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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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吗？”皮定君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无奈时光匆匆，酒鬼老爸因为得了破伤风，已经远去。“英雄”也变成别人嘴里的疯子，留给林小北的，只剩下那些孩子们砸向他的石头。

    皮定君眼镜充血，望着黄善仁。“是不是我砍了自己的手臂，你就能放了我妻子。”

    林小北回家，看见老爸这模样，先是一愣，然后哭成了泪人，一头栽进了爸爸的怀里。皮定君用仅剩的一只手拍拍儿子，声音虚弱但坚定：“小北，别怕，不管多难，爹都在你身边。”

    “贱骨头，你还是回来，给我们家当长工吧。”陈道安好似天生圣人。

    “呃……”

    前面二十多米远的这棵磨盘粗的百叶松，让他到思绪飘回到了六岁那年。那一年，他被大麻绳束缚，悬挂在了这棵大树的第二节分叉上。

    黄善仁一看众目睽睽，事不可为，二话不说，扔下沙瓜，撒丫子跑了。

    “我皮定君，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皮定君的深吸一口，踉跄着爬到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前，抓起砍刀，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他就把刀架在了自己手腕上，一把挥下。

    听到黄毛的话，周围的小孩轰然大笑。

    “当然，你现在要么乖乖听话，要么……”黄善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皮定君打断了，皮定君疯了一样，不顾砍向身上的刀子，一把抱着黄善仁。要和黄善仁同归于尽。“要死，咱们一起死。”

    起落间，孩子们的身影已远去，林小北来到了后门山，他背靠在碗口粗的野枣树树干上喘着粗气。

    现在，他只想离开这无谓的纷争，却不料又一块煤炭飞了过来。

    皮定君正气愤，一声惨叫传来，他回头，就见他老婆肚子被挨了喽啰一刀。皮定君大叫“不，不要。”他冲上前想阻止进一步的伤痕，然而已经来不及。

    在这个连地图都找不到的小村庄，虽依然是夏日灌溉。秋收稻谷。冬修农具，岁除，烧竹子，驱邪迎新。然而他们是既没粮食，也没有废品卖的，居民们形容枯槁，面色蜡黄，他们的废品都会被送入自家的地窖，以备拆了应对不时之需。

    跟在陈道安身后的黄头发少年，是一个小混混，名叫洪武，他总是一副坏坏的样子，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市侩狡诈，即便衣衫褴褛，也要维持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林小北早就受够了这“甩锅侠”的陷害，懒得和他多说，他看了一眼村口的日期公告上竟然写着二月8日，就径自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没有了“我”，要这世界何用？＇奔行在山地上，林小北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动物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斗争。人类强权为了更好的剥削，制造了法律安抚民心，维持表面的和平。然而自然法则不会因为一块遮羞布而失去它的本来面目，生或死，在自己也在于命运。

    这里的夜晚，不时有渗人的惨叫，用被子包着脑袋睡觉的人们，晚上基本都不敢出门。

    “欠债不还，我要他老婆抵债。还要打我，真是丧心病狂。”黄善仁正义凛然。

    为了生活，林小北得冒着被分尸的危险，不时绕过精神失常，举着菜刀嚎叫的人们，偷偷摸到遥远的城郊，趁着街道司大叔休息的时候，从垃圾桶里翻出几个废品来维生。

    就在这生死关头，邻居们听到了喧闹声，纷纷前来查看。

    那一晚，皮定君成了“英雄”，林小北啃着老爸递来的两量重的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老爸死了，正义这玩意儿，对死去的他还有意义吗？

    “你想杀我，你老婆孩子还要死。”黄善仁鄙夷的大笑。

    “贱骨头，别去上学了，你就在家里装个蘑菇，省得你捡破烂又把手弄伤了。”

    皮定君的心瞬间被撕裂，愤怒与悲伤混杂在一起，他咆哮着又扑向黄善仁，却被喽啰打翻在地上前，继续对皮定君拳打脚踢。

    他望着没了手腕的老爸思绪万千，没有实力真是悲惨啊！一切外力都只是外力，如果兔子被咬死后，且不说会不会有狮子为它维护公正，就算有，对死了的兔子还有意义吗？

    “刚才是这样，不过现在，不行了，还得自断一条腿。”黄善仁继续挖苦。

    “贱骨头，我听说我夏姨夫说，你在学校里别人吃米糕，你站在旁边吞口水，你真给我们废土村丢脸啊！”

    那个声音，带着戏谑，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里长的儿子“甩锅侠”陈道安。这家伙平日里总是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像个小王子，他走路总是鼻孔朝天，眼神里总是带着傲慢，好像在他眼里村里的其他小孩都是破烂。

    孩子们都被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哭，邻居们纷纷围观，场面一度失控。幸好，一位路过的蒙古兽医大哥及时出手相救，皮定君这才捡回一条命，林爱钱搂着老公，泪眼婆娑。

    在废土村，他林小北就是一个笑话。是个靠着捡破烂填饱肚子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