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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青臣叉起腰，扭了扭身子，把他的手甩开。
“我没事。”祝青臣按住他的手，“可能是仙翁手下留情，原本就不打算伤我，只是想把我送走，也有可能是我吃了那半颗仙果的缘故。”
祝青臣抬起头，试图转移话题：“李钺，我没事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祝青臣坐直起来，正色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都说我喘不上气、没办法呼吸了，你还使劲抱，直接把我抱晕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有。”
“嗯？说完秘密你就喝药。”
“对呀。”
李钺看见他闭上眼睛，迅速端起放在床头的药碗：“祝卿卿，先把药喝了。”
祝卿卿不能飞走。
李钺没有让人进来，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内殿，把脏衣裳都拿出去，又哄着祝青臣喝了一口发汗的汤药，给他喂了八颗蜜饯。
就一口汤药，倒要整整八颗蜜饯来配它。
他拎起衣裳，一个红彤彤、圆滚滚的果子从里面掉出来，摔在地上，骨碌碌地朝床榻滚去。
李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身强体壮，或许是仙翁把神力收走了。
“差不多。”祝青臣窝在他怀里，“就是你的胸膛太硬了，容易撞晕。”
祝青臣扶着他的脸，蹙着眉头，认真地看着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李钺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似的呼噜声：“为什么？不许我抱，那你要谁抱？”
祝青臣把梦境全部，和盘托出。
海上仙人洞府和清香仙果。
祝青臣在山上捱了这么久，冰天雪地里滚下山来，大夫也说他暂无大碍。
他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前的李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太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祝青臣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有没有身轻如燕的感觉？”
“祝卿卿，你吃。”
直到此时，李钺唇角的笑意才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尽管这样做肯定很舒服。
“你还记得那个道观吧？我们小时候把道观当成鬼屋，打赌谁敢一个人进去。你本来想带我进去，结果我刚到门口，就抱着柱子哇哇大哭，死活不肯进去，你还被你爷爷揍了一顿。”
祝青臣搓搓李钺的下巴，提前说明：“李钺，你不许再抱我了。”
于是祝青臣掰着手指头，从头开始说起。
祝青臣断然拒绝：“不好！”
祝青臣的手，是典型的文人手，白皙修长，带着一点儿写字作画磨出来的薄茧。
祝青臣道：“仙翁说，这果子吃半颗延年益寿，吃一颗就原地飞升。”
倚靠的胸膛肌肉硬邦邦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破土而出。
“仙翁还说，我不适合成仙，可他却没有将剩下 半颗果子收走，也是相信我的意思。倘若我全吃了，岂非逆天而行，辜负了他的信任？”
拳头碰到他的瞬间，李钺周身气焰消失，故意压低的声音也恢复正常。
李钺不可置信，连眼睛都睁大了：“祝卿卿，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清风和桃花。
祝青臣露出一个笑容：“你吃吧，我们一人一半。”
“是吗？”
他用拇指按住李钺的唇角：“你不许笑了，认真听我说。”
祝青臣抬起头：“我已经吃过了。”
李钺没忍住偏了偏头，轻笑一声，躲到一边。
大概是祝青臣揣在怀里放久了，有点干巴，其他都还行。
“然后——李钺，注意听——”
“就是这个！”
他翻了个身，抬起手，拍拍身边空位：“李钺，快过来。这个床好硬，硌得我肩膀疼。”
“还没说完呢。”祝青臣捧着他的脸，把他抓回来，“我是说真的。”
他不确定地问：“是我把你抱晕的？”
“结果刚走到半山腰，就开始下雪。我带着人往回赶，脚下一滑，就滚到了山上那个破道观里。”
李钺哄着他，两只手臂穿过祝青臣的手，环住他的腰，轻之又轻地把他揽进怀里。
“好。”祝青臣道，“你洗一洗，赶紧吃掉。我已经吃了，味道还不错。”
“看吧，我就说。吃半颗还能在人界站稳，吃一颗就直接飞走了。”
李钺抱着他的腰，坐直一些，神色愈发凝重。
祝青臣直接把脸埋在他怀里，摇着脑袋，拖着长音：“不——喝——”
李钺变了脸色，眸光一沉，唇角却仍旧是勾起来的，故作豁达道：“天上催你回去？一日都不能留？”
他眼带笑意，只是不自觉闪避，不愿对上祝青臣的视线：“祝卿卿，这次多待几日，好不好？我很想你。”
李钺捡起果子，用茶壶里的水冲干净，又递到祝青臣面前。
祝青臣一张嘴，就开始模仿李钺：“‘驾——祝卿卿——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如今这只手就贴在李钺的下颌上，温和轻柔，如同羽毛一般。
焉知不是仙果的作用。
李钺问：“祝卿卿，够轻了吗？”
祝青臣拢着双手，贴在他耳边，放轻声音，故弄玄虚道：“我在山上遇见神仙了！”
李钺紧紧握着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像大猫一样眯着眼睛，在祝青臣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轻轻地，我轻轻地抱。”
这下祝青臣满意了。
“昨夜里，我和前几日一样，躲在神像后面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我去拿。”李钺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下了榻，从地上捡起祝青臣换下来的衣裳。
“那不然嘞？”祝青臣理直气壮，“就是你把我抱晕的。”
祝青臣眼睛亮晶晶的：“我换下来的衣裳呢？你丢到哪里去了？”
李钺抿唇颔首。
李钺忙收回手。
这可不行。
没有他的吩咐，宫人们不敢动，所以衣裳还丢在地上。
四目相对之间，祝青臣照着他的胸膛，给了他一下。
他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记得。”
祝青臣扭过头：“不喝。”
“不是马上就快过年了嘛？你又在外面打仗，赶不回来，我就想上山，给你求一个平安符。”
“再说了，我现在吃了，即刻便飞走，到时候你骑千里马都追不上我。”
应当没事。
“再吃半个。”李钺道，“这东西这么好，你吃一整个，说不定今后就不会病了……”
祝青臣朝他招招手，李钺乖顺地低下头，附耳过去。
李钺却不在乎这些，只听见他被仙翁打了，连忙扒拉他的衣裳：“你可有受伤？怎么不早说？仙人一掌，你怎么受得了？”
想要收他为徒的南极仙翁和他的弟子。
“你才有病！”
“我知道。”李钺摸摸他的脑袋，“我们祝卿卿是很厉害的小神仙，提着小花篮，下凡布施，途经凤翔城，忽然想起凤翔城里还有一个李钺，所以特意下来看看李钺。”
“嗯。”李钺仍是笑着，“我听着呢。”
“吃。”李钺直接把果子丢进嘴里，嚼着吃了。
床上是满满当当的枕头被褥，身下也是软乎乎的“李钺垫子”，舒服得他想再睡一会儿。
“嗯。”
“就喝一口。发汗的药，对身体好。”李钺道，“你从山上跑下来肯定吹风受凉了，喝点药捂一捂比较好。我让他们准备了蜜饯，就喝一口，喝了马上吃蜜饯。”
“我不是神仙，天上也没收我。”祝青臣蹙着眉头，反问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钺克制着、克制着，就连祝青臣也察觉到了他的紧绷。
“都说了不可以抱了。等等没说两句话，又被你抱晕了。”
祝青臣腮帮子鼓鼓的，含着蜜饯，懒懒地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李钺僵住，原本放松的身形再次紧绷起来。
祝青臣说话时带起的呼吸，扫过李钺的耳朵，带起一片痒意。
李钺欣喜若狂，伸手去抱祝青臣。
《小君后》
4
也是，他给祝青臣换衣裳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心口有伤痕或印记。
“最后——”祝青臣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南极仙翁很生气，说我满脑子都是李钺，不能成仙，就一掌把我拍醒了。”
他张开嘴，佯装要咬果子。
李钺清了清嗓子，原本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和李钺常年习武的手比起来，他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还带着书墨香气，那么点薄茧也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秘密就和喝药有关。”
祝青臣继续道：“雪一直没停，我不敢下山，就一直待在道观里。”
“是这样？”李钺脸色变了几变，“是这样！祝卿卿，你没事，你没病？”
祝青臣要下床去捡，被李钺按住：“我来，你在床上待着。”
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
他和李钺之间，本就没有秘密。
“对了！”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我只吃了半颗仙果，留了半颗，仙翁没有收走，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吃。”
] 祝青臣叉起腰，扭了扭身子，把他的手甩开。
“我没事。”祝青臣按住他的手，“可能是仙翁手下留情，原本就不打算伤我，只是想把我送走，也有可能是我吃了那半颗仙果的缘故。”
祝青臣抬起头，试图转移话题：“李钺，我没事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祝青臣坐直起来，正色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都说我喘不上气、没办法呼吸了，你还使劲抱，直接把我抱晕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有。”
“嗯？说完秘密你就喝药。”
“对呀。”
李钺看见他闭上眼睛，迅速端起放在床头的药碗：“祝卿卿，先把药喝了。”
祝卿卿不能飞走。
李钺没有让人进来，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内殿，把脏衣裳都拿出去，又哄着祝青臣喝了一口发汗的汤药，给他喂了八颗蜜饯。
就一口汤药，倒要整整八颗蜜饯来配它。
他拎起衣裳，一个红彤彤、圆滚滚的果子从里面掉出来，摔在地上，骨碌碌地朝床榻滚去。
李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身强体壮，或许是仙翁把神力收走了。
“差不多。”祝青臣窝在他怀里，“就是你的胸膛太硬了，容易撞晕。”
祝青臣扶着他的脸，蹙着眉头，认真地看着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李钺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似的呼噜声：“为什么？不许我抱，那你要谁抱？”
祝青臣把梦境全部，和盘托出。
海上仙人洞府和清香仙果。
祝青臣在山上捱了这么久，冰天雪地里滚下山来，大夫也说他暂无大碍。
他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前的李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太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祝青臣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有没有身轻如燕的感觉？”
“祝卿卿，你吃。”
直到此时，李钺唇角的笑意才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尽管这样做肯定很舒服。
“你还记得那个道观吧？我们小时候把道观当成鬼屋，打赌谁敢一个人进去。你本来想带我进去，结果我刚到门口，就抱着柱子哇哇大哭，死活不肯进去，你还被你爷爷揍了一顿。”
祝青臣搓搓李钺的下巴，提前说明：“李钺，你不许再抱我了。”
于是祝青臣掰着手指头，从头开始说起。
祝青臣断然拒绝：“不好！”
祝青臣的手，是典型的文人手，白皙修长，带着一点儿写字作画磨出来的薄茧。
祝青臣道：“仙翁说，这果子吃半颗延年益寿，吃一颗就原地飞升。”
倚靠的胸膛肌肉硬邦邦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破土而出。
“仙翁还说，我不适合成仙，可他却没有将剩下 半颗果子收走，也是相信我的意思。倘若我全吃了，岂非逆天而行，辜负了他的信任？”
拳头碰到他的瞬间，李钺周身气焰消失，故意压低的声音也恢复正常。
李钺不可置信，连眼睛都睁大了：“祝卿卿，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清风和桃花。
祝青臣露出一个笑容：“你吃吧，我们一人一半。”
“是吗？”
他用拇指按住李钺的唇角：“你不许笑了，认真听我说。”
祝青臣抬起头：“我已经吃过了。”
李钺没忍住偏了偏头，轻笑一声，躲到一边。
大概是祝青臣揣在怀里放久了，有点干巴，其他都还行。
“然后——李钺，注意听——”
“就是这个！”
他翻了个身，抬起手，拍拍身边空位：“李钺，快过来。这个床好硬，硌得我肩膀疼。”
“还没说完呢。”祝青臣捧着他的脸，把他抓回来，“我是说真的。”
他不确定地问：“是我把你抱晕的？”
“结果刚走到半山腰，就开始下雪。我带着人往回赶，脚下一滑，就滚到了山上那个破道观里。”
李钺哄着他，两只手臂穿过祝青臣的手，环住他的腰，轻之又轻地把他揽进怀里。
“好。”祝青臣道，“你洗一洗，赶紧吃掉。我已经吃了，味道还不错。”
“看吧，我就说。吃半颗还能在人界站稳，吃一颗就直接飞走了。”
李钺抱着他的腰，坐直一些，神色愈发凝重。
祝青臣直接把脸埋在他怀里，摇着脑袋，拖着长音：“不——喝——”
李钺变了脸色，眸光一沉，唇角却仍旧是勾起来的，故作豁达道：“天上催你回去？一日都不能留？”
他眼带笑意，只是不自觉闪避，不愿对上祝青臣的视线：“祝卿卿，这次多待几日，好不好？我很想你。”
李钺捡起果子，用茶壶里的水冲干净，又递到祝青臣面前。
祝青臣一张嘴，就开始模仿李钺：“‘驾——祝卿卿——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如今这只手就贴在李钺的下颌上，温和轻柔，如同羽毛一般。
焉知不是仙果的作用。
李钺问：“祝卿卿，够轻了吗？”
祝青臣拢着双手，贴在他耳边，放轻声音，故弄玄虚道：“我在山上遇见神仙了！”
李钺紧紧握着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像大猫一样眯着眼睛，在祝青臣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轻轻地，我轻轻地抱。”
这下祝青臣满意了。
“昨夜里，我和前几日一样，躲在神像后面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我去拿。”李钺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下了榻，从地上捡起祝青臣换下来的衣裳。
“那不然嘞？”祝青臣理直气壮，“就是你把我抱晕的。”
祝青臣眼睛亮晶晶的：“我换下来的衣裳呢？你丢到哪里去了？”
李钺抿唇颔首。
李钺忙收回手。
这可不行。
没有他的吩咐，宫人们不敢动，所以衣裳还丢在地上。
四目相对之间，祝青臣照着他的胸膛，给了他一下。
他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记得。”
祝青臣扭过头：“不喝。”
“不是马上就快过年了嘛？你又在外面打仗，赶不回来，我就想上山，给你求一个平安符。”
“再说了，我现在吃了，即刻便飞走，到时候你骑千里马都追不上我。”
应当没事。
“再吃半个。”李钺道，“这东西这么好，你吃一整个，说不定今后就不会病了……”
祝青臣朝他招招手，李钺乖顺地低下头，附耳过去。
李钺却不在乎这些，只听见他被仙翁打了，连忙扒拉他的衣裳：“你可有受伤？怎么不早说？仙人一掌，你怎么受得了？”
想要收他为徒的南极仙翁和他的弟子。
“你才有病！”
“我知道。”李钺摸摸他的脑袋，“我们祝卿卿是很厉害的小神仙，提着小花篮，下凡布施，途经凤翔城，忽然想起凤翔城里还有一个李钺，所以特意下来看看李钺。”
“嗯。”李钺仍是笑着，“我听着呢。”
“吃。”李钺直接把果子丢进嘴里，嚼着吃了。
床上是满满当当的枕头被褥，身下也是软乎乎的“李钺垫子”，舒服得他想再睡一会儿。
“嗯。”
“就喝一口。发汗的药，对身体好。”李钺道，“你从山上跑下来肯定吹风受凉了，喝点药捂一捂比较好。我让他们准备了蜜饯，就喝一口，喝了马上吃蜜饯。”
“我不是神仙，天上也没收我。”祝青臣蹙着眉头，反问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钺克制着、克制着，就连祝青臣也察觉到了他的紧绷。
“都说了不可以抱了。等等没说两句话，又被你抱晕了。”
祝青臣腮帮子鼓鼓的，含着蜜饯，懒懒地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李钺僵住，原本放松的身形再次紧绷起来。
祝青臣说话时带起的呼吸，扫过李钺的耳朵，带起一片痒意。
李钺欣喜若狂，伸手去抱祝青臣。
《小君后》
4
也是，他给祝青臣换衣裳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心口有伤痕或印记。
“最后——”祝青臣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南极仙翁很生气，说我满脑子都是李钺，不能成仙，就一掌把我拍醒了。”
他张开嘴，佯装要咬果子。
李钺清了清嗓子，原本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和李钺常年习武的手比起来，他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还带着书墨香气，那么点薄茧也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秘密就和喝药有关。”
祝青臣继续道：“雪一直没停，我不敢下山，就一直待在道观里。”
“是这样？”李钺脸色变了几变，“是这样！祝卿卿，你没事，你没病？”
祝青臣要下床去捡，被李钺按住：“我来，你在床上待着。”
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
他和李钺之间，本就没有秘密。
“对了！”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我只吃了半颗仙果，留了半颗，仙翁没有收走，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