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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语解释道：“我需要挖一个坑，来埋这罐雪。我们这里又没有铲子什么的，当然只能用剑啰。”
“此事，与那位玄女山山主有关。”甘罗略顿，“在回咸阳的路上，臣偶闻游商走贩的闲谈，说是君上不仅将那位山主请下了山，还给她封了官。”
寺人巽告辞后，桑语低头沉默了半晌，对椿儿说道，“拿我的剑来。”
秦王政驳回了他的辞呈，但是允许他随心而为。
甘罗仔细地看完，是蒙骜派遣斥候送回咸阳的战报。
甘罗上书请求回下蔡去祭祀祖先，一去就是半年。除了偶尔的问安奏章，几乎是杳无音信。
椿儿与桑语更熟悉，敢说玩笑话。“虽说秦王为人强狠，但是他生得仪表堂堂。如此相貌，如此身份，配我的阿姊，还是勉强可以的。”
“你办事，寡人向来放心。”
“桑语的辩论之术，并不高明。但，贵在‘敢’！她在阐述她的观点时，那咄咄逼人和寸步不让的架势，足以扰乱对方的心神。”秦王政说着，唇边漾出一丝笑意，“可惜你没有早些回 来，错过了她关于‘百家’的论议。苍鹘被她说得气急，扬言要杀她以正国威。”
“苍鹘？”甘罗难得爽朗地笑了，“适才在商坊，苍鹘正与桑山主一同饮茶呢。看来，是握手言和了。”
“甘卿有心了。”秦王政将话题转了回来，“回咸阳之后，你去了何处？”
椿儿摆出一副认错的模样，嘴上依旧嘟囔道：“先准备着，也不是不可以嘛。”
“甘卿这一路上，是否有什么稀奇的见闻。”
甘罗在离秦王政半丈处的软垫坐下，“最是稀奇的，当属是亲眼见到了春申君仓皇逃回楚国。”
椿儿脸色骤然一白，“阿姊要剑做甚？又有杀手侵袭？”
关于他的重要性，一言以蔽之：李牧生，赵国存；李牧死，则赵国亡。
“这么冷的天，他的脚上居然穿着一双草鞋。”椿儿只是想想，都替他觉得冷，遂大为同情地道，“真是个可怜人，想必是听闻了阿姊的盛名，想到阿姊面前来讨一口饭吃。”
秦王政见到老友，神情也松懈了几分。
桑语低垂着眼眸，凝视着陶罐中的碎雪。她的心头涌起一种温情，这令她很是不安。
三人合力挖了一个比较深的土坑，桑语小心地将陶罐埋在树根底下，然后将原土复位，双手用力地将其拍平。她刚一抬头，就看到椿儿和迟迟正挤眉弄眼。
桑语与迟迟回到小院时，夜色已然深沉。椿儿手持灯笼，在门口等候着。
“君上，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只不过并非是路上的见闻，而是臣今日在咸阳城中亲眼所见。”
“蒙骜大军并未围困大梁，君上是防着赵国？”
“椿儿！”桑语伸手点点她的额间，“好了，就此打住吧。不过是一罐碎雪，你再这么联想下去，我孩子的名字，你都得替我想好了。”
秦王政默然了片刻，“好剑，谁都想得到。至于，用或不用，如何用，都是后话了。”
桑语听得眉头紧皱。
椿儿吐了吐舌，转身跑入里间。
“哦？说来听听！”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有访客登门。
甘罗不再多问了，“在酒肆中胡言乱语的那人，臣已经命人在暗中盯着他了。不知君上是否有吩咐？”
但愿不是什么坏事。
“等你们将来见了面，或许会有这么一刻。寡人……也很期待。”
这个小院中，也有一株梅花树。花开得不错，但没有章台宫中的梅花开得那般繁多。
甘罗是甘茂之孙，自幼能言善辩。他十二岁出使赵国，舌战赵国君臣，最终使得赵王割五城与秦国。甘罗因此功而官拜上卿，位同丞相。然而在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呈上了辞官书，请求归隐林泉。
“寒冬的风，还真是刺骨啊。”甘罗一面说着，一面走至大案前，跪下行礼，“君上，臣回来了！”
“赵臣。”
秦王政颔首，“赵国，始终是秦之劲敌。”
“这是什么？”桑语小心地捧起陶罐，轻轻揭开盖子。
他抽出一卷竹简，递与甘罗。
秦王政道：“那日在章台宫设宴，相邦来迟，是因为面见了一人。”
《岂曰无衣（秦穿）》
“梅花蕊上雪，”寺人巽道，“今日日落之时，君上亲手从梅花上收集了这些碎雪。君上说，今日雪明日茶，雪花的生命因此有了延续。”
长公主嬴嫒，那是位爽朗活泼的女子。她曾经央求甘罗带她去楚地。甘罗不敢同意，她就耍性子闹脾气，以至于他只能偷偷地连夜溜走。
“那般奇怪之人，我不会看错的。他脚上穿着的，确是草鞋。而他身上穿着的，是件粗布衣裳。”
“唉！”甘罗低叹一声，“有李牧在，则无亡赵之日。”
这是一件事实，也是灭赵路上最难以渡越的鸿沟。如今的东方六国中，唯一能与秦军抗衡的大将，唯有李牧一人。李牧常年率兵在长城一带严防死守，打得匈奴人不敢靠近赵国边城，在民众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是吗？有多么奇怪？”
掩好院门，椿儿开始向桑语娓娓道来今日的情况，“有个奇怪的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行为举止奇怪，装束打扮更是怪异。”
先秦名家，是诡辩的专家。从“白马非马”到“子非鱼”，这是一群优秀的杠精的故事，他们杠得有理有据，杠得千古流芳。
秦王政扫了眼他身上的狐裘，命宫人添炭，好让火盆烧得更旺些。
桑语很是无语地眯缝着眼睛看着椿儿，“你这联想能力挺丰富的，要不我教教你写话本子吧，直接领先明清上千年！”
甘罗仔细回想了一番，将适才所见细细对秦王政说了。末了，他由衷地评价道：“桑山主，颇有名家之风。”
“太卜丞？”甘罗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倒是挺合适的。”
桑语招呼他进屋，吩咐迟迟上了热茶。“这么晚了，君上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李斯提议的。”
院中归于寂静，桑语坐在树根上，用布擦拭着剑身。她仰头向天，寻找着月亮。偏巧今天又是下弦月，又是一片朦胧的银辉。
月光游走在宫殿的屋脊上，间或跳跃在宫人的肩头。宫人脚步匆匆，进殿禀告道：“君上，上卿甘罗求见君上。”
数日之前，她们搬出了驿馆，住进了这处院子。此地还算僻静，但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起初桑语尚能热情地招呼每一位访客，不出旬日，便有些厌烦了。她在咸阳城中闲逛，就是为了获得清净。
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若是能与这位山主坐而论道一场，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寺人巽进门行礼，手中捧着一个粉白色的小陶罐。
椿儿点头说“是”。
桑语眼眸沉了一瞬，“你们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懂得啥子嘛！”她赶她们回房，“快去睡觉吧！今儿阿九该回了，我在这里等她，你们赶紧去睡觉！”
“寡人代你向公主问好？”秦王政带些揶揄的语气，“甘卿，是害怕见到她么？”
她叮嘱椿儿，“若是再有什么穿草鞋的人，你就将他请进来。不要怠慢了，也不必太过于热情。”
秦王政笑道，“甘罗啊，躲是躲不过的。等她回了咸阳，你不见她，她自去见你。”
寺人巽笑着指了指搁在案上的陶罐，“君上让臣将它送来。”
“从赵国来的？”甘罗笑问，“商贾？赵臣？抑或是哪位君子的门客？”
甘罗老实地点头承认。
秦王政忍不住掩袖低咳了几声，轻啜了口热茶，“如今，她已经是秦国的太卜丞。”
椿儿虽然并未完全理解桑语的意思，但能够听出其中带有的调侃之色。她并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朝桑语靠近了一步，“阿姊，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只需顺从己心！只要是你的选择，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请帮我向君上转达谢意。”桑语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有件事儿，还麻烦您替我问问君上。这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我究竟何时才能去太卜署报到？”
“山主的话，臣一定禀告君上。”寺人巽稍顿了顿，“蒙家军接连告捷，君上于军务倥偬之际，一时无暇及此，还望山主莫要忧心。蒙老将军即将回朝，君上终于可以得空休息。想来，山主赴任之事，应该已经快了。”
“阿，阿姊，”迟迟鼓起勇气说道，“我入宫为奴，已有六七载了。君上向来不问风月，今日却突然送来这罐梅雪。阿姊，你细想想。”
“怎么？你俩眼睛抽风了？”
秦王政哼笑了一声，“倒是一桩极妙之事。”
听到李斯的名字，甘罗信口说起一件小事：“臣此行带回了一些楚地的橙橘，准备敬献给君上和相邦。”
桑语抬手作势要揍她，椿儿连忙躲到迟迟的身后。
须臾之后，殿门再次被打开。
墨家的人？来找她做甚？
秦王政从案牍中抬起头来，有些欣喜：“快请他进殿！”
甘罗理了理狐裘皱褶，声音低了许多，“这样的人，不好用。”
甘罗心里有一件事纠结，从踏入章台宫的那一刻就开始纠结了。终于，他粲然一笑，开口说道：“请君上代臣向公主问好。”
“嗯，的确怪可怜的。”桑语随口应着，脑海里忽然冒出“以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这十个字，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草鞋？椿儿，你确定没有看错？”
] 桑语解释道：“我需要挖一个坑，来埋这罐雪。我们这里又没有铲子什么的，当然只能用剑啰。”
“此事，与那位玄女山山主有关。”甘罗略顿，“在回咸阳的路上，臣偶闻游商走贩的闲谈，说是君上不仅将那位山主请下了山，还给她封了官。”
寺人巽告辞后，桑语低头沉默了半晌，对椿儿说道，“拿我的剑来。”
秦王政驳回了他的辞呈，但是允许他随心而为。
甘罗仔细地看完，是蒙骜派遣斥候送回咸阳的战报。
甘罗上书请求回下蔡去祭祀祖先，一去就是半年。除了偶尔的问安奏章，几乎是杳无音信。
椿儿与桑语更熟悉，敢说玩笑话。“虽说秦王为人强狠，但是他生得仪表堂堂。如此相貌，如此身份，配我的阿姊，还是勉强可以的。”
“你办事，寡人向来放心。”
“桑语的辩论之术，并不高明。但，贵在‘敢’！她在阐述她的观点时，那咄咄逼人和寸步不让的架势，足以扰乱对方的心神。”秦王政说着，唇边漾出一丝笑意，“可惜你没有早些回 来，错过了她关于‘百家’的论议。苍鹘被她说得气急，扬言要杀她以正国威。”
“苍鹘？”甘罗难得爽朗地笑了，“适才在商坊，苍鹘正与桑山主一同饮茶呢。看来，是握手言和了。”
“甘卿有心了。”秦王政将话题转了回来，“回咸阳之后，你去了何处？”
椿儿摆出一副认错的模样，嘴上依旧嘟囔道：“先准备着，也不是不可以嘛。”
“甘卿这一路上，是否有什么稀奇的见闻。”
甘罗在离秦王政半丈处的软垫坐下，“最是稀奇的，当属是亲眼见到了春申君仓皇逃回楚国。”
椿儿脸色骤然一白，“阿姊要剑做甚？又有杀手侵袭？”
关于他的重要性，一言以蔽之：李牧生，赵国存；李牧死，则赵国亡。
“这么冷的天，他的脚上居然穿着一双草鞋。”椿儿只是想想，都替他觉得冷，遂大为同情地道，“真是个可怜人，想必是听闻了阿姊的盛名，想到阿姊面前来讨一口饭吃。”
秦王政见到老友，神情也松懈了几分。
桑语低垂着眼眸，凝视着陶罐中的碎雪。她的心头涌起一种温情，这令她很是不安。
三人合力挖了一个比较深的土坑，桑语小心地将陶罐埋在树根底下，然后将原土复位，双手用力地将其拍平。她刚一抬头，就看到椿儿和迟迟正挤眉弄眼。
桑语与迟迟回到小院时，夜色已然深沉。椿儿手持灯笼，在门口等候着。
“君上，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只不过并非是路上的见闻，而是臣今日在咸阳城中亲眼所见。”
“蒙骜大军并未围困大梁，君上是防着赵国？”
“椿儿！”桑语伸手点点她的额间，“好了，就此打住吧。不过是一罐碎雪，你再这么联想下去，我孩子的名字，你都得替我想好了。”
秦王政默然了片刻，“好剑，谁都想得到。至于，用或不用，如何用，都是后话了。”
桑语听得眉头紧皱。
椿儿吐了吐舌，转身跑入里间。
“哦？说来听听！”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有访客登门。
甘罗不再多问了，“在酒肆中胡言乱语的那人，臣已经命人在暗中盯着他了。不知君上是否有吩咐？”
但愿不是什么坏事。
“等你们将来见了面，或许会有这么一刻。寡人……也很期待。”
这个小院中，也有一株梅花树。花开得不错，但没有章台宫中的梅花开得那般繁多。
甘罗是甘茂之孙，自幼能言善辩。他十二岁出使赵国，舌战赵国君臣，最终使得赵王割五城与秦国。甘罗因此功而官拜上卿，位同丞相。然而在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呈上了辞官书，请求归隐林泉。
“寒冬的风，还真是刺骨啊。”甘罗一面说着，一面走至大案前，跪下行礼，“君上，臣回来了！”
“赵臣。”
秦王政颔首，“赵国，始终是秦之劲敌。”
“这是什么？”桑语小心地捧起陶罐，轻轻揭开盖子。
他抽出一卷竹简，递与甘罗。
秦王政道：“那日在章台宫设宴，相邦来迟，是因为面见了一人。”
《岂曰无衣（秦穿）》
“梅花蕊上雪，”寺人巽道，“今日日落之时，君上亲手从梅花上收集了这些碎雪。君上说，今日雪明日茶，雪花的生命因此有了延续。”
长公主嬴嫒，那是位爽朗活泼的女子。她曾经央求甘罗带她去楚地。甘罗不敢同意，她就耍性子闹脾气，以至于他只能偷偷地连夜溜走。
“那般奇怪之人，我不会看错的。他脚上穿着的，确是草鞋。而他身上穿着的，是件粗布衣裳。”
“唉！”甘罗低叹一声，“有李牧在，则无亡赵之日。”
这是一件事实，也是灭赵路上最难以渡越的鸿沟。如今的东方六国中，唯一能与秦军抗衡的大将，唯有李牧一人。李牧常年率兵在长城一带严防死守，打得匈奴人不敢靠近赵国边城，在民众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是吗？有多么奇怪？”
掩好院门，椿儿开始向桑语娓娓道来今日的情况，“有个奇怪的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行为举止奇怪，装束打扮更是怪异。”
先秦名家，是诡辩的专家。从“白马非马”到“子非鱼”，这是一群优秀的杠精的故事，他们杠得有理有据，杠得千古流芳。
秦王政扫了眼他身上的狐裘，命宫人添炭，好让火盆烧得更旺些。
桑语很是无语地眯缝着眼睛看着椿儿，“你这联想能力挺丰富的，要不我教教你写话本子吧，直接领先明清上千年！”
甘罗仔细回想了一番，将适才所见细细对秦王政说了。末了，他由衷地评价道：“桑山主，颇有名家之风。”
“太卜丞？”甘罗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倒是挺合适的。”
桑语招呼他进屋，吩咐迟迟上了热茶。“这么晚了，君上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李斯提议的。”
院中归于寂静，桑语坐在树根上，用布擦拭着剑身。她仰头向天，寻找着月亮。偏巧今天又是下弦月，又是一片朦胧的银辉。
月光游走在宫殿的屋脊上，间或跳跃在宫人的肩头。宫人脚步匆匆，进殿禀告道：“君上，上卿甘罗求见君上。”
数日之前，她们搬出了驿馆，住进了这处院子。此地还算僻静，但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起初桑语尚能热情地招呼每一位访客，不出旬日，便有些厌烦了。她在咸阳城中闲逛，就是为了获得清净。
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若是能与这位山主坐而论道一场，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寺人巽进门行礼，手中捧着一个粉白色的小陶罐。
椿儿点头说“是”。
桑语眼眸沉了一瞬，“你们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懂得啥子嘛！”她赶她们回房，“快去睡觉吧！今儿阿九该回了，我在这里等她，你们赶紧去睡觉！”
“寡人代你向公主问好？”秦王政带些揶揄的语气，“甘卿，是害怕见到她么？”
她叮嘱椿儿，“若是再有什么穿草鞋的人，你就将他请进来。不要怠慢了，也不必太过于热情。”
秦王政笑道，“甘罗啊，躲是躲不过的。等她回了咸阳，你不见她，她自去见你。”
寺人巽笑着指了指搁在案上的陶罐，“君上让臣将它送来。”
“从赵国来的？”甘罗笑问，“商贾？赵臣？抑或是哪位君子的门客？”
甘罗老实地点头承认。
秦王政忍不住掩袖低咳了几声，轻啜了口热茶，“如今，她已经是秦国的太卜丞。”
椿儿虽然并未完全理解桑语的意思，但能够听出其中带有的调侃之色。她并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朝桑语靠近了一步，“阿姊，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只需顺从己心！只要是你的选择，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请帮我向君上转达谢意。”桑语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有件事儿，还麻烦您替我问问君上。这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我究竟何时才能去太卜署报到？”
“山主的话，臣一定禀告君上。”寺人巽稍顿了顿，“蒙家军接连告捷，君上于军务倥偬之际，一时无暇及此，还望山主莫要忧心。蒙老将军即将回朝，君上终于可以得空休息。想来，山主赴任之事，应该已经快了。”
“阿，阿姊，”迟迟鼓起勇气说道，“我入宫为奴，已有六七载了。君上向来不问风月，今日却突然送来这罐梅雪。阿姊，你细想想。”
“怎么？你俩眼睛抽风了？”
秦王政哼笑了一声，“倒是一桩极妙之事。”
听到李斯的名字，甘罗信口说起一件小事：“臣此行带回了一些楚地的橙橘，准备敬献给君上和相邦。”
桑语抬手作势要揍她，椿儿连忙躲到迟迟的身后。
须臾之后，殿门再次被打开。
墨家的人？来找她做甚？
秦王政从案牍中抬起头来，有些欣喜：“快请他进殿！”
甘罗理了理狐裘皱褶，声音低了许多，“这样的人，不好用。”
甘罗心里有一件事纠结，从踏入章台宫的那一刻就开始纠结了。终于，他粲然一笑，开口说道：“请君上代臣向公主问好。”
“嗯，的确怪可怜的。”桑语随口应着，脑海里忽然冒出“以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这十个字，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草鞋？椿儿，你确定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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