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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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父一早出门跑马，冷风喂饱肚子也不一定乐意回官署点卯，府中只剩谢然一位主人。
江闻：啊这……
侍女离开，江闻看向谢然，不解地问，“这人谁呀？”
江闻看向谢然，眉头微皱，“会出事？”
哪怕内心疯狂找补，江闻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纠结。
他说：“这个肯定要吧。不出仕，家里那边也没法交代。”
……
不是说教书的愿望不好。在汉代有机会读书识字的人都不多，能教人读书识字明理的老师非常受人尊敬，是很有社会地位的营生，只是、只是……
谢然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他是真不想去见这家伙，于是无奈地说，“是个笨蛋。”
“青黑重到扑粉都不一定遮得住，想来是一夜未眠。是床睡不惯，还是哪里不合心意？开口让侍从换了便是，不要委屈自己。”
……哈？？
谢然板着脸想。
江闻脸色一僵：“呃？！”
“别看了。白里透红，红中透粉，完美极了。”谢然轻咳两声，小声道：“刚抹的粉，你再看也扒不下来。”
只是这个愿望放在谢然身上，未免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主要人没事就行！身体不好不要硬撑，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江闻的神色难掩担忧，“谢伯伯说你的病由来已久，真的没办法治吗？”
对方柔顺的长发用发带松散地束着，披着一件蜜合色上衣，腿上盖着薄毯，或许是因为病情初愈，一举一动间姿态舒展，带着难得的放松写意，而不是往日的严肃端庄。
江闻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紧接着连连摆手，“不是床的问题，是我自己没睡好……”
打赢了才回来？你们这路上抢人正经吗？
谢然好看的脸蛋在室内阳光的衬托下更显得白里通红，看不出一丝病气。
“既非外物之扰，想必是内困于心了。难不成是因为左慈的解命？”谢然自然地又问一句。
不能反驳就只能应承，看上去当然宾主尽欢。
江闻心中惊奇，他忍不住凑到榻边，盯着谢然看，视线强烈的像是要把人从里扫到外。
好不普通又普通的愿望，就像是他小时候大家的梦想都是长大以后当科学家一样。
“子龙早起练完武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江闻也不知道赵云在哪，知道的话他就拉着赵云一块来了。
“我知道了。去传，我换装后就到。”
谢然看他呆呆的，不着调地逗了他一句，“不是来看我的？怎么一个人发起呆？”
“进。”谢然随声问，“可有拜帖？”
城门守卫不敢耽误，连忙把消息递到都尉府。都尉府外院的家仆得了消息，把消息传进内院，内院的仆人又把消息传给主人身边的侍从。
事情发生的早，这个时辰早该办完了。
就让这家伙背锅！
谢然睡前喝过安神的汤药，起的迟了些，当时还睡着。竹书想了想，派人请赵云带着仆从去接赵风。
有谢父在，他觉得谢然完全用不愁。拼爹嘛，不可耻，什么年代都拼爹，能吃干嘛不吃。
其实真被吓到了，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就倒下，这谁能不被吓到。
“我啊……”谢然的声音很轻，视线倏然悠远，像是炉中飘起的朦胧熏烟。
“不是我说，这人啊，病情最忌反复无常，若总是乍好乍坏……总让人觉得不是长久之道呢。”
谢然说想去书院教书。
“折腾这么久，都尉府就没给你想点法子好好治一治，怎么还反反复复的？”
行吧，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人了，都敢出来见风，看来这病是又好了？”
江闻目光呆了一瞬，“明、明忻，你……”
昨天赵风带着队 伍赶到晋阳时，错过了城门开启的时辰，只好在城外待了一晚。今早怕进城后找不到路，就在城门口处报了谢氏的名号。
“公子，有客来访，已至厅中等候。”
谢然的语气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又落回江闻身上，顺势换了个话题：“怎么就你一个，子龙呢？”
江闻声音顿了顿，“或许可以多问问那个叫左慈的方士。”
……啊，真是好大的规矩，感觉比他在江家的时候还要命……
他没听错。
江闻顿感无语。
头戴玄色幅巾，身着信期绣翠虬菱绮罗绮面深衣，袖口绣云草纹，腰环红色腾云系带，玉带钩挂青玉佩，坠锁绣鸟兽纹香囊。
江闻安分地坐了回去。
江闻这回连摆手的动作都僵住了，内心感受到一丝崩溃。
他看了没一会儿，谢然先受不了了。
谢然刚到厅堂，就见堂中坐一人。
谢然万分淡然地说，似乎对类似的事习以为常。
谢然的回答超出江闻的预料，他一时间思路卡壳，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幸好此时门外传来侍女清脆的声音，替他遮过一时尴尬。
红配绿，这家伙和他记忆中一点没变。
啊……王家……谢然顿时忍不住露出头疼的表情。
“是。”侍从得了吩咐，悄无声息地退下。
王机同时看到谢然，他先扫了谢然一眼，随后脸色一拽，嗤笑道。
“少时病根，恐怕要缠绵一生，问他也无用。慢慢走着看吧。”
“怎会？我就觉得子笙……咳，咳咳，好了，不说就不说吧。”谢然咳了几声，放过了看起来红得快要自燃的江闻。
他驾驶着僵硬的四肢，僵硬地在屋里找了一张席子坐下，又神色僵硬地看向榻上倚着软垫，笑着望向他的谢然。
两三秒后，谢然忽然笑道，“我闲人一个，怕是习惯不了那些条条框框。要是有机会，找间书院教书就很不错，悠闲一生，也免了这不争气的身体过多操劳，还能多活两年。”
“是。”
“不过说到有事……”谢然忽然看了江闻一眼，语气委婉地提醒道：“子笙，我这有新制的妆粉，一会儿送你一盒带回去用吧。”
侍女俯身行礼道，“回公子，是王家公子，未有递过拜帖。”
谢然抬手点了点眼下的位置，示意江闻自己体会。
江闻肩膀一耷，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情愿，不过心里嘛……
江闻原本暗含期待的神色一怔。
“还好啦……”江闻讪讪地笑。
江闻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昂首阔步迈进屋内。
谢然先解释，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按道理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
“星象亦如谶纬，信与不信全在个人，不值得为此烦心。”谢然话音一转，“不过有一点我看左慈倒是没说错，子笙有意入仕途？”
——不对劲啊，这人怎么半天过去就生龙活虎了？！
“往后史书上就记：‘某年某月，江子笙与好友谢……’”
特别好使。
难不成他误会了，左慈真是神医啊？！
“我让人去看看。”谢然说着唤了侍从进屋，道：“派人去寻昨日客舍的赵公子，看出了什么事。”
他还以为谢然的理想应该是为国为民，匡扶天下之类的？
——谢然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江闻仰头看着谢然，“明忻呢？打算什么时候出仕？”
“呵呵，别担心嘛，然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谢然笑得诡诈，“只是昨日厅中的家仆听到，报给我才知的。”
满身熠熠生辉，反光照的室内都亮上两分。
“明忻别取笑我了！”江闻嫩脸一红，脸上温度霎时高了好几度，“什么位极人臣，怕不是左慈批发的，是个对象都这么说，把人哄得高兴罢了！”
看谢然表情，怎么感觉这个王家来势不对？
谢然眉梢一挑，调侃道：“自古位极人臣者，皆当世不二英才。看来往后我要多多和子笙亲近，蹭蹭文气，若能学得一二分，当个县令也满足。”
“昨日时辰太晚，赵风兄长带人没来得及进城，在城外待了一夜。今早有城门卫递消息到都尉府，竹书派人寻子龙去接赵风兄长入城。”
“并州风俗和中原不同，子龙初来乍到，是难得的新面孔，又兼容貌俊秀、武艺超群，说不定是在路上被人抢去了。放心，打赢就会回来的。”
想到这次意外，谢然的神色颇为歉疚，“这次是我疏忽大意，原以为撑得住，没想到在路上就出了这种事，我吓到你和子龙了吧？”
没人会当众反驳左慈的话，否则岂不是在承认自己能力不够，才华也不出众，当不上大官？
] 谢父一早出门跑马，冷风喂饱肚子也不一定乐意回官署点卯，府中只剩谢然一位主人。
江闻：啊这……
侍女离开，江闻看向谢然，不解地问，“这人谁呀？”
江闻看向谢然，眉头微皱，“会出事？”
哪怕内心疯狂找补，江闻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纠结。
他说：“这个肯定要吧。不出仕，家里那边也没法交代。”
……
不是说教书的愿望不好。在汉代有机会读书识字的人都不多，能教人读书识字明理的老师非常受人尊敬，是很有社会地位的营生，只是、只是……
谢然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他是真不想去见这家伙，于是无奈地说，“是个笨蛋。”
“青黑重到扑粉都不一定遮得住，想来是一夜未眠。是床睡不惯，还是哪里不合心意？开口让侍从换了便是，不要委屈自己。”
……哈？？
谢然板着脸想。
江闻脸色一僵：“呃？！”
“别看了。白里透红，红中透粉，完美极了。”谢然轻咳两声，小声道：“刚抹的粉，你再看也扒不下来。”
只是这个愿望放在谢然身上，未免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主要人没事就行！身体不好不要硬撑，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江闻的神色难掩担忧，“谢伯伯说你的病由来已久，真的没办法治吗？”
对方柔顺的长发用发带松散地束着，披着一件蜜合色上衣，腿上盖着薄毯，或许是因为病情初愈，一举一动间姿态舒展，带着难得的放松写意，而不是往日的严肃端庄。
江闻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紧接着连连摆手，“不是床的问题，是我自己没睡好……”
打赢了才回来？你们这路上抢人正经吗？
谢然好看的脸蛋在室内阳光的衬托下更显得白里通红，看不出一丝病气。
“既非外物之扰，想必是内困于心了。难不成是因为左慈的解命？”谢然自然地又问一句。
不能反驳就只能应承，看上去当然宾主尽欢。
江闻心中惊奇，他忍不住凑到榻边，盯着谢然看，视线强烈的像是要把人从里扫到外。
好不普通又普通的愿望，就像是他小时候大家的梦想都是长大以后当科学家一样。
“子龙早起练完武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江闻也不知道赵云在哪，知道的话他就拉着赵云一块来了。
“我知道了。去传，我换装后就到。”
谢然看他呆呆的，不着调地逗了他一句，“不是来看我的？怎么一个人发起呆？”
“进。”谢然随声问，“可有拜帖？”
城门守卫不敢耽误，连忙把消息递到都尉府。都尉府外院的家仆得了消息，把消息传进内院，内院的仆人又把消息传给主人身边的侍从。
事情发生的早，这个时辰早该办完了。
就让这家伙背锅！
谢然睡前喝过安神的汤药，起的迟了些，当时还睡着。竹书想了想，派人请赵云带着仆从去接赵风。
有谢父在，他觉得谢然完全用不愁。拼爹嘛，不可耻，什么年代都拼爹，能吃干嘛不吃。
其实真被吓到了，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就倒下，这谁能不被吓到。
“我啊……”谢然的声音很轻，视线倏然悠远，像是炉中飘起的朦胧熏烟。
“不是我说，这人啊，病情最忌反复无常，若总是乍好乍坏……总让人觉得不是长久之道呢。”
谢然说想去书院教书。
“折腾这么久，都尉府就没给你想点法子好好治一治，怎么还反反复复的？”
行吧，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人了，都敢出来见风，看来这病是又好了？”
江闻目光呆了一瞬，“明、明忻，你……”
昨天赵风带着队 伍赶到晋阳时，错过了城门开启的时辰，只好在城外待了一晚。今早怕进城后找不到路，就在城门口处报了谢氏的名号。
“公子，有客来访，已至厅中等候。”
谢然的语气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又落回江闻身上，顺势换了个话题：“怎么就你一个，子龙呢？”
江闻声音顿了顿，“或许可以多问问那个叫左慈的方士。”
……啊，真是好大的规矩，感觉比他在江家的时候还要命……
他没听错。
江闻顿感无语。
头戴玄色幅巾，身着信期绣翠虬菱绮罗绮面深衣，袖口绣云草纹，腰环红色腾云系带，玉带钩挂青玉佩，坠锁绣鸟兽纹香囊。
江闻安分地坐了回去。
江闻这回连摆手的动作都僵住了，内心感受到一丝崩溃。
他看了没一会儿，谢然先受不了了。
谢然刚到厅堂，就见堂中坐一人。
谢然万分淡然地说，似乎对类似的事习以为常。
谢然的回答超出江闻的预料，他一时间思路卡壳，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幸好此时门外传来侍女清脆的声音，替他遮过一时尴尬。
红配绿，这家伙和他记忆中一点没变。
啊……王家……谢然顿时忍不住露出头疼的表情。
“是。”侍从得了吩咐，悄无声息地退下。
王机同时看到谢然，他先扫了谢然一眼，随后脸色一拽，嗤笑道。
“少时病根，恐怕要缠绵一生，问他也无用。慢慢走着看吧。”
“怎会？我就觉得子笙……咳，咳咳，好了，不说就不说吧。”谢然咳了几声，放过了看起来红得快要自燃的江闻。
他驾驶着僵硬的四肢，僵硬地在屋里找了一张席子坐下，又神色僵硬地看向榻上倚着软垫，笑着望向他的谢然。
两三秒后，谢然忽然笑道，“我闲人一个，怕是习惯不了那些条条框框。要是有机会，找间书院教书就很不错，悠闲一生，也免了这不争气的身体过多操劳，还能多活两年。”
“是。”
“不过说到有事……”谢然忽然看了江闻一眼，语气委婉地提醒道：“子笙，我这有新制的妆粉，一会儿送你一盒带回去用吧。”
侍女俯身行礼道，“回公子，是王家公子，未有递过拜帖。”
谢然抬手点了点眼下的位置，示意江闻自己体会。
江闻肩膀一耷，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情愿，不过心里嘛……
江闻原本暗含期待的神色一怔。
“还好啦……”江闻讪讪地笑。
江闻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昂首阔步迈进屋内。
谢然先解释，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按道理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
“星象亦如谶纬，信与不信全在个人，不值得为此烦心。”谢然话音一转，“不过有一点我看左慈倒是没说错，子笙有意入仕途？”
——不对劲啊，这人怎么半天过去就生龙活虎了？！
“往后史书上就记：‘某年某月，江子笙与好友谢……’”
特别好使。
难不成他误会了，左慈真是神医啊？！
“我让人去看看。”谢然说着唤了侍从进屋，道：“派人去寻昨日客舍的赵公子，看出了什么事。”
他还以为谢然的理想应该是为国为民，匡扶天下之类的？
——谢然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江闻仰头看着谢然，“明忻呢？打算什么时候出仕？”
“呵呵，别担心嘛，然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谢然笑得诡诈，“只是昨日厅中的家仆听到，报给我才知的。”
满身熠熠生辉，反光照的室内都亮上两分。
“明忻别取笑我了！”江闻嫩脸一红，脸上温度霎时高了好几度，“什么位极人臣，怕不是左慈批发的，是个对象都这么说，把人哄得高兴罢了！”
看谢然表情，怎么感觉这个王家来势不对？
谢然眉梢一挑，调侃道：“自古位极人臣者，皆当世不二英才。看来往后我要多多和子笙亲近，蹭蹭文气，若能学得一二分，当个县令也满足。”
“昨日时辰太晚，赵风兄长带人没来得及进城，在城外待了一夜。今早有城门卫递消息到都尉府，竹书派人寻子龙去接赵风兄长入城。”
“并州风俗和中原不同，子龙初来乍到，是难得的新面孔，又兼容貌俊秀、武艺超群，说不定是在路上被人抢去了。放心，打赢就会回来的。”
想到这次意外，谢然的神色颇为歉疚，“这次是我疏忽大意，原以为撑得住，没想到在路上就出了这种事，我吓到你和子龙了吧？”
没人会当众反驳左慈的话，否则岂不是在承认自己能力不够，才华也不出众，当不上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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