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玉眉峰.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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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你送的我说实话都会喜欢。］

    言罢，他歪头，眉眼温柔明媚，直接问道：“去年的第三是谁？”

    忽然无话。可蓦地，剑响又起。

    云巅绝顶，白雪皑皑。

    孟凭瑾忽然觉得他二人真是千秋万代第一蠢。

    “合你口味吗？”

    下一个刹那，在徐风知心里一直擅长伪装的反派兀地凝眸盯着她，掀开眼底万丈冰冷深渊，不由分说将其扯进狠厉里跌落，近乎失控道：

    那人眯起眼瞧了瞧，瞧见那漂亮少年将剑一合，少见地露出几分气恼，“我说了我只打到第三！你待在第二。”

    越想越觉得晦气不爽。

    “该是在下。”弃至一无波无澜的眼里满是风雪，也映着那被风雪吞没的一身白衣，他继续说下去，“在下想与前辈交手，故停至第四。”

    弃至一面色不变，凝眸出剑，剑意迅疾所过之处犹如飓风，然对方不徐不急，笑眯眯提剑与其剑锋快速拧割。

    气氛没由来地生出拉扯之意，她觉得不太自在，搪塞着：“总之没押上没发财，也许和久珏大人没缘分……你这么上心是等着向我借银子？？”

    剑尖远远指向那笑意盈盈的少年人，他一点不恼，笑应：“这鬼地方还是好冷。”

    寒意灌进他的白衣中，衣带被吹彻作响，他更显单薄，束起的青丝垂在耳边，黑漆漆的长睫遮住眼底沉沉浮光，抬眸便让万物失了芳华。

    孟凭瑾咳嗽起来，徐风知纠结再三还是挪动一步替他挡住风口，她自觉不动声色，殊不知尽收某人眼底。

    雪风打旋，他敏锐敛眸，孤星一门正发出轻微轰鸣。

    他仰面弯眸，洒脱到天地根本就困不住他，“太冷，走了。”

    眼见这回院的路不对劲，那一直跟在孟凭瑾身边的残影还是开了口：“族长您现在要下山吗？”

    那人天生望得远看得清，即便是隔着茫然风雪也不影响将云巅之上的形势窥个一清二楚，“三十一。”

    孟凭瑾想笑却连着咳嗽几声，引得徐风知频频侧目，他回想起来那事，挑眉问道：“师姐兑奖没有？”

    “噢，”徐风知想起这事就是一整个追悔莫及，她沉默半天，“没押上。”

    那少年拧眉笑了笑，语气沾染上无奈，“坏了这像是我特意来欺负人，我该向你解释一句，今日现身与你并无关联，你停至几位什么的我也是方才知晓。”

    一人一剑，停在了千山前。

    “我先查我这事。”孟凭瑾现在根本不想听那些，他此刻只想知道徐风知把银子花哪里去了，什么东西也敢半路窜出来拆解他二人的缘。

    掌柜一听欲哭无泪，“那位姑娘待我有恩，我闺女先前有回溜进山里苦寻多日无果，幸亏撞上她在树上睡觉正好瞧见了我闺女，好心把她送回家中。”

    这人怎么总是她问东他答西，徐风知深感无奈，“我去笑话你！……早知久珏大人会现身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观摩机会放走的。”

    她为何不想想，他又怎么会随便佩上他以为是旁人送他的、来路不明的东西。

    “不可能。”孟凭瑾的声音都冷了几分，眸光幽暗生疑，“我给你的银子一定够。”

    只是他还未推门，徐风知正好从院里出来，一见着他当即愣住又拧眉，开口便是不理解：“你怎么会受寒的？？”

    现在倒成了一个真切的、不容反驳的实证。

    他瞳底冷淡，“查事。”

    就是，嘴里的梅子干没那么甜了。

    

    ……

    他步子越走特快，没多久便落脚在山下，城中早已不见疫病旧痕，人人都在照常过活。

    孟凭瑾买的梅子干太甜，甜得她的嘴巴仿佛都要被黏住，几经思索强作镇定，“……当时在山下银子不够押。”

    戛然而止的话没能让徐风知反应过来，她正被这突如其来撕开的一角砸得怔愣住，她很确信，这就是反派隐藏起来的危险面。

    掌柜的语气不由得轻飘起来，“她后头还来过一回，要我在初九早晨先将一枚赤红双月佩送至灼雪门，我询问她那后面要怎么做，她却说继续随便送。”

    抱剑倚在一旁的弃至一总算睁开眼，天光刺目，他一言不发冷淡拔剑，“总算得见了。”

    初九，红髓玉。正是定下他前往天穹派的日子……怪不得她会奇怪他怎么会受寒。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执剑不肯收的娄乐，她平静追问：“为何。”

    “久珏。”

    美人移眸冷笑，“我不信有此人，不然你为何不独吞。”

    “什么？”她又吃了一颗。

    孟凭瑾动作一滞，错愕皱眉望向她，“怎么会。”

    “为、何。”他有些不爽，咬牙切齿重复过这二字，偏眸闷气，“非要押你第二兜底…偏不信我。烦。”

    ……孟凭瑾还是走了进去，搁下一锭银子语气烦躁开门见山，“这锦盒是谁让你往灼雪门送的？还有那郎君安好又是什么东西？”

    正是他之前特批给某人让她拿去押交四用的那袋钱。

    九人……天下前十除了第一李还孤不在，头一回到得这么齐。绝无仅有。

    她无所谓答：“白送的我还挑什么。”

    他缓慢眨眼，因病气有些脆弱，轻声问道：“你是去寻我的吗。”

    那掌柜认定了他就是孟郎君，急忙从内间拿出什么，恳切道：“孟郎君将此物还予她吧。这差事于我不难，那姑娘当日非要撇下这么些银钱，我没动，小女已受了她莫大恩情，收钱像什么话。”

    雪如白雾，渺渺云间，不见久珏。

    树上睡觉？孟凭瑾心底一怔。

    那残影不敢再多言，“之前差人调查的锦盒送礼之事已有眉目了。”

    “……拢共三十一招。结束了。”

    一如三年前。

    那少年轻轻打了个冷颤，与三年前一般收剑抬眸，睫上落雪，眼中一刹那芳华泯灭，众剑势就这么被和风化雨。

    “押交四。”

    “和久珏没缘分？你要和谁有缘分？你想和谁有缘分？你命缘如若是千千丝——”

    孟凭瑾目若朗星，却只是笑不应声。

    孟凭瑾长睫微倾，“她怎么说。”

    美人深感委屈，眼底藏起一抹郁色。

    “您继续照做吧，不必为难。”他起身又要搁下一锭银子，掌柜连忙拉下，慌张道：“郎君，郎君可是姓孟？”

    咳声零碎，徐风知下意识伸手想拍一拍他脊背，可惜生闷气的孟凭瑾没看到垂眸转身便走，她悻悻蜷起手指，当作无事发生。

    远山上一人被冷到直打哆嗦，揣着手撞了撞身旁人，“……几招？”

    孟凭瑾又咳嗽起来，压着不快抬头却见那残影指了指一家铺子，小声道：“他们查到的线索很近的，就在这里。”

    双剑派系……他侧目问：“娄掌门上了？”

    掌柜见那少年人周身气息不再那般冷冽，瞥瞥他低声说：“她应当是灼雪门的吧，我记得好像看到过她佩灼雪门令牌。”

    安好？掌柜一琢磨应该是她心仪之人，便提笔写道：郎君安好。

    孟凭瑾从天穹派回灼雪门后病了一场，受寒高烧不退，第二日咳嗽还没止住便带着那两袋梅子干去找徐风知。

    他倏然发笑，轻巧道，“各位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爱看热闹，可我今日只打天下第三，只拿这第三的位置。”

    “怎么这么麻烦。”那穿着身浅鹅黄衣裙的人脚步顿住，蹙眉挠头，倒想将诸多祝愿塞进去可是不行，长长叹气道：“那就祝他安好。”

    声音不小，这句他也听到了，迟钝发出一句短促的“啊？”

    掌柜擦了擦汗答道：“是、是位姑娘。”<                                                “她给了我一盒珍宝，说是自己多年存下，要我每隔一日都往灼雪门送上一件，直至送尽里头所有东西。”

    他就说那姑娘一看就断断不是会害人的，此举想必是心中喜欢默默示好被这郎君给发现了！

    孟凭瑾支颐着去翻挑掌柜口中的那盒珍宝。

    一只暖杏色小荷包搁进孟凭瑾手心。

    才停没几秒，那冻得嘴唇发紫的人心痒难耐，又追问道：“现在呢？”

    于是乎孟凭瑾心情颇好，拿出早备好的梅子干，“这个给师姐。”

    听不见徐风知的心声，这让孟凭瑾有些没底。

    想问赢的是谁，可他虽然视力不行但耳力很好，因此已经听出被挑落在地的并非是久珏的孤星一门，而是弃至一的沉剑。

    几处山巅都落了人，个个抱着名剑。

    “……孤星一门。”娄乐淡然启唇报出那剑名，挽剑遥望。

    她恍然大悟，“不借。我真没钱了。”

    见那少年郎君忍笑忍得肩膀颤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露出一双半掩起的漂亮眉眼，浮现点点朦胧浅光，掌柜心里有了底。

    而此刻山脚下一人在闹市匆匆现身，未曾发觉众人皆仰望茫茫云巅久久不回神，他只在乎他心中事，敛笑接过一袋梅子干尝了尝，“再甜些呢？还有别的吗？”

    众山巅一阵无话。

    孟凭瑾咳个不停，像是要把那未曾说出的后半句能随着咳声散落拆解，可惜太难，堵在心底移不动分毫，逼得他眼睛泛酸，总是委屈。

    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说就写孟凭瑾。我问她还要写什么，她说——”

    管它有没有毒，应该已经下好了。她直接吃了几颗。

    剑系红缨，衣衫却白，红白有些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