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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睦友这下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孟襄立刻惊慌地摆手。

    这例子是真的很合时宜。

    “……曾经隶属以太研讨会?”

    她颇为自豪地抬起头:“我和江雪可是很聊得来的呢!她对这个心理医生很满意。哦!我记得她还和我说过,这个医生好像曾经是以太研讨会的精英,后来出来单干出了名声,现在就专门接一些研讨会推过来的病人。”

    “我要是看到这样的嫌疑人我一定报警。”裘诺坚决地表达了立场,“然后把饭店门加厚几层……万一他的同伙打击报复我呢!”

    她给两位客人一人端来一碗小馄饨,在王睦友“可你今天价格不也涨了吗”的叨咕声里,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在光辛饭店的出血大盒饭后,她本想着在那之后时常关注江雪的情况,却没想到小姑娘在那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照顾她了,连能见上她一面,听到点和她有关的消息都像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了。

    “裘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刺眼的红色99+瞬间就跳了出来。

    裘诺一下反应回来了。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睦友。

    “虽然知道研讨会好像有在邺京的分办公室,但是真就两天就回来了呀……效率真高,不愧是研讨会。”

    裘诺拍拍王睦友,意思是你别较真了,随后轻巧地换了个话题:“不过研讨会的保障措施真的做得很不错呢。知道江雪的精神状况不稳定,还给指派了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

    王睦友向旁边指了指。

    “反正最后皆大欢喜就好了!”裘诺高兴地说,

    “有名的心理医生?”孟襄明显来了兴趣,他打开终端,在里面加了几笔。

    孟襄理直气壮:“因为写过软文。”

    “小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她惊恐地问,“难道江雪也告诉你了?!不应该啊!她说是只告诉我一个人的!”

    王睦友盯了他志得意满的脸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怎么那么懂啊。”

    孟襄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顺手自来熟地揽住王睦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那肯定是江雪和我说的呀!”裘诺惊叫。

    “你想,自己的身体又出了问题,终端好像又不好用了……现在谁能离开终端啊!那她可不就慌了神了。”

    “茂铭心理健康咨询工作室。”王睦友说。

    “我找找……”她说,“我记得,好像是叫猫……帽……还是矛……”

    “可是这样的一个小奸商,肯定是不会信任随便一个认识的人的。”

    《光辛街道有二三事》

    那她该多难过啊。

    在江奶奶去世的那天,吉老爷子示意她暂时拖住江雪,方便大人先处理一下老人家的后事时,她就感到了一种熟悉的窒息感,和自己听闻婶婶在外地去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裘诺也打开终端,想给孟襄找出江雪发给自己的那个心理医生的资料。但她的消息框实在是繁忙又纷杂,垃圾消息与每天街坊私下里找她定餐的消息混在一起,比废纸篓还要废纸篓。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答案,也没有人在说出这样的问题时真的只是希望要一个答案。王睦友连连点头称是,孟襄则笑了起来。

    裘诺的目光一下警惕起来,而王睦友也开始重新审视孟襄。

    可江雪还是个小学生,她与江奶奶的关系远远比裘诺和她的婶婶的关系亲密。

    孟襄似乎对自己的战果很满意。他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把这些卖药的看做无法理解的人是很危险的——人家都理解你,你却完全不理解他们!这不就是敌在暗我在明吗!”

    孟襄补充说:“一定是他们平日里就有不错的交情,而这就是伪装的重要性。”

    她对江雪一直抱有同情之情。

    “嗯……不好说呢。也许参与这些不法交易的人都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吧。”

    “不是!”他否认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从来不违法乱纪的!我只是说!这些不法分子可能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理解!擅自轻视他们是要吃大亏的!”

    “谁说不是呢。”孟襄附和道,“但也不能太小瞧物质的吸引力啊。”

    裘诺以为他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强调说:“最近我看了好多有关那种东西的报道啊。这人也太坏了,就为了那么些钱,把一个个家庭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怕遭报应吗?”

    “但是不可否认!”孟襄大声说,“犯罪分子都很会隐藏自己。只有等到受害者放松警惕,他才有可能一击得手。”

    他问:“真的假的?怎么会有人想着用涉嫌参与违禁药品交易的罪名来逼人袭警,从而解决对方没有成年人帮忙的困境啊?这思路怎么看都不像真的。”

    “别点!”他一脸惊恐,“点掉了红点就

    “诶?这位季警官真是个狠人啊。”

    “那这不就是把‘没良心‘换个说法吗!”

    裘诺双手叉腰,义愤填膺:“谁的命都不是能和这种物质相提并论的东西啊。”

    “那不然呢?”裘诺看向他,“和人命相比多少钱都只能被形容成‘那么些钱’吧?”

    “嗯哼。”

    就像季井仪所说的那样,过了没几天江雪就被放了出来。据她说是受了好一顿教育,在她答应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后,又签了几份保证书,然后才在一堆身上印着研讨会菱形标志的小机器人的护送下回了家。研讨会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江雪留下的所有问题,并且留下了督促她重新融入社会的小机器人(包括但不限于帮她收拾房间适应新身体的保姆机器人,帮助她回归学习生活的辅导机器人),看得王睦友都惊叹居然还有这种级别的社会保障。

    王睦友和裘诺一下就哑火了。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王睦友小声憋出一句:“但是江雪是未成年人……本来阅历就不太……”

    再之后没多久,裘诺就听说了婶婶的死讯。

    “人家江雪可是大黄牛。”他说,“倒买倒卖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估计都没她经验丰富,你别小看人家中学生了。”

    真是好事啊。她和王睦友几乎是瞬间达成了共识,只有孟襄对此保持了沉默。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江雪正满心欢喜地从裘诺手里接过卷了油条咸蛋黄的饭团。可能是听见了这边的议论,她迫不及待地对孟襄点头:“小王哥说的都是真的!”

    这下反倒显得表现最离谱的季井仪才是最神机妙算的那个了。

    “那可不是’那么些钱’就能描述的东西。”他说。

    他说:“你看,江雪不就是轻信了所谓的朋友,才会沾上违禁药品的吗。”

    离得近的孟襄有强迫症,顺手就想帮着点掉红点,但被王睦友一把抓住了手。

    而当她这两天再见到江雪时,已经快上高中的女孩子都在辅导机器人的陪伴下,一脸阴云地站在光辛饭点的窗口前买去学校路上吃的早点了。震撼之余,裘诺是由衷地为这个终于算是开启新生活的小姑娘高兴。

    “要是等你回来,那热腾腾的一手消息可都凉透了!”孟襄不满地嚷嚷。随即他打开了终端,自言自语:“难得这么个奇事……我可得赶紧记下来,找个地方投稿。”

    她做了个鬼脸,美滋滋地对光辛饭店里的几人挥挥手:“那我先去上学了哦!等我放学回来再细说吧!”

    “不信你问她。”他说。

    “而且江雪也只是误食了一些违禁药品,还来不及出现严重的成瘾现象……这更是一件大好事啊!”

    王睦友不知道该对此作何评价,只能礼节性地微笑。

    “可是我们又不一定会和他们打交道。”王睦友指出。

    “你可别了吧。”孟襄冷哼一声,端起茶水喝了几口。

    那这肯定是一篇伟大的文章呢。

    她和婶婶相处的最后几年其实并不怎么愉快。她上了年纪的婶婶变得相当神经质,对裘诺非常严格,几乎认定她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小姑娘。到最后,她甚至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句看着裘诺这么没出息就来气,她要去散散心,就带上了自己的行李离开了邺京,留下刚成年的裘诺和没人照看的光辛饭店。

    “结果好就是一切好。总之江雪没被抓走,那不就是万事大吉吗?来来来,今天庆祝一下,我馄饨里多放了虾。”

    她说:“我们街道上来的那个新警察,她真的用了这种离谱的理由骗保诶!虽然我是受益人就是了,诶嘿。”

    “可是这也是因为江雪她当时正好处在一个脆弱的状态吧?”王睦友说。

    “而且回来的也很快啊。”王睦友感叹。

    亲人的死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但比悲恸来得更快的是现实的压力。她那时候刚从高等学校毕业,本来就想着在婶婶的光辛饭店里做个传菜员混混日子,可随着婶婶的消失,饭店的运营便像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从小就在饭店里长大,对这些事务不说十分熟悉也算是有个七八分眼熟,可要真要她自己一个人做起来又是另一番难度。她几乎被这样的压力压垮,也多亏是有吉老爷子和几个熟客街坊帮衬着,她才坚持着终于让光辛饭店恢复运营。

    “首先,这可能只是一种礼貌的话术。”王睦友干巴巴地说。<                                                “其次……”

    他打开自己的终端,点开了通讯界面。

    “那也就是这两年才有的办公室吧。”裘诺说,“好像说是为了应对在邺京越来越泛滥的违禁药物?”

    “哦对对对!茂铭!这个名字太绕口了!”裘诺一拍脑瓜,开始跟孟襄介绍起来,“听说是名声很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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