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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胆小怯懦，就算给她一把刀，她连只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杀一个人，将大晋江山捅破天！
阮阮怔然，望了望四周，悄悄地将那枚纸团收于掌心。
她做惯了下人，虽没有其他贵女那般娇生惯养，可到底也是十来岁细皮嫩肉的姑娘，若是再不休息，恐怕也受不住了。
阮阮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心下思忖着是抱着锦被到榻上将就一晚，还是睡在虎狼之侧，思索那张纸条上所写内容的可行性办法？
以汪顺然的身份，自然无需如此放低姿态，可一旦涉及皇帝的安危，他比谁都操心。
以往都习惯了熄灯睡觉，真不知道暴君怎会有这样的癖好。
暴君喜静……她走来走去发生声响，怕不是要惊动他？
阮阮垂眸，眼睫颤了颤，汪顺然挪开眼，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心里藏了事，脚底不由自主地在地面的雪狮马鞍毯上来回捻磨。
他最烦人吵闹，当场捏断她的脖子都有可能。
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塑。
先帝多妃嫔，哪宫的娘娘配什么样的衣裳，汪顺然比尚衣局的女使眼光还要毒辣，往往他觉得不错，便是真的好。
阮阮想起画中一些场面，有些脸热。
阮阮还是觉得不妥，咬了咬唇道“可我怕……”
似乎，没有了先前沉重的压迫感。
天下人无不惧他，无不怨他。
下榻时，双腿都泛软，终于颤颤巍巍地迈到狻猊炉前，将纸团扔进去烧了。
阮阮挪不动腿似的，径自走到窗牗旁的四足榻边，坐了半个屁股。
一股寒风呼啸着涌进来，不过半息的时间，雕窗又重新阖上。
或许是错觉吧，可傅臻已经这样了，汪顺然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何况，殿内外处处都有暗哨守着，也不怕出差错。
强自说服自己，阮阮也不折腾了，稍稍坦然地躺了下来。
汪顺然给她的紫玉膏虽有奇效，可侧睡总是无意间碰到伤口，牵扯出不必要的疼痛。
阮阮无奈，只好翻个身，躺平。
耳边倏然一声低响，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前些日子，阮阮听姜成照在府中提过，与北凉那场大战过后，边境百姓原以为自此太平，可暴君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几十名北凉贼寇混入了大晋边陲几座城池。
眼下暴君昏迷，一日当中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倘若她当真有弑君之心，此事未必不能成。
可阮阮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暴君，双手沾满了鲜血，视人命如草芥。
阮阮哆哆嗦嗦地移开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
北凉铁骑闻之色变，晋帝傅臻的名讳可止小儿夜啼。
黄花梨木的炕桌，桌面华丽的螭龙怒目圆瞪地从祥云里挣脱出来。
直到“沙沙”的摩擦声穿透耳膜，她才立时反应过来。
玉照宫天子枕侧，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无意翻了个身，意识有些模糊，阮阮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正对着暴君清漠的侧颜，当即吓得心口一窒。
她紧张得掌心都出了汗，终于将那纸团打开，拢于袖中，偷偷瞧了瞧，两行小字落入眼中。
明亮的光线给男人清绝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橘黄的光，忽有种异样的祥和。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阮阮莫名其妙地想到“光天化日”这个词。
他的眼睛狭长，眼尾微翘，泛着淡淡的红。
男人的气息恬淡干净。
汪顺然甚至觉得，这一身华丽的留仙裙在她姣好容貌之下也显得不大相称。
而汪顺然一直观察傅臻的神色，总觉得有这姑娘在，傅臻的情绪要比寻常平稳一些，甚至在用了美人血之后，眉宇间竟果真意外地舒缓些许。
暴君生性冷血暴戾，为将敌将揪出来，几夜不眠不休，对待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肯放过一个，边境一时风声鹤唳，民怨沸腾。
卸了妆发已是四更，二百四十盏灯烛煌煌烨烨，笼罩着整个玉照宫。
“姑娘有任何吩咐，只管使唤底下的人，奴才就在庑房候着，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阮阮离他远远的，背对着暴君侧睡，原本并无大碍，可左侧脖上那一处咬痕又隐隐作痛起来。
多年以来，大晋的绢
方才陛下在她脖上咬那一下，这姑娘竟还能忍痛不出声，若是换成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怕是该哭天抢地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今日傅臻没有动手，显然不会再轻易要她性命，倒像是认可了她的存在。
说罢自己也顿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
多日以来的长途跋涉，南北辗转，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一张薄纸扔进去，顷刻间便化作灰烬，可那几个字却一笔一划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余光瞧瞧瞥一眼身旁的人，又吓得赶忙收回视线。
耳边冷风敲窗，寒意穿透寝衣窜进骨头里，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鬼使神差地，阮阮忽然觉得，安安静静在里面睡一晚，似乎也无妨？
汪顺然笑了下“姑娘莫怕，咱们陛下又不会吃人——”
睡吧，睡吧，她在心里默念。
要不，将锦被搬到榻上来睡？
两人之间隔了几掌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她做不好的，那些人太高看她了。
并非她撑不起来，而是红色过于艳丽，而金线又叫嚣着铜臭，一如雪落凡尘，叫人生出可惜的念头。
好在殿中灯火亮堂，而龙床十分宽敞，阮阮连暴君的脚都没有碰到，顺顺利利地摸到了被子。
满腔愤恨几乎将笺纸穿透。
阮阮打了个寒颤，轻手轻脚地脱了绣鞋，从床尾一点点地爬进去，慢慢往内侧挪。
阮阮和头顶的藻井面面相觑好一阵，分明已经困得不行，却因这明亮的灯火，怎么也睡不安稳。
灯火太亮，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
汪顺然看着皇帝长大，知他意志坚定，自不会轻易沉迷女色，尤其是病中，该克制的时候定是能够克制住的。
这纸条的主人，左不过是恨毒了暴君的宫人，又或者是与她同来侍药的贵女。
锦被铺在龙床上，是太后的吩咐。
秋尽冬来的天气无尽肃凉，似乎就一瞬间的功夫，浑身都冷了下来。
何况拖着这么厚的被褥到榻上去，说不准还会将暴君吵醒。
见姑娘眉头紧皱，心下彷徨，汪顺然也出口安慰几句，叫她放心。
“豺狼虺蜴，人人得而诛之！”
心下斟酌了下，又遣人去尚衣局取了几套色泽雅致的寝衣与裙装，给姑娘在玉照宫暂且应付着。
睫毛又细又密，在眼下扫出一圈淡淡的光影，高鼻薄唇，肤色像一块苍白的美玉，泛着清沉的光彩。
莫管身边是豺狼还是虺蜴，鬼门关都跨进一只脚了，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个死。
她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
阮阮攥着纸团，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才能稍稍淡定地望着他。
不，不。
可坐榻与龙床隔了几丈远，隔得远了，伺候不到，皇帝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她蹑手蹑脚地往龙床的方向走了两步，见那人静静平躺，毫无动静，这才缓缓吁了口气。
尤其是今春的一场大战，更是北凉人拂之不去的一场噩梦，就连大晋边疆几座小城也死了不少无辜之人。
汪顺然虽未被提前告知，可也没有阻止。
“啪嗒”。
她对大晋皇宫格外陌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会暗地里给她传信儿？
茶是最好的茶，可喝到嘴里也尝不出个滋味。
便是秘戏图里的男人，模样也远不及他。
沉水香清而不薄，厚而不浊，很是好闻。
否则再拖下去，死的还是那些无辜的姑娘。
是谁呢？
便是……
闲散而沙哑的轻笑声犹在耳边，阮阮浑身都战栗起来。
在今日之前，她还只是遥州刺史府上一个小丫鬟，寂寂无名，一概风平浪静，这辈子唯一的波澜就是瞒天过海，替主子进京侍药。
一边悄然打开，一边心内砰砰直跳。
怕暴君疯起来杀人，她睡在龙床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阴阳调和”是老祖先留下的道理，那不大正经的玄心大师也常常将此话放在嘴边，多个姑娘随侍也没什么坏处。
随着寒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一枚指甲片大小的纸团。
许是不肯吃药，殿中并没有想象中浓郁的药味与血腥气。
夜里灯花砸砸几声响，与男人平缓微弱的气息交叠，将人心弦都拨得颤栗起来。
殿中气息沉穆，有种山雨欲来的氛围。
何况如今龙体欠安，想来傅臻也没有心力去想风花雪月。
进了宫，小命便攥在别人手里，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汪顺然抬眸瞧了眼阮阮，只觉得姑娘生得天仙一般，一双眼睛清湛明亮，是丝毫不含杂念与妄欲的眼睛，并非一般骄矜贵女所能及，那些烟花巷里的风尘女子更是不及其万分之一。
殿中虽只有暴君一人，她还是忍不住心跳隆隆。
字迹的主人恐怕也是想到这一点，于是将这大任交到她手中。
观那字迹凌乱，想必是仓促之间书写，这是见她随侍左右，横竖一死，想要她寻个机会，取那暴君性命？
] 她胆小怯懦，就算给她一把刀，她连只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杀一个人，将大晋江山捅破天！
阮阮怔然，望了望四周，悄悄地将那枚纸团收于掌心。
她做惯了下人，虽没有其他贵女那般娇生惯养，可到底也是十来岁细皮嫩肉的姑娘，若是再不休息，恐怕也受不住了。
阮阮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心下思忖着是抱着锦被到榻上将就一晚，还是睡在虎狼之侧，思索那张纸条上所写内容的可行性办法？
以汪顺然的身份，自然无需如此放低姿态，可一旦涉及皇帝的安危，他比谁都操心。
以往都习惯了熄灯睡觉，真不知道暴君怎会有这样的癖好。
暴君喜静……她走来走去发生声响，怕不是要惊动他？
阮阮垂眸，眼睫颤了颤，汪顺然挪开眼，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心里藏了事，脚底不由自主地在地面的雪狮马鞍毯上来回捻磨。
他最烦人吵闹，当场捏断她的脖子都有可能。
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塑。
先帝多妃嫔，哪宫的娘娘配什么样的衣裳，汪顺然比尚衣局的女使眼光还要毒辣，往往他觉得不错，便是真的好。
阮阮想起画中一些场面，有些脸热。
阮阮还是觉得不妥，咬了咬唇道“可我怕……”
似乎，没有了先前沉重的压迫感。
天下人无不惧他，无不怨他。
下榻时，双腿都泛软，终于颤颤巍巍地迈到狻猊炉前，将纸团扔进去烧了。
阮阮挪不动腿似的，径自走到窗牗旁的四足榻边，坐了半个屁股。
一股寒风呼啸着涌进来，不过半息的时间，雕窗又重新阖上。
或许是错觉吧，可傅臻已经这样了，汪顺然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何况，殿内外处处都有暗哨守着，也不怕出差错。
强自说服自己，阮阮也不折腾了，稍稍坦然地躺了下来。
汪顺然给她的紫玉膏虽有奇效，可侧睡总是无意间碰到伤口，牵扯出不必要的疼痛。
阮阮无奈，只好翻个身，躺平。
耳边倏然一声低响，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前些日子，阮阮听姜成照在府中提过，与北凉那场大战过后，边境百姓原以为自此太平，可暴君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几十名北凉贼寇混入了大晋边陲几座城池。
眼下暴君昏迷，一日当中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倘若她当真有弑君之心，此事未必不能成。
可阮阮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暴君，双手沾满了鲜血，视人命如草芥。
阮阮哆哆嗦嗦地移开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
北凉铁骑闻之色变，晋帝傅臻的名讳可止小儿夜啼。
黄花梨木的炕桌，桌面华丽的螭龙怒目圆瞪地从祥云里挣脱出来。
直到“沙沙”的摩擦声穿透耳膜，她才立时反应过来。
玉照宫天子枕侧，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无意翻了个身，意识有些模糊，阮阮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正对着暴君清漠的侧颜，当即吓得心口一窒。
她紧张得掌心都出了汗，终于将那纸团打开，拢于袖中，偷偷瞧了瞧，两行小字落入眼中。
明亮的光线给男人清绝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橘黄的光，忽有种异样的祥和。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阮阮莫名其妙地想到“光天化日”这个词。
他的眼睛狭长，眼尾微翘，泛着淡淡的红。
男人的气息恬淡干净。
汪顺然甚至觉得，这一身华丽的留仙裙在她姣好容貌之下也显得不大相称。
而汪顺然一直观察傅臻的神色，总觉得有这姑娘在，傅臻的情绪要比寻常平稳一些，甚至在用了美人血之后，眉宇间竟果真意外地舒缓些许。
暴君生性冷血暴戾，为将敌将揪出来，几夜不眠不休，对待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肯放过一个，边境一时风声鹤唳，民怨沸腾。
卸了妆发已是四更，二百四十盏灯烛煌煌烨烨，笼罩着整个玉照宫。
“姑娘有任何吩咐，只管使唤底下的人，奴才就在庑房候着，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阮阮离他远远的，背对着暴君侧睡，原本并无大碍，可左侧脖上那一处咬痕又隐隐作痛起来。
多年以来，大晋的绢
方才陛下在她脖上咬那一下，这姑娘竟还能忍痛不出声，若是换成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怕是该哭天抢地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今日傅臻没有动手，显然不会再轻易要她性命，倒像是认可了她的存在。
说罢自己也顿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
多日以来的长途跋涉，南北辗转，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一张薄纸扔进去，顷刻间便化作灰烬，可那几个字却一笔一划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余光瞧瞧瞥一眼身旁的人，又吓得赶忙收回视线。
耳边冷风敲窗，寒意穿透寝衣窜进骨头里，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鬼使神差地，阮阮忽然觉得，安安静静在里面睡一晚，似乎也无妨？
汪顺然笑了下“姑娘莫怕，咱们陛下又不会吃人——”
睡吧，睡吧，她在心里默念。
要不，将锦被搬到榻上来睡？
两人之间隔了几掌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她做不好的，那些人太高看她了。
并非她撑不起来，而是红色过于艳丽，而金线又叫嚣着铜臭，一如雪落凡尘，叫人生出可惜的念头。
好在殿中灯火亮堂，而龙床十分宽敞，阮阮连暴君的脚都没有碰到，顺顺利利地摸到了被子。
满腔愤恨几乎将笺纸穿透。
阮阮打了个寒颤，轻手轻脚地脱了绣鞋，从床尾一点点地爬进去，慢慢往内侧挪。
阮阮和头顶的藻井面面相觑好一阵，分明已经困得不行，却因这明亮的灯火，怎么也睡不安稳。
灯火太亮，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
汪顺然看着皇帝长大，知他意志坚定，自不会轻易沉迷女色，尤其是病中，该克制的时候定是能够克制住的。
这纸条的主人，左不过是恨毒了暴君的宫人，又或者是与她同来侍药的贵女。
锦被铺在龙床上，是太后的吩咐。
秋尽冬来的天气无尽肃凉，似乎就一瞬间的功夫，浑身都冷了下来。
何况拖着这么厚的被褥到榻上去，说不准还会将暴君吵醒。
见姑娘眉头紧皱，心下彷徨，汪顺然也出口安慰几句，叫她放心。
“豺狼虺蜴，人人得而诛之！”
心下斟酌了下，又遣人去尚衣局取了几套色泽雅致的寝衣与裙装，给姑娘在玉照宫暂且应付着。
睫毛又细又密，在眼下扫出一圈淡淡的光影，高鼻薄唇，肤色像一块苍白的美玉，泛着清沉的光彩。
莫管身边是豺狼还是虺蜴，鬼门关都跨进一只脚了，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个死。
她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
阮阮攥着纸团，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才能稍稍淡定地望着他。
不，不。
可坐榻与龙床隔了几丈远，隔得远了，伺候不到，皇帝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她蹑手蹑脚地往龙床的方向走了两步，见那人静静平躺，毫无动静，这才缓缓吁了口气。
尤其是今春的一场大战，更是北凉人拂之不去的一场噩梦，就连大晋边疆几座小城也死了不少无辜之人。
汪顺然虽未被提前告知，可也没有阻止。
“啪嗒”。
她对大晋皇宫格外陌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会暗地里给她传信儿？
茶是最好的茶，可喝到嘴里也尝不出个滋味。
便是秘戏图里的男人，模样也远不及他。
沉水香清而不薄，厚而不浊，很是好闻。
否则再拖下去，死的还是那些无辜的姑娘。
是谁呢？
便是……
闲散而沙哑的轻笑声犹在耳边，阮阮浑身都战栗起来。
在今日之前，她还只是遥州刺史府上一个小丫鬟，寂寂无名，一概风平浪静，这辈子唯一的波澜就是瞒天过海，替主子进京侍药。
一边悄然打开，一边心内砰砰直跳。
怕暴君疯起来杀人，她睡在龙床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阴阳调和”是老祖先留下的道理，那不大正经的玄心大师也常常将此话放在嘴边，多个姑娘随侍也没什么坏处。
随着寒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一枚指甲片大小的纸团。
许是不肯吃药，殿中并没有想象中浓郁的药味与血腥气。
夜里灯花砸砸几声响，与男人平缓微弱的气息交叠，将人心弦都拨得颤栗起来。
殿中气息沉穆，有种山雨欲来的氛围。
何况如今龙体欠安，想来傅臻也没有心力去想风花雪月。
进了宫，小命便攥在别人手里，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汪顺然抬眸瞧了眼阮阮，只觉得姑娘生得天仙一般，一双眼睛清湛明亮，是丝毫不含杂念与妄欲的眼睛，并非一般骄矜贵女所能及，那些烟花巷里的风尘女子更是不及其万分之一。
殿中虽只有暴君一人，她还是忍不住心跳隆隆。
字迹的主人恐怕也是想到这一点，于是将这大任交到她手中。
观那字迹凌乱，想必是仓促之间书写，这是见她随侍左右，横竖一死，想要她寻个机会，取那暴君性命？