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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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室友的身份搞到马修的DNA样本再简单不过，提姆先是从浴室里找到两根头发，为了防止它们是从自己头上掉的，或者只是不带毛囊的无效样本，他还从马修的牙刷上拔了一根刷毛，然后趁马修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又从他枕头上找到一根似乎带着毛囊的头发。

    马修是否与布鲁斯有关，这不是提姆说了算的。一个新的家人不管是对布鲁斯、达米安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改变，或者不止是对他们，对马修来说也是这样。

    要是每天都问他晚上回不回来，这样好像太奇怪了。但如果不问的话，马修又没办法放心出去，他藏在衣柜里的那套黑色行动服也需要找机会带走。

    抱着这种想法，他直接看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和一个年轻版老蝙蝠的监控截图：“……？”

    至于达米安，提姆没听说他最近在忙什么。

    但不久前已经怀疑过人生的提姆很快收敛思绪，并且立刻接受了这件事。

    阿福看到了提姆放在一边的毛发样本，想起他今早发给布鲁斯的事，以为提姆是想确认他的室友究竟有没有吸毒，因此并没有多问什么。

    就算真的见不得人，那也是布鲁斯见不得人。

    作为事件正主之一的布鲁斯没有收到任何邮件，他只是接到了阿福要他立刻到蝙蝠洞见面的电话。迪克和杰森看到邮件的时候，他穿着睡袍在超级电脑上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如你所愿，阿福。韦恩家真的有一个专注学业的孩子了。”

    还有，他旁边站着目瞪口呆的提姆。

    蝙蝠洞里难得没人，布鲁斯大概在休息，迪克说不定在回布鲁德海文的路上，阿福要忙的事很多，杰森平时也很少回来，芭芭拉最近不在哥谭。

    烦恼一扫而空。

    “迪克少爷当初的离开实在很难说是因为学业。”

    提姆该知道他很方便。

    正在与黑/帮的枪战现场的红头罩本来不想查看消息，但：“黑面具不给你们吃饭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点个外送？”

    一边好奇，迪克一边打开邮件。

    休假结束回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正在加油站加油，他只是随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看到了来自提姆的加密邮件：“有发加密邮件的时间怎么不打过来啊？”

    “……”总之先确认一下达米安真的不在。

    唯一让他感到烦恼的是——不知道今晚德雷克睡哪儿。

    “……”

    “迪克不算吗，而且我有请假。”

    这种联络方式只有他们确认对方不方便接电话，而且事态并不紧急时才用。

    1080P的监控截图里，黑色头发的年轻人恰好转向监控所在的方向，他钢蓝色的眼睛和那张与年轻时的布鲁斯如出一辙的脸完全展现了出来。

    马修笑着跟他告别：“好，一定。”虽然他记得他们两个并没有互相留过号码，但这不重要。就像他也不在意提摩西·德雷克什么时候开始称呼他名字的。

    拳头与沙袋的碰撞声密密麻麻在这间隐蔽的地下室里响着，挥拳时的空气磨擦声愈发清晰，但挥拳的人始终压抑着他自己的声音。

    -

    与他相比，当初上学时离开哥谭的迪克算得上重视学业了。

    他不知道马修算不算感情敏感，但马修是个好人，他不想给马修造成任何伤害。

    这是提姆第一次感觉回蝙蝠洞像是做贼，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疑似布鲁斯有个儿子流落在外被他发现了吗。

    而现在，结果出来了。

    《[综英美]马律师可不是蝙蝠崽！》

    “……谁能给

    像是另一只靴子落了地，但提姆却并没能松下这口气。

    提姆的视线集中在超级电脑明显给出的数字上——99.99％。

    那种伤害性极高的东西，少一个人接触当然是好事：“布鲁斯老爷已经在调查这批最新出现的毒品来源，并且追踪到了一些线索。”

    他的情绪浮动太过明显，阿福几乎下意识将目光放在提姆眼前的屏幕上。阿福没什么机会做这种亲子关系鉴定的工作，不过他还是认得出这个结论：“这是……谁的？”

    果然在有室友的情况下不太适合成为一个蒙面人。

    但思考的结果不尽人意，除了把结果告诉布鲁斯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带着这样的烦恼，换好衣服的马修推开了浴室门。

    顺利搜集到样本的提姆已经在收拾东西，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刻回去检验一下马修和布鲁斯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马修，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用牙咬着绷带一端，马修将自己双手的掌指关节缠绕。

    “恕我直言，您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才对。”阿福并没有刻意收敛声音，他推门进来之后站在了提姆旁边，“至少韦恩家应该有一个重视学业的孩子。”

    马修尽量无视那些不该他来管的事，他不是谁的麻烦都要去插一手的圣人。

    -

    差不多的画面还发生在红头罩那里。

    拳击已经是马修生命的一部分，很久以前就是，他并不依靠拳击来击败对手，但拳击是他宣泄和释放的途径。因为没办法在哥谭找到能让他随意使用的废弃拳击馆，他只能将就在这里挂几个沙袋。

    马修不幸接收到他们的痛苦，但他不是上帝，也没人是他的信徒。

    饿到要抓老鼠吃的流浪汉不关他的事，因为赌博倾家荡产苦苦哀求银行不要收回房产的赌鬼不关他的事，失去工作流落街头的年轻人不关他的事，父母去世要被带去福利机构的孩子不关他的事，甚至不远处正在火/拼的黑/帮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

    下午没课，马修刚好能现在带着那套无法见人的衣服回东区租下的地下室。在重新戴上面罩之前，他有太久太久没正经活动过，当初经过无数次战斗锤炼出的身体和意志已经退化许多，虽然不容易，但他在努力找回那时的感觉。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的年轻人，沉默了足足三秒。

    很久之后，马修喘着气停下，他一只手挡住砸过来的沙袋，另一                                                只手从旁边拿了条毛巾擦着额头的汗。

    专注学业的马修带着那套依然有毒品味的衣服回到了东区附近的地下室。

    马修曾认为每个人生存于世都带着上帝赋予的责任，现在也依然认为，他的责任不是救众生于苦厄，只是战斗——跟那些邪恶的存在，跟恶魔，跟向无辜者举起屠刀的人。

    寝室门打开又关闭，这里终于只剩下马修一个。

    蝙蝠侠的这层身份绝不可能透露给马修，他们没办法在感情上百分百接纳新的家人，这样的关系对某些敏感的人来说已经代表伤害。

    手机都拿出来了，红头罩只是顺便点开邮件看一眼——他倒要看看那家伙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而警惕如马修，也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要偷他的头发或者他牙刷的刷毛，因此尽管察觉到提摩西·德雷克在寝室里走来走去，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如果是以往，提姆本该追问布鲁斯查到了什么，但阿福来之前他已经做完了所有样本DNA提取以及纯化、扩增、标记的工作，甚至完成了数据传输，超级电脑可以替代分析功能，他只要耐心等待一个结果。

    提姆还没来得及调查有谁去过他们寝室，布鲁斯就已经把线索找出来了，不过毕竟是布鲁斯，这很正常。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学校的生活不算压抑，但那些时时刻刻传入他耳中的负面情绪或者求救哀嚎总是多少影响到了他。

    并不是说想要隐瞒谁，只是事情确认之前没必要兴师动众。

    他已经脱去上衣，被烫红的皮肤、腰腹处青紫的淤痕，手臂和背部的刀伤完全在这里展现出来，平时不离身的墨镜也挂在了门口，他所有掩饰的东西，只有这时候才能释放。

    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和一张监控截图清清楚楚躺在邮箱里。

    -

    “我们打到他了！兄弟们，加油拿下红头罩！”

    “该死！红头罩也太嚣张了！”

    这座城市每个人都有无奈，每个人都痛苦挣扎。

    提姆并没有提前输入样本人的名字，也不需要输入，他只是用旁边的笔记本打开了入侵学校监控截下的一个画面。

    样本多一些总没什么坏处。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阿福也震惊到跟当时的提姆一样。

    随着太阳落下，哥谭的温度一点点下降，地下室里的湿度也缓慢升高，马修感受着这些变化，准确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换好了衣服。

    样本提取和处理的工作对提姆来说不算繁琐，他甚至能在纯化间隙思考亲子关系成立之后他该做些什么。

    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提姆不转头都知道是阿福来了。虽然阿福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提姆有些紧张，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掩饰。

    除非必要的情况，提姆很少请假，毕竟现在课程不算多，对他来说又很简单，只要稍微付出些休息时间，他能很好的把那些简单的课程应付过去。

    “……？”加满油的机车一个甩尾拐回哥谭的方向。

    然后躲在各种掩体后面的帮派成员就看到红头罩真的当着他们的面掏出了手机。

    现在——该去找找谁是[约瑟]了。

    从始至终没有挨到过红头罩一丝一毫的子弹就在这时候从他头罩边缘擦过，子弹反弹时的推力推着他的脑袋往旁边弹了一下，甚至发出了格外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