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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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江笙更是哭笑不得。
这样也好，真相便会永远随着甘厉沉入地底了。
然后等江笙提着桂花糕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江英筷子不停，直到厅内的人都听到这吵闹声，才给了立在一旁的侍女一个眼神，“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江英这一晚睡得很舒服，她许久都没有睡过这样安逸的觉了。
江英实则未受伤的事情，她却并未告诉过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一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毕竟某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二则是怕过多人知晓后走漏了风声。
其实江笙不知道的是，幸夷之所以能说话说这么利索，全归功于 江英一闲下来就喜欢跟幸夷拌点嘴，开始尤胜，后来幸夷说话逐渐利索后，江英跟她拌嘴的频率便也就少了些。
不论承不承认，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世界，男性远比女性安全，而漂亮又心智有缺陷的女性却又是其中最危险的存在。
带起的风吹乱了江笙的发丝，为她本就耀眼的荣光更添一丝凌乱之美。
“杳杳啊，他那是死不瞑目啊。”江英说完，半点不怜香惜玉地将甘杳杳甩开。
但她也会告诉幸夷，她是个女孩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幸夷最听她的话，她完全不用担心幸夷会不按照她说的做。
侍女无措地看着江英，“我、我拦不住她……”
即便是幸夷，她也不曾准确地告知过他，只是行事之时并未刻意瞒着他罢了。
幸夷摇了摇头，大将军虽然偶尔会透着一种眼看就要不行了的孱弱，但大部分时候他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在回京的途中，还时不时地带她偷溜出去吃喝玩乐。
她还真怕自己坐轮椅坐习惯后，倦怠了。
但不拌嘴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江英消遣的小爱好之一。
他除了在自己和笙笙身边能多说几句话，像个乖孩子外，在外一律都是装哑巴的高冷范儿，都不带理人的。
“咳咳……”
江英眼底少见地划过一丝不忍。
“瞅瞅，我说什么来的。”所幸江笙是了解幸夷的，她将早已备好的水拿了出来，“快喝着顺顺。”
在家里的时间，江英不打算再用轮椅了。
幸夷得了江英的嘱咐，在夜深人静之时，将她的轮椅从马车里拿出来再藏起来，以免被江笙和府里的人知道后担忧她，或者产生什么其余的变故。
江笙温柔地替她拂去嘴角的残渣，“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眼神又怜又爱。
江笙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幸夷是不会撒谎的。
江英也没有怪她，对着周遭的人摆了摆手，很快厅内就剩下她和甘杳杳两人。
江笙见此，心中隐约明了了些什么，她彻底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江英正在用餐，忽然听到有吵闹声逼近，动静越来越大。
正是幸夷坐着个轮椅在院子里来回玩儿呢。
月黑风高，静谧无间。
不用想，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只可惜在军营里的时候，幸夷就随着将士们喊江英大将军，在家里的时候，便也就随着哥哥喊她笙笙，她就这么喊习惯了，也改不了口。
《女主她哥是反派万人迷》
是的，幸夷其实是个女孩子。
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幸夷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回忆起来，大将军好像是有咳嗽，而且有时候还站不稳，要她搀扶，她便点了点头。
若不特意去观察，确实很难看出她面上那一丝特意保留的病弱之气。
“好茶。”江英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甘杳杳的身上。
幸夷最在乎哥哥，若哥哥真的有事，她不会是现在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她可还记得从前哥哥受伤时，她哭着来问她该怎么办。
江笙找准机会问她，“幸夷，哥哥他……可有受伤吗？”
侍女领命出去。
幸夷一生唯爱三样，排名先后分别是江英、武学和吃，最讨厌的就是与人交流，而江英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一不感兴趣，二是根本整不明白。
江英就这么轻笑着，轻飘飘地吐出了这样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就好似在说“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稀松平常。
幸夷起初说话也是说不利索的，因为她不爱说话，说得少，后来不知道哥哥怎么办到的，她说话同正常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而由于幸夷不喜与人说话的性格，任何人见到她，都只会以为她是一个冷傲不屑的少年，更无法看出她心智上的缺陷。
院门大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院子中来回漂移，几乎快成了残影。
然而江英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强行拉开她的双手，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知道这叫什么吗？”
江笙笑了。
其实江笙是希望幸夷能够喊她姐姐的，她要比她大两岁，是真心将幸夷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的。
“够了——”甘杳杳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吼了出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别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啊——”
江笙离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幸夷迫不及待抓起一块塞入嘴中，露出餍足的笑容。
幸夷溜达完最后一圈，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倒不是她突然开窍了，觉得太晚了该休息了，而是她闻到了桂花糕的味道。
江笙心沉了沉，“你担心他吗？”
但她哪里想到，江笙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而且还很善解人意的假作不知，怕她担忧。
江笙这会儿已经稍许冷静下来，哪怕她立刻知道，但哥哥还在睡着，她并不能做什么。
当她放下筷子，擦完嘴，与侍女一同挤进来的，还有甘杳杳。
“死……死了？”甘杳杳浑身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哥哥可有生病？”江笙又问。
江英慢条斯理地用着餐，不受丝毫影响，优雅极了，一点也不像大众印象中粗放豪迈的将军，反倒像是一个从小便饱受世家教养的贵公子。
被呛了一次之后，幸夷明显是长记性了，吃得慢了起来。
若是被江英看到这一幕，知道幸夷喜欢玩这个，不用幸夷说都会给她再弄一个来。
“谢谢你的桂花糕，我喜欢吃。”
甘杳杳失了支撑，重重摔倒在地，细白的手臂肉眼可见红了一大片。
然而她最终没能等来令她心安的答案，只等来两个冰冷彻骨的字眼，“死了。”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养伤中，没飘。
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矍铄。
幸夷明显是玩儿到了兴头上，就连江笙到来，都不知道。
她便就这么平静地望着她，眼中无波无澜，却莫名得令甘杳杳浑身不自在。
索性便站在院外，耐心而又宠溺地看着幸夷，待她玩痛快了，再去问她。
江英是人，不是神，她知道自己无法时时刻刻看顾幸夷，便索性让她在外人眼中做一个俊秀的小少年。
幸夷摇了摇头，她确实没见到大将军有受过伤，也没见他流过血。
她果然在一早就得到了甘厉亡命于监察司的消息，是李承德的意思，与她猜想的并无出入。
江笙嘱咐完幸夷早点休息，便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听到幸夷喊她，“笙笙。”
甘杳杳含着一丝期待地问，“我父亲如何了？”
“嗯？”江笙回头看她。
上帝毕竟是公平的，在让幸夷成为一个十三岁的宗师的同时，也将他的智商停留在了十岁之下。
江英是个谨慎的人，即便出了皇宫，哪怕在自家门口，她依然没有放松，始终保留着一份孱弱之气。
幸夷接过，又是猛灌了几口，让江笙在一旁看得心惊，生怕她又被水给呛到咯。
但她又不想让笙笙担忧，所以刻意收敛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愿让家人发现从而担忧自己的正常行为。
月色下，她对着江笙眨了眨眼，再出现时，人已到了江笙跟前。
江笙刚说完，幸夷便咳了起来。
“对，你父亲死了，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江英面上浮现出一丝称得上残忍的笑意，火上浇油道，“他死的时候还在念着你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多惨……”
江笙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幸夷额头上的汗珠，笑道，“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她说着打开了食盒，沁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撞了个满怀。
甘杳杳双手捂着耳朵，发出绝望的痛哭、嘶喊。
甘厉死了的事情，甘杳杳终究会知道，所以江英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
但恨意终究要比爱意更持久，更容易支撑着一个人活下去。
直到这时，幸夷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江笙。
起初，江英将她当成男孩子养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后来却是在发现她的心智有问题时，不得不将她当做男孩子养。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执拗。
而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笙笙知道他不是个真哑巴，也只有笙笙还知道——
] 一时之间，江笙更是哭笑不得。
这样也好，真相便会永远随着甘厉沉入地底了。
然后等江笙提着桂花糕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江英筷子不停，直到厅内的人都听到这吵闹声，才给了立在一旁的侍女一个眼神，“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江英这一晚睡得很舒服，她许久都没有睡过这样安逸的觉了。
江英实则未受伤的事情，她却并未告诉过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一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毕竟某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二则是怕过多人知晓后走漏了风声。
其实江笙不知道的是，幸夷之所以能说话说这么利索，全归功于 江英一闲下来就喜欢跟幸夷拌点嘴，开始尤胜，后来幸夷说话逐渐利索后，江英跟她拌嘴的频率便也就少了些。
不论承不承认，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世界，男性远比女性安全，而漂亮又心智有缺陷的女性却又是其中最危险的存在。
带起的风吹乱了江笙的发丝，为她本就耀眼的荣光更添一丝凌乱之美。
“杳杳啊，他那是死不瞑目啊。”江英说完，半点不怜香惜玉地将甘杳杳甩开。
但她也会告诉幸夷，她是个女孩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幸夷最听她的话，她完全不用担心幸夷会不按照她说的做。
侍女无措地看着江英，“我、我拦不住她……”
即便是幸夷，她也不曾准确地告知过他，只是行事之时并未刻意瞒着他罢了。
幸夷摇了摇头，大将军虽然偶尔会透着一种眼看就要不行了的孱弱，但大部分时候他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在回京的途中，还时不时地带她偷溜出去吃喝玩乐。
她还真怕自己坐轮椅坐习惯后，倦怠了。
但不拌嘴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江英消遣的小爱好之一。
他除了在自己和笙笙身边能多说几句话，像个乖孩子外，在外一律都是装哑巴的高冷范儿，都不带理人的。
“咳咳……”
江英眼底少见地划过一丝不忍。
“瞅瞅，我说什么来的。”所幸江笙是了解幸夷的，她将早已备好的水拿了出来，“快喝着顺顺。”
在家里的时间，江英不打算再用轮椅了。
幸夷得了江英的嘱咐，在夜深人静之时，将她的轮椅从马车里拿出来再藏起来，以免被江笙和府里的人知道后担忧她，或者产生什么其余的变故。
江笙温柔地替她拂去嘴角的残渣，“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眼神又怜又爱。
江笙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幸夷是不会撒谎的。
江英也没有怪她，对着周遭的人摆了摆手，很快厅内就剩下她和甘杳杳两人。
江笙见此，心中隐约明了了些什么，她彻底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江英正在用餐，忽然听到有吵闹声逼近，动静越来越大。
正是幸夷坐着个轮椅在院子里来回玩儿呢。
月黑风高，静谧无间。
不用想，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只可惜在军营里的时候，幸夷就随着将士们喊江英大将军，在家里的时候，便也就随着哥哥喊她笙笙，她就这么喊习惯了，也改不了口。
《女主她哥是反派万人迷》
是的，幸夷其实是个女孩子。
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幸夷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回忆起来，大将军好像是有咳嗽，而且有时候还站不稳，要她搀扶，她便点了点头。
若不特意去观察，确实很难看出她面上那一丝特意保留的病弱之气。
“好茶。”江英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甘杳杳的身上。
幸夷最在乎哥哥，若哥哥真的有事，她不会是现在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她可还记得从前哥哥受伤时，她哭着来问她该怎么办。
江笙找准机会问她，“幸夷，哥哥他……可有受伤吗？”
侍女领命出去。
幸夷一生唯爱三样，排名先后分别是江英、武学和吃，最讨厌的就是与人交流，而江英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一不感兴趣，二是根本整不明白。
江英就这么轻笑着，轻飘飘地吐出了这样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就好似在说“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稀松平常。
幸夷起初说话也是说不利索的，因为她不爱说话，说得少，后来不知道哥哥怎么办到的，她说话同正常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而由于幸夷不喜与人说话的性格，任何人见到她，都只会以为她是一个冷傲不屑的少年，更无法看出她心智上的缺陷。
院门大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院子中来回漂移，几乎快成了残影。
然而江英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强行拉开她的双手，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知道这叫什么吗？”
江笙笑了。
其实江笙是希望幸夷能够喊她姐姐的，她要比她大两岁，是真心将幸夷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的。
“够了——”甘杳杳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吼了出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别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啊——”
江笙离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幸夷迫不及待抓起一块塞入嘴中，露出餍足的笑容。
幸夷溜达完最后一圈，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倒不是她突然开窍了，觉得太晚了该休息了，而是她闻到了桂花糕的味道。
江笙心沉了沉，“你担心他吗？”
但她哪里想到，江笙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而且还很善解人意的假作不知，怕她担忧。
江笙这会儿已经稍许冷静下来，哪怕她立刻知道，但哥哥还在睡着，她并不能做什么。
当她放下筷子，擦完嘴，与侍女一同挤进来的，还有甘杳杳。
“死……死了？”甘杳杳浑身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哥哥可有生病？”江笙又问。
江英慢条斯理地用着餐，不受丝毫影响，优雅极了，一点也不像大众印象中粗放豪迈的将军，反倒像是一个从小便饱受世家教养的贵公子。
被呛了一次之后，幸夷明显是长记性了，吃得慢了起来。
若是被江英看到这一幕，知道幸夷喜欢玩这个，不用幸夷说都会给她再弄一个来。
“谢谢你的桂花糕，我喜欢吃。”
甘杳杳失了支撑，重重摔倒在地，细白的手臂肉眼可见红了一大片。
然而她最终没能等来令她心安的答案，只等来两个冰冷彻骨的字眼，“死了。”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养伤中，没飘。
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矍铄。
幸夷明显是玩儿到了兴头上，就连江笙到来，都不知道。
她便就这么平静地望着她，眼中无波无澜，却莫名得令甘杳杳浑身不自在。
索性便站在院外，耐心而又宠溺地看着幸夷，待她玩痛快了，再去问她。
江英是人，不是神，她知道自己无法时时刻刻看顾幸夷，便索性让她在外人眼中做一个俊秀的小少年。
幸夷摇了摇头，她确实没见到大将军有受过伤，也没见他流过血。
她果然在一早就得到了甘厉亡命于监察司的消息，是李承德的意思，与她猜想的并无出入。
江笙嘱咐完幸夷早点休息，便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听到幸夷喊她，“笙笙。”
甘杳杳含着一丝期待地问，“我父亲如何了？”
“嗯？”江笙回头看她。
上帝毕竟是公平的，在让幸夷成为一个十三岁的宗师的同时，也将他的智商停留在了十岁之下。
江英是个谨慎的人，即便出了皇宫，哪怕在自家门口，她依然没有放松，始终保留着一份孱弱之气。
幸夷接过，又是猛灌了几口，让江笙在一旁看得心惊，生怕她又被水给呛到咯。
但她又不想让笙笙担忧，所以刻意收敛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愿让家人发现从而担忧自己的正常行为。
月色下，她对着江笙眨了眨眼，再出现时，人已到了江笙跟前。
江笙刚说完，幸夷便咳了起来。
“对，你父亲死了，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江英面上浮现出一丝称得上残忍的笑意，火上浇油道，“他死的时候还在念着你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多惨……”
江笙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幸夷额头上的汗珠，笑道，“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她说着打开了食盒，沁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撞了个满怀。
甘杳杳双手捂着耳朵，发出绝望的痛哭、嘶喊。
甘厉死了的事情，甘杳杳终究会知道，所以江英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
但恨意终究要比爱意更持久，更容易支撑着一个人活下去。
直到这时，幸夷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江笙。
起初，江英将她当成男孩子养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后来却是在发现她的心智有问题时，不得不将她当做男孩子养。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执拗。
而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笙笙知道他不是个真哑巴，也只有笙笙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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