴角，“那我想要烧洗澡水怎么办？”
然后就瞅到了海棠竟拿起了菜刀，莲叶顿时惊得脸色发白。
刀莲生没跟进去，目光已扫到她背篓底下寥寥几个带笋壳的竹笋。
闭上眼，又猛吸几口劣质水烟。
“我们那儿经常吃这个，特别是用它来炒腊肉，那是人间美味的一绝啊！”
海棠指挥莲叶把五六个小姑娘手腕粗的竹笋埋进灶膛滚烫的灰堆里，然后又把石臼搬出来，舀了瓢水刷洗干净，再把石臼倒扣在
想着会不会在灶膛那边堆着，于是摸到灶台上的火镰和火石，点燃油灯，托着灯碗打算转到灶膛那边去翻一下柴禾堆。
那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海棠则转去灶房，先揭开锅盖看了眼锅里。空空如也。
海棠把油灯放在灶台上，把灶膛这边的位置让给她。
想了下，莲叶回身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禾后就往堂屋跑去。
刀莲生赶紧走了，回了堂屋。
天都黑了，哥哥才将她从外面找回来，她怎么又往外走？
“我给嫂嫂烧好。”
莲叶便赶紧给铁锅里掺了一大锅水，盖上锅盖。然后看她一眼，面色小心翼翼的。
刀莲生于是放下竹筒，出了堂屋。
莲叶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听懂她的意思。
五六个，料理出来，一碗都没有，但充饥是完全没问题了。要吃饱肚子，就差点意思。先这么对付过去吧。
只是，目送海棠转过牲畜棚后不见了身影，莲叶只觉得满脑子浆糊，不知道嫂嫂要干什么。
莲叶正在往灶膛里添柴禾。
回到家，刀莲生帮她把背篓里的衣服晾到竹竿上，便去了堂屋。
“哦，嫂子说想洗澡，我给她烧锅洗澡水。”
家里喝的酽茶，从没自己花过钱，也是从舅舅家拿回来的。
男人神色严肃，眼里有掩不住的不快。
今儿她办砸了事情，哪里还敢别指望去找刀家人要吃的了，刀莲生更不可能。
海棠在泥地上站了会儿。
除了烟叶，还有茶叶。
竹林就在房子背后，海棠也没走多远。
“能 吃。”海棠语气轻快，“鲜美得很，比辣椒还好吃，比蘑菇还鲜美。对了，蘑菇，你们吃过蘑菇吗？”
一次两次，人家不会说啥。可是年年岁岁如此，连自己也觉得脸皮太厚了。所以不能怪亲戚乡邻现在看到他、看到刀家人都嫌！
“不麻烦，不麻烦的。”莲叶诚惶诚恐地摇手，问道：“嫂嫂现在要洗澡吗？”
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却马上又自己打破这种幻想。最后，脑子里空空的，唯有多抽几口那呛嗓子的劣质烟叶，把那些不快驱散走。
每年母亲去舅舅家走亲戚，回来就会给他包大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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