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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盯着她认真思索事情的侧脸,路灯的亮光很暗,暗黄暗黄的,黯淡的环境之下,有太多模糊不清的情绪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五条悟倒是兴致缺缺,他操控着鼠标,点开了一部美食纪录片,电脑屏幕光亮透过他身体的同时,却只映在了俞里脸上,使她有一半的脸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但是无论这两个人谁对谁错,都有一个挺重要的人,那就是徐浩,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对他说徐浩被李礼欺负的人。”

    加到俞里联系方式的李礼笑得嘴弯得不行,他有些拘谨地挠挠头,想到了什么。

    “今天奶茶店,那个警察也在,他们应该注意到徐浩了,这会徐浩可能在警察叔叔那里喝茶,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告诉徐浩被欺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总之,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哦哦哦……啊?!”

    好像一切都是很久之前的模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沿着小路往公园外头走去,俞里打算先回家,画今天是不送出去的,毕竟看陈明的状态,如果她把画送出去,那么陈明就该消散了,那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就没什么线索了。

    “找李礼”比俞里想象中容易很多,与其中一位找她拿联系方式的学生交流后,她便得到了李礼的位置信息。

    这样说起来她有利用陈明徐浩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至少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就当作送画的报酬吧。

    进入网吧之前,俞里还做好了李礼已经回校的准备,当现实总喜欢给她一个惊喜。

    离这里不远的网吧。

    俞里说:“持保留态度,如果按照陈明的推测,李礼可能是为了掩盖有关自己的事实,说的慌,但陈明死后记忆本就模糊不清,说的话,也应该要好好斟酌一番。”

    “我想想……噢噢,那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有段时间,那个班里有个男生抢我兄弟女朋友,我带人过去揍了一顿,最后发现揍错人了,我因此还挨了处分。”

    今晚运气不好。

    俞里偏眸看向旁边已经看愣的人,淡声问道:“……其实,对于你的身份,我想问的是——”

    芙平中学的艺术楼就在围墙旁边,只不过那边的围墙临近外面小公园的湖泊,晚上这里会有一些夜跑或者带宠物散步的居民,但总体来说,这里依旧还是安静些。

    “可按照李礼的话,他这些天都在家,有不在场证明,他对徐浩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俞里朝快要把李礼盯出个窝的五条悟摇摇头,她心里在捋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始末,李礼说的话和陈明说的,实在是有太多不太相符的地方了。

    俞里坐在木椅上,看向那栋艺术楼,艺术楼并未与教学楼相邻,中间隔着较远的距离,通体的颜色也不是教学楼的浅黄色,而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此时只亮了一两个教室,整体下来,黑漆漆的,最顶层和黑暗融为一体,加之陈明的那件事,徒增了几分的诡异恐怖。

    李礼了解了俞里的意图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

    “昂,你知道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或者我们学校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电视剧的套路来讲,你不会和我有什么前世的牵扯纠葛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脑子挺有意思的,我喜欢。”

    李礼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疑惑的神情,摸着自己脑袋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李礼快速地点点头,道:“我用我游戏排位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不爱学习,在大家眼中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但杀人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我要是进去了,我游戏怎么办呐……”

    “不过姐姐,你提起徐浩的话,我怕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前不久刚死的,叫陈明,他性格很孤僻,不过他美术很好,获了挺多奖项。”

    “陈明的死,的确和他有关。”

    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些被记录起来的很多片刻融为了一体,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有些恍惚。

    俞里抬眸看他,很想说,那是窦娥。

    只不过李礼身边都是他的同学朋友,俞里并未径直走上前,而是也开了一个座位,暗中留意留意机会。

    五条悟“啊”了一声:“听起来很复杂喔,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陈明现在意识不是很清晰,问不出什么话来,李礼也差不多问完了……你不会想偷溜进艺术楼吧?如果你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会相信李礼说的话吗?对于徐浩的事情,他和陈明说的不怎么一样。”

    “那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好问我不是嘛。”

    “我比王昭君还冤呐!”

    说着说着,李礼就开始盯着俞里垂下的眼睫毛,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的他,没看到任何人。

    “你不认识?”

    轮到俞里感觉到疑惑了。

    “你是?”

    五条悟回神,朝她眨眨眼。

    如同很多故事中一样,网吧附近总有一条无人在意的,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路灯今天不给力,光亮暗黄得很,边上时不时有车鸣声响起,旁边发廊门口有螺旋彩灯,正不断地摇晃,像是一个哥的旋涡,要把这里给吞噬干净。

    五条悟看着俞里一脸平静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但没说话,只是飘到了一旁,不知干什么去了。

    游戏总是输,排位都快掉没了。

    “徐浩——大概这么高,和你一样,很瘦,也喜欢打游戏。”

    但现在是于珏来找的她,那说明——

    只是没想到的是,想要暂时捋一下                                                思绪的她,没想到就这样得到了真相。

    时间越来越晚,街上已经慢慢冷清了下来,学生们大多数都进了校园,很快就要开始晚自习了。

    心里的烦躁被香烟快要压住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停下。

    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很低,随风飘散在空气里面,俞里听不清楚。

    刚出公园打算去买点吃的俞里,被于珏喊住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俞里描述着,顺便把陈明告诉她的年级班级也说了出来。

    “不过,大家都说,陈明是压力太大,跳楼死亡的,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地点,也就是艺术楼。”

    “这些天我不在学校,没了解很多,听说是在下午上课的时候,约莫四五点吧,艺术楼那边就砰一声响,听说校警赶过去的时候,陈明头都裂了,当场死亡的,后续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艺术楼的监控其实就是个摆设,学校因为这件事,还在和陈明家里周旋,大概率是逃不掉要赔钱的了。”

    “不是?陈明是我弄死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在装病待家里面儿,今天被我爸发现,我才被撵回校的。”

    “我今年二十多,已经毕业很久了。”

    五条悟收回自己盯着人的视线,看向了广场上正做着自己事情的人们。

    于珏帮她打开车门,现在学校晚自习还没下,校园外面的街道人还很少,于珏来得急,开的是局里的车,这

    俞里听到陈明的名字,便问道:“你说的陈明,是怕……什么时候离世的?”

    “那你平日里会欺负徐浩?”

    “倒也不是牵扯纠葛……但也能这么说上一点。”

    五条悟在她身边坐下,头顶的路灯只照出俞里一个人的影子。

    只是大半时间,他的视线不在电脑屏幕上,而是一直明目张胆地盯着身旁的人。

    他摸摸鼻子,耳根发红地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咒回]招惹一只白毛鬼后》

    李礼本就长得好看,性格痞痞的,也收到过几封情书,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认为,俞里也是来递情书的。

    不答反问的俞里:“你是李礼同学吧?”

    纪录片播放到一半的时候,俞里看见李礼拿起香烟打火机起身往门口走去,机会可就来了。

    男生脸上的情绪变化被俞里精准地捕捉到,她抬手扫了一下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白烟,不出意料,男生很快就把手中的香烟给踩到脚底下。

    身形瘦削的男生垂头的时候后脖子上的骨性突出尤为明显,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吐出了一口白雾。

    俞里摇头,说:“李礼虽然说艺术楼的监控本就是摆设,但是出了陈明这件事,校方应该会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艺术楼的话,大概早就被警察探了个遍,对于这些内容,警察可比我厉害多了。”

    闻言,俞里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徐浩找她大概率也是为了这副画。

    “按照陈明的推测,是有人告诉他,徐浩被人李礼欺负,这个地点应该就在艺术楼,他赶过去,中间的过程不知,但他摔下楼死亡,在他的话语里,徐浩是挺无辜的,也可能被威胁做了一些事情,他的猜想是李礼是个混蛋。”

    “他是谁啊?我一定要认识他吗?”

    一道车灯打过,女生的脸瞬间亮起,那双平静却携带着丝丝缕缕疯感的眼眸便映在了李礼的眼底。

    “谁是徐浩?”

    于珏低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画,双眼已经没有今天下午那么严重的警惕,但他依旧是抱着一些疑惑的。

    李礼看着眼前面容清冷身形优越的女生,原本被香烟游戏麻痹的脑子恍惚了一瞬。

    “徐浩,想要和你聊一下。”

    公园里很凉快,夜风也大,俞里的发丝被吹得四处乱晃,她垂眸,盯着脚边被风吹得稀稀疏疏的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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