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轻松的“大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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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头猪是全家最大的财产和合法进项，两只鸡下的鸡蛋则是家里的主要荤腥来源。

    梁传根脸上的神色越发缓和，嘴上却说，“拷什么黄酒，不是浪费钱么。”

    殷贵男只当不知道老头子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又马上端来一碗凉好的生姜水，“先喝点，去去暑气。”

    她还在里面加了一些麦麸、玉米芯，家里按照指标养了两头猪，还养了两只鸡下蛋，这些家畜都是她和妹妹在伺候。

    全家都在干活，一个四肢健全的青年壮劳力却躲在屋子，等到别人把活都干完了，只要跑出来说两句好话，就成了大孝子。

    待人走了，殷贵男才从屋里出来，看着两人背影狠狠“呸”了一口，转身一脸和蔼地隔着门喊，“有生，学了一下午也累了，出来透透气，准备吃晚饭了。”

    梁有生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武侠小说，对着门外喊，“妈，我再学一会就出来。”

    她眉开眼笑，“行，有生已经摆好了凳子，今天去镇上找同学还特意给你拷了一点黄酒，就等着你回来呢。”

    “行了，别忙乎了，去吃饭吧。”

    干完这些，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在地里上工的人记完工分后就开始陆续回家。

    在两只猪低头“哼哧哼哧”吃食时，先她又钻到猪圈里面去将剩余的水倒在地上，开始清洗猪圈。

    “嗨，这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看你这段时间干得又累又瘦，就想让你舒服舒服。”

    火炉上煮着一些野草野菜，还有梁书弗早上去地里捡的人没法吃的蔬菜烂叶子。

    累了一天，大家都想回家好好吃顿饭，洗下身上的泥巴点子。

    还有拷酒的钱，还不是从家里拿的。说得好听孝顺，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接着又是脱粒，晾晒，入仓，还没来得及为丰收喜悦，又是新一轮犁地，插秧，老少爷们一回家随便扒上两口就睡了。

    殷贵男这时候十分殷切，又是端水又是拧毛巾。

    在外遛弯儿唠嗑回来的殷贵男看到她宰杀泥鳅，撇撇嘴，一句话也没有直接进了屋子。

    算了，她叫不醒装傻的人。

    烧好猪食，梁书弗将猪食拷到木桶中，还打了一桶水，“瑶瑶，你提着水，跟我去猪圈。”

    梁传根最爱每天咪上一口小酒了，前段时间生产队里每个社员都忙抢收，晚上都要上工。

    这么真是孝顺啊。

    睡醒了的梁书瑶出来找姐姐，帮着忙一起料理了泥鳅，往泥鳅身上抹点盐，直接放在火炉边烤熟。

    后来发现自家的两只猪长得比别人家肥了不少后，虽然不再骂骂咧咧，但依旧嘴上不服输，让两个孙女其它的活也不能拉下。

    梁书弗先将猪食槽用水冲干净，才把桶里的猪食倒进去。

    一开始殷贵男还骂骂咧咧，说她瞎讲究，肯定是在磨洋工，偷懒不干活。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提着比她们身体还粗一圈的痛，往自理地隔壁的猪圈走去。

    另一边，梁书弗提着篓子回家，将剩下几条泥鳅倒在木桶里，提了一桶井水，挖了一盐倒进去。

    做了快四十年的夫妻，殷贵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老头子松气了。

    这些都忙完，接下来社员们也不会赶得那么急，晚上也能休息休息。

    “累坏了吧，敢紧洗洗吃饭了，今天还有泥鳅。”

    所以冬天的时候，梁书弗隔三差五用豆秸堆在院子里烧成灰，然后把这些灰铺在猪圈里，保证猪圈干燥。

    “瑶瑶，再打一桶水来。”

    一碗水下去，身上的燥热下去了，再加上殷贵男还拿着蒲扇给他扇风，心里那口气也就慢慢下去了。

    在等泥鳅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出来的功夫，她快速拌了黄瓜又炒了盆韭菜。

    到夏天则每晚都要打扫一遍猪圈，冲刷掉地上和墙上的屎尿，这样还做能给猪圈降温，让猪夜里能睡个好觉。

    梁传根接过用到只剩薄薄一层的毛巾，“嗯”了一声。

    梁书弗看着一脸自豪的殷贵男和满眼欣慰的梁传根。

    在一旁给自家爸妈打水的梁书弗听着殷贵男的话，垂下的眼中全是讽刺。

    这天气一热，猪圈里味道很冲，还容易滋生细菌。以前还发生过猪圈没有清理干净，猪得了传染病，一夜之间死光光的事。

    啊不，家里还真有两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