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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答应了去送作业,却忘记问地址了?”

    “不用联系他。”一朔减慢自行车速,转变方向,“e班的?我知道她的住址。”

    像是呼应班主任的话,他的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就被打开了,穿着衬衫制服的少年走了出来。

    “你的表情有点太可怕了吧。”沉默了几秒,班主任才开口,他的表情有些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爱月海的心一跳,抿了抿嘴。

    如果杀人魔随机下手,一朔会不会遇到危险?他最近都忙于竞赛,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班主任说着,笑眯眯喝了一口咖啡。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似乎也休息不足,眼圈发青,神色也有些疲惫。

    “蓝雪同学只是感冒请假。”

    “这是毕业辅导嘛?”

    走到走廊,爱月海反握住一朔的手腕,牵他的手。

    左惟朝一手端着咖啡杯,盯着他们两露出明朗的笑,“行了,都拖到这么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你们赶紧回去。”

    热乎乎的风抚过她粉色的发丝,她眯起眼,气氛就这样安静了好几秒,她感觉到班主任还没走开。她忽然想起自习时听到的流言,能打听到消息的非老师莫属。

    班主任询问。

    她没有思考过以后的事情,按常理来说,一般都是这样的后续吧。

    看见爱月海和左惟朝在一起,他的脚步稍稍一顿,很快走了过来。

    “关于以后,你怎么想的?”

    今天早上,某同学上学时,经过一条距离学校后门不远的小道,听到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嘈杂声响,好奇过去一看,发现拉起了警戒线,还有许多警察在那里。

    “流言?”

月海爬的心跳加速。

    一朔开口叫她的时候,她正准备一步跨两个台阶。

    “……好吧。”

    虽然之前不愿意去,但已经答应下来,还是不要磨蹭了,她掏出翻盖手机。

    “爱月海同学,你来得正好,昨天的作业……”

    爱月海的脚步一顿。

    “嗯……很多人都有说啊,现在大家都在讨论。”

    爱月海走到走廊栏杆边,将手臂倚在栏杆上,远眺楼下的风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爱月海很想吐槽,难道他不算是人吗,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恭喜得太早了,老师。”

    爱月海慌忙握紧车把,努力凝聚注意力。

    爱月海专注于用自己的手指测量一朔的指节长度,她的脚步轻巧,时快时慢,和一朔的步态形成鲜明对比。

    等等……这是什么?手机号码,她要用脑子记?

    “嚯,拒绝得好坚决啊!”班主任做出夸张的表情,低头看了看手表,“老师好伤心啊……不过,时间差不多了。爱月海同学,和男朋友尽早回家,别在外面游荡哦。”

    沉默了一会,她百无聊赖地拽包上的挂饰,身边的人忽然开口,“下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先提前恭喜你吧。”

    从五楼到一楼,还没走到车棚,爱月海已经与一朔讲定,过会去超市买肉。

    一朔头也不抬,习惯的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牵。

    某同学试图挤到前排,被警察推了一把,“看什么看?快上学去,别在这里碍事!”

    她仅仅偷偷看了一两秒,那双黑色碎发下的红色的眼睛,就不动声色的转向了她。

    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听说,今天e班有人请假……”

    “爱。”

    爱月海将从纸团上看到的事情简单描述,“是真的吗?”

    爱月海用手指扭着发梢,不想说话。

    “爱月海,你做老师的眼线,帮忙去解释真相是怎么一回事,拜托了。”

    爱月海的包被他拎在右手,包上挂着的粉红毛绒挂饰,随着行走,一下一下晃动,撞在他的格纹西裤上,他的步速不徐不疾。

    爱月海思索了片刻,迟疑回答。

    一朔的自行车在她的旁边并行,他听到她的惊呼后微微转头,“怎么了?”

    水蒸蛋!炖牛肉!光是想想,口水就已经在分泌了。

    他喟叹:“在学生间有这样的流言,可麻烦了。”

    少年清朗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老师,实验室钥匙我已经放在记录上,报告日志就麻烦您了。”

    爱月海稍稍睁大了眼睛,也调转方向,“阿一,你连这都知道吗?”又不是一个班的,这样她会以为他能记下整个学校的人的信息的。

    班主任看见她的表情,笑了笑,“啊,抱歉,忘记你已经不是课代表了。”

    “不要。”

    “嗯?”

    夕阳落在走廊转角,阳光是浓郁的橘黄,他的白衬衫都变了色,两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像是某类相机里的滤镜,又像是会有柑橘气味的梦境。

    那是很特殊的蓝色,他们班恰好就有一个,意识到那可能属于人后,他一下吓愣住了,没多理论就赶紧逃到了学校。

    纸团上传来传去的文字,总结起来,大概是这样——

    心神不定地熬到上课,拥有那个发色的女生的位置都空着,老师也没有解释……

    爱月海终于把脸转了过来,班主任正认真地注视着她,艾褐色的发丝垂落在镜框前,手中端着的咖啡冉冉升起浓郁的苦香。

    不知不觉间,他站直了身体,圆框眼镜后的榛子色眼眸紧紧盯着她,有一瞬间严肃到和以往判若两人。

    “总之得先上大学吧,然后工作?”

    “不要。”

    “要不要到办公室里去等,有空调可以吹哦。”

    “已经结束了。”

    “在等一朔同学吗?他可真够努力,现在还在实验室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她想吃的黑椒牛肉,今晚无疑会如愿出现在餐桌上。

    一朔没问她之前在和左惟朝聊什么,倒是爱月海快骑到超市前,忽然想起了班主任的嘱托,“啊!”

    爱月海激动的心刹那冷得像冰,她紧绷着脸,往班主任身后探头张望。

    危机就在身边,就连学生都会被盯上?那完全就是无目标的随机攻击啊,就连学校边上都有这样的恶性事件……

    班主任注视着她的表情,几秒以后,他才夸张地长长叹了口气,“感冒而已,没必要在班上说吧,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流言,在一天里传成这样,看样子已经扩散开了。”

    平常学校的楼梯上总是有许多人,热热闹闹的,到了放学后,简直有种和白天不是一个空间的感觉,她下意识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前进。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学校边……如果是真的,她一定要保护好一朔。

    一朔瞥了她一眼,“高二时这个女生加入过学生会,那个时候填过信息。”

    班主任笑了,“你的梦想很简单啊……等你考上大学了,老师请你吃饭庆祝吧。”

    “嗯?”

    “你听说的?”



    他本就在踮脚张望,一个趔趄,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表情这么认真,爱月海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就是这种地方,让人觉得他完全不可靠。

    一朔礼貌地再次颔首后,接过爱月海的书包,拉着她离开。

    一朔走到爱月海身前,牵住她的手腕,先确认般低头看了一眼爱月海的脸,才十分有礼貌地回应。

    “去之前,先发条消息打个招呼。”一朔稍稍垂首,似乎是进行了短暂的回忆,很快报出了一串数字,“你来发吧。”

    “因为你在班级有号召力,你明天到班上一说,大家都会相信的。老师给你加一点班级贡献分,可以拿奖学金哦。”

    “晚上,想吃什么?”

    地面上东零西散地盖着几块防水布,才修过的泥灰色地面似乎渗入了什么液体,变成了深色。

    某同学摔得屁股生疼,龇牙咧嘴,正准备爬起来理论,视线余光中,忽然看见了防水布下隐隐露出的几缕发丝。

    他的眼睫微垂,神色平静。

    班主任笑眯眯地问他。

    “实验已经结束了吗?”

    “又不是什么坏事。”班主任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让谣言扩散下去不好,这样吧,爱月海,你到蓝雪同学家,把今天的作业告诉她,亲自确认一下。”

    “……”怎么忽然就变成她的事了?

    难道这么离谱的传言是真的?

    真讨厌,看来他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她去跑腿了,爱月海将脸扭向一边。

    爱月海悄悄抬起眼,看向一朔,他站在班主任和她之间,她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确实,整个班都传疯了。

    对了,他担任学生会长。

    手腕被握住的地方传来他的体温。

    她自然一转,想退回走廊转角后,可惜班主任的目光已经转向她的方向。

    刚到五楼,她一伸头往走廊探,就遇上端着咖啡杯,穿着白大褂的班主任。

    “还得打电话给左老师才行。”

    爱月海眨了眨眼,注视着班主任,穿着白大褂的年轻老师表情苦闷,虽然依旧微笑,却萦绕着愁意,艾褐色的发丝似乎都有些暗淡。

    眼线……是一个正派老师该对学生说出口的词语?他又不是什么特工,还眼线,直接说是老师的耳报神,班级的叛徒才更合适吧。

    爱月海想了想,把和班主任聊天的内容倒豆子般全告诉他了。

    她忽然起了好奇心,稍稍转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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