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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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不能高考又怎么样？”任平生甩开她的手，“一辈子只有一次高考？”
“哎！”孟春景跑过去拦住他，“旁边有个诊所，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可你都说完了！”孟春景转到他面前，强迫和他对视，她脸颊涨红，胸腔因气急而剧烈起伏，既生气又委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充斥胸间，让人窒息。
孟春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任平生痛“批”了一顿，他说得那么极端，那么夸张，让她心里极不舒服，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可是……”她带着哭腔，“可是这是你认为的……事实上本来可以避免，就是怪我！”
“孟春景。”
“是我……我沉不住气，我、我激怒廖勇，如果我没有激怒他，王天保就不会和他动手，廖勇也就不会把他打伤！是我的错，就该我承担。”
“放你娘的屁！”孟庆祝快要气疯了，一脚踹开自行车，大步跨到女人面前，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廖勇已经抓回了！”
《八零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王桂荣被震住，结结巴巴地说，“你伺候我侄子不是应该的吗？他是因为你闺女才……”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把我闺女欺负成这样！”孟庆祝手上青筋暴起，指着她鼻子吼道，“我他妈跟孙子似的见天给王天保端屎端尿，你们竟然这么欺负我闺女！还他妈是人吗？”
孟春景仰头看他的脸，发现他颧骨的位置也有一处擦伤。
“你说的对，我就是想当这个‘救世主’！因为这倒霉事落在我家，怨不得别人，都怨我！”她突然情绪失控。哽咽着说：
“你才是傻子呢！大傻子！大大大傻子！我讨厌死你了！”
“孟春景，你不能把坏人犯错的动机强加到自己身上。或许你是这次事件中的一环，但也只是被裹挟进来的微不足道的一环，推动事情发展的不是你，懂吗？！”
傻子……
“你受伤了……”她呆呆地问，“是摔倒了吗？”
“只能那么做？”任平生近乎气急败坏，“你不这么做又会怎样？天会塌下来？地会陷下去？地球就不转了？”
孟春景依稀猜到他为什么生气，可又觉得不至于，便陪着笑脸说，“幸亏你和我爸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发疯了。”
孟庆祝赶紧送孟秋爽去考场，让孟春景回赵家庄收拾东西，晚些时候他来接她回家。
孟春景呆住，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从任平生的嘴里说出来。她愣愣地看着他，张着嘴，大脑空白。
“可这次错过就要再等一年，高考对我姐来说很重要……”
孟庆祝把自行车往路边一丢，横眉怒目地冲过来，王桂荣惊慌道，“你……你不是陪天保复查吗？咋到这儿来了？”
孟春景不甘心地追上去，任平生脚步太快，她跑得气喘吁吁，拽住他，强迫他停下脚步，再次拦住他，瞪着眼问， “你凶什么凶？你凭什么凶？！”
屎盆子……往头上扣……
任平生绕开她，继续朝前。
任平生脸上终于有了波澜，垂眸瞥她一眼，“你打算怎么发疯？”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任平生深吸一口气，扭着一股劲，转头不看她，“那你当我没说。”
“我应该没有会错意。孟春景，你打算和王天保订亲，上赶着当这个准新娘。”
“不会。”她摇头，“可我姐就不能高考了。”
任平生叹了口气，继续说，“按照你的逻辑，你爸爸是不是也不该告发廖勇？如果廖勇没丢工作，是不是也不会对你家怀恨在心？
“不……不会！不是的！”孟春景抖若筛糠，几分慌乱地摇头，“我没这么觉得！我没有办法……他们人太多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那么做。”
孟春景看着他，猛然想起那场噩梦，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那场噩梦……是不是就会变成现实？
“不是这样。”任平生稍稍动容，“孟春景，这不是你的错。”
孟春景僵住，握着他的手腕无意识收紧，她的确是这样打算，可这只是权宜之计，她还小，与姐姐相比，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去转圜，她不会真的嫁给王天保。
孟春景感觉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他猛地闭上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猝然转身，快步离开。
好一会儿孟春景才反应过来，而他说的那几个名词和动词，仿佛此时才瞄准目标，对她发起进攻：
“你是傻子吗？”任平生被她的执拗激怒，口不择言道，“屎盆子也硬往自己头上扣？”
这伙人溜得很快，更像是落荒而逃。
孟春景目送他们离开，及至远到看不清才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任平生，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可任平生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孟春景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得罪你了吗？？”
这语气哪像是“没得罪”？
他朝她走来，脚步微跛，向来干净挺括的裤子上脏污不堪，膝盖处已经磨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可他似乎不觉疼痛，脚步很快，几大步便跨到她身前。
孟春景身形微滞，抬起头，眼泪婆娑地看向他。
视线中，那道身影似乎凝滞了一下，但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前移动，俨然连腿上的伤都忘了。
她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这个念头一直折磨着她，今天终于说出了口，孟春景弓身撑住膝盖，眼泪落在地上。
孟春景手指一缩，有些紧张，愣了片刻才答，“我……我想先稳住他们，让姐姐脱身，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怕……”
任平生出言打断，他眉头紧蹙，像是失去耐心。
任平生没回答，他收敛起表情，看着她，冷冷地说，“你果然听不进去。”
“你说啥？？”王桂荣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春景！”任平生凝视着她，目光很深，声音微颤，“高考而已，年年都有，人人都有机会，今年考不上又怎么样？年年考不上又能怎样？至于你，鲁莽行事，打算毁了自己吗？孟春景，别自以为是，也别太天真，你承担不了任何后果。”
“你怎么让你姐姐脱身？嗯？”他看着她，重复她刚才跟王家人说过的话，“孟家不只有孟秋爽一个女儿，你也是……
孟春景气得跳脚，冲着他喊道：
任平生显然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他满脸涨红，抬腿就走，“……你自己想想吧！”
这句话像一瓢冷水自天而降，孟春景一时愣住，不知所措。
任平生仿佛把她看穿，“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救世主，勇于献身，很伟大是吗？”
任平生冷冷道，“你没得罪我。”
] “那又怎么样？不能高考又怎么样？”任平生甩开她的手，“一辈子只有一次高考？”
“哎！”孟春景跑过去拦住他，“旁边有个诊所，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可你都说完了！”孟春景转到他面前，强迫和他对视，她脸颊涨红，胸腔因气急而剧烈起伏，既生气又委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充斥胸间，让人窒息。
孟春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任平生痛“批”了一顿，他说得那么极端，那么夸张，让她心里极不舒服，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可是……”她带着哭腔，“可是这是你认为的……事实上本来可以避免，就是怪我！”
“孟春景。”
“是我……我沉不住气，我、我激怒廖勇，如果我没有激怒他，王天保就不会和他动手，廖勇也就不会把他打伤！是我的错，就该我承担。”
“放你娘的屁！”孟庆祝快要气疯了，一脚踹开自行车，大步跨到女人面前，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廖勇已经抓回了！”
《八零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王桂荣被震住，结结巴巴地说，“你伺候我侄子不是应该的吗？他是因为你闺女才……”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把我闺女欺负成这样！”孟庆祝手上青筋暴起，指着她鼻子吼道，“我他妈跟孙子似的见天给王天保端屎端尿，你们竟然这么欺负我闺女！还他妈是人吗？”
孟春景仰头看他的脸，发现他颧骨的位置也有一处擦伤。
“你说的对，我就是想当这个‘救世主’！因为这倒霉事落在我家，怨不得别人，都怨我！”她突然情绪失控。哽咽着说：
“你才是傻子呢！大傻子！大大大傻子！我讨厌死你了！”
“孟春景，你不能把坏人犯错的动机强加到自己身上。或许你是这次事件中的一环，但也只是被裹挟进来的微不足道的一环，推动事情发展的不是你，懂吗？！”
傻子……
“你受伤了……”她呆呆地问，“是摔倒了吗？”
“只能那么做？”任平生近乎气急败坏，“你不这么做又会怎样？天会塌下来？地会陷下去？地球就不转了？”
孟春景依稀猜到他为什么生气，可又觉得不至于，便陪着笑脸说，“幸亏你和我爸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发疯了。”
孟庆祝赶紧送孟秋爽去考场，让孟春景回赵家庄收拾东西，晚些时候他来接她回家。
孟春景呆住，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从任平生的嘴里说出来。她愣愣地看着他，张着嘴，大脑空白。
“可这次错过就要再等一年，高考对我姐来说很重要……”
孟庆祝把自行车往路边一丢，横眉怒目地冲过来，王桂荣惊慌道，“你……你不是陪天保复查吗？咋到这儿来了？”
孟春景不甘心地追上去，任平生脚步太快，她跑得气喘吁吁，拽住他，强迫他停下脚步，再次拦住他，瞪着眼问， “你凶什么凶？你凭什么凶？！”
屎盆子……往头上扣……
任平生绕开她，继续朝前。
任平生脸上终于有了波澜，垂眸瞥她一眼，“你打算怎么发疯？”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任平生深吸一口气，扭着一股劲，转头不看她，“那你当我没说。”
“我应该没有会错意。孟春景，你打算和王天保订亲，上赶着当这个准新娘。”
“不会。”她摇头，“可我姐就不能高考了。”
任平生叹了口气，继续说，“按照你的逻辑，你爸爸是不是也不该告发廖勇？如果廖勇没丢工作，是不是也不会对你家怀恨在心？
“不……不会！不是的！”孟春景抖若筛糠，几分慌乱地摇头，“我没这么觉得！我没有办法……他们人太多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那么做。”
孟春景看着他，猛然想起那场噩梦，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那场噩梦……是不是就会变成现实？
“不是这样。”任平生稍稍动容，“孟春景，这不是你的错。”
孟春景僵住，握着他的手腕无意识收紧，她的确是这样打算，可这只是权宜之计，她还小，与姐姐相比，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去转圜，她不会真的嫁给王天保。
孟春景感觉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他猛地闭上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猝然转身，快步离开。
好一会儿孟春景才反应过来，而他说的那几个名词和动词，仿佛此时才瞄准目标，对她发起进攻：
“你是傻子吗？”任平生被她的执拗激怒，口不择言道，“屎盆子也硬往自己头上扣？”
这伙人溜得很快，更像是落荒而逃。
孟春景目送他们离开，及至远到看不清才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任平生，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可任平生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孟春景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得罪你了吗？？”
这语气哪像是“没得罪”？
他朝她走来，脚步微跛，向来干净挺括的裤子上脏污不堪，膝盖处已经磨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可他似乎不觉疼痛，脚步很快，几大步便跨到她身前。
孟春景身形微滞，抬起头，眼泪婆娑地看向他。
视线中，那道身影似乎凝滞了一下，但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前移动，俨然连腿上的伤都忘了。
她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这个念头一直折磨着她，今天终于说出了口，孟春景弓身撑住膝盖，眼泪落在地上。
孟春景手指一缩，有些紧张，愣了片刻才答，“我……我想先稳住他们，让姐姐脱身，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怕……”
任平生出言打断，他眉头紧蹙，像是失去耐心。
任平生没回答，他收敛起表情，看着她，冷冷地说，“你果然听不进去。”
“你说啥？？”王桂荣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春景！”任平生凝视着她，目光很深，声音微颤，“高考而已，年年都有，人人都有机会，今年考不上又怎么样？年年考不上又能怎样？至于你，鲁莽行事，打算毁了自己吗？孟春景，别自以为是，也别太天真，你承担不了任何后果。”
“你怎么让你姐姐脱身？嗯？”他看着她，重复她刚才跟王家人说过的话，“孟家不只有孟秋爽一个女儿，你也是……
孟春景气得跳脚，冲着他喊道：
任平生显然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他满脸涨红，抬腿就走，“……你自己想想吧！”
这句话像一瓢冷水自天而降，孟春景一时愣住，不知所措。
任平生仿佛把她看穿，“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救世主，勇于献身，很伟大是吗？”
任平生冷冷道，“你没得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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